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化險為夷
「好,好,都起來吧。」太后一臉慈祥的笑容,「你們一個個的也都有心了,快回去坐著吧。」
眾位皇子正欲回座,太后卻突然看向司空千融,開口道:「融兒,哀家真是好久都沒見到你了。你送給哀家的那幅畫哀家真是喜歡,難得你有這般心意,那畫功也真是好極。」
司空千融低首回道:「多謝皇祖母誇獎,融兒愧不敢當,小小拙計,未能畫出皇祖母之神韻,皇祖母不怪罪就好。」
「融兒太自謙了,你那畫哀家甚是喜歡,過幾日,你且進宮來再為哀家另畫一幅吧。」說到這裡,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哦了一聲,「哀家想起來了,融兒尚未封王,不奉詔不能入宮。」說著又是看向一旁的皇帝,「融兒出宮賜府也有一段時間了,皇上是不是也該想想封號的事情了。」
她知道皇上心中的芥蒂,只是這對融兒畢竟不公平,在他之後賜府的幾個皇子都已經有了封號,只有融兒還尷尬地稱為六皇子,他也是自己的孫兒,看到他比起其他皇子境遇如此落魄,自己怎能不心疼?
皇上也是看向站在玉階之下的司空千融,微皺了一下眉,卻也不好反駁太后的話。盯著司空千融沉默了片刻之後,卻是看向坐在太後身旁的葉舒楠,臉色稍霽,「葉姑娘以為六皇子該取個什麼封號好呢?」
葉舒楠聞言心中一緊,感覺大殿里似乎有陣陣涼風襲來,謹慎回道:「皇子封號之事,民女怎敢置喙?」
「朕只是要你說說看,你無須害怕,既是朕要你說的,你且不必顧忌。」語氣很是溫和。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心中皆是震驚,皇上今日是怎麼了?
而座上的司空詹白卻是用力捏緊了手中的酒杯,澹王看出他的異常,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放心吧,我看你的那位葉姑娘有能力應付的,那你該相信她。」
而玉階之下的司空千融微微低著頭,那隱在袖中的手也悄悄握成了拳頭。
整個大殿瞬間一片寂靜,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一般等待著葉舒楠的回答。
只見葉舒楠清淺一笑,聲音如春風輕柔,「既是如此……民女覺得『熠』字甚好,取光明照耀之意。」
「好,那就將這個光明照耀的『熠』字賜給六皇子做封號吧。」皇上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司空千融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跪拜在玉階之下,「謝父皇。」
坐在大殿右側的溫塔王子看向自己一臉笑意的妹妹,問道:「今日這壽宴之上,那葉舒楠出盡了風頭,你怎麼還笑得如此開心?」
映洛公主的目光落在司空詹白的身上,「難道王兄還沒看出來嗎?皇上對那葉舒楠起了那般心思,雖然不知道皇上究竟看上了那個女人哪一點,不過這對我來說卻是大大的好事,如此一來,世子不就沒有理由拒絕和我的婚事了嗎?」
溫塔王子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那個女子可不是能任人擺布的主兒,依我看,就算皇上對她有什麼心思,只怕也不能夠得逞。」
「有誰能違背一國之君的旨意?」映洛公主不以為然。
溫塔王子邪邪一笑,「這可說不定。」
宴至半酣,眾人坐得都有些累了,皇上不知何時離席,大家也都隨意了一些。葉舒楠心事重重地坐著,實在沒什麼心思欣賞歌舞。而在這時,一個宮女模樣的人走到葉舒楠的身邊,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葉舒楠臉色變了一下,猶豫片刻之後向太后道:「啟稟太后,民女坐得累了,想出去透透氣。」
太后微微點頭,「去吧,你自己小心一些,這宮裡岔路多,小心迷了路。」
葉舒楠應聲起身,總覺得太后的話里似乎另有深意,而抬眼間下意識地看向司空詹白的方向,只見他微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眼睛里似有著急詢問之意,葉舒楠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勿要跟來。
葉舒楠跟著那宮女出了大殿,這一小小舉動,在偌大的大殿里雖然不怎麼起眼,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的心裡已經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了。恭王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意,景王則是兀自欣賞台上的歌舞,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宮女把葉舒楠領至一湖邊,轉身對葉舒楠道:「皇上就在那亭里等著姑娘。」說完之後,把手裡提著的琉璃宮燈交到葉舒楠的手裡就轉身離去了。
葉舒楠深吸了一口氣,提著宮燈緩步走進亭中。亭中只有皇帝一人,聽到葉舒楠的腳步聲,他回過身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你可知道朕喚你前來,是何用意?」
葉舒楠抬眼看著面前一身威嚴的皇上,輕聲開口:「剛剛太后說我像皇上原來的一位妃子,就是六皇子的母妃,慧妃。可我卻覺得我一點也不像,今日進宮之時,世子曾問我,對著皇宮印象如何。」
「哦,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說,像一個華麗的牢籠。」葉舒楠說完之後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皇上,「請皇上恕罪,不同的人對同一件事物的看法總是有不同,天下有許多女子都渴望進到這皇宮裡,可民女偏偏不喜歡。」
「你這麼說不怕朕治你的罪嗎?」
葉舒楠搖頭,「民女不怕。因為在民女看到皇上第一眼的時候,民女就知道,皇上您是一個治世明君,您有天下所有男子都不及的風度,您絕不會強迫一個女子做她不願意的事情。」
皇上定定地看著葉舒楠,神色不明,葉舒楠微微低著頭,心中卻是忐忑不安,她猜不透這皇上的心思,心中並沒有十分的把握。
就在葉舒楠快要壓抑得透不過氣來的時候,皇上突然笑出了聲,「難怪,難怪,難怪司空詹白那小子看中了你,他還真是看中了一個寶。丫頭,你若是男兒身,朕定當讓你入朝為官。」她並沒有拿澹王府壓自己,而是先給自己叩了個大帽子,讓自己只能退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