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在等你

等顧莘莘走出來，便看見林覺上了車，銀白色的賓士飛速消失在夜色之中，徒留邊跑邊叫『總裁』無果而放棄追逐的她站在酒吧門口，獨自彷徨。

就算第一天上班，再不濟，林覺總該記得今天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人吧。

涼風嗖嗖，顧莘莘接收到路人投過來的異樣眼光，自己這算是，被上司遺棄不管了？

「虧我還覺得他人不錯。」顧莘莘嘟囔了一句，將腳下的石子踢得遠遠的。

黑色的Berluti皮鞋映入眼帘，在路燈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澤，她不敢抬頭，因為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誰。

「他丟下你，生氣，無助，還是，失落？」他問，言語里還帶著諷刺。

諷刺，為了什麼？是不是，他還忘不了當年的那件事？

她緩緩地抬起了頭，對上好看且容易勾走她魂魄的眸子，並未作答，而是反問：「付……你沒走？」

一句付嘉森，到了嘴邊，愣是沒有叫出來，無論叫什麼，她都覺得不適合。

「我在等你，莘莘！」說著，付嘉森就打開了車門，請她上去。

一開始，她的內心掙扎著，拒絕著，一句莘莘，卻讓她繳械投降，行動上便和心裡所想截然相反了。

她上了車，就要動手繫上安全帶，一雙修長的手，先她一步伸過來，寬厚的大掌，擦過她黑白相間的職業裝，清脆的『啪嗒』聲，安全帶系好。

付嘉森沒有立即離開，溫熱的呼吸，輕輕地撲在臉上，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從小，極少這麼近過。

她不自在，也不習慣：「如果沒什麼要緊事情，我還是……」下車吧。

沒能說完，付嘉森道：「住哪，我送你。」

不容拒絕的語氣，讓顧莘莘止住了之前想說的話，本想噤聲，身旁的男人又問了一句：「住址？」

「昭陽區濱江路18號。」

顧莘莘報完了地址，付嘉森身形一頓。

『嘉森哥哥，你嫌我小，那等我十八歲，你會不會也愛我？』、『不會』、『為什麼，十八是我的幸運數字，你還是不肯愛嗎？』……

車子穿行在夜色之中，密閉的空間里只有她和他。車裡，都是淡淡的Dior男士桀驁香水味，屬於他的氣息。

付嘉森注視著前方，嘴上卻問：「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車窗半降的狀態，顧莘莘靠著車門，帶著涼意的風吹過臉頰，消退了她許多的緊張感。

「無波無瀾，穩穩噹噹，大學畢業順利地找到工作，工資足以讓我生活得愜意，挺好。」顧莘莘坐直了身體，偏頭看著剛毅的側臉，「你呢，好嗎？」

他一定過得很好，開的車是賓利，行頭奢侈有品位，還是星銳的首席執行官，年紀輕輕，就有了讓人羨慕的一切，有什麼道理不好。

「不好。」

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她驚大了漂亮的雙眼，忍不住地問道：「為什麼？」

路口亮起了紅燈，車子停下，他同樣偏過頭來，回道：「因為現在的生活沒有你。」

顧莘莘啞口無言，所有的話哽在喉嚨，咽得難受，他帶著溫和的笑。

多麼，不可信的回答。

果不其然，原本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突然抬起，來到她的眼前，颳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嚇到了？逗你的，莘莘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