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大婚(8000+)
風傾顏看著慕容謙的神色,因為外邊的月色甚好,屋內熄了蠟燭還是能夠看清楚,直覺讓她認為接下來聽到的會是讓她有些不能接受的。
「小時候的母親一直表現的很快樂,和父親相敬如賓,可是只有我見過夜半母親的眼淚,所以我一直知道母親是憂鬱的,所以才會那麼早的離開我。」
也許風傾顏的幾個哥哥根本一直都不知道王氏的苦楚,畢竟她隱藏的那麼深,可是風傾顏卻見過,甚至半夜偷偷起來,見過好多次她獨自對著月亮流眼淚。
「所以你想知道為什麼明明他們是所有人都羨慕的夫妻,卻各自痛苦,直至伯母死去是嗎?悅」
就算風傾顏從來沒有說過,可是在她的心裡一直是好奇的,既然並不合適,為什麼母親還是拋棄了一切跟隨父親來了京城,明明獨自痛苦,為什麼不選擇離開。
「不要怕我傷心,告訴我好嗎?」
醉扶蘇既然與王氏相熟,那麼一定會知道王羽然的那一段過往,那一段王氏不願意提及,而風培銘不堪回首的記憶。
「老頭子說伯母是他見過的最開朗的女子,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子自小便擔負起墨雲閣那麼大的一個幫派,還可以那樣無拘無束的。攙」
墨雲閣一直都是王氏家族傳承下來的,因為家族問題,讓王氏不得不從小就擔負著祖輩的希冀,可是她卻是那樣的開朗,是江湖中的男女身上所沒有的。
「可是京城盡傳,母親是個溫婉的女子。」
不光是外界的傳說,就連風傾顏的奶娘都說,王氏是她們見過最溫婉的女子,不爭不搶,無欲無求,在風傾顏的記憶中也是那樣的溫柔絕色。
「墨雲閣那樣的家族一向都是會選擇聯姻的,要想壯大幫派,就會選擇江湖上勢力更強的一派,可是伯母不願意屈服,便躲開一切監視,逃離了出來。」
慕容謙將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看著她的反應才一點點往下說。
「自己在外的日子確實自在,可是因為對外界不設防,所以伯母很快就將銀子用光了。」
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獨自出門,對外界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王氏的武功高強,可是內心單純,盤纏丟了,便徹底慌了神。
「直到她遇見了一個進京趕考的士子,幫助了她一把,送她回了墨雲閣,只留下了一枚玉佩當做信物,希望可以日後再相見。」
風培銘的祖籍不在京城,也許他便是那個進京趕考的士子,出手幫了一位身無分文的少女,而後一見傾心。
「丫頭,那個士子並不是你的父親,而是另一個人,你父親的孿生兄弟。」
只不過數個時辰的相處,王氏對那個少年傾了心,執意要等他歸來,得罪了不少的長老,挨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打,一個開朗的少女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大家閨秀一般的大小姐。
「是父親的兄弟出了什麼意外,所以才是父親去尋了母親?」
如果是孿生兄弟,那麼外人是不一定能夠分辨清楚的,更何況王氏與他相處不過一天的時間,怎麼可能分辨的出來。
「不,不是出了意外,而是在你父親的祖籍之地,雙生子是不吉利的,后出生的一個要被沉塘,你的祖母如何忍心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便偷偷養在了其他地方,而他不過是頂著你父親的名號去趕考,回了老家,便被幽禁了起來,直至鬱鬱而終。」
太多種的情況都在風傾顏的腦子裡閃過,卻不想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是因為一個雙生子不吉利的傳說,便硬生生的將兩個人分開,拆散,甚至是頂替娶了一個並不熟識的女子。
「母親是什麼時候知道真相的?」
王氏如果沒有知道自相的話,那麼就不會將墨雲閣的一切秘辛毀去,不會想要她的孩子知道他的過去,寧願讓她們認為她是幸福的,是像京城的傳聞一樣的美好。
「在知道你父親再府外有李氏之後,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將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為了查清一切,甚至向你的祖父低頭,重新接管了墨雲閣。」
也許是上天折磨,讓王氏遇到了這些,又也許是上天垂憐,讓她知道了真相,在臨死前,見到了那個一見傾心的男子,只是自此兩個人都鬱鬱而終。
「所以那一段時間她才會獨自在夜半流淚。」
風傾顏記得最清楚的並不是王氏的樣子,而是清冷的月光撒在她的臉上,那些冰冷的眼淚,像是一根刺一樣,深深刺在她幼小的內心裡。
將頭輕輕的放在慕容謙的胸口,明明是原本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如今卻成了彼此的依靠,甚至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人。
「丫頭,至少她沒有帶著遺憾走。」
沒有人知道王氏為何會無端的去懷疑風培銘的身份,只是醉扶蘇看到她那樣無助的去求助,甚至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還跑了很遠去添袖樓見他。
「他們相見了?」
風傾顏悶悶的聲音傳來,胸口處的涼意讓慕容謙知道,這個小女人在哭,卻不想讓他看到。
「是的。」
只不過時隔多年的相見,一個是嫁為人婦已有九個月身孕的母親,而另一個是幽閉多年,重見天日的男人,再相見竟像是從來不相識一般。
王氏將那枚玉佩還給了他,只留下一句「我寧願從來沒有愛過,也不願意活在一個編織的謊言里。」
與風培銘十幾年的感情如同過眼雲煙,讓她感到失望,不過幾年間便離世了。
「丫頭,你不會這樣,你還有我。」
慕容謙的話,讓風傾顏主動攬上了他的腰,緊緊的依偎在他的懷裡,甚至想要融入他的骨血,只為他這一句話,便已經值得了她重活的這一世。
「也許對母親來說,是掙脫了這個牢籠。」
王氏離世的時候,風傾顏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在大哥的懷裡看著一個個來弔唁的人,有些不懂他們的眼淚,直到意識到母親再也不會回來。
一個孩子竟然也懂得了撕心裂肺的感覺,至少她尋求了多年的疑問有了一個結果,也許在輪迴轉世里,王氏與他已再次遇見。
風傾顏在慕容謙的懷裡哭了半夜,直到疲憊至極,才睡了過去,臉上殘存的淚痕,讓慕容謙的內心止不住的疼。
風府的事情過去之後,風傾顏的日子清閑了許久,終於可以閑下來為自己準備嫁衣,而扶霜的旱災也進一步的緩解,進了夏日,沒有到夏末便降了一場雨。
紹和帝君心大悅,特地將肖映宇的婚事與風傾顏的婚事放到了一天,讓靈隱寺的大師選了一個好日子,定在了七月十三。
風傾顏從不知道大婚是如此繁複的一件事,先是禮部的人上門納采,上門提親,然後就是和兩個人的八字。
二然後相互交換了定情之物,慕容謙送來的竟是當年王氏還回去的玉佩,風傾顏送過去的是王氏為她留下的墨玉如意。
而後便是宮裡送來的聘禮,雖然紹和帝不看重慕容謙,卻也看在風傾顏的面子上送去了不少的聘禮,比肖映宇的聘禮還要多上一倍。
終於到了七月十二這日,風府已經到處都掛上了紅綢子,張燈結綵的如同過年一樣熱鬧,一切都是風澤江親自督辦的,李氏母女的禁足依舊沒有解,一切進行的十分順利。
「小姐,如今旱災算是過去了,京城的百姓都自發在大街上掛滿了紅綢子,為恭賀小姐新禧呢。」
旱災得以緩解,風傾顏是第一大功臣,所以紹和帝才如此重視這婚事,滿京城都喜氣洋洋的一片,真的儼如過年一般。
「何止是京城,所有六皇子去賑災的城池,都掛滿了紅綢,這半個扶霜都被紅色沾滿了。」
慕容謙說過,會給她一個盛大的婚事,只怕這裡邊不全是百姓們的心意,還有那人不少的心思。
「小姐的婚事如今成了頭等大事了?」
風傾顏聽著這幾個人的笑鬧,如今就要出嫁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風澤江了,他快要到弱冠的年歲,卻執意不娶親,一直住在相府,如今她也要離開了,三哥會很寂寞。
「快要做新娘子的人,怎的還有些不開心?若是不想嫁他,便不嫁了。」
風澤江一踏進攬月軒的屋子,看見的就是風傾顏有些憂鬱的臉色,好似是在想什麼事情一般。
「三哥!這話怎能渾說。」
不說他們是兩情相悅,這婚事是紹和帝下旨,明日就要大婚了,風澤江竟然還說讓她不嫁。
「與三哥說說可是有什麼不開心的?」
風澤江為了她的身子著想,一切都不讓她費心,只安心的準備嫁衣,還有調養身子便是。
這幾個月的時間,終於是養上來了些肉,不再看起來那般瘦弱了,臉色也紅潤許多。
「明日傾顏就要住到瑞王府了,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三哥了。」
風傾顏的大哥久在前線,一直沒有回過京城,,二哥如今在蜀山已經小有名氣,都不曾回來,只有風澤江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了。
「如今你就要出嫁了,我也沒有留在相府的必要了,皇上賜了我處宅子,離皇宮也要近些,待你回門過後,我便要搬走了。」
風澤江一直留在府里,為的就是有他在,西院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胆的對風傾顏如何,如今她有了自己的依靠,而那人也足夠強大,能夠護她周全,那麼他還有什麼不安心的呢。
「哥哥怎的一直沒有同我說?」
風傾顏知道風澤江一直沒有娶親,沒有自立府邸,為的便是她,她自己覺得這一生耽擱了風澤江好些事情,日後一定要為他尋一位好女子,能夠與他共度一生。
「與你說了,如今還能看到你這般的樣子?」
風澤江揉了揉她的頭,自己的妹妹如今就要成親了,心裡還真的有些不是滋味,要不是那人與自己一同長大,對風傾顏的心意也日月可鑒,他怎會這樣輕易的將她交出去。
「今日要好好養精神。」
到了半夜,風傾顏就要被叫起來梳妝打扮,等著迎親了,風澤江是專程來囑咐的。
「記得了,三哥最近也辛苦了,早些歇著。」
兩個人正閑聊著,風傾顏聽著院子里的動靜,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
「又來了?」
因為要為大婚做準備,慕容謙幾日前便不來攬月軒了,今日好不容易能夠脫身,便急著趕來了,竟忘了成親前一日不能相見的習俗,今日來了兩趟,都被擋了回去。
「哥哥快去攔著。」
雖然有些習俗挺可笑的,但是風傾顏還是依照著成親的步驟一步一步來,一點都不馬虎,哪裡會見他。
外邊的幾個人就要攔不住慕容謙了,無影在一邊幫著攔,可是又不能動手,有些無措,看見風澤江終於是放下心來。
「今日是什麼日子,你來了三趟了,王府那邊如此清閑?」
風澤江已經是連著有三個日夜沒有休息了,整個人都很疲憊,王府那邊是慕容謙一個人打理,竟然還有時間過來。
「我都好幾日沒有見過丫頭了,你們怎的一直攔著我。」
慕容謙已經被各種理由勸說過了,可是不見風傾顏一面,只怕這夜裡是一夜都睡不下的。
「便是你再著急,還能壞了規矩?傾顏有多重視大婚,你還能不知道?」
正是風傾顏的看重,所以風澤江還有慕容謙才會如此的用心去準備,甚至都趕上了皇上大婚時的普天同慶。
「主子,我已經說了好幾遍了,今日新郎新娘是不能相見的。」
無影在一旁有些無奈,這話他說了幾次了,可是慕容謙一直聽不進去,還鬧了這多的笑話。
慕容謙蹙著眉,甚至有些想要將這些人都打開,衝到屋子裡見風傾顏一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里成親的日子越近,他內心就越不安,甚至害怕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被打昏了帶回去,還是讓無言將你迷暈了帶回去,還是你自己回去?」
風澤江一眼就看穿了慕容謙的想法,前院還有好些事等著他,哪裡有心思在這裡跟慕容謙浪費時間。
「王爺先行回去吧,小姐這裡一切妥當。」
為著保證成親一切順利,慕容謙不顧風傾顏的反對,將二十六星宿全部來攬月軒待命,這場婚事儼然被他當做了一場大戰。
「無影,打昏了帶回去。」
風傾顏在屋子一直聽著外邊的動靜,慕容謙的舉動讓她在無奈之外,還有些許的感動,明日便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了,哪裡還能由著他胡鬧。
「還真的不走了?」
風澤江看看慕容謙的神情,風傾顏不過是開口說了一句話,便讓他完全放鬆了下來,轉身走了。
「這瑞王爺只有小姐能讓他如此老實。」
流雲幾個廢了好些口舌也攔不住他,風傾顏不過是一句話,便讓他老老實實的離開了。
很快這一日在各種忙碌中就過去了,夜半,不過三更時分,風傾顏就被一眾嬤嬤從床上拉起來,沐浴熏香,勻面施粉,整整忙碌到天微亮。
為她梳頭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嬤嬤,這是她梳頭的第一百個新娘,所以分外仔細。
「小姐的額發生得好,一定是嫁得良人。」
為她梳頭的時候,還跟幾個小丫頭說了這額發生的好,便是有福氣之人的話,直到風傾顏被穿戴整齊,將那個華麗的鳳冠帶上之後,還如同做夢一般。
迎親的時間差不多了,她被紅蓋頭擋住了視線,便以聽覺聽著這一院子的人忙碌,那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她無聲的笑了。
迎親隊伍足足走了大半個京城,才到了瑞王府,瑞王府相比其他的王府要小一些,布置的很精緻,各處都懸挂著紅綢看起來很是熱鬧。
到了喜堂之上,紹和帝沒有親自來主持大婚,而是讓梅妃出了宮,為她們主持大婚。
「一拜天地。」
這聲音十分熟悉,好似是醉扶蘇的聲音,雖不知道他是如何混進來的,風傾顏還是隨著一拜。
「二拜高堂。」
高堂的位子上坐著梅妃,此時已經是滿眼含淚,看著向自己一拜的兩個新人,眼淚便止不住了。
「夫妻對拜。」
風傾顏和慕容謙相對而站,像對方一拜,四面都傳來歡呼聲,像是對她們的祝福。
「禮成,送入洞房!」
慕容非凡站在喜堂之上,不得不承認,他愛上的女子終是嫁為他婦,更不可能再看他一眼了。
風傾顏被一群嬤嬤還有流雲幾個簇擁著去了新房,而慕容謙則去了前廳招待賓客。
「這前邊賓客多,王爺一時也回不來,王妃便歇著吧。」
這些嬤嬤的稱呼,已經變為了王妃,風傾顏一時間有些失神。
「幾位嬤嬤先下去歇著,這裡我們伺候便是了。」
本來如洞房以後,還有好些規矩,只是這新郎還沒有回來,他們要等上好久,流雲便讓她們去歇著。
「小姐可累?」
算起來,風傾顏從醒來,到現在已經是折騰了大半日的時間,要不是最近身子調養的好,只怕是受不住。
「還好,只是這蓋頭還不能摘。」
上一世因為是后妃,他們都是被送進皇宮,並沒有大婚的這一套的流程,所以都做下來,真的有些累。
「這要咱們王爺來摘才行。」
因為沒有見過成親的新房的樣子,所以風傾顏有些好奇,便借著蓋頭的縫隙,打量著屋子。
這洞房設在了東暖閣,牆壁都是用紅漆及銀殊桐油髹飾的,洞房門前吊著一盞雙喜字大宮燈,鎏金色的大紅門上有粘金瀝粉的雙喜字,門的上方為一草書的大「壽」字,門旁牆上一長幅對聯直落地面。洞房內金玉珍寶,富麗堂皇。
東暖閣為敞兩間,東面靠北牆為一軟榻右手邊有象徵「吉祥如意」的玉如意一柄。東暖閣內西北角便是風傾顏坐的地方,安放了龍鳳喜床,喜床上鋪著厚厚實實的紅緞龍鳳雙喜字大炕褥,床上用品有明黃緞和朱紅彩緞的喜被、喜枕,其圖案優美,綉工精細,富貴無比。床里牆上掛有一幅喜慶對聯,正中是一幅牡丹花卉圖,靠牆放著一對百寶如意櫃。
不過是等了大概有一個時辰,慕容謙便趕來了,這痴傻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由著性子做事,前邊的宴席還沒有散,他就回來了。
這慕容謙一回來,幾個嬤嬤便跟了進來,這瑞王爺痴傻,只怕這一套的禮節下來,要花上些時間呢。
「請王爺揭蓋頭。」
一個嬤嬤拿著一桿秤桿,讓慕容謙將風傾顏的蓋頭揭開,這樣的風傾顏讓慕容謙有一瞬間的失神。
她的臉上用了恰到好處的脂粉,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加動人,這一身的紅色嫁衣,映襯著她的絕色,那一頭的鳳冠雖華麗,卻不及她吸引人。
「王妃人長得美,咱們王爺都看呆了。」
一旁的嬤嬤過來打趣,讓慕容謙回了神,接下來,便是飲交杯酒了,嬤嬤將兩杯酒交到二人的手上,帶著這些人,退到外邊,不看裡邊的動靜。
風傾顏與慕容謙兩手交纏,往自己的嘴裡送著酒,剛喝了一半,就被慕容謙制止了,將兩個人的酒杯做了交換,當先將風傾顏的半杯喝了下去。
風傾顏紅著一張臉,要不是所有人都退到外邊,這人的舉動真是要嚇到人的。
「喝了交杯酒,就是我的人了。」
慕容謙看看面前的小人兒,她的絕色一直是為人所知的,可是只有慕容謙一個人,知道她穿嫁衣的樣子。
「王爺,該讓王妃吃子孫餑餑了。」
這幾個嬤嬤又重新進來,一個嬤嬤手上還端了一個精緻的小碗,裡邊有幾個小小的餃子。
「王妃請將這幾個子孫餑餑吃了。」
風傾顏執起大紅的筷子,將小小的餃子咬在嘴裡,上一世不僅沒有成親的儀式,這子孫餑餑也是只有皇后一人吃過。
「生的,這是生的,嬤嬤是不是端錯了?」
「王妃說了兩個生,日後一定會給王爺生兩個孩子。」
嬤嬤說了些吉利話,又有一人將床上的被褥鋪好,便帶著人下去了,流雲幾個人也跟著下去了。
「原來丫頭想要給我生兩個。」
慕容謙看著臉色已經羞紅的了風傾顏打趣道,這幾個嬤嬤還算是有眼力的,知道主動退下。
「這成親還有這許多的說法。」
風傾顏算是頭一次知道這許多的說法,沒有了蓋頭的遮擋,也重新打量起屋子裡的陳設。
這暖閣里貼著紅雙喜、喜慶的對聯,洞房的主題也是大紅色,形成紅光映輝,喜氣盈盈的氣氛,床前掛著「百子帳」,鋪上放著「百子被」,讓幾個嬤嬤已經鋪開了;床頭懸挂大紅緞綉龍鳳雙喜的床幔,看起來很是喜慶。
「這一頭的鳳冠可是不累?」
這鳳冠足足有幾斤重,這半日的時間風傾顏也算是習慣了,一時忘了摘下來。
「過去坐著。」
慕容謙將她拉到銅鏡前,將她這一頭的鳳冠摘掉,為她將頭髮散開,用梳子疏通了,又為她按揉了一下脖子還有肩膀。
「今日的丫頭好美。」
平日的風傾顏雖美,但是她不注重脂粉,更不喜鮮艷的顏色,不似今日這般驚人。
「這一路雖在轎子里,可是外邊傳聞,瑞王爺是扶霜英俊的新郎呢。」
他們這一路算是饒了大半個京城,無數的百姓在大街上一同祝賀,其間說的最多不過是兩個人過人的相貌。
「丫頭這是醋了?瑞王府只瑞王妃一人,不會再有其他,丫頭可放心。」
慕容謙將人抱在懷裡,這時不過是午膳的時分,洞房還有些為時過早。
「半日沒有吃東西了,可是餓了?」
風傾顏從早起忙碌,只簡單吃了些點心,便一直空著肚子,慕容謙這一說,還真的是餓了。
「當真是有些餓了。」
風傾顏這些日子,一日三餐都按時吃,還一直吃著補湯,沒有挨過餓,現在覺得肚子空空的。
「上膳。」
來到外間的小桌子處,將人放下,話音一落,流雲幾個人便端著膳食進來了。
「府里沒有多餘的丫鬟,她們還依舊跟著你,秦媽媽還在院子里,彩琴他們在小廚房,其他的不過是院子里一些粗使丫頭了。」
慕容謙也是剛搬進王府不久,並沒有多餘的布置下人,這一切還如同風傾顏在攬月軒一般,這些人他們足夠放心。
「你這府里就沒有別人的眼線?」
幾個皇子怎麼可能放心的不往他這裡安置人,只是他堅持不要丫鬟,便被安排了一些粗使的丫頭,只能在王府里活動,但是進不了冬暖閣。
「無妨,只當這裡是攬月軒便是了。」
雖然這裡布置的簡單,但是大多的擺設都是上好的,樸實低調,各項布置都與攬月軒相似。
「午膳過後,便去歇息。」
雖然慕容謙半途跑了出來,但是難保一會會有人來請,他還要迎送賓客,今日來了好多宮裡的人,只怕是有的忙。
「你先去忙,我也乏得很。」
風傾顏忙了大半日,也知道慕容謙還有事情,雖然他為了不讓她等,先來揭了蓋頭,可是前邊還有大批的賓客等著。
「前邊還有幾位哥哥坐-鎮,我不急。」
慕容謙陪著風傾顏用過膳,又看著她入睡,才慢悠悠的往前廳去。
梅妃已經回了宮,只有瑞王府的管家,還有一個皇子陪著賓客,慕容非凡今日喝了許多的酒,這時候已經有些醉意了。
「七弟大喜,本宮高興。」
這個最小的弟弟,他們一向是最不看好的了,卻是娶了當朝的右相為妃,真的是傻人有傻福。
「皇兄醉了。」
慕容雲坷安排人將太子送回東宮,慕容俊楓也早已待不下去,也告辭了。
將一眾的賓客都送走,慕容謙才十分疲憊的回了冬暖閣,這成親還真的是累人,抱著風傾顏,很快慕容謙也睡去了。
風傾顏再醒來已經是夜色降臨了,慕容謙事先吩咐好了,流雲帶著人上了晚膳,風傾顏將人叫醒,用過晚膳后,風傾顏還覺得如同做夢一般。
這樣忙碌了一日,自己就成了他的王妃,夜色越來越濃,撤了飯菜,流雲便沒有再進來伺候。
「丫頭,下邊便該是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