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 雞飛狗跳(修)
安氏被安夫人打得發散釵亂,毫無平日的端莊可言。可丫頭婆子誰也不敢勸,急得在一旁干跺腳。這可是安夫人,京中赫赫有名的惡婦。
謝尚書的幾個妾室均捂嘴笑起來,她們平日里可沒少吃安氏的虧,這時真想拍手稱快。又聽見老夫人也叫了她們去勸架,三個姨娘便故作驚嚇般的護著安氏,實則是乘機落井下石將安氏的胳膊死死的掐住了。
「老爺,快救我,老爺啊……」安氏急得幾乎要哭,心中更是將壓著她胳膊的人恨得要死。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過來將安夫人請下去!」謝尚書叫過來幾個發愣的婆子。眾人這才將二人分開。
姨娘們假惺惺的安慰著安氏,安氏今日吃了大虧站在一旁一聲不敢吭了,只惡狠狠的看著梁婆,都是這個愚蠢的婆子害的她。
這時又有下人來報,說是順天府的劉捕頭來了。
安夫人揪起安氏的衣襟咬牙切齒,「安銹,你竟敢叫了官差來捉我兒子?我會跟你沒完!」
怎麼還有官差來了?安氏又急又悔的只想找個洞躲起來。
謝尚書的頭也是兩個大,卻也只得陪著笑臉上前招呼。
劉捕頭表情淡淡,「謝大人,好說,只是有人到衙門裡報案,說貴府有人行兇殺了人,下官奉了順天府崔大人的命令特來此查案,還請謝大人給個方便。」
謝尚書惱恨的看向安氏,安氏眼珠轉了幾轉,難道是有人知道了她的計劃來了個釜底抽薪?
劉捕頭同幾個官差打著手勢,已有四人向東廂房那裡跑去,不多時便抬出一具屍體。
安氏此時只想將禍水東引,忙沖劉捕頭說道。
「劉捕頭,這事全是我府上的梁婆搞的鬼,她殺了謝婉姑娘,卻怕事情敗露而嫁禍給了安公子。」安氏一口咬定是梁婆,這樣就不會將禍水引到自己身上,也為娘家侄子開脫了罪名。
「大夫人,奴婢沒有,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啊……」梁婆嚇得爬到安氏的跟前不停的磕頭。「官差大人,是咱府里的三小姐,是三小姐最先進的園子,剛才安少爺也看見了呢。」
反正安氏不喜歡二夫人母女,沒抓住二夫人,將三小姐拉下水,興許安氏還會保她。
安強一聽雲曦的名字頓時眼睛一亮,也顧不上身上的疼了,跟著叫嚷起來。
「對,就是她,是她約我一起來筱園看竹子的,還要我帶上火爐來溫酒,劉捕頭你看,那亭子里不就有一個火爐么,還有我帶的酒。」如果將那小妮子弄到了牢房裡,還不是成了他手上的一盤菜?
又有一個捕快跑過來遞給劉捕頭一塊帕子,「捕頭,有證據!」
「那是三小姐的,一定是她進了東廂房掉在裡面了,一定是她害的婉姑娘。我親眼看見一個女子進了筱園了。」梁婆眼睛一亮叫嚷起來。
「言娘,雲曦為什麼來筱園了?」謝尚書看到夏玉言拉著玉曦躲在人群后怒喝一聲。
夏玉言神色惶恐的低下了頭。
「梁嬤嬤確定那是我掉的帕子嗎?」雲曦從人群里走過來淺笑說道,看也不看謝尚書。
「這帕子上有個古怪的字,哪位給看看是什麼字?」劉捕頭將那帕子顛過來倒過去的看了好一會兒。
月姨娘與謝四小姐雙雙神色大變。
「我認識,捕頭大人,那是個兔字,是早期的一種文字。」謝雲曦從人群後走過來微微一笑,扭頭看向四小姐謝雲香,「是不是啊,四妹妹?」
謝雲香屬兔,喜歡研究各個時期的字體,也自認自己學問大,帕子衣角上都喜歡銹上早期的古文,那種古文到了現在認識的人極少。梁婆子一個連現今的字都認識不多的人哪裡會認識?
「不,不是我,我沒來這園子,那帕子是我以前就掉了的。」謝雲香驚慌得叫起來。
當然是以前就掉了的,只是掉在了曦園裡,真正的謝雲曦暈倒前被謝雲香推了一把,當時原主嚇得伸手去拽謝雲香的衣袖,卻不經意的拽了塊帕子。
大約是攥在手裡太緊,她醒來時仍在。梁婆來曦園時,一雙眼睛極不老實的東瞅西瞅,她故作不經意的掉了帕子,梁婆果真袖了去。
原來梁婆此時竟拿了來栽贓,誰知竟害錯了人。「我什麼也不知道啊——」謝雲香嚇得扶著丫頭大哭起來。雲曦緩緩的朝謝雲香走去,故意的踩了一下她的腳。謝雲香馬上叫起來,「你幹什麼踩我的腳?」
「四妹妹,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著雲曦彎下身來給她拂腳上的泥。
「謝四小姐請脫下鞋子。」劉捕頭突然攔住了謝雲香。
「你幹什麼?竟敢輕薄謝府小姐?」月姨娘伸手打開劉捕頭。
「謝大人。」劉捕頭也不敢跟那一臉惡相的月姨娘爭,「下官剛才在石灰池邊上看到一個婦人的腳印,而謝四小姐的腳上正好有石灰泥,所以……」
謝雲香嚇得尖叫起來,「我沒有殺婉姑娘,姨娘,爹,我沒有殺人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在石灰池邊上站了一站……」
「你個蠢丫頭啊……」月姨娘急得直跺腳,安氏卻一臉的得意。
只是站一站嗎?雲曦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她看見了謝婉被人扔進了石灰池,卻裝作沒看見一樣。在安氏等人都走後,她甚至走到石灰池邊上看了看死得透透的謝婉。
前世的謝婉沒有給過她大恩,她可以見死不救,那麼今世的謝雲曦也沒有得罪她,為什麼要將之推下假山?她一定要替冤死的原主討回公道!
「謝大人得罪了!」劉捕頭朝謝尚書謙恭一禮后,朝幾個屬下招了招手,「人證物證俱全,將謝四小姐帶下去!」
「爹,姨娘,救我啊,我是冤枉的——」謝雲香嚇得大哭起來。
什麼?人證物證?人證……
月姨娘又急又慌亂,抓起梁婆就撕打,「四小姐哪裡得罪你了?竟然誣陷她!」
梁婆的衣衫被扯開,一隻赤金鐲子骨碌碌滾了出來。
月姨娘當先叫了起來,「大夫人,這不是你平日里戴的鐲子嗎?」
安氏嚇得魂不守舍,梁婆也是一臉發愣的表情。
這時卻又見一個小廝跑過來,「大夫人,不好了,剛才有小偷進了梁婆屋裡,東西倒沒有偷成,卻發現那些東西都是大夫人您的首飾,還有一張兩百兩的銀票,蓋的正是咱們家的印章。」
小廝的話一落,謝老夫人的臉黑得能滴下墨汁來了,「劉捕頭,事情已真相大白了,這梁婆子定是偷竊了本府夫人小姐們的首飾被婉姑娘發現了,梁婆殺了婉姑娘滅口,正好府里四小姐來園裡,就被栽贓陷害,人證物證都有,請速速緝拿,還我謝府的安寧。」
謝老夫人想護著安氏?雲曦不可察覺的冷笑。
劉捕頭卻是神色淡淡,「抱歉,謝四小姐也有重大嫌疑,也要一併帶到順天府。」
「謝大人得罪了!」劉捕頭朝謝尚書謙恭一禮后,朝幾個屬下招了招手,「將謝四小姐與梁婆帶下去!」
「爹,姨娘,救我啊,我是冤枉的——」謝雲香嚇得大哭起來。
安夫人這時突然說道,「一人下人怎麼會有這麼多首飾跟銀票?真讓人好奇啊。」月姨娘心頭一亮,一定是安氏這個惡婦害死了婉姑娘,再指使梁婆陷害她女兒,她急得心痛肝痛瘋了似的跟安氏廝打起來,「是你害了我女兒,我會跟你沒完!」
「放肆,還不快將月姨娘拉開!」安氏的吼聲中幾個婆子衝上來拉月姨娘。
謝尚書急得圍著幾個女人團團轉,一個是妻子一個是愛妾,哪個都捨不得打。「都住手,住手——」
沒人理他。
「反了!」謝老夫人氣不不住的咳嗽。
安夫人則扶起自己兒子,「下次進園子時多帶幾個下人,特別是不要惹那些婆子,可別又被人冤枉了。」
這是赤果果的指桑罵槐。
至始至終,雲曦都在冷笑。所謂的書香門第家風不過如此。幾個親戚的家眷們都站在遠處掩唇而笑。
劉捕頭帶走了梁婆與謝雲香。雲曦不動聲色的挽著夏玉言,謝府,這只是開了個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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