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情何以堪

呆在這裡，清音總是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要是說，她是天生缺了一脈魂，才導致了後來的魂息不穩。那九瓊就是天生的幽靈。

總是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你身邊，然後默不作聲的打量著你。之後，你還不清楚她到底要幹什麼。好在，還有夜子墨在身邊。

冷露無聲濕桂花，雖然有著飄香的桂花。可清音還是覺得冷風陣陣來的更貼切一些。這裡整個環境都是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來氣。

環境可以改變人，但人也可以影響環境。

「子墨，你說，九瓊到這裡這麼久了，竟然還是如此的凄涼。你說……」清音有些疲憊的靠在桂花樹上，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以為是夜子墨就沒有回頭的說道。

可話出口，才猛然間回頭，發現身後的人並不是自己想見的人。頓時就失去了興緻。

九瓊本是看著這隻小狐狸獨自在這裡，以為她會有什麼想說的，結果自己到了跟前她反而是不說話了。

「怎麼？小狐狸，你認識本仙子？」

「不認識！聽說過。」

看到九瓊到了跟前，清音躲避不及，只好答道。

她一點都不願意和九瓊單獨呆在一起，她身上的那種氣息讓她很不舒服。

九瓊並未放過她，看到清音百無聊賴的神情，反而來了興緻，走到她身邊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驚喜的道：「小狐狸，原來你不僅是小狐狸。竟然還是魅結晶而成的一縷殘魂，竟然還能活著。你這麼痛苦的活著，為什麼還不去死呢？」

「……」清音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為何不喜歡她了。

九瓊雖然也是上古的神族一脈，但是卻得來一個仙子的封號。主要還是源於她年少之時一次輕狂的出戰，導致了她的修為終身也無法再提高。自此之後，她便有些自暴自棄，說話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她走近了清音，逼的清音不得不後退。

清音唯一沒有奈何的就是九瓊了，可能是小時候的陰影太過強大了。以至於她到了如今還是對於九瓊沒有奈何。

天才曉的小時候的九瓊是多麼的惹人，只要是沾上了就沒完沒了的。偏生那時候，她要保持君子的風度還不能和她一般計較。想想那時候的青蔥歲月，簡直是苦不堪言。

以至於她走出來之後，覺得連恐怖的獸獸都是超級溫柔的。

「你別過來，要不然我喊人了！」清音被逼到樹上實在是後退不的了，才道。

「喊人，這裡除了你和我，還有別人嗎？」九瓊輕蔑的一笑道。

「子墨！你來了！」清音眼中發亮的對著九瓊身後溫柔的喊道。

「夜子墨，你……」九瓊話語剛落，轉過頭來，才發覺自己上當受騙了。

而清音抓住時機往地上一滾就變成了小狐狸，溜走了。

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她作為男子的時候都不是她的對手，如今還是躲著些好。每每自己迫不得已和她暢談一番之後，打開門走出來才會發現原本活著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九瓊秉承著溫柔端莊女子的做派，是不會主動去追趕清音的。清音這才得以逃脫。要是真的論起修為來，如今的九瓊也未必是她的對手，可問題是一旦被她給認出來了，會更加的麻煩。

就是九瓊的這個個性要是知道了原本的事情，要他們情何以堪？

清音回去的時候，夜子墨也剛剛回來，他去山上探查了一番，發現原來那個東西是在西面的平湖山的山洞之內，只是那洞中布有陣法，而且下面似乎還有水流。

夜子墨倚在門口饒有興趣的看著氣喘吁吁的清音，「難得見你如此慌張？九瓊竟是如此恐怖？」

清音坐下喝了一口水，才道：「你也來譏諷我？九瓊你還不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嗎？我不是沒有辦法和她言明不是？」

夜子墨走到她身邊坐下，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莫不是還記掛著以前的事情？」

「什麼事？」清音有些迷茫的抬頭問道。

「聽說，你和她是青梅竹馬，你們……」

「沒有的事，我只是迫不得已，當初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清音一看夜子墨的臉色就知道他多想了，就解釋道。

「我並不清楚，只是，你對她倒是挺上心的。」夜子墨幽幽的說道。這要是換了別人，她早就還手了，可現在都傷到了，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不能不讓人多想。

再說了，當初的最初之時，他和阿音並沒有真正的打過照面，又如何得知他們的事情呢？

「你是在吃醋嗎？」清音起身，走到他身旁彎下腰問道。「沒有這個必要吧！我們現在的樣子你覺得能有什麼事？」

夜子墨將清音抱在懷裡，就像是抱著一個娃娃一樣，下巴貼在她的頭上，語氣有些沉悶的道：「阿音，你別怪我多心。來到這裡之後，我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怎麼了？」

「我怕會再次失去你！」

「……」

清音聽了他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道：「我答應你，要是再離開了，我一定會死在你面前，讓你親手殺了我！」

「……」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哽咽，更多的卻是心痛。

不是她的心在痛，而是為了身邊的這個男人。

他的感覺很准，這裡的東西並不是什麼實體，只是一種信念的幻覺。而找到了這個東西，距離著扶搖仙境的開啟就又邁近了一步。他是愛著她的。

可愛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要他親手殺了她，倒還不如讓他死去來得容易一些。

「子墨，我知道我自私，但我卻不能答應你留下。我……」清音靠在他懷中雖然意識有些模糊，可是卻思維很清楚。她不能做根本就不現實的保證。這樣倒不如讓他認清現實來的容易一些。

「我願意等你！」夜子墨對於她的回答只是在意料之中的，可是聽著她親口說出來還是心中一震，「但你也要答應我，若是我們可以重新來過，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好！」清音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說，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慢慢的將臉貼近清音的面頰，就在她以為他要吻上她的時候，他卻只是輕輕的在她眉心吻了一下，然後就將她抱在床上強制的命令她睡覺。

「……」清音有些失望，莫名的失落。

「乖乖的睡，我以後會好好疼你的。」曖昧的話語從他嘴裡一本正經的說出來，清音頓時感到有些臉紅。他的臉皮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厚了？除了霸道之外，貌似現在也變得有些隨性了呢？

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

清音翻了一個身，滾到了裡面睡下，她今天也著實是累到了。但不說那些冷冰冰的水花，就是陣法的破解和思索也是耗費了她很多的心神。

待她睡下之後，夜子墨才擦去了她臉頰上面的血痕，那是九瓊的指甲劃破留下的痕迹。血跡早已經幹掉了，可她卻不知道。感覺對於她來說，已經變得有些無關緊要了。

她這樣的狀態並不是什麼好事，卻沒有辦法阻止。

九瓊今夜並未休息，她也確實不怎麼需要休息了。其實，對於他們這樣修為的人來說，休息純粹是多餘的無聊的行為。只是如今的清音卻和他們不同。

出於靈和魅直接的她，必須要時間來恢復自己。

夜子墨和九瓊走出來，兩人都是一言不發，氣氛異常的安靜。安靜的連草葉尖低落的露珠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九瓊有些忍不住了，先開口道：「你來找我是為了那小狐狸的事？怎麼，心疼了？」

今天的時候，她原本也只是想逗一逗那隻小狐狸，哪成想竟然真的傷了她。但看她的反應，倒像是沒有什麼感覺似的。這不能不讓她奇怪。

「和她無關。」夜子墨終於不再沉默。

「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像一個人？阿音！」九瓊索性挑明了說。但夜子墨的反應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什麼反應。

「是嗎？」夜子墨反問道，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九瓊對於和夜子墨聊天實在是沒有什麼耐心，他太淡漠冷清了，和他說話都是一種壓力。這不知道那隻小狐狸和他相處的時候，兩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經常的相對無言。

他總是一個製造冷空氣的高手。

「他們都沒有什麼感覺不是嗎？你知道嗎？今天我靠近她的時候，特意在身上撒上了一些狐狸淚的花粉，而她竟然沒有反應，這不是很奇怪嗎？」

狐狸淚對於狐狸一族來說，可以說是剋星。

狐狸淚會使一些修為低的小狐狸受不了，從未哈欠連連，嚴重的時候甚至會休克昏迷。而清音的情況，顯然是不符合。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想知道？」

「是！」

「那我就告訴你吧！說起來，我們之間也算不上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是小的時候恰巧生活過一段時候而已。對了，那個是時候的阿音還很小，幾乎化不成少年的模樣。」

九瓊似乎是有了傾訴的*，開始對著夜子墨娓娓道來她和阿音之間的往事。而這樣也正是夜子墨一直奇怪的地方，如今倒是在九瓊這裡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