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21:丫頭,你應該知道,陸深他非你不可

121.121:丫頭,你應該知道,陸深他非你不可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見陸老,是許如笙未曾料到的。

這天她一如既往地在畫廊樓上畫畫,一直以為,小周幾乎都不會上來打擾她。

可這一天……

小周看見樓下出現好幾位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外面還停了一輛看著就價值不菲的車的時候,一時間就被嚇到了。

所以當其中一個保鏢讓她去把Amy找出來的時候,她沒辦法,只好上了樓。

許如笙見到慌慌張張的小周的時候,手上和衣服上還沾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攙」

小周伸手往樓下看了一眼,然後說道,「來了好幾個人,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指明要找你。」

「找我?」

她沒覺得自己得罪了誰啊。

想了幾秒之後許如笙便開口,「你先下去,我先去換一身衣服。」

小周點點頭,然後轉身朝樓下走去。

換衣服不過十分鐘的時候,她下樓的時候果然看在屋子裡站著好幾個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全都是亞洲面孔,如小周所說,嗯,是有一點凶神惡煞的。

看起來就像是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一樣,竟然用這副面孔看著她。

著實讓人心裡有些不爽。

她一下來就有人迎了上來,黑色墨鏡掛在鼻樑上,讓人看不到對方究竟是什麼神色,也不知道對方是以什麼情緒對她說話。

只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機器里吐出來的,冷漠,生硬。

「許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許小姐……

很久沒有人這樣叫她了。

看來應該是從前認識的人?

陣仗還挺大的……

腦子隨便轉了一轉,許如笙抬眸,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淡淡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說讓我跟你們走,我就得跟你們走?可笑。」

要想在青天白日裡帶走一個人,那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保鏢頓了一下,剛想開口,畫廊前的門就被人推開,然後一位穿著深色系衣褲的老人從外面走進來,保鏢都彎下了腰,所以許如笙一眼就看到了來人是誰。

陸老。

她擰眉,臉上的表情不怎麼好看。

她好像……知道對方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了……

「陸老。」

許如笙在看到來人的那一秒,雙眼不自覺的眯了一下,然後出於禮貌還是率先開了口。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晚輩,看到長輩……再怎麼也應該禮貌一點。

即使,知道來者不善。

陸老也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過許如笙了,記憶里的許如笙還是十八~九歲很年輕明媚的樣子,而如今,那張臉上已經少了太多的情緒,多了滄桑的感覺。

原本站在她身前的保鏢見狀已經退到了後面去,陸老杵著拐杖很快就站到了她面前,雙手握著拐杖,脊背挺得很直。

「許丫頭啊,好久不見了。」

陸老一直都是這樣叫她的,只是這個稱呼落在她的耳朵里,卻是一點也不覺得溫暖。

女人的視線環繞了一下四周,她數了一下,陸老今天到這裡來,一共帶了七個保鏢,不過是來見她而已,需要這麼大陣仗?

唇畔緩緩勾出一抹冷笑,落在陸老的眼底,卻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的確,很久不見。」

她乾巴巴地吐出這個幾個字來。

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她知道他是為什麼來的,無非就是找她,然後談談關於陸深的事情。

她早就習慣了開門見山,實在是對這種成熟有計謀的老人的拐彎抹角……有些難以招架。

陸老目光落在她的畫廊四周,老人杵著拐杖四處看了看,她跟在後面,不知道為什麼,那種戰戰兢兢的感覺越發強烈。

小周看見這個樣子一顆心也慌得不行。

要不,給陸先生打個電話?

剛把手機掏出來,手機就被大步走過來的保鏢搶走了,動靜太大,陸老一下子就看了過來。

雙眼微微眯起,那種危險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留個人看住她,別讓她亂動,亂說話。」

「是。」

保鏢恭恭敬敬的回答,然後把小周的手機捏在手裡,放在後背。

小周看了許如笙一眼,後者臉色微微發白,然後又把目光落在陸老的身上。

看起來就不慈祥,也不知道來找Amy幹什麼?

看起來就像是興師問罪什麼的……

「陸老,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別在這裡東看西看,不用跟我賣關子,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本來就是躲不掉的,早一點就早一點,她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陸老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本來還想迂迴一點,可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有那個必要了。

畫廊周邊有很多家休閑娛樂的場所,許如笙找了一家比較高級的茶餐廳,專門要了個包間,很安靜,關上門之後其他人根本也不會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對於陸老這樣的人來說,隱秘是很重要的,所以她選了這裡。

跟著服務員到了包間,保鏢也跟著進來,卻見陸老擺了擺手,「你們就在外面守著。」

「是。」

其中一個保鏢看了許如笙一眼,然後轉身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而小周此刻在店裡,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還有他手裡把玩著的手機,根本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把手機還給我!」

小周上前一步,就算對方是個保鏢,可她一點也不怕。

這光天化日的,何況這還是隨時都可能會有人來的地方,她就不信這個男人還會對她動手?

保鏢緩緩抬眸,然後看了她一眼,把手機裡面的卡取了出來,再把手機裝好,朝女人扔去。

小周咬牙,剛想說什麼就聽見男人淡淡的聲音。

「別跟我動手,我可不會憐香惜玉。」

冷冷的一句話,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小周轉身,目光緊緊落在門口……

現在已經快要到中午了,陸先生有時候也會來找Amy吃午飯,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來?

而此刻,陸深正在一台電腦前面看著什麼東西,小白在書房一角玩著拼圖,抬頭,「叔叔,我們去找媽咪好不好?」

陸深從藍色的光裡面抬頭,盯著小白,很快吐出一個字來。

「好。」

…………

許如笙看著面前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眉目不抬,就這樣靜靜看著水杯裡面的波紋和茶葉,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陸老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然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冷靜的凝視著對面安靜得不像話的女人。

四年多的時間過去了,當初再明媚陽光的少女,如今也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她也不再是那個少女,而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

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配得上他的好孫子?

「丫頭,你這麼聰明,想必是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幹什麼的?」

陸老眯著眼睛,然後把目光落在女人的發頂上,聲音聽起來很柔和,可他從來就是這樣,看起來慈祥滿目,可是有些時候,總是讓人戰慄不已。

許如笙抬起頭來,擱在桌子上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留下一個又一個深深淺淺的月牙。

「我和陸深之間,從來就不是我願不願意放過他,而是他願不願意丟棄我。」許如笙低笑,腦海里閃過那個男人溫暖和煦的臉,還有面對她的時候唇畔幾乎從未消失過的微笑,「我和他,像是親人一樣,我一直把他當成哥哥……」

「可他不是。丫頭,你應該知道,陸深他喜歡你,而且是很喜歡,喜歡到非你不可的。這點你也清楚的,不是嗎?」

所以,她對他,除了對溫暖的貪戀,還有一種叫做利用的東西在裡面,不是嗎?

「陸老……」

許如笙擰眉,心口的情緒一陣一陣的湧起。

陸老笑了一下,盯著許如笙顯得有些為難的面孔,「要麼你勸他讓他回到我身邊,乖乖繼承我陸家的事業,要麼你就帶著孩子永遠離開,這輩子都不能出現在陸深的面前。」

這也算是最後通牒,他絕不會同意陸深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當初和陸深的那個約定,也是因為陸深當時執念太深,他如果不答應的話,也許陸深會為了這個女人離開他,甚至是離開陸家。

如果陸深真的離開了陸家,那麼家業又要由誰來繼承?

何況他家陸深這一個孫子,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出現的。

所以他答應了陸深當時的那個請求,一個約定,不過也是權宜之計罷了。

包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陸深來得太快,陸老站起來的時候陸深已經走到了許如笙身後。

小白站在陸深一旁,盯著面前的老爺爺,一時間只是噘著嘴不說話。

陸深低笑了一聲,然後看著對面白髮橫生的陸老,好看的臉上浮起一抹陰鬱的顏色,淡淡的,「爺爺,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來了,嗯?」

拉開椅子,然後抱起小白讓小白坐在自己的身上,三個人坐在對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陸老的臉色已經淡淡的變了。

「阿深!」

陸深卻好像沒有聽見陸老叫他的名字,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男人側臉,看著對面從他進來開始就一直盯著她的女人,她的臉色很白,像是生病了那樣的蒼白。

剛才爺爺的話,是傷到她了嗎?

伸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小手,女人的手很軟,溫度恰好,但是在他握上去的時候她有著明顯的閃躲,想要把手抽回去。

男人的眉眼逐漸染上一層陰霾,把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來,然後看著對面一直蹙著眉滿臉不悅的人。

「爺爺,你這次來,故意不告訴我,還把阿笙弄到這兒來和你單獨見面,你是想幹什麼?想用那些傳統老套的方式,逼她離開我嗎?」

陸深低沉輕柔的聲音在包間里緩緩響起,每一個字都讓對面的老人心情不悅一分又一分。

陸老的右手按在拐杖上,然後用力敲著拐杖,每一次發出的聲音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在人的心尖上。

「阿深,你別忘了你跟我說過的話,今天已經是最後期限了,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去?作為我陸家的人,你說話要算話,別糊弄我!你爺爺我雖然一大把年紀了,但是要想治你,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陸深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他不在把目光落在對面的老人身上,而是側過身子,看著從他進來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的女人身上,握在她手上的大掌也越發用力了幾分。

「阿笙,剛才……你們都說什麼了?阿笙,你聽著,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也是,不要聽爺爺的話,嗯?」

陸老聽見這話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揚起拐杖對著陸深的肩膀就是一下。

男人只是把小白護住,然後生生地被打了一下,力道還很重。

許如笙聞言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小白一臉受驚的被男人抱在懷裡,雙眼瞪得老大,一時間心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既然你來了,你就和陸老說會兒話吧,我看小白嚇著了,我帶她出去吃點東西。」

說完就伸手想要把小白抱過來。

男人就在此刻站了起來,小白被他緊緊抱在懷裡,想掙扎著下去,卻自然是抵不過大人的力氣的。

「我們一起走。」

陸深看著她,眼底是一派的堅定。

許如笙站在那裡,抿著唇,就這樣看著陸深的眼睛。

陸老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臉上,她不去看,也能感受到那一道強烈的目光,如果她此刻和陸深一起離開,陸老就會把她給吃掉一樣。

「陸深……」

「爺爺,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我要和她在一起,我想和她在一起,就算她不愛我不能給我任何的回應,就算我只能一直在她身邊守護著,那也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陸老氣急,揚起拐杖就又要朝著陸深打過來,只是這一次許如笙替她擋了,那重重的一下就落在女人的肩膀上,她疼得臉色都白了氣來。

這樣一來陸深就更加生氣了,伸手握住許如笙的手,然後拉著就往外面走。

陸老擰眉,「你今天要是走了,這輩子都別回我們陸家!」

「若你一直這樣,那個家,不回就不回!」

陸深頭也不回地牽著她離開,小白在陸深的肩膀上,她的臉面朝著後面,可以看見已經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老爺爺。

出去的時候自然被保鏢給攔住,陸深站定,淡淡一眼撇去。

有一位保鏢進去請示一下,出來的時候大手一揚,放行。

走出茶餐廳,陸深鬆開她的手,「去吃飯?」

現在剛好是午飯時間了。

許如笙抬頭,就看到面前的男人溫暖和煦的容顏,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對他而言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一般。

「陸深,我覺得你應該和你爺爺談一談,然後跟他回去。」

他畢竟是陸老現在唯一的親人,她好像,也不能一直這麼自私地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她是需要避風港,但是不是讓別人親人分離……

陸深看了她一眼,菲薄的雙唇緊緊抿著,就這樣看著她。

許如笙眼眶一熱,盯著那一張菲薄的唇,淡淡的想……

不是都說,薄唇的男人最是薄情么?

陸深的嘴唇菲薄。

可是,陸深啊,你為什麼不薄情?

你為什麼不呢?

陸深眯起雙眼,然後把小白從身上放下來,女孩兒腳一落地便主動跑到許如笙身邊,然後牽著她的手,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張得大大的盯著對面的男人。

嗚……媽咪和叔叔,這是在幹什麼?

媽咪想趕叔叔走,叔叔好像不願意呢?

媽咪為什麼要趕叔叔走呢?因為裡面那個老爺爺嗎?

那個老爺爺,是叔叔的爺爺吧?

看起來,老爺爺好像不想讓叔叔和媽咪在一起……

「阿笙,我們現在先去吃飯,嗯?我餓了。」

「陸深……」

陸深低笑,「就算不顧及我餓不餓,也要想想小白?剛才來的時候小白就已經餓了,現在時間過去這麼長時間,小白肯定更餓了,是不是?」

最後陸深低下頭,目光落在眼神有些閃躲的女孩兒身邊。

小白拉了拉許如笙的手,然後點頭,「媽咪,小白真的餓了,那我們先去吃飯好不好?你和叔叔別吵架,叔叔也餓了,先讓叔叔把飯吃了,好不好?」

小白連續說了兩個好不好,然後用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她,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許如笙抿唇,兩道漂亮的眉毛微微的蹙起,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憊。

「那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吃飯。」

「好。」

陸深點頭,然後去道路一旁把車開了過來。

此刻陸老在包間里,直接把擱在桌子上的茶杯給扔到了地上!

這個陸深!

話說傅斯年,早在和許如笙說要搬家的第二天,就找了搬家公司來搬家。

搬走的那天許如笙沒有出來看一眼,他想,也許她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許她早就去了畫廊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現如今的她,早已經不會關心他的任何事情,所以就連他離開,她也不曾來看他一眼。

如果她來了,一定會看見他那雙眼睛里裝了多少不舍……

可她終究是沒有看見。

搬回傅家別墅之後,傅斯年就整日待在家裡,偶爾和齊璿聊聊天,談談雲城那邊的情況。

然後他聽說,簡少寒的爺爺在不久前去世了,已經下葬了。

然後他還聽說,簡少寒已經離開了雲城。

至於去哪兒,齊璿不主動開口,他也知道。

這些天他沒有去找許如笙,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也不知道她和陸深現在怎麼樣,更不會知道簡少寒回來曼徹斯特,有沒有去找過她……

他前段時間太累了,所以最近,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早上他正在花園裡看書,累了之後,便躺在長椅之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放在一起,然後把書放在臉上。

這樣的姿勢自然是睡不好的,他也只是想稍稍休息一下,然後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傅雪雙手背在身後,然後手裡拿了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摘下來的柳條,在男人的額頭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

這樣子會很癢的,但是男人只是微微地皺了下眉,然後繼續自顧自地休息,並沒有理她。

傅雪噘嘴,然後一下子就把男人覆在臉上的一本厚厚的書給拿開,英文版的泰戈爾詩集,也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看那麼細膩的書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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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不及久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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