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莫傾卿,你還是太弱了
見顧成和那「孩子」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那對夫婦便混在慌亂的人群中,準備悄悄溜走。
殊不知,兩人剛一動手,謝掌柜就已經盯上他們了,暗自叫了醫館的護衛,一見他們有要逃的趨勢,立刻就讓人堵了嘴給扣住了。
而那邊廂,顧成也正好制住了那「孩子」,左手擎住他的脖子,右手則扣住了他的脈門。
「莫館主,打算如何處置?」顧成看向莫傾卿,問道。相爺的意思是讓他來保護人,現下人是護住了,該怎麼處理,他卻是不能擅作主張的。
「能廢了他的功夫嗎?」莫傾卿冷冷問道,電視上好像是有這種說法的吧,能廢了習武之人的功夫?
聞言,那「孩子」惡狠狠地看向莫傾卿,一副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模樣。
莫傾卿卻是一點都不懼,目光森然地回看著他。
顧成一愣,這要求……
「能是能,只不過……」
「能就行,只要死不了,廢了他那一身功夫算是便宜的了,」莫傾卿打斷他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多謝顧大俠出手相救,事出突然,改日必定登門道謝。至於相府出診一事,我今天怕是去不了了,歸仁堂的另外兩位大夫醫術也是極為了得的,不如……」
「莫館主客氣了,你的傷怕是要先處理。」顧成心知莫傾卿的意思,卻不予回應,直接轉了話題。
傷在臉上,這對於女子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一個不小心這容貌可能就毀了。
「多謝。」莫傾卿道了一聲,大概也猜出他方才所說的出診可能只是個借口,便也不再多言,直接轉向謝掌柜,「謝掌柜,把這三人移交大理寺,人證物證俱在,想來大理寺一定會秉公處理,還我們一個公道的。」
謝掌柜應了一聲,開始差遣人處理。他的目光極為肅然,今天的事情,怎麼看都透著股被人算計的意味。
「館主,那孩子是什麼個情況?」明明才五六歲的模樣,怎麼會有那樣的功夫和力氣。
「侏儒症。」莫傾卿解釋道,難怪剛才她診脈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奇怪,脈相看著不像是個孩子的,原來癥結在此。
此刻再細看那「孩子」的臉,可能因為發育的原因,顯得比較稚氣,但也絕不是一個五六歲孩子的模樣。
「侏儒症?」
這個現代醫學名詞對於古代人而言實在陌生。
「生長激素分泌不足而導致的身體發育遲緩,」莫傾卿解釋了一句,見眾人依然一臉迷茫地看著自己,不得不再仔細說明道,「就是人的身子因為某些原因長不大,如同孩童般,但年紀卻是正常生長的,多數情況下,臉也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變成大人的模樣,但這人情況看起來比較特殊,臉上不顯,可能實際年紀也就十多歲吧。」
「原來如此。」謝掌柜瞭然道,雖還有些疑問,但也知道此時不是細問的時候,散了圍觀的眾人後,開始著手處理接下來的事宜。
見人群都散去,顧成也向莫傾卿告辭。
「多謝,」莫傾卿鄭重其事地向他行了一禮,「煩請告訴丞相,莫傾卿改天再登門拜訪。」
顧成是丞相府的人,在歸仁堂有人鬧事的時候來遞帖子,又出手保護她,顯然是受了別人的指示,那麼這人大概就是丞相蘇牧謙了。
思及此,莫傾卿下意識看了眼對麵茶樓,卻意外地對上了一雙冷峻的雙眼。
丞相蘇牧謙!
果然!
莫傾卿朝他遙遙一禮后,這才轉身回了診室。
臉上挨了兩針,要是不小心處理,可能就要破相了!
她哪裡知道,蘇牧謙在看到她臉上的血跡時,雙眸驀地便縮緊了,竟然透了淡淡的怒意。
莫傾卿對著鏡子將被劃破的口罩摘下,看著左臉上那兩條細長的血痕,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
幸好當時戴著口罩,自己又閃得比較快,只受到了一點波及,兩條傷痕雖然看著嚇人,但好在傷口不深,所以她倒是不大擔心會留疤。
照著鏡子仔細清洗消毒了傷處后,莫傾卿拿出瓶膏藥用棉簽蘸取了適量均勻塗抹在臉上。膏藥剛碰到傷處先是火辣辣的刺痛,隨後疼痛感稍稍減輕了一點兒,慢慢變成冰涼的觸感。
「噝……」莫傾卿吸了口涼氣,疼啊,實在是太疼了!
但是也只能忍著,畢竟再疼也好過不處理臉上留疤呀。
待處理好臉上的傷處后,莫傾卿又看了看自己腹部的傷,好吧,淤青是必不可少的人,但總歸是沒有造成內傷,還算慶幸吧。
只是,想想都覺得很憋火啊,在自己的地盤這麼被人欺負。
總覺得自己很沒用。
莫傾卿,你還是太弱了。
有些泄氣地癱坐在椅子上,莫傾卿仔細回想了下自己穿越來這裡后前前後後大大小小所受的傷,越想越覺得挫敗,照這樣下去,還怎麼在這裡立足,還怎麼站在賀蘭宸身邊?更別提什麼保護他了,實在是太搞笑了。
之前在皇宮裡說的話,現在想來實在是有些自不量力啊。
有些煩躁地踢了下桌子,莫傾卿調整了下心情,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思考今天的事情。
一開始她以為那些人是故意找事來給歸仁堂潑髒水,但是就結果來看,人家明顯是沖著她來的,而且,似乎是沖著她的臉來的?
莫傾卿倒不認為那些人是自己過來的,絕對是受人指使。
那麼,什麼樣的幕後指使者,才會想著要毀一個女子的容貌呢?
從性別上來看,女性的可能性高於男性。
那,什麼樣的女性會想毀掉另一個女子的容貌呢?
嘖,情敵啊什麼之類的咯。
莫傾卿翻了個白眼,韓雪兒、蕭夢晴、沈佳蓉三個名字從腦海里過了一遍,各個都有嫌疑,但具體是誰,還真是說不準了。
這思量間,診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莫傾卿轉頭一看,就見賀蘭宸黑著張臉走了進來,徑自入了座后看向莫傾卿,淡聲道:「過來。」
莫傾卿有些心虛地看著他,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賀蘭宸身邊小心翼翼的保持著一臂寬的距離坐下,輕聲問道:「這是怎麼啦,誰惹你生氣了?嫌命長嗎這是?」
賀蘭宸板著臉看著她,並不言語,視線在她臉上的傷處停留了片刻,臉色更黑了,不怒自威。
莫傾卿知道他這是生氣了,討好的看著他,扯著他的袖子輕輕搖晃,「這回我沒逞能的,真的是事出突然,防不勝防。」
「有謝掌柜在,你還怕解決不了那麼點事兒?」看著莫傾卿臉上的傷,賀蘭宸實在是心疼,卻又捨不得責備她。
「我知道,有謝掌柜在一定能把事情妥善處理好,可我是歸仁堂的館主呀,如果想要立足的話,就必須從你的羽翼下出來,不是么?」莫傾卿一下一下地扯著他的袖子,「其實傷勢一點都不嚴重,我當時戴著口罩又躲閃得快,那兩枚銀針划的並不深,瞧著傷處是挺恐怖的,其實一點都不嚴重。」
見賀蘭宸表情並沒有什麼鬆動,莫傾卿便把臉湊近了些,「你看,看著嚇人但傷口一點都不深,養個四五天就一點事兒都沒有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呢,還能不清楚是什麼情況,更何況是傷在臉上,我多臭美的一個人呀,要是有事的話,我能這麼輕鬆的坐在這裡?」
殊不知,她越是解釋,賀蘭宸卻是越心疼,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擁入懷裡,「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姑娘,被護著不好嗎?」
聽著賀蘭宸的話,莫傾卿微微一笑,「哪裡傻了,你看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京城裡原先那些關於咱倆的不好傳聞估計都被掩蓋掉了,多好呀。」
賀蘭宸簡直都要氣笑了,莫傾卿明明就不是會在乎這些的人,哪犯得著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傳言搭上自己,她這樣說,分明還是為了安慰自己。
「是是是,我家傾卿最是聰明,今後這京城裡定然都知道,歸仁堂的館主莫傾卿不僅醫術高明,而且宅心仁厚,為了救人可以連臉都不要了。」賀蘭宸順著她的話調侃道。
「哎呀,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呢,太討厭了,瞎說什麼大實話呀。」莫傾卿瞪了他一眼,佯裝生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