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為何不見你開心?
三日後,遙國的國君出殯,舉國哀悼。
這期間,陌悠然與身邊的三個男子則都在享樂中度過。
此時,他們四人正泡著溫泉,手邊擺著遙國獨有的美食和清甜的鮮榨花汁。
陌悠然正閉目養神,南宮煜突然湊過來,說道:「妻主,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麼事?」陌悠然依舊閉著眼,語調都是慵懶。
「遙國產寶石的礦藏無數,我想買下幾處開採,順便擴展弒殺盟在這裡的勢力。」
「這種事你自己決定就是了,不用問朕的意見。」對於自己男人擁有屬於自己的事業這件事上,她很寬容。
「我這次帶的銀兩不夠,想跟妻主借些。」南宮煜這才說出真正的目的。
陌悠然豁然睜眼,「還差多少?」
「三百萬兩黃金。」
「朕也沒帶這麼多。」陌悠然蹙起眉,有些為難。
「那算了。」南宮煜不勉強。
忽然,陌悠然靈光一閃,她連忙按住男子的肩膀,胸有成竹道:「別,朕有法子。」
新帝登基當天,陌悠然以天禹國君的身份進了遙國的皇宮。
對於遙國而言,天禹是自己的朝貢對象,所以為了迎接遠道而來的陌悠然,他們準備的排場並不比為新帝登基準備的小,已經榮升為太鳳后的蕭淺鈺更是親自迎接他的這位親皇妹。
見著陌悠然,他由衷地欣喜,甚至激動地落下淚。陌悠然寬慰他幾句,他才止住淚。
登基前新帝應舉辦祭天儀式,以祈禱自己上位后,遙國能國泰民安,愈加繁榮昌盛。
楚吟雖然才九歲,卻意外地老成,跟著身邊禮官的提示將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做得有模有樣的,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先皇驟崩,歸於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聖之洪休,奉先皇之遺命,屬以倫序,入奉宗祧。內外文武群臣及耆老軍民,合詞勸進,至於再三,辭拒弗獲,謹於今時祗告天地,即皇帝位……其以明年為庸德元年。大赦天下,與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後。欽此!」
楚吟從禮官手中雙手接過玉璽,再次叩拜上天,氣氛莊重肅穆。
「臣等參見陛下!」禮成,百官朝著帝王下跪叩拜,參拜聲響徹天際。
「免禮。」楚吟嗓音稚嫩,卻清亮有力,頗具威嚴。
蕭淺鈺今日身穿一襲黑金色百花錦緞長袍,頭上戴著金色的發冠,面容俊美無儔。他就站在楚吟身側,牽著楚吟的手,與楚吟一起接受百官的叩拜,格外風光。
接下來便是國宴,陌悠然身為天禹的國君,照理不該坐在下端,但她今天給足了蕭淺鈺和楚吟面子,主動要求坐下側的酒席,就連她身邊的緋蘺都覺得不妥。奈何女子堅持,他也沒法子。
「九姨,我想敬你一杯。」楚吟是個小人精,主動離開自己的酒席,跑到她席前,敬酒道。
陌悠然對她親切地笑了下,果斷回敬。
「九姨,我皇姐還好嗎?一年未見,我好想念她。」楚吟雖當了皇帝,可終究還是個九歲的孩子,牙齒都還未長齊,她笑起來嘴裡正好有一處缺牙的地方,著實稚嫩可愛。
見此,蕭淺鈺坐不住了,他對楚吟招招手,道:「皇兒,你快過來,別為難你九姨。」
「無礙。」陌悠然回給他一個讓他放心的笑意,接著就對依舊站在她跟前的楚吟笑盈盈地說道:「你皇姐挺好的,你要是想見你皇姐,朕明天就安排讓你們姐妹倆見上一面。」
「九姨你人真好。」楚吟得了她答案,又露出嘴裡的那一小塊黑洞,看起來天真無邪。
說完,她就屁顛顛地回去了。蕭淺鈺斥責她幾句,接著對陌悠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九皇妹見笑了。」
陌悠然向他舉了舉手裡的酒盞,什麼話都沒說,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當夜,陌悠然在遙國皇宮住下,被以上賓之禮接待。
她沐浴完,正要就寢,一個宮人突然來她寢宮傳話,稱太鳳后邀她去他寢宮一敘。她本想拒絕,但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情,她就收回拒絕的想法,改口答應了。
蕭淺鈺的寢宮名喚醉芳殿,是後宮里最奢華的貴人寢宮,就連前鳳后的寢宮都不及。
當年蕭淺鈺剛入宮的時候,隆寵一時,帝王為了討他歡心,大興土木,將這座醉芳殿建起,嘴上說是因為重視天禹和遙國的這次和親,實際上,她就是看中蕭淺鈺的貌美無雙了,後來也因他聰慧的處事而漸漸欣賞他。
「太鳳后,天禹的國君已經帶到。」
「讓她進來吧。」裡面的男子應道。
宮人推開門,示意她入內。
宮殿內有一座花園,花園內有池塘,池塘里蓮花開得正好,周圍螢火蟲點點,周圍宮燈虛虛幻幻,意境極美。
陌悠然走過中間的浮木橋,才抵達內殿。內殿周圍分兩層,底下無光,陌悠然索性走上二樓,發現二樓竟四面無牆,十分空曠,僅用帘子遮蔽。
「九皇妹,快請坐。」最中央的空地上擺著一張席子,及膝的矮桌上擺放著一壺酒和幾碟下酒的小菜。俊美的男子身上僅著一襲束腰的長衫,頭髮披散,未著半點裝飾,與白天雍容華貴的模樣大相徑庭。
陌悠然上前落座,目光定定地鎖著他,不說話。
「這桌酒菜是我親手做的,九皇妹快嘗嘗。」男子被她看得微微尷尬,為了緩解氣氛,他忙執起酒壺想為她斟酒。
卻不料,手被女子按住,他茫然瞧向她,試探詢問,「九皇妹,你這是何意?」
「無功不受祿,二皇兄先把話說清楚,朕才能考慮接不接受你這杯酒。」陌悠然眼神鄭重瞧向他,公事公辦的語氣。
「九皇妹,你我之間是什麼關係,你這又是何必?」蕭淺鈺訕訕笑道。
「今天你與楚吟在朕面前演了一齣戲,你以為朕看不出么?」陌悠然依舊冰冷,心尖卻在發顫。
蕭淺鈺一愣,隨即無奈地笑開了,他將酒壺重新放回原位。
「二皇兄想要楚軒回到你身邊就直說,何必與朕玩這種拐彎抹角的把戲?」說罷,她就站起身,準備離去。
「九皇妹!」蕭淺鈺見她要走,連忙起身拉住她。他停頓了會,才再次出聲,嗓音暗啞,「你別走,是我錯了,不該跟你耍心機。」
「不怪你。是我們都變了。」陌悠然嘆了口氣,說不出的惆悵。
「最後一次,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面,你連陪我喝酒的時間都不願施捨么?」蕭淺鈺幾乎有哭腔,壓抑著,在這空曠昏暗的寢宮內顯得格外的渺小卻又十分清晰。
陌悠然猶豫了片刻,才再次轉身坐回原位,徑自拿起酒壺為自己斟酒。
蕭淺鈺這才轉悲為喜,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提起筷子就給女子夾菜,殷勤道:「九皇妹快嘗嘗,我記得你以前最愛吃這些。」
「關於楚軒,朕明天就讓她回到你身邊,不過朕有條件。」陌悠然喝了口小酒,就抬頭對正在給她夾菜的男子說道。
蕭淺鈺手上動作一頓,察覺這樣不妥,他連忙在女子盤裡放下菜,收回手,略拘謹,「九皇妹請說。」
「朕看中了你這裡幾處礦,想買幾處開採,只是手頭一時拿不出太多銀兩,能否……」
她未將話說全,蕭淺鈺就上道了,「這點九皇妹請放心,明天我就派人通知下去,讓他們直接將你看中的那幾處礦送給你。」
「朕只是想讓他們調低價格。你這樣,不怕惹來閑言碎語?」
「九皇妹,你不是外人,我送自家親妹妹幾處礦,誰敢多說一句?」看得出來,蕭淺鈺平時在遙國真的無人敢得罪,此時的他宛若凌駕萬物的王者,對操控手下之物有著絕對的自信。
「那多謝。」陌悠然鬆口氣,沒再提其他。
蕭淺鈺反倒不自在,半信半疑,「九皇妹的條件就這一個?」
陌悠然點點頭,笑道:「二皇兄還嫌少嗎?」說著,她又拿起酒盞飲下一口酒。
「那我也多謝九皇妹不為難之恩。」蕭淺鈺釋然,再次拿起酒壺為她斟酒。
翌日,陌悠然想到自己如今在遙國,不必上早朝,便想循著未消的睡意再多睡片刻。只是身邊溫軟令她有種陌生的感覺,她惺忪抬眼,發現躺在身側的男子赤裸著身子,白凈的側臉曲線平仄有度,可這人不是緋蘺,更不是南宮煜和束心。
她霍然清醒,從被褥間彈坐起身。
身邊躺著的男子是蕭淺鈺,無疑。
她看著蕭淺鈺的臉,幾乎快在上面瞪出一個洞。
昨晚發生了什麼,她完全沒印象,可此時她與這個男子都赤身裸體地躺在同一張床上,昨晚兩人還都喝了酒,她想不想入非非都難。
不不不!
她腦海里忽然閃現一連串否定此事的「不」字,確認男子還在睡,她連忙悄悄掀開被褥,將床榻邊撒了一地的自己的衣服一一輕巧地拾起,然後踮著腳悄聲離開。
她離開后不久,床榻上熟睡的男子就睜了眼,嘴角勾起極淺的一抹笑意。
當日,陌悠然派人向蕭淺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遙國的皇宮,回了自己在碧都購置的私宅。
用午膳的時候,一個下人來報,稱皇宮來人,送了東西,說著就將東西呈上。
陌悠然心虛地接過,拆開一看,發現是南宮煜想要的那幾處礦藏的官方交接函,心裡鬆口氣。
確認東西對自己無威脅,她才將其遞給身邊的南宮煜,「事情辦妥了。」
南宮煜接過一看,深潭般的眸中閃過亮色。再看向女子,他忽覺凝重,「為何不見你開心?」
「有嗎?」陌悠然心下一驚,臉上卻趕緊露出笑意,「朕剛才想事情呢,你別多想。」
「你怎麼讓他答應的?」南宮煜看出她的異常,分毫不放鬆。
「朕答應將楚軒還給他了,本來楚軒要在天禹待至成年,如今才待了一年。」陌悠然說得詳細,只為讓眼前的男子信服她,別再深究其他。
只當……昨夜什麼都未發生過。
「我是不是給妻主添麻煩了?」南宮煜聽她為他做出這般大的犧牲,有些內疚。
「本就想送回的,只不過如今多謀了些好處,應該高興。」陌悠然不動聲色地讓自己更自然些。
南宮煜不再深究,他舀了一碗湯,放到陌悠然面上,像從石頭縫間蹦出的綠意,他突然來一句,「妻主若碰上什麼不好解決的麻煩事,也儘管與我說,我們是夫妻。」
「南宮煜,朕還沒娶你呢。」陌悠然嘴上這麼說,眼中的笑意卻出賣了她最真實的情緒。
「在我心裡是,就是。」南宮煜難得孩子氣。
雖然陌悠然身邊的幾個男人都對彼此的存在心照不宣,但處在一個空間的時候,還是會各自不自在,所以目前她身邊的三個男人都各自一個獨立院落住著,就連吃飯也不在一處。
下午,陌悠然去了緋蘺的院落。緋蘺見她面覆愁雲,便知她惹了麻煩。
在男子細問之下,陌悠然將昨晚和今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可能因為緋蘺是她身邊男子里最年長的關係,亦或是因為緋蘺常年在宮廷暗處操作風雲,其心機城府非尋常人能比,她對緋蘺的依賴和信任遠勝於對他人。
緋蘺聽完她的話,忍不住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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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不由自主地把已經輕鬆的劇情寫複雜【葛優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