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三

遠離天子腳下，偏西南的九江郡之地，安王爺將自己的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條，其手下大大小小的眾多官員，如今也已經被治得服服帖帖，什麼貪污賄賂，欺壓百姓的惡行也越來越少了。

天高皇帝遠，再說安王爺又深受當地老百姓們的愛戴，以至於他們心中常常只能想到安王爺，而忘了上頭還有個皇帝。

這陣子，當地的百姓們都有些愁容滿面的，因為安王府出了事。

安王爺的寶貝兒子，年紀輕輕的安世子不慎從馬上摔下來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為此，安王爺不僅請了九江郡的大夫們，就連宮裡面的御醫也都來瞧過了。

他們做了檢查，都說安世子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問題，按理來說，早該醒了啊，也搞不清楚具體原因。

這天，安王府。

「啊！」

躺在床上的安世子禁不住大叫一聲，眉頭猛地一皺，就睜開了雙眼。

「醒…醒了！少爺終於醒了！」小僕人太過興奮，激動的叫了出來。

「太…太好了！」旁邊的方管家也是喜出望外，趕緊吩咐道，「快去通知王爺和夫人。」

「是！」

小僕人立即衝出了屋子。

「沐大夫你當真是神了，簡直就是神…神醫啊。」方管家笑著驚嘆道。

「方管家您過謙了。」沐大夫收起了自己的銀針，淡淡一笑，「算算時日，安世子本就應當恢復神智了，我這次不過是略施雕蟲小技，莫要太抬舉在下了。」

車禍后，大羽不知昏迷了多久，意識一直是虛無的，但突然被就一針戳中了神經，疼得他立即睜開了雙眼，然後，大羽就懵掉了。

自己似乎是躺在古代雕花的大床上，還被一群人圍觀，甚至還有好多丫鬟和男僕伺候著。

揉了揉被扎的胳膊，醒過來的大羽隨後被兩個丫鬟扶了起來，他又四處看了看，疑惑道：「你們在拍戲嗎？是哪個劇組的？」

其他人：「……」

「還有你，長得這麼帥，一看就是主演吧？」說著，大羽就指向了面前的沐大夫。

這個人絕對不到三十歲，眉目間溫潤清雅，唇邊隱著淡淡的笑意，一雙眼睛更是幽邃迷人。

「不過我以前怎麼沒在電視上見過你？你是新人嗎？」大羽又奇怪道。

「在下沐塵禕。」

「呃……」大羽的嘴角抽了抽，「你能不能別用這麼文縐縐的語氣說話？」

他的話音未落，一旁的方管家就連連搖頭嘆息：「完了，看來少爺的腦子是摔壞了。」

「要不讓沐大夫再扎幾針？」小丫鬟提議道。

聞言，沐塵禕的指尖一動，就又抽出了一根銀針。

大羽嚇得一縮脖子：「別扎了啊！剛才疼死我了！」

「再說你們靠譜嗎？不是專業的就亂扎針，弄不好會死人的啊！」

其他人：「……」

「阿羽！」

下一刻，隨著一聲急切的呼喚，安王妃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出現了。

聽到非常熟悉和親切的聲音，大羽猛然一抬眼，在見到安王妃的一瞬間，整個人就呆住了。

安王妃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頰，柔和的笑著：「你那麼久都不醒，真是急死娘了！」

「我…我已經沒事了……」大羽怔怔的開口，眼眶也頓時就濕了。

一模一樣的面容，也是母子的關係，他沒想到還能見到媽媽，這樣無病無痛，活生生的媽媽。

這麼想著，大羽心頭一暖，一下子就抱住了母親。

「我的阿羽果然又回來了。」安王妃莞爾一笑。

「嗯。」大羽應聲，不過眼下這種情況，根本不是拍戲，也不是他在做夢，他好像真的穿到了小羽原本的世界了。

可能是因為這次換了個靈魂，所以他和小羽的命運也截然不同了。

後來，大羽從下人的嘴裡了解到自己七八歲那年，曾經走丟過一次，還好被及時找回來了。

小羽遇見了將軍易辰言，成了他的侍衛，而大羽當了王爺的兒子。對於易辰言，既然已經徹底放下了，大羽也就不糾結了。

畢竟他在現代那般苦苦的糾纏，讓自己活得那麼卑微和窩囊，到頭來還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如今，媽媽還活著，而且還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不再是私生子，一切都在慢慢的變好了，所以他也要重新活過，開心肆意的為自己活著。

…………

這天午後，王府西側的小院子里。

曬著暖暖的太陽，一頭絲綢般的黑髮披瀉下來，沐塵禕半眯著雙眼，正慵懶的倚靠在一張雕花木椅上。

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淡淡的散發出一層光澤，更襯得沐塵禕面容清俊，即便這會兒隨意的躺著，都散發著奪目的風采。

「沐大夫，你都不用做事的嗎？」

這時，大羽的聲音響起，他走了過來。

沐塵禕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不用。」

「你這麼閑，真的好嗎？」

大羽撇了撇嘴，他覺得府上的這位沐大夫實在過得太逍遙自在了，幾乎每天都是這樣懶洋洋的曬太陽，還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品著小酒，整個人昏昏欲睡的，就這麼過了一整天。

關於沐塵禕的來歷，大羽也稍微打聽了一番。

聽說他原本是江湖中人，因為安王妃在他很小的時候，曾經救過他一命，所以沐塵禕現在才會來到王府。

沒有提出任何要求，沐塵禕無償為府上的所有人看病，尤其是舊疾纏身，難以根治的安王爺，算作是自己對安王妃的報答。

但是，大羽越來越發現這個傢伙明明就是不幹正事，到他們府上蹭吃蹭喝的，而且比他這個少爺還閑。

不想讓母親失望，他現在要做個聽話的乖兒子了，所以還要讀書和練武。

唉，偏偏他最討厭背古文了，武功學起來也特別累，他現在沒啥內力，只會一點三腳貓的功夫，有一些武術基礎，還是以前侍衛小羽曾經指導過他的。

「沐大夫，你這樣是不行的。」大羽皺了皺眉頭。

雖然沐塵禕的臉長得很好，但大羽上輩子見過很多好看的人，才不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你可以去採藥，讀醫書，或者折騰一大堆藥材，好好鑽研醫術啊！」

「在下並不想那麼做，也必要做那些事。」沐塵禕淡淡道，「安世子，其實我不過是個江湖浪客，根本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夫，況且也沒人值得我這麼做。」

「你！」大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難道不打算給我…我爹看病了？」

「世子你誤會了。」沐塵禕無奈的搖了搖頭，「王爺的病，我早就配好了方子，只要他按時服用即可，病情並不會惡化。」

「雖說不會惡化，但也沒有多大的好轉，你這是治標不治本！」

「如今王爺年事已高，心臟之疾已深，身子根本經不起折騰，那些宮廷御醫都束手無策，我也只能暫時延緩罷了。」沐塵禕聳了聳肩，不由的苦笑，「畢竟我可沒有起死回生之能，王妃與我之間也有約定，等滿一年之後，我便離開。」

聽完這番話，大羽滯了滯，沒再與他計較什麼，反正沐塵禕會是個過客。

等大羽走後，沐塵禕含笑的眼眸瞬間一冷，他掐指算了算，然後輕聲道：「你們出來。」

聞聲，兩道黑影一閃，原本躲在暗處的兩個蒙面影衛，就一起跪在了沐塵禕的面前。

「少主，您有何吩咐？」左邊的影衛開口道。

「雲燁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暫時還沒什麼動靜，我們會繼續觀察的。」

沐塵禕尋思著點了點頭，一擺手：「嗯，你們退下吧。」

這天，沐塵禕仍舊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突然，一個黃色的竹球從隔壁院子飛了過來，眼看就要正中沐塵禕的臉。

而沐塵禕面不改色，身子只是微微一偏，手一抬起，就輕而易舉的接住了這個竹球。

「對…對不住啊！」一個家丁匆匆跑了過來，顫著聲音道，「打擾到你了，沐大夫。」

「還好。」沐塵禕的聲音懶懶的，眸光一轉，「你們不好好伺候主子，難不成在玩蹴鞠？」

「冤…冤枉啊！」家丁大喊，「我們就是在伺候少爺啊！」

「對不起，都怪他太笨了！沐大夫，球可以還給我們嗎？」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緊接著傳來，又是六七個府中的男僕們走了過來，其中，個頭偏高的僕人開口道。

「若是我不還呢。」沐塵禕笑笑，頓時起了壞心眼。

「沐大夫，你一直抓著球不放，是不是有興趣加入我們？」下一秒，領頭的大羽出現了，他抬了抬下巴。

成天讀書練武，實在無聊，大羽的玩心一向很重，既然如今籃球玩不了，那可以踢足球嘛。

沐塵禕一挑眉眼：「好，既然安世子想玩，在下必定奉陪到底。」

大羽：「呃……」

依照這傢伙如此懶的性子，不是應該拒絕的嘛，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於是，府中一處空曠的院子內，大羽和沐塵禕各自領了一隊，開始了蹴鞠比賽。

「快！快…傳給我！」

「趕緊攔住他！」

「加油，踢啊！」

…………

哄鬧聲一波接著一波，竹球在空中來來回回，雙方几乎勢均力敵，太陽漸漸西斜，漫天飛霞中，終是平局。

「喂，沐塵禕，你這麼深藏不露，不會是武林高手吧？」

大羽轉了轉眼珠，剛才比賽中，每次竹球一旦折返回來，沐塵禕的反應極快，不作一絲停留，凌空便是一腳，身法似乎特別的快。

最後他們會踢成平局，大羽也看得出來，明顯是沐塵禕顧及他的面子，故意放水的。

沐塵禕輕笑而過，語氣又變得慵懶起來：「安世子，我這個人其實很懶的，每天就想喝喝吃吃，再美美的睡上一覺。你見過像我這麼懶的高手嗎？」

「呃，這不是豬的生活嗎？」大羽撇撇嘴，「沐塵禕，你果然是個奇怪的人。」

「彼此彼此，你也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似的。」

大羽：「……」

這傢伙的眼神這麼犀利，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危險。

而事實上，大羽的預感也是正確的，沐塵禕的身份確實沒有那麼簡單。

這天，大羽和沐塵禕去郊野騎馬的時候，就中了毒鏢。

臉上的閑適和慵懶之色徹底沒了，沐塵禕的眼中滿是寒意：「雲燁，你簡直是胡鬧！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就是要他這種身份的人，才能引起你的重視。」雲燁卻一點也不在乎，「七日後，他便會毒發，塵禕師兄你可要抓緊時間。」

語畢，雲燁身影一閃，就離去了。

原來，沐塵禕是毒谷派裡面的人。自古醫毒不分家，沐塵禕擅長用毒害人，當然也可以用獨特的方式替人看病。

同為一代毒聖的弟子，小師弟雲燁總喜歡與沐塵禕鬥法，覺得只要能贏過他，就可以代替他成為毒聖的傳人，所以一直與他作對。

可惜雲燁不知，沐塵禕對於這些稱號，以及繼承毒谷派等等的事情都沒什麼興趣。

望著胸口上的毒鏢，大羽無語道：「我去，你們師兄弟倆的決鬥，管我什麼事？我這根本是躺槍啊！」

沐塵禕：「……」

相處下來，儘管大羽嘴裡偶爾冒出的辭彙，他聽不懂，但大致能猜出個大概。所以此時此刻，沐塵禕能充分的感受到大羽的鬱悶。

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得趕緊找個地方處理大羽的傷勢，沐塵禕輕輕一點足尖，就抱著大羽縱身躍起，來回穿梭於林間。

「哇塞，好爽！」

大羽突然興奮的叫道，他自己壓根不會輕功，也一直很羨慕古代人能輕躍而起，眺望高處和遠方的景色，現在這會兒，他被沐塵禕抱著飛來飛去的，倒是感受到了。

「我忽然覺得中毒也挺好的。」

沐塵禕：「……」

不僅是身上，這人腦子怕是也有毛病。

「沐塵禕，等你治好了我，再帶著我飛一圈吧。」大羽眨了眨眼睛，笑道。

「萬一我治不好你呢。」

「我相信你，再說我身份這麼尊貴，你治不好肯定也死定了！」

沐塵禕：「……」

大羽身中奇毒，不想讓母親擔心，就沒有回王府。他捎了封信給安王妃，說是自己會在郊外再多玩幾天，反正有沐大夫隨時照顧著，不會有大問題的。

郊外的小木屋裡，躺在床上的大羽臉頰通紅，汗水直流，實在是熱瘋了，感覺自己快要融化了。

「喂，這是什麼鬼癥狀？沐塵禕，你快…快點想想…辦法啊！」

沐塵禕點頭，一件件的解開了大羽的衣服，大掌甚至還伸到了褲子那裡。

「停！」大羽一看就不對勁了，大叫著，「你覺得脫衣服有用嗎？即使…脫光光了，肯定也還是很熱啊！」

「嗯，確實沒用，不過……」

因為之前處理傷口的關係，大羽上身的衣袍已然敞開，這會兒，沐塵禕的指腹在他白皙的胸脯上，來回摩挲遊走著，「不過在下想欣賞一下安世子的身材。」

「什…么？」大羽瞪大了雙眼，罵道，「你這個變態！」

「騙你玩的。」沐塵禕笑了笑，表情一變，用銀針飛快的固定在了大羽身上的幾個穴道上，「抱歉，你再忍一會兒。」

然而，大羽忍過了燥熱，渾身卻又開始發癢了。

大羽亂動起來，雙手根本控制不住的抓癢，到處撓著，見狀，沐塵禕果斷點了他的穴道。

大羽無法動彈，癢得簡直要瘋了，抓狂不已的他嚷嚷著：「靠！你這樣…這樣也太殘忍了吧？沐塵禕，你就不能給我弄點…止癢的藥粉啊！」

「抱歉，在下只有讓人癢得死去活來的藥粉。」

大羽：「……」

又熱又癢之後，大羽又迎來了寒冷，從四肢蔓延到胸腔，一顆心也都彷彿在瑟瑟發抖，裹了兩三層棉被，大羽蜷縮在床上，仍是哆嗦個不停。

沐塵禕的眸中閃過不忍，在心裡嘆了嘆，只好脫下了自己的衣袍，過去抱住了大羽。

頓時，大羽就怔住了。他感受著從沐塵禕身上傳來的溫暖，眨巴著雙眼，呆愣愣的看著沐塵禕。

「怎麼？又不開心了？安世子可真難伺候。」

大羽立即反駁：「我…我沒有不開心。」

「那就是開心了？」

「誰特么忽冷忽熱，還開心啊！」

果然很不好伺候，沐塵禕在心中腹誹，但他很快一笑而過，雙臂收緊，愈加抱緊了懷裡的大羽。

這次的中毒事件過後，很快，就到了九江郡一年一度的花燈會了。

夜幕降臨，今晚可遠比往日里要熱鬧許多。

一盞盞的花燈被人們點亮，有魚鳥圖案，也有兔子，小老虎等等的動物，一個個都是栩栩如生，形式各樣。幾條大街的交匯處，還有各種顏色的彩帶飄飛，繞在高高的大紅燈籠上，滿是吉祥如意之意。

燈火通明，街道兩旁的商鋪攤子擠滿了人，街上也全都是看熱鬧的百姓們，有的人猜了字字珠璣的燈謎，也有的人套了一些瓶瓶罐罐的小玩意……

總之，街邊的一些玩樂把戲很多，有題詩作對，也有比腕力，舉重物等等，當然更有一大堆的街邊好吃。

大羽和沐塵禕在玩樂之中，也順便買了小吃。

「好吃嗎？」

沐塵禕問，他給大羽介紹了一家酥餅店，兩人進去買了一些。

大羽鼓動著腮幫子，揮揮手沒說話。

「這是我自己做的調味料，撒上去應該會更好吃，你試試？」沐塵禕又道，就又遞給了大羽一塊香酥餅。

大羽接過來咬了一口，哇塞！原本的又香又脆，已經很好吃了，這下子簡直好吃到哭啊！

但他才不想開口誇沐塵禕呢，所以表面上還是努力維持著淡定：「還好啦，一般般。」

「這樣么？」沐塵禕的眸光動了動，「那我就一個人全部享用了。」

「喂喂，你做人可不能這麼小氣啊！」大羽急了，一把搶了過來，又瞪了瞪沐塵禕。

沐塵禕不語，只彎了彎眉。

在花燈的映襯之下，大羽忽然覺得沐塵禕眉下深邃的眼，挺直的鼻和微微挑起的唇都精緻萬分，比平常要好看一百倍啊，一時間都有些看傻了。

之後，越過人流如川的街道，大羽和沐塵禕來到了橋頭處。

這裡，好多人都蹲下了身子，把寫了他們心愿的紙箋捲起來，放到蓮花燈上，然後再將這些花燈輕輕的放入了湖中。

湖面上蓮花燈連成了一線，放眼皆是奪目的光彩，就像是長出來的真蓮花一般，一盞盞的蓮花燈承載著人們的心愿，緩緩的飄向了遠方……

大羽也放下了一盞花燈，隨後表情微變：「沐塵禕，你要走了嗎？」

「嗯，過了今晚，一年之期已滿，我該走了。」

「你能不能留下來？」捏了捏手心，大羽在心中猶豫了良久，總算說了出來，「過段時間再走，好嗎？」

沐塵禕一愣，沒有回答。

大羽微微垂眸，苦笑了兩下：「你猜我剛才在紙上寫了什麼？」

沐塵禕聳了聳肩：「我可猜不到。」

「你真的猜不到嗎？」大羽一急，又盯住了沐塵禕的眼睛，「我希望……」

「明年這時候，你還能陪我一起看花燈。」

沐塵禕怔了怔，一刮他的鼻子：「笨，你不知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我不管！」大羽搖頭，大聲道，「我只知道想要什麼，想說什麼，就當面跟那個人說清楚，省得以後再後悔！」

「沐塵禕，我想讓你留下來。」

「……」沐塵禕的眸光幾番變幻，心思也是轉了轉，終究嘆了嘆，「唉，有時候真是拿你沒辦法。既然你都這麼誠心的求我了，那我就答應你吧。」

「你…你很勉強嗎？」大羽有點不開心了，將臉轉到了一邊，「其實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反正我是世子，身邊也不差你這個懶散的大夫，你乾脆就——」

大羽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沐塵禕就主動牽起了他的手，「我是很懶，不過我說出來的話，許下的承諾，從來都不會後悔。」

大羽愣了片刻，目光凝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禁不住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