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十年的路（全書完）
激進和保守的爭論一直持續著，在戰爭之初存在，在戰爭完全展開之後也存在，千百年後，當兩個晶壁系的戰爭走進尾聲，這樣的爭論也還是存在著。
原因在於，每個人身處的位置不同，看到的、所關注的側重點自然也不會相同，各人都有各自的位置和堅持，都有基於自己的利益和追求的側重點，都在不斷的做出選擇和決定。
正是億萬個這個的選擇和決定，才鑄就了我們經過的時光、歲月和史！
希洛和吳晨當然也有自己的位置和堅持，現在的局面，正是基於他們各自不同的選擇和決定所得出的。
以兩個宇宙為棋盤，以兩個宇宙的生靈和資源為棋子，進行的一場，關乎到兩個宇宙前途和命運的較量。
如今這較量已經揭開所有的面紗，所有的棋子都已經就位，各自的底牌也已經盡出，戰爭的迷霧衰減，已經開始展現出鐵血而殘酷的真實！
以戰爭堡壘為前導，無窮無盡的大軍，席捲著大量以知的位面世界！
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
時間就在這樣的攻擊、佔領中悄然流逝，費羅塞伊的諸神像是已經消失，他們各自的神殿除了組織大量的信徒遷徙，似乎已經不會做其他事情。
在這樣濤濤的洪流中，有無數碰撞、無數故事、無數可以載入史冊的英雄史詩……
可是，都一一泯滅在無人知道、無人銘記的史塵埃里。
戰爭進行三年之後，費羅塞伊的萬神殿堂。
希洛的神座周圍，諸神的真身和分身早就已經座無虛席，沉重而無聲的氣氛籠罩，這樣的靜默和沉重已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上一次激烈的爭辯，還是發生在瑪法陷落的前夕，是兩年前，還是三年前，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記憶。
諸神為各自的堅持、提議而爭吵，所有建設性的意見都無法達成一致，所有積極的戰略決策，都有敵對陣營，都有聲勢浩大的反對者，只因，犧牲自己的利益，而成全別人，挽救大局，確實不存在諸神的字典里。
既然無法形成妥協，就不能形成一個整體，單獨的神和神系面對地球的遠征軍，面對從低端、中端到高端都聲勢浩大的對手，都有心無力，任何強硬措施，都有可能危機到他們那永恆的生命。
永恆就是諸神的核心利益，涉及到這核心利益，即使是希洛也不能將自己的意志強加上去。
無法形成一致，有顧慮，就有博弈，就有各種陰暗、隱晦、不可告人的思緒。
再加上三年的後退和收縮，固然淪陷了大量的位面國土，但放到整個費羅塞伊體積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一個角落，還遠遠不到將諸神逼如牆角的地步。
難道敵人是想用空間換時間？
地球的決策者圍繞這樣的可能，研究了再研究，預演了再預演，但無論多少應急方案和應對措施，到了最後都沒有施展的機會。
高歌勐進，一切順利，上個月佔領了某某位面，這個月發現某某位面的坐標，敵人的抵抗很微弱，有驚無險，勝利還是勝利。
為了佔領越來越廣宇的國土，為了對佔領地形成有效的統治，為了迎接敵人可能的凶勐反撲，佔領了哪裡，就要將建設，將更高等的文明秩序，更發達的生產力水平傳播到哪裡，讓敵人的土地變成自己的土地，讓敵人的子民變成自己的子民，從根本上播種屬於地球的火種，從最基礎的層次動搖敵人的根基。
對此，諸神有的焦急、憤怒和痛心，有的卻是好整以暇，像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毫無關係。
現在，「唾手可得」的戰爭紅利已經化為泡影，諸神已經失去了最大的原動力。
敵人也不是小白兔，豁然是一隻牙口鋒利的大灰狼，幾次狩獵都損失慘重，而現在，獵人和獵物的貌似已經發生的轉變，試問，誰還會用自己永恆的生命去做無謂的冒險？
希洛對諸神對費羅塞伊鬆散的控制，在這個時候終於呈現出巨大的惡果。
強加的意志和命令能得逞一時，卻不能有效一世，被迫的消極和積極而全力的進取，差別是如此的巨大……希洛從一開始就明白自己的局限，就像吳晨從一開始就明了自己的優勢。
三年之後，又是三年！
地球遠征軍的腳步，不可避免的變緩了，那種一往無前、爭分奪秒的攻擊和佔領勢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疲倦了。
這六年，來自地球的遠征軍佔領了相當於地球百倍的空間和地域，新統治了數十個生靈種族，新增加了十幾億智慧人口……
有效的佔領、長久的統治、化敵人的國土為自己的前線堡壘，就不能一味的掠奪，而是要建設，而是要給當地帶去更美好的物質和精神生活。
做到這些都是又代價的，而地球的力量已經用盡了，在六年之後，在佔據了十幾個主位面，上百個位面世界之後。
於是，戰爭的烈度驟然降臨了，並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如此，又是三年過去。
這時，戰爭已經持續了近十年的光陰，無論是費羅塞伊還是地球，對這戰爭的硝煙都已經熟悉，敵我雙方在這個時候已經了解至深，也是在這一年，戰爭堡壘的光芒開始褪色，因為對手也開始出現類似的堡壘。
密核，終於走出諸神的禁忌，重新回到費羅塞伊的法師聯合會手中。
這彷彿就是局勢轉變的訊號，從這一刻起，一帆風順的戰局開始頻頻出現意外，而費羅塞伊的諸神，敏銳的察覺到了形式的變化，一直沉寂的高端戰場開始出現復甦的跡象，一直閑置的系統從神和地球諸神，從而大感緊張！
「戰爭是最好的催化劑，這十年，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您看現在的尼亞」
尼亞的太空深處，吳晨張開雙臂，激情萬丈的對身邊的希洛說道，「百年、千年，我的路已經呈現，您的呢？」
希洛對此沉默不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