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幾處折花驚蝶夢 一杯留醉待卿眠

十七 幾處折花驚蝶夢 一杯留醉待卿眠

齊心月緩緩夾起一筷燈影牛肉,垂眸注視,色澤紅艷欲燃,形制薄可鑒光,彷彿一小簇躍動的迷離火焰。

真是完美無瑕的造型,齊心月微微嘆息和躊躇之後,將菜遞入口中,仰首闔眸,用心品嘗起來。

酥爽、細脆,口感同樣盡善盡美,無可挑剔。然而,更加令齊心月有種落淚衝動的,卻是那瞬間在口腔中猛烈竄動起來的有如熔岩淌過般的灼痛……

太辣了太辣了太辣了!!!

齊心月不得不暫時拋卻一貫的淑靜和沉雅風度,用迅猛到幾乎是兇惡的方式灌了一大口紅酒,想要壓滅口腔中蔓延的火險。名為朱顏的紅酒味道香郁豐滿,不但有效地削弱了侵掠如火的破壞力,更在她白玉般潔皙的面容上勾起了一抹嫣然驚艷。

得救了,這麼想著,齊心月麗唇微啟,吁了一口長氣。然而秋波一轉,桌上諸如麻婆豆腐、宮保雞丁、玉蘭雜拌這些一色兒泛著炙盛焰芒的菜點紛紛躍入眼帘,不禁又從心底升起了深深的無力感,挺拔的削肩也有了些弛軟。

齊天月原本只是姣面輕斜地在一旁嫻嫚端坐,一雙靈俏雲瞳一霎不霎地凝視著姐姐,此刻不禁有點沒底,鼓起勇氣問道:「姐姐,是不是很難吃?」

齊心月溫柔地望著妹妹,寵溺地搖頭一笑,「怎麼會,只要是天兒做的,姐姐就最愛吃。」她卻只是說愛吃,頓了一頓后,又略帶疑惑地問道:「姐姐只是有點兒奇怪,你為什麼會想起要做川菜?還做得這麼豐富,這麼地道?」

齊天月檀口輕圓,低低「啊」了一聲,有些恍然和懊悔。在她前世時,齊心月身為黑.道魁首,折衝沉毅,殺伐果決,性格剛強之至,就連飲食口味也是偏好醇濃鮮辣的川菜,齊天月自然深銘於心。但在當下的時光中,齊心月雖也頗為明睿強信,大體上終歸還只是一位芳華少女,口味恐怕也未見得就與前世重合,可早已習慣了無論是前世媽媽還是今生姐姐的強勢的齊天月卻疏忽了這點,運用最近覺醒的靈童能力整治出了滿桌的經典川菜,甚至還細緻地依照前世齊心月的偏好,想方設法通過蘇半山購到了一支名貴紅酒——朱顏,本想與姐姐共進一次讓雙方都難以忘懷的最後晚餐,卻又被自己的粗枝大葉搞砸了。這兩個問題,她一個都無法回答,一時瓠犀微攢,婧瞳空淡,有些茫然無措。

但齊天月很快便重又攝定心情,粲然開顏道:「姐姐總是很辛苦的樣子嘛,天兒只是想為你用心做些什麼啦。」驀然心思又是一動,芳瞳圓睜,瞬間便有霧痕洇起,眼神和口吻一變而為極其懵懂無辜,「姐姐不喜歡嗎?」聲音細微低小,玉竹般皎潔清爽的目光也遊動了起來,活像一隻惶恐不安的小松鼠,真正楚楚可憐。這是她上一世兒時賴以向齊心月裝痴使性的得意伎倆,發則必中,總能令齊心月苦笑搖頭。

哪知此刻的齊心月俏頰閃電般地滾過一片嫣紅,狠狠地剜了妹妹一記白眼,啐道:「鬼丫頭,要發嗲去找你的小情人啦!」說著撒氣似地揚首,又將餘下的半杯紅酒一飲而盡,只是喝得急了,不由櫻唇半開,微微喘息,霎時面上紅潮迭涌,嬌艷欲滴。

齊天月被姐姐搶白得一陣大窘和微悵,忙垂了矯首,為齊心月斟酒布菜,不再開腔。齊心月似乎也自覺失言,已如丹砂的嫿容更盛數分,不勝蠱魅。雙姝默然進點,只是或口味不合,或心思不屬,飯菜都沒多動,一支朱顏紅酒卻被分酌欲罄,一時間彷彿闔室生春,姊妹俱都酡顏迷離,嬌美難方。

齊心月欲待起身收拾,恰巧酒意茁伸,眼前五彩幻色空花轉瞬即逝,修軀略一娉婷搖顫,已被齊天月搶先將她輕輕按住,俯首柔聲道:「姐姐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讓天兒來服侍姐姐。」

齊心月漸覺醺然,突地吃吃低笑幾聲,吹氣若麝地對近前的齊天月耳語道:「好。」雖只一字,聽來卻隱約有許多婉膩曖昧。

齊心月被姐姐有些灼熱的芳息薰在腮邊,瓷玉無瑕的耳珠漸次飛紅,她不敢多耽,勉力掙起,將最後一杯紅酒斟了遞給姐姐,便低著頭迅速收拾起餐桌來。此時她的能力漸次覺醒,身段敏利許多,用於廳堂實是牛刀割雞,不幾刻便將房間拾掇得井井有條。

齊心月手托酒盞,不時啜飲,鳳目流連,見齊天月如此精幹,心頭不由又是一陣驚奇,隨即轉為歡喜、惆悵,終於連自己都無比莫名難言。

齊心月思緒飄炫,待得回神,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斜坐床沿,身前是翩翩跪坐的妹妹,正在為她輕柔地除鞋脫襪,捧起**雙足,緩緩送入一盆熱水。

齊心月的纖秀蓮足適可盈握,被齊天月葇荑托定,水光漾過,真如兩片羊脂美玉,難較軒輊,十枚潤澤的蔻甲瑰麗耀艷,如同碧黛深海中的粉嫩美人魚鱗,別具一番媚誘風情。

齊天月輕撫齊心月玉足,溫柔濯洗,感覺姐姐起初十趾斂扣,足弓緊繃,似乎十分羞窘不慣,但隨著輕徐的撫摩揉按,終於逐漸鬆弛舒張開來,齊天月心中欣悅,愈加用心,動作益發謹慎微順,不覺間璧玉鼻尖已有細汗沁出。然而想到這觸手滿溢的勻凈滑嫩,馬上便將步入自己離去之後的孤寂空漠,甚至可能轉為自己前世時的雷厲風行,便又不勝酸楚。

齊心月只覺妹妹雙手柔若無骨,如同世上最輕軟的絲紗,細緻熨帖地將她雙足慢慢撫遍,陣陣酸軟酥麻不斷滋生,彷彿電流,自足心沿著后脊一路攀滾過頭頂,舒愜已極,忍不住輕輕一哼。整日打工積下的深濃疲怠,便隨著這天使一般的曼妙手法源源不斷地宣洩了出去,惟一有些不妥的是,原本已被酒精燃燒得所余無幾的精力,似乎也被一併絲絲縷縷地勾漏了出去。她努力支起嬌軀,將仍持在手的半盞紅酒微飲些許,有些迷朦的目光一瞥之下,見到妹妹滑緞般的秀髮覆過琢額,遮住了璨楚花顏,只有伴著起伏動作不時飄出的細碎喘息隱約可聞,幽香隨之逸散。

齊心月不禁心疼起來,想要起身喚妹妹停下,卻又有些依微不舍,躊躇間將酒盞換手交過,徐徐曲身探手,輕輕觸上齊天月如象牙瓷般細膩的水嫩秀頰。

齊天月微微一顫,下意識地後仰少許,隨即像是驚覺什麼似的,又驟然停下,她緩緩抬額,並未作聲,只是向著齊心月嫣然一笑,雖然溫馨無限,但眼角顧盼之中,依稀又有種說不出的嫵媚妖嬈,只是皎凈玉瞳中卻依稀透出了絲微的赧澀和惶惑。

齊天月靜靜看了姐姐片刻,又自抿嘴垂首,依舊溫順柔怯地服侍起姐姐來。齊心月莫名地芳心怦然,沉默地摩挲良久,才溫聲低道:「謝謝天兒。有你陪我真是太幸運了。」

齊天月動作驟然微僵,心際卻已百味雜陳,驚詫、猶疑、酸苦、愛憐、惆悵、惶恐……紛至沓來,無時或歇,這許多的強烈情緒彷彿粗大而沉重的鏈鎖,綁得她一個字也吐不出,又像被微薄地殼封印的滾燙熔岩,蠢蠢欲動地要隨時噴射出來,一時頓覺眼眶澀澀的,熱熱的。

齊天月急忙稍側螓首,卻又不敢脫開姐姐的手指,這一滴淚終究還是倏地滴在了齊心月素掌當中,竟燙得她微微一縮。

齊天月暗呼糟糕,她可不想讓姐姐察覺自己的情緒波動,只得先發制人,輕輕地打開姐姐玉手,半是嬌叱半是膩嗔地道:「幹什麼啦姐姐,給我老實一點啊,你這樣人家還怎麼洗啦。」卻不敢抬頭,生怕被齊心月看到婆娑水眸。

好在齊心月喝了不少酒,思路已然開始散亂,加上被妹妹微加呵責,也不僅有些發窘,並未察覺齊天月的異狀,聞言俏面飛紅,撅了小嘴悄聲咕噥道:「好稀罕喔。」猶豫了下,終究還是收手支頤,一雙深麗晶瞳有些痴痴地凝視著妹妹,出起神來。

齊天月有些心煩意亂,一時不再注意姐姐的情狀,只是修長十指在繼續下意識地按捏推摩著,一邊在腦中過電影似地,不斷重現著分別處在前世今生里的齊心月影像,漸漸地,那個斷決如流的會社首腦和這個玉潤冰清的姐姐都變得朦朧綽約起來,似要水乳.交融,又似欲煙消雲散。

也許不論是姐姐還是我,儘快忘記對方是唯一免於痛苦的方式吧,齊天月無聲地嘆了口氣。

但隨即齊天月的思緒就被姐姐的一聲甜膩的嚶嚀打斷了,這一聲中滿是勾魂和婉魅,風情分外撩人。

齊天月一怔,視線所及,姐姐的皓潔無瑕的足踝正詭異而迅速地升起了淺淺彌紅,她只得抬起頭來,瞧向姐姐。

齊心月麗靨火染,媚眼如絲,轉眄流波,眼神中幾乎能汪出水來,帶著一抹酒紅潤澤的櫻唇反覆翕闔,嬌喘不定,見齊天月望來,嫵媚地向她乜斜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咬唇罵道:「壞東西,真會折磨姐姐!」神情痴醉搖曳,與平素大異其趣,彷彿嬌花盎綻,明艷萬端,惹人恣意愛憐。

齊天月目瞪口呆,心中已把自己罵了萬遍不止,她心神不定,沒留意為姐姐按摩時,竟然熟極而流地換成了前世與女子歡好時再拿手不過的**技法。

齊天月自然知道這技法的門道,若是心定神清還好,但要是有丁點綺念,可就難免惹火燒身。

十八歲的齊心月只是一個對風月韻趣絲毫無涉的璧玉少女,卻偏偏將一縷情絲若有若無地粘在了妹妹身上,只是素日里總以絕大毅力勉強壓抑而已。但今晚姊妹情洽萌動,不同平昔,她又飲了許多紅酒,雖然度數不高,未致醺然,終也定性大減。加之絲毫不會堤防齊天月弄鬼,一來二去已被齊天月挑弄得眼餳骨軟。

齊心月只覺縷縷熱氣不絕地隨著妹妹的素手動作裊裊升起,一路冉冉蔓延,越過玲瓏足踝、修長小腿、精巧膝彎,終於在平滑小腹中停住,就此盤旋縈繞,彷彿狂風始終無法吹熄的火苗,那火苗蠢蠢欲動,每每隨著妹妹微乎其微的動作而蓬然大盛,舔舐灼痛少女那激烈躍動的心房,將她烤得口乾舌燥,連喘氣也十分困難。

縱然沒有鏡子,齊心月也知道自己定然已是霞飛桃腮,她心中嬌羞懊惱莫名,卻已無力氣啟齒申斥齊天月,卻又莫名地有種曖昧的衝動。

齊天月不敢再生枝節,匆匆收拾心情,幫齊心月揩凈,端了水盆退去,只盼姐姐能藉機冷靜下來。然而待她倒了水轉回時,卻不由得輕嘆口氣。

齊心月斜斜倚在床頭,俏臉潮紅,秀娥微蹙,妙目迷離,若瞋若喜,手中酒盞空空如也,正在有些吃力地舉著朱顏酒瓶續酒。纖秀若貝的檀口微翕,不時略微開闔,彷彿黎明前離水太久的美人魚兒在痛苦嬌喘,那不絕如縷的馨香非蘭非麝,一味令人色授魂與。

此時的齊心月,如同萬色霓華映照下的婀娜優曇,嬌美而嫵媚。齊天月出神地打量了姐姐片刻,驀地面紅耳赤,像是躲避什麼似的急忙低了螓首。

少女挺翹修美的胸口劇烈起伏一陣,齊天月壓下深呼吸,上前輕輕取下姐姐手中的酒瓶酒盞,放在床頭柜上,將她扶起,垂首低聲道:「該休息了,姐姐。」聲音出奇地細微低隱,像是從雪喉深處艱難擠出。

兩人稍一接觸,齊心月便如觸電般地打了個機靈,隨後卻變得更加綿軟,如同一條無骨小蛇般緊緊地掛在了齊天月肩頭,她茫然將美眸逡巡一回,唇瓣微啟,卻沒能說什麼,瑤鼻犀齒間的滾燙氣息如**潮水,打在了齊天月纖細白皙的脖頸上。

齊天月本就嫣紅勝花的秀頰頓又艷麗數分,彷彿鮮嫩欲滴的寶石櫻桃,原本穩穩扶著姐姐的修曼藕臂也微微顫抖起來,像是力氣正被一點一滴地抽空。

齊天月定了定心神,努力抑下越來越響的怦怦心跳,輕柔俯下雲軀,地將醉眼流離齊心月放倒在床上,自己卻歪著芳首獃獃跪在床頭,蹙著柳眉苦惱了好一陣后,終於下定決心似的伸出芊芊素手,探向姐姐高聳輕顫的豐挺酥胸。

齊心月雖然酒意翻湧,卻還沒全醉,本能地一把攥住妹妹滑嫩小手,啐道:「小色女!吃姐姐的豆腐嗎!?」可語氣中卻沒半點責備意味,反倒格外的婉媚幻惑。

齊天月清晰地感受到姐姐掌心跳動的火熱,不知怎麼芳心陡然大大地慌張了一下,不旋踵卻又惱羞成怒,有些委屈地叫道:「想、想什麼啊,不脫衣服怎麼休息啊!?真是的!」說著扭動一下,卻提不起力氣脫離齊心月的掌握。

齊心月聞言也是酡顏益盛,有些羞赧畏怯地低低「哦」了一聲,沒了姐姐的架子,倒像只膽小的兔子,她悄悄鬆開了手,心中有些安定,卻似乎更感到同手中一樣的空落。

齊天月也悄悄喘了一口長氣,彷彿通過了一道難關。接下來雖然依舊麗靨如火,修長十指卻靈動而迅速,叭叭輕響之間,已經賭氣似的接連為齊心月解開了三粒衣扣。

齊心月今天的穿著是高領百合褶襯衣配湖藍色抹胸式連衣裙,此時門戶盡開,酥滑圓潤的玉潔雙峰宛如解放般地傲然聳立,囂張地侵入齊天月眼帘。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難堪處境,齊心月本能地有些畏縮,不敢再同妹妹的視線交匯,竭力扭轉延頸,側過了緋紅玉頰,嬌喘著,失神地死死盯住了旁邊無辜的小熊維尼抱枕。

好美!齊天月一時被震懾得有些木訥,全部的動作都停滯了下來,只是目不交睫地注視著那對粉嫩瑩潤的精緻玉兔,隔著鏤花的半透明抹胸,頂端的兩點迷人紅艷似乎要將周邊的溫熱馥郁都統統點燃,又像深淵魅魔朦朧流幻的雙瞳,在曖昧稠密的夜色中熠熠生輝,散發出禁忌果實那種甜美卻又邪惡的芬芳。

在前世,無論是哪一個女孩子都比不上姐姐美麗誘人,正在本能地進行習慣性的品評,齊天月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冒犯與褻瀆,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啊!面前的人可是親姐姐啊!

然而來不及再譴責自己,一道觸電似的酥麻感瞬間襲過嬌軀,齊天月無力支持,柔若無骨地俯身軟倒,雖然勉力撐住了手臂,滿把烏亮曼麗的長發卻不受控制地飄落下來,若有似無地掃過齊心月正在急速翕張的小巧鼻翼,以及她滾燙殷紅的臉頰。

藏身齊天月長發間的橘嘉忍無可忍,只得輕輕地打了一個響咻,一擺細腰,化作一道常人難覺的彩光,飛出了屋外。

「姐姐……」齊天月近乎游夢離魂般地輕聲低喚,卻連自己也弄不明白在做什麼,聲音怯怯的,更像是在呻吟。

齊心月立刻感受到了妹妹的突如其來的迷茫和莫可名狀的畏懼,這讓她稍有些繾綣的心思稍稍平抑了下來。齊心月轉回螓首,仰視著妹妹如淵潭般深邃、冰川般純粹,卻又如海洋般迷亂的麗色瞳子。

「怎,怎麼了,天兒?」強忍著被齊天月柔潤發梢撩起的騷動和慾念,齊心月艱難地發問。

然而齊天月的情形比她更糟糕,嫣紅勝血的臉頰彷彿更加吹彈得破,只是用編貝般的碎玉皓齒緊緊咬住光澤下唇,聲如蚊蚋地嗚了一聲,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於是瀑布般筆直垂下的墨玉長發再度泛起幾道漣漪,遮沒了姐妹各自的姣容。

齊心月輕輕嘆了口氣,伸出修長雙臂,環住了齊天月的雪白脖頸,稍一用力,便瓦解了她最後的苦苦支持,將這嬌瑩可人的少女緩緩擁入懷中。

窈窕曼妙的迷人曲線彼此合攏,宛若兩根清越合鳴的琴弦。默默體認著對方的聳翹、柔嫩,以及暖熱。姐妹倆的芳心不約而同地怦然急跳,像是在傳遞什麼隱秘靡嫚的訊息。清新幽深的體香融洽無間,隱約匯成絲絲縷縷的旖旎,醞釀蟄伏在沒有月光的房間。

齊心月再度嘆了口氣,充溢滿足而又飽含克制,「以前你經常這樣來抱我,天兒。」她的聲音同樣變得低隱細微,似乎不盡懷念。

齊心月垂下眼眸看著早已放棄抵抗而一動不動地依偎在自己胸口的妹妹,目光中儘是寵溺憐愛,但隨即閃過一絲苦澀和痛楚,「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天兒開始躲避起我了呢?」

齊天月依舊在急促地喘息,姐姐甜美動聽的聲音飄忽不定,一會兒近在咫尺,一會兒卻又遠在天涯,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彷彿福音書中天使的吟唱,又如同深林中精靈的呢喃,讓她無法辨清那些具體的語句,然而,其中的傷感和羈絆卻是能夠實實在在觸摸得到的。

齊天月沒有作聲,默默享受著身下少女的包容與呵愛,並通過同樣的方式送出自己的依戀和不安,這令她有種明知虛假的寧定和舒愜。此時此刻,對方是媽媽抑或姐姐都不重要了,「哪怕只有這一瞬間……這種安謐和溫暖……」齊天月在心中祝禱。

然而真的就只有一瞬間,幾乎是在同時,齊天月悶哼一聲,一陣酸軟難奈的戰慄快感在她明玉般的耳珠上猛烈爆發開來,這處絲毫不曾設防的玲瓏所在已經被齊心月的檀口牢牢地叼噙住了,姐姐的濕麗星眸中有三分促狹,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致。

「不乖的孩子就該好好懲罰!」因為含著妹妹的耳垂,齊心月的聲音含混不清,霸道地宣告主動權的同時,香舌貝齒還有意無意地嘗試著舔舐噬咬,技法雖然生澀不堪,卻有種奇異的疏野魅力。

齊天月嚶嚀一聲,再也提不起絲毫力氣抗拒,只覺得電光石火間,那一點火熱便從被姐姐蹂躪的部位爬遍了全身。她原本清亮凝萃的星瞳立刻就被打散了,化作一片迷離混沌。齊天月疲倦得像是要在姐姐身上化開似的,任憑身下人兒予取予求,略帶溫馨和慵懶的難言快美蒸薰著她,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為什麼事情會變得這麼奇怪了。

齊心月的剪水冰眸中,喜悅和彷徨在同時躍動,然而很快就完全劃一了。她小心翼翼地分出一隻素手,沿著妹妹凝霜般光潔無瑕的背部摩挲下去,動作輕柔至極,像是生怕驚醒懷中的小妖精。雖然隔著一層衣紗,她仍能清晰地感受到不斷納入掌心的滑潤與細嫩,只是這微小的觸感,就能令她感慨和滿足不已。

齊天月被姐姐恣意玩弄,心中羞愧倉皇難抑,然而每每勉強提起力氣想要反抗時,齊心月卻總能夠心有靈犀地加強口舌的動作,藉助一**快感的潮水沖毀她辛苦構築的一道道理智的堤壩,悲哀地任由齊心月劍及履及,貪婪索取。

齊心月的纖纖玉手纏綿而下,終於停在齊天月的挺翹臀際,卻不離開,只是不斷緩緩游移,不時停頓下來,削蔥般的修長指尖略加攏捻,齊天月的嬌軀便會不由得隨之驟緊旋弛,同時發出苦悶的哀鳴,她哀求地揚起俏面瞧向姐姐,齊心月卻躲避似的合了春水煙瞳。

終於,齊心月的縴手移到了齊天月的裙腰側縫,修長手指幾個靈巧動作,便將裙扣逐一解開,連半點聲音都沒有,技法可比剛才齊天月的高明太多。

然而這個動作似乎終於徹底驚醒了本已有些意亂情迷的齊天月,欺霜賽雪的瑩潤肌膚還未及被齊心月觸摸到,齊天月便彷彿受驚的小兔子般,以匪夷所思的敏捷彈起身來,跪坐在了床頭,櫻桃小口完全沒有淑女風度地劇烈開闔,嬌喘咻咻,一雙姣好麗目帶著數分驚疑,望著齊心月。

「怎麼了?天兒」齊心月的聲音出奇地穩定柔和,目光中也只有清澈的關愛,一如平時那個對妹妹呵護備至的完美姐姐。

「沒,沒什麼……」姐姐的正常表現打消了齊天月本就難以確定的疑惑和惶恐,剛才肯定是在做夢,或,或者是我在妄想,姐姐怎麼可能……然而一想到那些栩栩如生的尷尬畫面,齊天月的秀麗臉龐就宛如被火燒雲籠罩一般灼熱難當,身體中殘留的絲絲媚意也無可遏止地蕩漾蔓延開來,讓少女的心房燥熱無比,「我,我只是有些口渴。」

齊天月不敢再同姐姐對視,生怕眼中的灧灧波光被發現,匆匆轉身,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一隻半滿杯子,將盛放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朦朧搖曳的眩暈感隨即迅猛升起,「糟,糟了,這一杯,是剛才姐姐倒的紅酒……」朱顏雖然度數不高,但這樣的喝法,顯然不是酒量極淺的齊天月所能承受的,五秒鐘都不到,齊天月便感覺自己變成了大頭娃娃,彷彿小雞啄米般地不斷頓首,一縷殷紅酒液沿著精緻如畫的嘴角淹留而下。

齊天月還在暗暗叫苦,然而她勉力撐持的嬌憨模樣卻逗得齊心月忍俊不禁,「酒都喝到嘴巴外邊啦,天兒,你好可愛!」

「啊?!」齊天月慌忙抬手想要擦嘴,卻被已經起身的齊心月輕輕捉住了皓腕。

「姐,姐姐?」不知為什麼,看著齊心月微微眯起的狹長鳳目,齊天月又有些慌張了起來。

齊心月不再同妹妹搭腔,只是手底輕輕加勁,將齊天月輕而易舉地按倒在床,眼波流轉之間嬌軀略移,便跨坐在了妹妹身上,同先前相較,主客已然完全顛倒。

齊天月的修直秀髮彷彿黝黑羽翼遍鋪開來,潔白曼妙的無暇少女被黑翼映襯,顯得益發無助。

「姐,姐姐?姐——嗚」然而無論齊天月如何努力,她嬌嫩的櫻唇很快就再無法發出任何有意義的聲音來了,那上面,是齊心月同樣動人卻狂熱貪婪的嫩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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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盤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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