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許是鶴大哥在顧炎生面前嘮叨了一下午,顧炎生第一次體會了男神對鶴章的福利,表示就算男神嘮叨也好帥氣好性感怎麼破?!
接下來幾天,鶴儼對鴻二就是冷處理,視而不見。鴻二也懶得往鶴儼面前撞,鶴章也鬆了口氣。白骨案開審了,確實如顧炎生說的那樣,黃志安被判了死刑,儘管鶴章幾人都知道黃志安冤枉沒殺人,但是為了一己之私,將孩子主動送給刀靈的確實是黃志安,刀靈已死,法律上黃志安背這個鍋也不算委屈冤枉。
郾城接二連三出了這麼大的事,判起案來雷厲風行,整個郾城市民茶餘飯後都在討論著這幾起案子。尤其是十八年前的殺子案。說起來,上樑不正下樑歪,周愛國不是個好東西,教的兒子也是個黑心的,連自己姥姥都敢殺,一點悔意都沒有。
提起殺子案,郾城的小孩子們可能不知道,但凡是三十多歲以上的都記得清楚,實在是太觸目驚心了,那個時候,報紙上還能放案發時的照片,只見白地磚被染成了血色,那女人臨死前還掛著微笑,泡在血里,也是第一次知道人身體里能有那麼多血,像是流幹了一樣。
「那小孩叫什麼來著?哦哦,對了叫什麼希希,可憐見了,被發現的時候,跟死人一樣,摸了沒氣兒的,結果送去醫院太平間,聽說突然給動了,沒把那些護士給嚇死,趕緊搶救......」婦女算了算,「那個時候我才多大,十五六好像,報紙照片拍的模糊,就這嚇得我都睡不好做惡夢。」
又人搭話,「是呀!結果最後一查,這小孩跟那兩口子根本就不是一個血型,聽說是從人販子手裡買的,在醫院救了小半年,我媽還給捐過錢,說是隔著玻璃見過小孩子一眼,瘦的呀!唉,聽說那小孩現在回來了,開庭的時候會出現......」
......
殺子案當年那麼轟動,實在是場面太過血腥了,外加上母親自殺還帶著兒子一起死,小孩子明明頭送太平間了結果給動了,幸好當時護士沒走開給發現了,這種種的離奇不說,案情到了後面又有新的進展,孩子是兩口子買來的,真的是一樁新聞聽了大半年。
十八年前的郾城還是個落後的小城市,當地新聞都是鄰里打架什麼的,殺子案一出,對市民的衝擊力十分巨大的。後期新聞電台報紙一直在做系列,比如呼籲大家看好孩子打擊販賣兒童的人販子等等,比如關愛生命,安全小心駕駛等等。因為條件落後,事故又發生在郊區,沒有攝像頭跟目擊證人,只從剎車和死者屍體被撞擊的程度來判斷是個大型車,可查來查去都沒個結果,就這麼拖著下去。
鶴章不知道周愛國是以怎麼樣的心態,在十八年後的今天主動承認是那起車禍的司機。他坐在庭上,周愛國聽到趙希這兩個字的時候猛地看向他,流著淚,精神恍惚,一直在說自己逃回家后特別害怕,也想過要自首,可一想家裡生病的母親和才結婚的媳婦兒就猶豫了,這麼一猶豫就猶豫了十八年。
「......這十八年我一直活在悔恨中,尤其我看到殺子案新聞,我有想過收養趙希的,可我母親和媳婦不同意,我怕看到趙希的臉,我對不起他、對不起他,我不該喝酒的,當初不喝酒就好了......」周愛國說著捂著臉,哭著,說話顛三倒四的。
之後律師在庭上為周愛國求情,表示周愛國心中也有悔恨愧疚,甚至在趙希到了平安孤兒院時,還捐助了五千塊......
最終,周愛國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有人不平,覺得判的少了,可花國肇事逃逸致人死亡最高刑罰才十五年,除非是謀殺故意殺人的有死刑。外加上這次也是周愛國主動坦白的,算是自首,又有悔過之心,趙家當年雖然可憐,但王秀麗和趙希的傷亡確實不是周愛國做的。
鴻二看著呆坐著的鶴章,沒有說話。
郾城的事情結束時,已經是五月中旬了,烈日炎炎,像是將一切陰霾都曬化了。郾城市中心兩側街道公車站牌廣告位在一夜之間換了,不論是等車的還是坐在車上的,經過廣告牌時都會在此停留。
打造屬於你天然的美--------整容刀醫院。
那是一個特別美麗漂亮的女人,美的很有自己的特色,一眼就記住了,很深刻。不妖不艷,沒有濃妝艷抹,黑色的長發鬆松的挽著,白色寬鬆的襯衫,笑的燦爛,紅唇齒白,眼波流轉如同黑夜中的星星,任誰在她臉上也看不出開過刀的痕迹,再看底下角落的簽名-----趙夕顏。
「趙夕顏是誰?」
「不會吧!這個是趙夕顏!!」
在手機上搜出照片的一個男孩子,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同名同姓吧?我新女神怎以前怎麼可能是這個醜八怪?」
「你看這張,趙夕顏以前沒整容失敗之前的照片,對比下好像有些相似處,卧槽,哪個大手給做的,天啊!好有個人特色又美,關鍵是不說整了我都看不出來,好自然,是不是p過的?要是沒p,我要攢錢去整容刀!」
.......
鶴章也看到了,「于波速度還挺快,這麼大手筆的宣傳費,不過看樣子效果很好。」有投資就有回報。
四人買了回去的高鐵票,時間是早上七點的。臨出發那晚,監獄里,周愛國照往常一樣在洗漱,下一秒,手裡的牙刷像是不聽使喚一樣,往喉嚨捅去,明明是圓滑的手柄,結果竟然輕而易舉的捅穿了咽喉,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等周愛國倒下,犯人們騷動,誰也沒看見,周愛國的靈魂就在人群中間,驚恐的看著地上自己血肉模糊的脖子。
「垃圾。」
人群上方有個黑影,周愛國抬頭看去,是那個問他要錢的男人,而後黑影籠罩,周愛國的魂魄發出凄慘的叫聲,犯人們只覺得一陣陰冷。
前來勾魂的鬼差見了黑影,感受到對方的實力,規規矩矩的叫了聲大人,又消失不見。
酒店裡,半夜起來上廁所的鶴章發現鴻二沒在,迷糊咕噥了句死哪去了,放了水倒頭就睡著了。不知道多久,感覺到床邊窸窸窣窣的聲音,鶴章眯著眼,含糊道:「鴻二?」
「是我。」鴻二伸手將鶴章摟在懷裡,「睡吧!」
「你身上怎麼冷颼颼的,離我遠點。」鶴章推了把,沒推開不說,反倒讓鴻二給黏上了,笑嘻嘻道:「你給我暖暖。」
「手往哪兒摸!」鶴章說了兩句,被鴻二摸得也挺舒服的就不管了,一會,又想起來要問的,「剛去哪了?」
鴻二干這事的時候不愛提別的,身下猛地一挺,親了口鶴章的嘴角,「接人去了。」之後嫌鶴章廢話,一連串的動作,原本就睡得迷糊的鶴章也不知道要問什麼了。
翌日一早,鶴章就發現客廳外頭沙發上睡著個小姑娘,小姑娘縮成一團,懷裡抱了個抱枕,赫然就是吳怡的女人貝貝,想起來昨晚鴻二說的接人。
「你把人帶出來是打算怎麼安排?」鶴章也不問鴻二怎麼把人從孤兒院帶出來的,這傢伙總是有手段的,這幾天忙得他都忘了,結果鴻二還記得答應過王老婆子的事,不由對鴻二側目。
鴻二親了口鶴章,「抹了她記憶,找戶好人家。」
「重新開始,好。」鶴章想,貝貝還小,路還長,以前不愉快的記憶忘了就忘了,沒什麼好值得留戀的。又想到了自己,周愛國伏法,一切都過去了,不必留戀過去了。
也不知道鴻二怎麼做的,帶著貝貝上了高鐵也沒人多看一眼,貝貝很乖,跟著鴻二後頭也不多說一句話,獃獃的坐在床鋪,趴著窗戶看外面。
鶴章不知道,高鐵出發后,早間新聞里,周愛國在監獄了用牙刷捅穿喉嚨自殺了。
到達都城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出了高鐵,走道兩側的廣告位隔幾幅就是整容刀醫院的,相比郾城的市中心寥寥幾幅,都城的宣傳力度就要大了許多。
「你先回去,我一會就回來。」鴻二帶著貝貝就出了站口。
鶴章點點頭,鶴大哥看在眼裡憋著氣,等上了地鐵坐到家裡,鶴大哥放冷空氣一路,心想回去好好聊聊,結果一進家門看見小弟懶洋洋累壞的趴在沙發上,又心疼小弟,只好把氣兒憋回去,「算了,先吃飯再說。」
鶴大哥擼袖子做飯,鶴章知道他哥想說什麼,跟在廚房裡,幫忙摘菜,菜葉子跟菜杆子分的乾淨,將菜桿切成一段一段的,笑嘻嘻討好道:「哥,炒這個好吃,脆脆的。」
「你呀!」鶴儼無奈道。菜桿他喜歡吃,小弟不喜歡吃這個,可能怕他生氣吧!都說他寵小弟當兒子一樣,可小弟對家裡人也好,時常顧著他的脾氣心情,雖然嘴上嫌他啰嗦嘮叨,可每次他說起來,小弟都認認真真的聽,從來沒說發脾氣,比起別家的熊孩子,小弟要甩他們一百條街!
鶴大哥弟控模式又開啟了,也不想想你口中的熊孩子多大,鶴章多大!
「哥,我知道你不高興,可鴻二跟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的。」鶴章緩緩道:「我又不喜歡姑娘,鴻二也挺好,你也知道我經常招些不幹凈的,有他護著挺好的......」
鶴章盡量撿著好話說,其實他心裡想,就算全家都反對不同意又能怎麼樣?惹怒了鴻二,他怕,鴻二對他家人不利。反正他也沒個喜歡的人,搭夥過日子,就跟炮1友一樣,這樣挺好的,要是有天鴻二膩歪了,那就分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