197 鴻門宴
赫連幽和唐俊當然也是發現了王大全的身影,看到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只是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冷笑。
「唐大哥,打電話報警吧,就說有人在珠寶展上涉嫌敲詐勒索,證據確鑿,讓他們過來抓人!」?
那女人一聽到赫連幽這話,頓時就慌了,下意識地回過頭去找她的僱主,可是一回頭這女人才發現,哪裡還有那個男人的蹤影?
因為珠寶展展出的都是貴重物品,所以珠寶展這邊派出所早就出動警務在此巡邏,接到唐俊的報警電話后,不到三分鐘就有片警來到了八號展櫃前。?
「不是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別人指使我這麼乾的!」看到警察出現,那女人這才意識到害怕,慌亂地喊了起來。
「這位女士,我們給過你機會,但是您一直不肯說實話,既然這樣,就請您去警察局交代吧!」赫連幽早就猜到這事兒是誰的手筆,但是這女人她也不打算饒過,她淡淡道。
一出鬧劇就這樣結束,王大全本來的目的是想要毀掉翡翠閣的名聲,將赫連幽和唐俊她們趕出珠寶展,卻沒想到,因為劇情大反轉,圍觀的人都知道了翡翠閣產品的特點。
這下圍觀人群頓時炸開了鍋,特有的標記,獨一無二的產品,大師純手工雕刻工藝,這些都是賣點,也是很多追求高檔首飾的女顧客所追求的,一時間翡翠閣變成了炙手可熱的產品,本就絡繹不絕的八號展位更是圍得水泄不通。
赫連幽和唐俊兩人頓時面面相覷,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誰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大反轉,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那邊得到消息的王大全卻是要氣炸了,沒有害到人,反而讓翡翠閣的人氣更上一層樓,有比他更點背的嗎?
連續忙碌了三天,不光是赫連幽和唐俊,就連高子峰和秦蘭都差點沒累垮,珠寶展雖然是個好平台,但是這活還真不是人乾的,到了第三天閉幕式的時候,赫連幽渾身都酸痛,似乎沒有一處肌肉是不疼的。
這可把冷擎和宮野北心疼得不行,而晏澤奇和李雨寒也是珠寶展完了才知道翡翠閣是自己女兒的產業……原因是,展會結束的時候,赫連幽的那套十二釵榮登榜首,以一億二千萬的價格賣給了一個英國伯爵。
不僅如此,「翡翠閣」在這三天的珠寶展中也是風頭出盡,展櫃里的所有產品全部告罄,還接了上十個家國內外珠寶商的大單子。
三天時間,翡翠閣這個一般般的公司一下子就出了名,光定金就賺了上億元。
忙完珠寶展,翡翠閣在帝都的新店也正式步入正軌了,新店赫連幽準備全權交給高子峰和秦蘭兩夫妻來管理,當然總的還是唐俊在管理。
晚上回去家,是李雨寒親自過來給她煲的湯,一頓晚餐吃得赫連幽肚子鼓鼓的……她現在的喂口一天比一天好,她還開玩笑的說自己懷的是個小吃貨,原因無二,只因懷了這小傢伙過後,她就越來越貪嘴了。
看她撐得厲害,冷擎和宮野北便帶她出去轉去了,晚風徐徐吹過,三人在幽靜的路上走著。
「幽寶,給你商量一件事情?!」沒走多遠,宮野北就開口了,眼底帶著無盡的繾綣柔情。
「呵呵……」赫連幽停下腳步,歪著腦袋望向她,俏皮的眨了眨了眼,戲謔的開口,道:「什麼事情呀,不會是沒零用錢了吧?」
自從宮野北和她在一起過後,把他自己的那一部份財產已經全部轉移到了赫連幽名下,想著當時知道的時候,還給她嚇了一大跳了,結果這男人倒跟個沒事兒人一般,只是嬉皮笑臉的來了一句,』沒事我的都是你的,我的人也是你的,以後你養我就成了了。』
「零用錢倒是小事,有沒有都無所畏,畢竟我是刷臉卡的,如果你能多給我一點福利我倒是非常樂意的。」
宮野北把福利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那猥瑣的模樣,看得冷擎給了他一腳,惹得赫連幽呵呵直笑。
「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什麼事你說吧!」笑夠了,赫連幽才出聲。
「你看我們這山莊也不算小,總覺得人太少了一點,我尋思著多安排一些人手,而且你現在又在懷孕,馬虎不得。」說這話的時候,宮野北臉上是難得有的嚴肅。
「你看著安排就可以了!」
赫連幽有些泛困的打了個吹欠。
「好吧,也只是給你講一下,走吧回家休息,看你也困得不行了,幽小豬!」宮野北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話還沒講完,赫連幽就愣了。
我去!
自己和宮野北不也是一家的嗎?罵他全家不也有自己嗎?而且貌似冷擎也躺著中槍了,嗚嗚……不要活了!
臨睡覺前,赫連幽接到了一個特別的邀請函!
為什麼特別呢?因為這邀請函是黃志成發過來的,上面是說邀請她參加港島的翡翠公盤,最有意思的是這公盤已經開始了好些天了,不過她現在去應該還沒有最後階段吧,她就當去掃貨了,公盤裡的暗標可是非常不錯的,賭性也大!很有意思的呢!
這個時候叫她去參加,無非就是她在珠寶展上讓他們沒了面子,而他想在翡翠公盤上給赫連幽使絆子,把那丟了的臉面找回來?!
赫連幽冷冷一笑,想也沒想的就同意了,既然不知悔改,那就讓她這個賭石皇後去會一會傳說中的賭王吧。
當然這一次去的還有冷擎和宮野北兩個男人!赫連幽是不想讓他們去的,但是兩男人卻一致道,如果他們兩人不去,那也不准她去,然後就是不放心她之類的種種,說得赫連幽沒有辦法,只得同意,臨走前,赫連幽把上次煉的一瓶中級丹藥,讓人拿給了李雨寒,上面的效果,會出現哪些異常都交代清楚了,才和兩個男人一起離開,當時她是代表翡翠閣,所以唐俊她也順便帶了過去。
在z國冷擎身份不一般,所以過去的證件赫連幽是根本就沒有操心,第二天,他們一家人坐著私人飛機到港島時已經中午了。
住的酒店當然還是自家的,至尊皇朝大酒店了,到了頂層的至尊總統套房,赫連幽就直接朝那大床撲了上去。
「小心一點,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情況!」冷擎放下手裡的東西,把赫連幽從床上拎了起來,真的是拎起來的,臉色冷峻一片。
赫連幽頓時就慫了,討好的伸出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知道了,下次我會小心的!」
冷擎臉色不變,就這樣定定的望著她,似不太相信她的話!
「真的啦,你相信我啦!」見男人不買帳,赫連幽整個身子都靠到了男人的懷裡,還嬌憨的蹭了蹭,討好意味明顯。
「好啦,你別嚇她了,不知道她膽子小嗎?」宮野北見赫連幽整身子都貼到了冷擎的身上,哪還能坐得住,當下就把她從冷擎的懷裡撈了出來,抱到自己的懷裡。
「她這性格就是你這樣慣她得!」冷冷的掃了赫連幽一眼,去給她整理衣物去了。
見冷擎走了,她撇了撇嘴……宮野北見狀,颳了刮她鼻樑,「自己身體不知道,下次我也不幫你了!」
兩個男人擔心她坐飛機累了,所以決定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參加公盤!
第二天一大早,還不到七點,唐俊就跑到酒店來敲赫連幽的房門了,只是開門的人是冷擎,唐俊慫了,轉頭默默離開,想不明白為什麼老闆的男人都這麼有氣場!只是一個眼神就讓人尿了。
赫連幽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刷牙洗臉,在酒店隨便吃了點早餐,就朝著賭石廣場走去。
到了賭石廣場一看,喝……廣場上聚滿了前來參加賭盤的人,各種小販在外圍叫賣著,最讓赫連幽感到有意思的是,有人居然在叫賣一種小冊子,據說是這次賭盤的內部資料,冊子上面有這次賭盤的賭種標的詳細介紹,包括各個標的毛料表現以及賠率預測等等,不過冊子有點貴,一本就賣兩百塊。
見有很多人都在詢問,唐俊也是第一次來參加港島的賭盤,對這種事情不免好奇。
旁邊有一點小姑娘不屑的撇了撇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些都是騙子,不要相信他們,那冊子在裡面的服務中心就能領到,根本不需要花錢,這些人提前得到了冊子,然後複印出來,專門用來騙廣場外圍的那些新手賭客,因為新手不知道情況,所以花兩百塊買下來之後還覺得沾沾自喜,以為佔了大便宜。」
聽到這話唐俊頓時愣住,赫連幽更是哭笑不得,這種投機倒把的事情果然在哪裡都層出不窮啊,能想得出這招來坑人錢財的也是個人才,虧他想得出來!
港島賭盤比上次在西秀市更為熱鬧,不過因為賭種的特殊性,使得港島公盤的很多毛料質量下降了不少,也讓它在全國的影響力遠遠比不上西秀市那邊。
不過真要算起來,從賭石界的地位來說,港島賭盤並不比西秀市的差。
因為國內的絕大部分的賭石毛料,都是先從緬國輸送到西秀市然後再通過西秀市運往全國各地,所以西秀市成為了z國賭石輸送的樞紐,港島公盤的名聲再響,終究差了一招,西秀市始終處在國內賭石的第一站,充當著老大的地位。
這時候從不遠處開過來幾輛路虎,車子停在了廣場外,從裡面走下來幾個人,排場挺大的,這是赫連幽的第一感覺。
「呀,是翡翠賭王!」不知是誰在場內喊了一聲,把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這就是那所畏的賭王?」赫連幽側過頭望向唐俊,他在這圈子的時間比她久,應該了解得比她多。「翡翠賭王就是賭石界最厲害的人,每隔三年賭石圈子裡就會有一次賭石比賽,以此來評定誰是賭王,那邊車裡下來的那個人叫黃志成,是國內最厲害的賭石高手,當年黃志成在賭石公盤上十賭九漲,之後又連續五屆蟬聯賭王桂冠,這樣的戰績沒有任何一屆賭王能與之媲美,雖然他如今已經退位很多年,但是仍然有很多人記得他的威名。」
唐俊在一旁淡淡的解釋。
這就是賭石大王黃志成?惜緣珠寶的最高決策人?!
唐俊說的沒錯,黃志成雖然已經從賭王的位置退下來多年,但是威名一直都在,看到他出現在廣場石,那些老賭石行家們一看到他,頓時就一陣嘩然,眼睛里都露出了熱切和期待的神色,紛紛揚起手高聲呼喊著賭王的名字。
所有人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讓黃志成等人順利通過,看到這樣的情形,赫連幽也不禁覺得這人很有本事!這麼多人崇拜他,可見這個黃志成在賭石方面確實很厲害。
黃志成雖然老了,但是餘威尚存,很多人都是跟著他賭石發家的,這些賭石老手看不上新冒出頭的年輕賭王,只買黃志成一個人的賬。
冷擎面無表情,而宮野北聽著周圍的人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不由得撇了撇嘴,這個黃志成再厲害又如何,他已經年邁了,曾經的成績再輝煌也抵不過歲月這把殺豬刀了,他如今老眼昏花,就算經驗再足,眼裡勁兒總比不上年輕時候了。
賭王雖然有威名,卻未必就比年輕人厲害,至少在唐俊幾個人的心中,赫連幽的賭石技藝絕對不比這個賭王差。
八點,賭石公盤正式開幕,一大群賭徒蜂擁而入,赫連幽幾個人正準備進去,於長青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你是不是在港島參加賭石公盤?」
赫連幽笑道:「是啊,你沒有看到我,我倒是已經見到你了,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入場呢。」?
「那行,我在大廳等你。」於長青在那邊說道。
正說著,赫連幽幾個人就入了大廳,果然見到於長青就站在大廳里張望,看到赫連幽進來,他眼中亮光一閃而過,笑著迎了上來。
「你這小丫頭,要過來參加公盤也不講一聲,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前幾天沒有看到你?」
「呵呵,臨時決定的!」赫連幽俏皮的眨了眨眼。
於長青還准說什麼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兩人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和於長青分開后,赫連幽個人就在公盤上看起了標。
不過……讓赫連幽感到鬱悶的是,她在進入賭石公盤之後,就被人留意到了,進入明標區,那些明標的老闆都非常有默契,知道赫連幽是賭石高手,一旦赫連幽看自家的毛料,那些老闆都會不約而同地加價,凡是赫連幽看上的毛料,基本上價錢都要比原來增加了好幾番,赫連幽頓時嘴角抽抽,覺得又是氣悶又是無語。
畢竟賭石這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赫連幽這賭后的名聲已經很大了呢!這就是盛名之累,當個名人還真不是個容易的事兒,赫連幽覺得她有些失策了,現在這種情況,她應該喬裝打扮一番讓人認不出來了再進場。
不過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赫連幽在這些老闆集體坑爹之後也學乖了,看毛料不再挑著看,而是每塊都摸,每塊都問價,那些老闆搞不清楚赫連幽到底要買哪塊,被赫連幽這麼一鬧,抬價的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
「赫連小姐,您到底要哪塊啊,這些標能不能切出翡翠來,您倒是給我一個準信成不?」那些老闆在心裡咆哮著,但是面上也不敢做得太明顯,一來賭盤還需要靠赫連幽這樣的能人來揚名,二來他們也清楚面前這位不是他們這種人得罪得起的。
這抬價情況遇到得多了,赫連幽索性不買了,等遇到合適的毛料想買下來,她也不親自出手,而是在私底下悄悄叮囑唐俊或者其他人代為購買,這樣也省得後面有想投機取巧的人跟風,將她看的毛料都買了。
明標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基本上能出翡翠的毛料佔據比例很少,而且即便是處翡翠,也大多價值不高。
赫連幽看了不下千份明標,但是值得她出手的卻不過寥寥幾塊,?當然,這也是因為赫連幽的眼光太高,能解出普通的中低檔翡翠的料子,她根本看不上。
赫連幽在明標區越看越快,越看越覺得索然無味,最後乾脆直接轉身拐到另外一個大廳那兒去看暗標。
到了暗標去,唐俊顯得很是興奮,拉著赫連幽就直奔某處暗標。
「你看這兩塊毛料,我當時有打聽,很叫好的,據說持有人,當時有人要出高價收購,沒捨得賣,一直留著沒有解。」
「這次要不是他聽說賭王回來,為然也不會同意玉石協會的請求將這兩塊毛料拿出來。小老闆你快看看,這兩塊毛料到底怎麼樣,能不能出翡翠?」
唐俊的眼中露出了熱切和期待,這兩塊毛料他可是知道了好多年了,就想知道裡面到底藏著什麼品種的翡翠,可是那老闆別說解毛料了,就連看都不讓人看,一直鎖在庫房裡面,根本捨不得拿出來。
赫連幽是第一次見唐俊出現這樣的神情,不免覺得有一些好笑,也沒有拒絕唐俊的請求,先是走到了三十九號暗標處,不過看到那塊毛料,她就忍不住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是一塊刀磨砍,皮殼呈灰褐色,個頭約莫四五公斤的樣子,上面的砂礫看起來非常粗糙,老場口的刀磨砍本身就比較少見,這樣的毛料多產如血似火的紅翡,比較名貴。
不過現在能看到刀磨砍的機會很少了,一般刀磨砍就算是有,也不會是老場口,切垮的幾率非常高,不過眼前的這塊刀磨砍上面的灰白色蟒帶如同鼻涕一般纏繞在整塊賭石上,表現相當出色,裡面能切出高種地紅翡的概率應該相當高。
看到這兒,赫連幽忍不住伸出手朝著這塊刀磨砍摸去,右手順著那層灰白蟒按在了石頭上,只是……赫連幽的右手剛摸到這塊毛料上,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鮮艷的紅色,滿滿的如夕陽殘雪一般充斥著她的腦海,不帶一絲瑕疵的晶瑩剔透,如流水一般靈動的顏色,無比標明著眼前這塊刀磨砍裡面藏著一塊高貴的翡翠。
美人,是歷朝歷代對美女的稱呼,歷史上最有名的四大美人各具特色,並非一般人都能得到美人這樣的稱呼,只有那種備受帝王寵愛的女人,才能有此美稱。
在賭石圈有一個傳說,那就是極品血美人的傳說。
相傳霸王之妻虞姬自刎於烏江時,濺出的血噴到了烏江岸石上,然後這些石頭就被染成了紅色,因為顏色鮮艷美麗,那些石頭後來被人雕成物件來把玩,並被稱作血美人。
因血鑄成的美人,帶著一絲凄厲和絕望,卻極具震撼,讓人浮想聯翩,就如同一個悲慘的愛情故事,惹人垂憐,因為翡翠中的紅翡顏色與烏江紅石相似的關係,不少人也將翡翠中的紅翡稱之為血美人。
但是並非所有紅翡都能有此虛榮,真正的血美人,與極品紫眼睛,極品帝王綠以及極品雞油黃屬於一個檔次。
也就是說,普通的紅翡哪怕是玻璃種也不能稱之為血美人,不僅需要種地,還需要滿紅。
顏色陽而不邪,艷而不妖,水頭足種地高,玉質細膩無瑕疵,各方面的條件都要達到最頂尖,才能稱之為血美人,只要有一處差那麼一點,就不完美,就無法稱之為血美人。
在翡翠出現的短短數百年歷史上,真正滿紅的血美人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這樣的翡翠一旦問世,引起的轟動比真正的美人出現還要讓人震撼瘋狂。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了孩子的原因,現在感應這些比以前更為直接了,跟透視差不多了,看到手中的這塊刀磨砍的內部情況之後,赫連幽也難免有些失神。
她雖然有過幾次切出高檔紅翡的經歷,但是那些翡翠無論是種地還是色澤都距離極品血美人還相差甚遠,達不到血美人的標準。
但是眼前的這塊翡翠不一樣,這塊毛料裡面的血美人雖然個頭比雞蛋大不了多少,一隻鐲子也未必能掏得出來,但是其極品程度卻足以和她之前切出來的祖母綠天珠媲美。
「怎麼樣?這塊料子好不好?」唐俊見赫連幽只顧著發獃,半晌都沒有說話,忍不住著急地問道。
赫連幽被唐俊拉回了神智,舒了一口氣。?一旁宮野北清咳一聲,沖著赫連幽使了使眼色,赫連幽一愣,側頭朝著旁邊看了幾眼,這才暗道自己大意了。
周圍有這麼多人都在明裡暗裡地觀察她的反應,現在她盯著這塊翡翠失神,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她很看好這塊毛料嗎?
「再看看吧,我也不大能看準,我覺得這樣的老場口就算再查應該也能出翡翠,不過就是底價太高了。」赫連幽說得似真似假,果然周圍站著的好幾個人耳朵微動,顯然將赫連幽的這番話聽進去了,一個個看向那個標價若有所思。
赫連幽眼神閃爍,不動聲色地沖著唐俊眨了眨眼,唐俊在這方面比一般人都機靈,立馬就會意了過來,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再去看看其他的。」
剛剛赫連幽所說的話確實不假,這塊毛料因為表現特別好,所以開出的低價也非常高,兩百萬的底價,一般翡翠公盤上普通的標價格基本上都會漲數倍,更不要說表現好的毛料了。
在賭石公盤上有很多有錢人為了賭博可以一擲千金,他們未必就會在乎這幾千萬的資金,若是賭中了,資產就能翻倍增長,這樣的高額回報,哪怕是有很高的風險他們也願意承擔。
也就是說,這塊毛料雖然底價只有兩百萬,但是要標到這塊毛料,一千萬甚至兩千萬都未必能競拍得下來。
不過赫連幽還是牢記了眼前這塊賭石毛料的標號,然後慢慢向別的地方走去。?
她在心裡估算了一下這塊血美人的價值,決定在投標的最後看看再說。
若是這份標價格太高的話,她也要掂量掂量划不划算,雖然她喜歡這塊翡翠,也知道血美人難得,但是先的情況不太明朗,這塊毛料她能不能競拍下來,還要回去好好做一下打算。
而唐俊讓她看的第二塊毛料為龍塘白魚皮,皮殼粗糙,表象並不怎麼好,不過卻是塊半賭毛料,切開的一個巴掌大的窗口露出了玉肉,水底不錯,裡面的綠色為蘋果綠,綠色很正,水頭也足,屬於高冰種,而且毛料夠大。
不過這塊毛料的價格也不低,底價為一百五十萬。因為看到了一塊極品血美人,赫連幽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在看完姜這塊毛料之後,她看其他毛料都有些漫不經心。
正好這個時候,從她旁邊走過去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赫連幽一時沒留意,居然就猛地撞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冷擎都沒來得及伸手接她。?「你這女人他媽的沒長眼睛嗎?!」那個男人手勁兒不小,在赫連幽撞到他的身上的那一瞬間,他猛地一揮手,赫連幽沒有站穩,頓時就是幾個趔趄,倒退幾步就跌倒在身後的一塊賭石上,腳腕一陣劇痛,讓赫連幽禁不住啊地一聲輕呼。
「沒事吧?!」冷擎第一個反應過來,推開前面的人,飛奔到赫連幽身邊,聽到赫連幽呼痛,他低下頭一看,頓時就怒氣上涌。
這小丫頭皮膚有多嫩他可是心裡清楚,就這麼一點對於別人來說的小傷,對她來講都比別人疼上十倍有餘。
赫連幽本來就身形瘦弱,那男人力氣又大,這麼一推之下,赫連幽就被推到了這塊毛料上,恰巧這塊毛料一端為尖銳的凸起,赫連幽這一退之下,右腳的腳踝直接就撞在了這塊毛料之上,頓時就磨破了皮,被那尖銳的毛料邊角刮掉了一塊肉,鮮血就那麼流了下來。
還好不是肚子!不然……
冷擎見狀眼疾手快地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藥膏直接敷在了赫連幽的腳踝傷口上,那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凝結成了傷疤,血也沒有再流出來的跡象。
做完這些,冷擎就要轉身去找那個男人的麻煩,不想赫連幽卻在這個時候猛地阻止了他,皺著眉搖了搖頭道:「算了,本來就是我不小心撞上的他,咱們繼續看毛料吧。」
赫連幽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惜赫連幽是想息事寧人,那中年男人卻是不依不撓。?「撞了我就這麼算了?怎麼著也得給我道聲歉吧?」?說著,那中年男人說著還用淫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赫連幽一眼:?「小姑娘,我勸你走路還是看著點,這裡是賭石公盤,可不是夜店酒吧,別隨便就往男人的懷裡靠,對於這種自動送上門來的,白讓我上我都不要!」
這中年男人見赫連幽不追究,只當是赫連幽怕了,反而得寸進尺,說出來的話語淫穢不堪,粗魯至極。
「我勸你放尊重點!不是每個女人你都能惹得起的!」聽到這話,赫連幽瞬間就惱了,她冷冷地看著這個中年男人。
「小姐,做人呢首先要懂規矩,說話不要這麼沖,不然有你哭的時候。今天這事兒看在你是個小姑娘的份上,你道聲歉,我就不追究了!」那中年男人浮腫的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瞟了赫連幽一眼,不以為然地道。
「這位先生,我是不小心撞到了您沒錯,但是您可也推了我一把,為什麼你不給我道歉,反倒成了我一個人的錯?」赫連幽的心中憋著一股子怒氣,被人推倒受了傷,反倒還要給推自己的這個人道歉,她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道理!想到這兒赫連幽眼中露出一絲陰冷之色,手腕略微抬了抬,趁著那男人不備,從空間內取了個極小的瓷瓶出來,不多時,一點藥粉就飛到了那男人的臉上。
「一個道歉這麼簡單都不願意,怎麼,難道你真想讓我上了你?姑娘,別給你臉你不要臉,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引起別人的注意力,你不覺得這一招太拙劣了嗎?想在賭盤勾搭男人,你還得再練練!」?那中年男人並未察覺到空氣中的粉塵顆粒有什麼異常,只當是從暗標毛料那邊飛過來的石屑,所以並未在意,只是面帶嘲諷地看著赫連幽。
「赤一,動手!這人嘴巴太臭,那雙眼睛太臟!」赫連幽心中的怒氣終於再也抑制不住,看著那個中年男人,冷笑道。
那個中年男人還要說話,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個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赫連幽,頓時就笑開了花:?「赫連小姐,我們會長想請您過去一趟,賭王和帝都的於老都在等您。」??「你……您是赫連小姐?被譽為賭石皇后的那位?」那中年男人原本還一副傲慢鄙夷的神色,在聽到這位明顯是賭盤方面的工作人員說的話之後,頓時臉色驟變,看向赫連幽的眼神中驚疑不定。
「您是廣城的劉先生吧?您還真沒說錯,這位就是赫連小姐,赫連小姐如今的名氣可是直逼賭王黃老先生,不少人都很看好赫連小姐,覺得赫連小姐有成為下一任賭王的潛質呢。」
那位工作人員在接待處工作多年,自然也是人精,看到這中年男人的面色不對,又想到剛剛那種緊張冷峙的氣氛,頓時就明白了七八分,知道是這中年男人有眼無珠衝撞了這位女神,忙開口緩和道。
「哎呀,原來是赫連小姐,真是對不住了,我這眼拙沒能認出您來,說話太直接了,希望您別往心裡去。要不一會兒我請您吃個飯,算是我給您賠禮道歉,地方您選,怎麼樣?」那中年男人聽到這話頓時心就慌了,想到自己剛剛居然不知死活地招惹了這位大神,頓時後悔不跌,翻臉比翻書還快。
赫連幽可不想跟這種人多費唇舌,她冷冷地看了這個男人一眼,淡淡說道:「吃飯就不必了,我怕一會兒有人會說我飢不擇食,什麼男人都入了眼!以後希望顯示說話的時候能夠尊重女性,我說過了,不是什麼女人你都能惹得起!」
那中年男人面色僵住,想到之前他說赫連幽往他懷裡投懷送抱,又說白送給他都不要的話,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恨不得咬碎了自己的舌頭。
他現在覺得漂亮女人都是賤人、騙子,主要是前段日子,他才著了道呀!
不過,赫連幽根本不想跟這種人多做糾纏,悄悄地引導碧珠靈氣轉到腳踝,讓傷口迅速癒合,?她慢慢地支撐著身後的毛料緩緩站了起來,正要跟著那名工作人員離開,不想這時候卻讓她看到了頗為驚愕的一幕。
一副宛若完美的潑墨畫卷呈現在她的眼前,在她身後的這塊帶著稜角凸起的毛料裡面,竟然蘊藏著大秘密,赫連幽的臉上並未露出過多的神彩,但是心卻在見到這塊翡翠之後瞬間就活了。
她用餘光偷偷地瞄了周圍的幾個人一眼,察覺到這幾個人並沒有注意她,頓時心中隱隱有一絲竊喜,這才不動聲色地打量身後這塊害她受傷的毛料。
這塊毛料屬於中等個頭,約有五十公斤大小,皮殼顏色為黑中帶灰的雜色,應該是老坑灰卡,灰卡是老場口中的一種,不過這個場口的毛料不太受歡迎,因為灰卡的翡翠毛料是最難判斷的,表現和內里可以說變幻莫測,很難琢磨,讓人抓不住規律。
灰卡的個體大小懸殊,大件的灰卡毛料可以達到幾百千克甚至上萬千克,屬於毛料之中的巨無霸,但是灰卡裡面出翡翠的概率很低,一般切出來的翡翠透明度不高,水底好壞分佈不均,不過一旦灰卡出高綠,就是種地水都足的極品。
赫連幽看的這塊毛料表現不太好,表皮很是普通,皮殼上不見蟒帶,反而布滿了細細密密的霉松花,?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塊開了窗的毛料,在一處霉松花上擦掉了一小塊,露出了一個布滿黑蘚的窗口來,看到那個窗口上密密麻麻的黑蘚,一般都會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但是鑒於灰卡的特殊性和難以捉摸的變異性,這樣的毛料也是有很多人感興趣的,?賭蘚的風險雖然大,但是這塊毛料裡面一旦有綠,就肯定是高綠。
而且因為這塊毛料表現不好,底價只有二十萬,這在賭盤別說是暗標區,就是跟明標區比起來也絕對是一個極低的價錢,不過赫連幽看中的不少這塊毛料的低價錢,而是這塊毛料裡面那契合得近乎完美的顏色。
這塊毛料確實是黑蘚沒錯,但是卻不是之前她遇到過的蘚吃綠,它比較特殊,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變異蘚吃綠,?順著那個開出的窗口下去一公分,毛料裡面都是黑蘚,如果切開來看,絕對觸目驚心,不過再切下去,那些黑蘚就會產生變異,蘚吃綠變成了蘚吃黑。
再深入兩到三公分,蘚吃黑徹底變為了一片汪洋的黑色,黑得發亮的墨翠就在眼前,在那墨翠之中,還隱隱有紅綠藍白黃其他幾種顏色透出來,絲絲縷縷纏繞在這塊墨翠之上,形成了一張天然的水墨寫意畫。
這樣的景象看得赫連幽心中又驚又喜,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匪夷所思,讓人驚嘆,?這塊墨翠雖然漆黑如墨,但是質地細膩,結構細緻均勻,透光度也好,看這種地水頭,應該是玻璃種無疑。
再加上那些覆著其上的五色絲質翡翠,不含雜質,沒有裂紋,這樣的翡翠,一旦解出來之後再經過拋光,無需雕刻就是一副最完美的天然畫卷,絕對是珍品中的珍品!
墨翠,是翡翠的一種,通常被人和墨玉混淆,?事實上,墨玉是和田玉的一種,墨玉通體漆黑,硬度卻比翡翠要軟。
墨翠也經常會被人誤解為墨翡,其實不然,墨翠和墨翡也有區別,儘管同樣是黑色,但是墨翡是黑色之中帶著一種緋紅,而墨翠則是黑中隱隱透出綠意,純凈的黑色不含任何雜質,更加靈氣逼人。
墨翠初期用肉眼觀看會讓人覺得黑得發亮,使人很容易誤以為是獨山玉中的墨玉或者其他墨色寶石,但是在透射光下觀察的話,人們就會發現,這些墨翠呈半透明狀,切黑中透綠。
正是因為這樣的特徵,緬甸人用「情人的影子」來親切地形容墨翠,因為它那隱隱的綠意,就如同情人的身影一般神秘而誘人。
墨翠傳言可以鎮邪,雖然它的顏色使得它受歡迎的程度比不上其他顏色的翡翠,很少被雕成鐲子或首飾,通常都是做成擺件才能符合它端莊高貴的色彩,但是還是有很多男士佩戴墨翠雕刻成的神佛、關公之類的掛件或玉牌。
不過赫連幽手中的這塊墨翠,即便是再好的雕刻師也不敢動刀,這樣的好東西,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天然成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絕非凡人的雕工雕琢出來的東西能夠比擬的,什麼樣的大師也不行。
這塊翡翠無需動刀,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經非常完美,多一筆都是畫蛇添足。
如果說那塊血美人赫連幽還有些遲疑的話,那麼這塊天然翡翠她就是勢在必得。
不過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赫連幽心下就已經拿定了主意,在心裡默默記住了這塊毛料的編號,然後隨著那名工作人員往貴賓區走去。
到了貴賓區,果然見到了於長青和港島玉石協會的人正在聊著什麼,看到赫連幽走了進來,那些人紛紛朝著赫連幽看過來,看向赫連幽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種嫉妒與佩服的複雜情緒。
像他們這樣的人,在賭石圈子裡摸爬滾打幾十年,才能勉強算是抓住了門道,不能說比不過黃志成這樣十賭九漲,起碼也有四五成的把握。
但是赫連幽不同,這女孩看起來才不到二十歲年紀,一看就知道接觸賭石的時間不長,但是她在西秀幣那幾天表現出來的天賦異稟,絕對非常人所能及。
抹崗岩裡面連著切出了祖母綠天珠和帝王綠,這樣毒辣老練的眼光和手段,讓玉石協會這些自詡為賭石高手的人俱是汗顏。
這個圈子裡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注入新的血液了,就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沒有了活力,沒有對手,讓他們這些人也飄飄然自負起來,以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對手。
但是赫連幽的出現,狠狠地給了他們一巴掌,將他們從夢中徹底地打醒了。
「小丫頭,好久不見,你這幾天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看到赫連幽走了進來,於長青率先站了起來,笑意盈盈地看著赫連幽。
於長青很喜歡這個小姑娘,他覺得這個小姑娘雖然年輕,但是不驕不躁,有能力但不張揚,時刻都保持著謙遜有禮的態度,一看就是一個有涵養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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