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林昭被判定謀殺。
死亡當天九點多，微博上就頂上了熱搜，原本吳怡事件段子手出動，現在頭七才過，小三情人暴斃，渣男林昭也莫名死了，這些點正好戳到了網友們的浮想聯翩，一時間腦洞大開。
某海角論壇也開了帖子，更有知情者號稱林昭死時他在場，還留了一封血書。層主玩高深，吊的網友胃口高高的，最後繪聲繪色的將血書內容講了出來，大致就是林昭的自白悔過，婚內就跟吳怡閨蜜在一起勾搭上了，吳怡的車禍也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倆人在車子上動了手腳的......
網友們一個個化身成偵探，根據蛛絲馬跡的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
陪護阿姨出去給鶴章買早餐去了，鶴章刷了會手機，熱搜都被吳怡給霸佔了，沒意思，又想起自己淘寶買的那把坑爹的假貨，瞄了眼床頭櫃抽屜。
「小二？」鶴章有點賤兮兮的。
沉默。
「小二！」鶴章側過身一巴掌拍在抽屜上，小樣的，動呀！你動呀！
然後抽屜開始抽風了，裡面被撞擊的砰砰作響，震得鶴章手麻，鶴章使了吃奶得勁給堵上，裡面頓時安靜了。
「廢柴！」裡面傳來悶悶的聲音，但是依舊囂張的不得了，「放不放手！」威脅。
鶴章被鴻二撩了神經，咬著牙，「你有本事自己出來呀！」
下一瞬間，鶴章覺得手心一通，鴻二直接從抽屜里扎了鶴章的手掌心，鶴章吃痛，鬆了手，就見掌心鮮血成一團，瞬間血淋淋的。
「媽了個雞------」鶴章怒。
鴻二飛在空中，迅速飛往鶴章掌心，動作快速的等鶴章反應過來，掌心上鴻二刀尖立著血跡已經沒了，掌心半點傷口也沒有，而鴻二整個刀身冒著血紅的霧氣。
「不要以為結了血契你就能操控我了。」鴻二聲音冷森森的，「廢柴，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鶴章面色古怪，「你以為你是葉良辰啊！！」這把刀還是個段子手。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推門進來的是鶴大哥，手裡拎著保溫壺，「早上好小章。」
鶴章下意識的掃了眼空中，鴻二已經不見了。鶴章鬆了口氣兒，「大哥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早飯，一大早煲的骨頭湯，記得喝乾凈。」鶴大哥給小弟倒了湯遞了過去，「這家醫院環境不好，樓下吵成一團，沒個安靜，還怎麼讓你好好休息？在這種醫院上班也沒什麼出路，辛虧你提早走了......」
鶴章慢慢喝著骨頭湯，「大哥，你別替我找補面子了，是人家辭了我的。」他以前在慈安醫院整形外科當實習醫生的，後來打了主治醫生，一拍兩散，他還沒撂話不幹了，人家先讓他滾蛋。
鶴大哥最是護短，當初小弟在慈安實習，背地裡還安插了幾個眼線，小弟被辭職，鶴大哥第一個知道自家小弟當眾被人落了面子讓滾蛋，恨不得衝到醫院揪著主治醫生僅存的幾根毛開揍。在鶴大哥心裡，小弟就是最棒的，「那科室烏煙瘴氣的，提早走了才好。」鶴大哥說完，習慣性的誇自家小弟，「小章這麼棒，是這家醫院沒眼光留人，這是他們的損失。」
鶴章見識過自家大哥護短，對此很是淡定，喝了湯，開始攆人。「大哥你去上班，我今做了檢查自己回去，咱爸問我了沒？」
「問了，我說你回去拿行李去了，這個年在家裡過，咱爸特開心，就忘了追問。」鶴大哥私心一覽無餘，還暗暗留心觀察小弟表情。
鶴章心照不宣，將碗遞給大哥，「知道了，我出院自己帶行李回家，你趕緊上班。」
鶴大哥內心活動已經是嘿嘿嘿了，面上特別利落正經，「行，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大哥打電話。」
陪護正好買了早點回來，鶴大哥檢查了翻，帶走了不好消化的早餐，只給小弟留了一個素食包子和蔬菜粥，剩下的油膩的早餐就進了鶴大哥肚子里。
早上不到十點報告就出來了，一切正常，能出院了，跟他同時送進來的司機胳膊骨折不說，醒來后還神兮兮的念叨著鬼鬼鬼，原本看著嚴重的鶴章倒是屁事沒有，醫生不由感嘆鶴章福大。
換了衣服，口袋揣著鴻二。醫院的錢鶴大哥交過了，辦手續的時候還退了一筆錢，全進了鶴章的小腰包，這傢伙就是坑哥！出了大樓，門口畫圈披麻戴孝的一群人堵在醫院門口鬧事，鶴章一眼就看出拉橫幅上偌大的兩字-----林昭。
明明青天白日的陽光很好，可鶴章在熱鬧的人群中感受到了陰冷之氣，吳怡就在附近。人群中帶頭的是一對老夫婦，像是林昭的父母，婦女嚎的聲音很大，絮絮叨叨的罵著醫院黑心，身邊還跪了個五歲大小的女孩子，天寒地凍的小女孩凍得臉通紅，可不敢站起來，就跪在地上。
「這家醫院害死了你爸，你好好跪著，一會記者來的你就磕頭......」男的這麼給小姑娘教。
鶴章眼裡一酸，卻沒上去，裹著外套繞了路出去。慈安的整形外科跟主醫院還是分開的，在旁邊另外的五層小樓，鶴章剛出了大門就碰見那個讓他滾蛋的主治醫生，當初他把這大夫揍的嗷嗷叫，現在倆人見了，這大夫反射條件的縮了縮，而後輕蔑的哼了下。
「王大夫好呀！」鶴章露著一口小白牙笑眯眯的打招呼。「好久不見了，改天再約著切磋幾下？」
王大夫聞聲而逃，腳步匆匆。
出了醫院大門，鶴章步行十分鐘就到了他獨居的小區，當初租房就是投近，他車技不怎麼好，平時輕易不開車的。簡單收拾了行李，一看到了飯點，打算到樓下麵館解決午餐。
電視里正播著當地新聞，這新聞節目是早中晚三個時間段都有，正好是林昭後續，畫面里林昭父母正在哭訴醫院黑心，好好地人送進來就沒了，小女孩大冷的天一下一下的磕在地板上。飯館里寥寥幾人就在說這事，這兩天炒得挺熱。
「......我兒子昨天送進來還是好好地，什麼重傷？就是胡言亂語磕了腦袋而已，今個兒一早就沒了，我的兒喲！你死的好慘啊！讓我白髮......」
「昨個兒晚上帶孫女回去就看見勾引我兒子的妖精沒了，我兒子還半昏著，送醫院途中醒了還叫我爸呢！怎麼就沒了......」
鶴章算是知道吳怡昨晚只殺了『閨蜜』而沒殺林昭是因為什麼了。電視里小姑娘可憐兮兮的，額頭都磕紅了，可不敢停。畫面里明明沒有吳怡的身影，可鶴章看向電視里嚎啕大哭的林昭父母還是感到一陣心驚。
一手伸進口袋，摸著冰冷的刀身，鶴章小聲開口，「吳怡難不成想趕盡殺絕？她雖然可憐，但這些人的生死可不是她說的算。」吳怡跟鴻二做了交換，知道投胎不成，看樣子想大開殺戒。
鴻二顫動了下，「廢柴，你想救這些垃圾？！」
「......」每次聽見一把刀叫自己廢柴真的好想把刀融了怎麼辦？！「你有辦法？」
鴻二輕笑哼了下，很是不屑。鶴章見不慣鴻二的龍傲天樣子，特別囂張，插在兜里的手指頭彈了下刀身，「說話！」
「廢柴，你想死嗎？！」鴻二冷聲道。
不是說話的地兒，鶴章決定先不理鴻二，他跟這把刀確實要好好叨叨。吃了面，結了賬，鶴章拎著行李直接打車回了家。他爸沒在家，家裡鐘點阿姨也沒在，就他一人，換了衣服，鶴章將鴻二擱在桌上。
「我們要好好談談。」鶴章決定要是鴻二不犯抽，他也不手欠的撩撥人家。
剛剛說話被人無視的鴻二高冷的在桌子上躺屍，你說聊就聊啊？！美得你！
怎麼辦，快要管不住手要抽這把刀怎麼破？！鶴章忍了，攤手，「你看我廢柴，我嫌你中二，但按你說的，咱倆結了什麼鬼玩意的血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了-------」
桌上的刀震了震，鶴章見了繼續，「吶，咱倆和平相處，我每天供你一滴血，你聽我的----」
「沒門。」鴻二冷哼，「以你這個廢柴還想驅使我？」
鶴章彈了下手指，「我這麼廢柴，整天喂你我的血，別把你吃出好歹來，分了算求。」
鴻二沉默了會，「......可以，你這個廢柴。」
初步達成條約，鶴章也懶得計較鴻二的叫法，反正他已經習慣了-------真是可怕。「既然這樣，你有什麼辦法攔著點吳怡？」不是他聖母，而是吳怡殺戒大開，戾氣驟增，鴻二看著挺不靠譜的，萬一攔不住怎麼辦？
鴻二低聲罵了句麻煩，很快刀尖引出一到血色霧氣，成了一溜煙飛向窗外。
「成了。」鴻二懶得跟鶴章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