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星際上將&人魚戀人

不知不覺，洛予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月了，在這期間，除了凌無和艾斯他沒有見過第三個人，而艾斯的出現也僅僅終止於那一次的偶然。

這幢房子像是另一個世界，將他和其他人隔絕開來，凌無是其中唯一活著的生物，這讓他和凌無相處時間大大加長，到現在為止，洛予對外面陌生世界的所有認識都來自於凌無。

洛予其實很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這是他在第五空間形成的習慣，就算沒了記憶，這些習慣也沒有改變，他是一個不會感覺到無聊的人。

唯一讓洛予比較在意的就是凌無的態度，看起來凌無的身份並不簡單，他應該會很忙，為什麼可以和他一樣凌無可以一直留在這裡？

洛予並不知道，因為這段時間艾斯頻頻調查他的身份還有亞特國王的猜疑，凌無要操心的事情很多，但是為了不把他一個人留在家，凌無都是趁他睡覺之後才離開，這才讓洛予以為凌無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最後美人魚跳進了海里，化成了海面上的一團泡沫。」凌無不含情緒的念完最後一句話，然後合上手上的書，將它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洛予的趴在岸邊，聽到凌無念完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魚尾浸在水裡，隨著水波蕩漾。

「如果王子知道是美人魚救了他，他就會和美人魚在一起了。」

「這可不一定。」

「為何？」

「只是一查就知道的事情，他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因為王子已經愛上了那個人類？」

「是啊，他愛上了她的美貌，更愛她的身份。王子需要的是一位真正的公主，人類的公主，而不是海里的人魚，僅此而已。」

凌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有點苦，為了防止洛予吃方糖，他現在喝咖啡都不備方糖了。

《人魚養成手冊》上說童話故事是小人魚最好的啟蒙書籍，如今洛予沒了記憶，和一般的小人魚沒什麼不同，於是凌無就盡職盡責的扮演者奶爸的角色，完全照著手冊上來了。

雖然說是在講故事，但是明明機器人都可以比他講的更好，抑揚頓挫就不說了，那種毫無情緒的聲音你確定不是在庭審？

而且再美好的童話故事都會被凌無陰謀化，這真的是在給孩子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嗎？

聽完凌無扭曲的解釋，洛予若有所思的垂下頭，手掌撐在下巴上。

「還記得那天出現的人嗎？」凌無放下咖啡杯，毫無由頭的說了這句話。

洛予點了點頭，他就見到了兩個男人，能不記得嗎？而且那個男人的容貌確實很引人注意。

「他是艾斯王子，一個花心又濫情的男人，如果你救了他，多半不會得到他的感激。」

「(⊙o⊙)哦。」

洛予漫不經心的模樣並不是凌無想要的反應，他走到岸邊蹲下身體和洛予平視。

「你難道不怕變成泡沫？」

「不怕」

「為什麼？」

「因為我根本不會救他。」

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看得出洛予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考慮，沒有人能撼動他的心，沒有人值得他付出至此。

「從我第一次見你時你便是這樣，理智到近乎冷漠……」

凌無微不可察的嘆息了一聲，他怎麼能想象洛予為了一個男人進入茫茫大海九死一生尋找救命藥材的場景呢？那是主角受做的事情，現在換成了洛予，哪怕沒了記憶也不可能重演，這是刻在洛予靈魂里的漠不關心。

改變不了，真是可惜。

聽不懂凌無的話，可是洛予並沒有忽視掉他，因為現在凌無的表情實在太奇怪了。

洛予說不出那種感覺，像是介於自嘲和悲傷之間的情緒，洛予一直覺得凌無是和他一樣薄涼的人，沒想到對方臉上會出現那般複雜的表情。

將手撐在水池邊上，洛予的身體浮出水面湊近凌無，目光直勾勾的望進凌無的眼裡。

「你怎麼了？」

都說男人專註的時候最有魅力，何況是這般專註的看著自己，凌無感覺自己的意識都要被吸進那一汪藍色里了，心裡剛升起失落一盪而空，眼裡心裡只剩下洛予的臉。

凌無忍不住低下頭去親吻洛予的嘴唇，可是還不等他碰觸到，洛予魚尾突然猛的拍打了一下水面，濺起的水花噴了凌無一臉，他身上那件價值昂貴的西服也被濺濕的通透。

「……」還有比這更會破壞氣氛的人嗎？

現在的凌無簡直就是落湯雞一般的造型，他已經有多久沒這麼狼狽了？

凌無黑著臉將滴水的頭髮捋到腦後，然後轉身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桌子上一盒巧克力豆帶走了。

「好好反省，今天不準吃糖。」

「……」

看到凌無走了，洛予撇了一下嘴，他並不明白凌無生氣的原因，不過人都走了，他只好沉到水裡去玩了。

等凌無換好衣服，接下來半日，果然沒有給洛予吃一點甜食，這讓洛予直觀的感受到了一個形容詞——小心眼。

什麼叫小心眼，這就是。

「凌無」

「……」凌無翻了一頁手中的文件，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行為太無禮了，洛予有一丟丟的愧疚，於是又叫了一遍。

「凌無」

「……」繼續裝作沒聽見，不過凌無已經做好了把東西還給他的準備。

洛予看凌無真的不理他，認為凌無的氣一時半會消不了了，只好默默的游到水晶房子里睡覺去了。

「……」

本來打算把這件事揭過去的凌無一看洛予這態度，完全是無視他嘛，這樣養大了還得了？於是打定注意要晾晾他。

這冷戰的號角一吹響就持續了三天，本來房子里就只有凌無和他兩個人，凌無不理自己，洛予只好一個人玩，這樣他就有了更多時間思考事情，比如糖豆在那裡？

這場冷戰開始的莫名其妙，至少洛予是這樣覺得的，結束的也莫名其妙，原因很簡單，因為洛予生病了。

不得不說閑的沒事幹的洛予是很可怕的，他竟然破譯的保姆機器人的命令指令，然後將廚房的糖果全部搬空了，大量攝入糖分的結果就是他的身體出現了不良反應。

小人魚的身體比不得人類，本來就很脆弱，這樣一來輕易的就生病了，這已經是洛予再一次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當時凌無正在翻看這段時間積累的文件，估摸著洛予快醒了就放下文件去卧室看他，結果就看到了地上散落著大量的糖果。

洛予躺在貝殼水池內，頭軟軟的靠在枕頭上，顯得有氣無力的，臉色泛紅，凌無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竟然發燒了。

這可嚇壞了凌無，他心裡又是擔心又是自責，趕緊將洛予抱進了醫療室，這裡的機器人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治療。

但是這樣還不夠，凌無用了最快的速度聯繫私人醫生，要他們趕緊趕了過來，這一天，上將家中，因為一條男性人魚生病，所有的人忙成了一團。

此時洛予並不知道他帶來的麻煩，在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洛予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間感覺周圍出現了很多人，房子里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么？

小小的疑惑了一下，他再次失去了意識，這次是因為醫生給他注射的葯。

等洛予再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晚上了，這時候房間里又只有他和凌無了。

凌無的狀態並不好，眼睛下的一圈青紫證明他休息不夠，而且洛予發現凌無竟然長出了短小的胡茬。身上的衣服也還是三天前那一件，看得出來一直沒打理自己，難道他三天都守在這裡？

洛予心裡突然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凌無？」

看到洛予醒來，凌無心裡一松。

「你終於醒了，身體還難受么？」

說話間，凌無將手掌放在洛予的肚子上輕輕揉了揉，當他聽到洛予迷糊時說肚子痛的時候心裡別提多難受了，這都是他的錯，要是他把洛予盯緊點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我沒事」洛予接觸到凌無愧疚的眼神，這次他才是真的愧疚了，為什麼他犯的錯，凌無要攬到自己身上？

「餓了嗎？先吃點東西。」凌無將一份粥端到洛予面前，可以看出來，雞絲粥。

怕洛予不吃，凌無又解釋了一句。

「醫生說你這段時間不能吃含糖分的了，乖，先把這個吃了。」

凌無舀了一口喂到洛予嘴邊，洛予沒有說話，張開嘴吃了，這是凌無第二次喂他吃東西。

睡了那麼久，洛予也確實有點餓了，不一會兒，一碗粥就見了底。

「我吃飽了。」

洛予示意凌無可以收手了，凌無只好放下了碗，卻沒有打算去吃飯的意思。

「你該去休息了。」

「我不累。」

「……」

聞言，洛予只好無奈的補充了一句。

「我不會亂跑也不會亂吃東西，你放心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把衣服換了。」

這兩天如果不是一直守著洛予，凌無應該已經忍不了了，而且他並不想這個樣子出現在洛予面前。

「嗯」

等凌無清理完自己，洛予陪著他一起用了餐。吃完飯，凌無開始給洛予解釋起他生病的事，並將醫生的話轉達給了洛予。

洛予聽了也就聽了，他並不在意這件事，雖然他是生病了，但也只是消化不良之類的小癥狀，是凌無過度緊張了。

看洛予這模樣就知道他沒聽進去，凌無搖了搖頭，洛予不是熊孩紙，但比熊孩子還難處理，說吧，他不聽，罵吧，捨不得，打吧，更捨不得。

之前也是他太不小心，現在他已經嚴格控制了糖類食品的採購量，這件事情不會再出現第二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