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寒毒
寧國公府蕭家二郎蕭銳的書房內。此時的蕭二郎,正坐紅梨木的書案后,一邊臨摹柳公的《玄秘塔碑》,一邊側耳傾聽近身武衛小七給他做蕭玉的彙報。
「你說女郎和那個少年道君各自在」迎客來」住下了,女郎在去「迎客來」之前還特意去成衣店換了服飾,戴起了帷帽?」
「是的,郎君。女郎新買的服飾還是粗布麻衣製成的。」說起來小七也挺好奇的,這粗布麻衣向來是那些賤民所穿,他們武衛穿的都比那好,女郎什麼時候從奢入簡了。
蕭銳握筆的手頓了頓,思索了片刻,輕笑道「這一次她倒是長進了不少,出門也知道避諱了。只不過這服飾........」蕭二笑了笑,繼續道,「怕也是只是覺得穿著好玩罷了,不出三兩天,就又會如上次那隻八哥一樣被丟棄掉了。」喜歡的時候逗逗,不喜歡的時候丟了殺了,蕭玉不就那樣。
「郎君說的在理。」想到那隻八哥,小七的身子抖了抖,這大冷天的,只因那八哥沒有眼色,叫了女郎一句醜八怪,就被女郎下令拔光了身上所有的羽毛,光脫脫地丟到了亂葬崗。那能叫丟嗎,對愛美的八哥來說,還不如直接一刀結果了好。
在那亂葬崗八哥的命運只能是被惡狼吞個死無全屍。想到此,小七又一陣惡寒。
女郎真真惡毒。
看自家郎君說的如此風輕雲淡的,小七覺得自己的定力還是遠遠不夠啊。不過郎君這麼放任小姑子不管真的好嗎?
蕭銳勾勒了最後一筆,見小七在一旁欲言又止樣子,便隨口問道,「怎麼?小七,你還有話要說?」
自家郎君真是觀察入微,小七心中暗暗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郎君。遂又道:「
郎君,奴只是覺得你這麼放任著小姑子在外面,二爺和夫人那邊可如何是好?」
「此事我早有安排,你速去「迎客來」,繼續盯著女郎,一有動靜馬上回來彙報。」
「諾」小七施了一禮,轉身走出了書房。
窗外秋雨紛紛,夜涼如水。蕭銳放下手中的毛筆,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痕,今日這一份柳公的《玄秘塔碑》終是大成,他的心情極好。
小心地把描好的字貼折平放入了書案的暗格里。蕭銳取了折傘,向二房主屋走去。現下,他該好好地去見一下阿翁、阿母,說說阿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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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你不說小娘子吃了你的葯,不出三天就能醒過來嗎?你看看現在都已經到了第三天了,她怎麼還是不醒?你這葯到底靈是不靈啊?」小二指著仍昏睡中的薛青衣,不放心地瞅著簡秋白,這該不會又是一個掛著羊皮賣著狗葯的貨色吧。
「乖了個咚咚,你那是什麼眼神?道爺看起來是那種說大話的人嗎?小二哥,可聽說過天機門,天機子?我乃天機門掌門天子入室弟子。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簡秋白理了理道袍上的褶皺,薛青衣昏睡了三天,他和店小二就此間陪了三天,彼此間也就混熟了。他拉開桌邊的凳子,施施然坐了下來,對著王小二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幹嘛?」王小二不客氣地道。
「倒茶啊!」這王小二不會是聽到自己的身份傻了吧,心想這下你還不得好好地巴結巴結道爺。
王小二來到桌邊,倒了水,小聲嘀咕了句:「神氣什麼?
「噗」的一聲,簡秋白到嘴的熱茶噴了出來。「我說王小二,你真不知道天機門,天機子?」
「我只知道三清道觀,什麼天機門,天機子的沒聽過。」王小二別轉頭。
「無量那個天尊。」簡秋白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三清道觀,哼,三清道觀算什麼,我還是三清道觀的客卿呢!三清道觀能和天機門比嗎?」
「道爺,你就別盡吹牛了,看小姑子可還昏睡著呢,要是小姑子真醒了,我就服了你,叫你爺爺也甘心。」
「好你個王小二,道爺等著。」簡秋白覺得全身的血液全往腦門沖,完全是被這個王小二氣的。
薛青衣一睜開眼睛就聽到簡秋白和王小二的爭吵聲,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混得這麼熟了,自己這一睡又是睡了多久。
薛青衣掙扎著想要起身,身體卻似癱掉了一樣虛軟無力。全身冷得像一塊冰條,這個癥狀,難道是原主身上的寒毒發作了。
簡秋白待要發作,卻發現床上的薛青衣已經睜大眼睛盯著他們兩個,他顧不上喝茶,快步來到塌邊,「你醒了,小姑子,你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王小二,你快過來瞧瞧。」簡秋白喜出望外,回頭得意地對王小二道「小姑子醒了,王小二,現在你總該相通道爺的話了吧。」
「道君,活神仙,我的爺啊。現在叫你什麼都成。小二剛才有眼不識泰山,這下給您賠罪啦。」說著,就低下身去,簡秋白忙伸手扶了王小二起來,「小二哥,我這不是和你鬧著玩的,莫要認真。」
王小二嘿嘿一笑,也不再客套,兩個人均是滿臉笑容。王小二近得塌旁道,「小娘子,您先好好歇著,我就這叫廚房給你煮一碗清粥去。」
也不等青衣回答,就一溜煙小跑著出去了。
「道君,多謝你和小二哥了。我這一睡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薛青衣掙扎著想身,幾次未果。
見薛青衣臉色蒼白,簡秋白心中一急,道,「小姑子,切莫起來。你身上中了寒毒,身子還虛著呢。雖說服了我師門的獨門丹藥,暫時克制了毒性,但這毒實在太過狠辣,怕是不能全部清除,你還是不要起來,再休息幾日方好。」
怕小姑子傷心,簡秋白又安慰道,「小姑子你放心,我師門尚有不少煉丹高手,我隨身還帶著幾枚,這丹藥雖不能解除你的毒素,卻也能剋制寒毒不再複發。到時總會尋到神醫為你治病。一般的小病,我還是有能力醫治的。你安心養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