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五章 原來師父是她
日子漸漸過去,鍾珍結識了跟多的修士,也迎來了孟來寶和秦悠悠二人。
孟來寶修出身體后,按照鍾珍的建議,跑去投奔了洪天明。至於秦悠悠,當日將凈蓮派眾人的屍身給全部收到儲物裝置中,並沒有立刻下葬。
她躲在地下一年多才敢出去。
因為她修為盡失,雲家的璉瑕老祖的神識竟然沒有搜到。
毫無存在感的凡人,在高階修士的神識中,與一隻兔子沒什麼區別。山上的小動物多得很,她就這麼躲過了一劫。
不單單是雲家老祖沒發現她,就苦茶大禪師當時也沒察覺。
毫無修為的凡人,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後來她安葬了所有的同門,然後千辛萬苦一路到了九天道宗,尋到冤大頭洪天明。
洪天明一點也沒覺得不滿鍾珍將人託付給他,覺得被朋友看重,頓時滿心歡喜,毫不猶豫地接納了。
換了個別的修士,肯定會直皺眉頭。
正是知道這位的性格,鍾珍毫不客氣地佔他的便宜。
洪天明爽朗地笑著,「珍寶,他們都要來瞧瞧,我便帶他們來了。」
滿臉堆笑,鍾珍絲毫不吝嗇口頭上的感謝之言,「天明兄,唉,要不是有你這位兄弟,我可真不知道怎麼辦。我一個妖修模樣,又沒有門派,背後還有化神老祖追殺。
我就這麼個弟弟,因此只能託付給你了。還有秦悠悠,那丫頭是個可憐巴巴的,除了你,我真想不出別人能幫這個忙了。「
她說罷又從儲物手環中摸出個靈酒葫蘆遞過去。
洪天明與獨孤破城一樣都是好酒之人,這酒雖然不是最昂貴的,卻也是費心淘來的好東西。
一把地接過酒葫蘆,洪天明哈哈大笑,「果然知道我的心思,如果還有別的,多多益善。悠悠這孩子,我還費心教導了一陣呢!」
鍾珍略有些吃驚,「咦,你竟然親自收了她做了弟子。」
洪天明搖頭,還是一貫的說話毫無顧忌,「悠悠是我的徒孫,當時她才鍊氣期,我都元嬰期了,收這麼個弟子,同門會笑死我的。還當我要老牛吃嫩草,將她養大了當伺妾呢!」
秦悠悠如今已經是金丹期了,臉皮仍舊薄得很,面色微紅。心想洪祖師這個性子,真是要不得。
孟來寶癟嘴,「洪大哥你又瞎說了,怎麼拿我媳婦亂開玩笑。」
「你們二人結道侶了?」鍾珍驚異之極。可是一個叫祖師,一個叫大哥,她真是被這個輩份弄得糊裡糊塗。
不過人家洪天明都不怕被人笑話,她操那門子的心。
孟來寶擺手,「不是道侶,我們拜堂成親的,我總覺得道侶什麼的不夠隆重長久,許多修士們最後都各自又尋了其他人。如果披上蓋頭拜堂,那才是正式的。」
聽夫君如此說,秦悠悠露出幸福的笑臉。
如九天道宗這種南域的大門派,外門弟子都是十四歲以下,從前沒有投過任何門派的人才能拜入。
她去的時候,都已經快二十歲了。
剛到九天道宗的時候,不知為何就有些閑言碎語,有的說她仗著色相勾引了洪祖師,這才能進門派。
偏偏她的確是失了元陰,雖然不是所有人能瞧出,可是畢竟有高階修士給看得出來。
洪天明雖然在門派的名聲好,但是也擋不住有一些心思陰暗的人。
當時孟來寶也是個外來的,不過待遇卻是兩樣。
他具備元嬰期的元神,築基之後才去尋洪天明,因此並沒拜入門派,只是作為洪天明的朋友,借人家門派的靈氣修鍊。
因為心思活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人緣好得很。
見秦悠悠處境艱難,得知她與鍾珍有些淵源,便儘力照顧。
一來二去,日久生情。
孟來寶可沒那個修仙者要絕情絕愛的想法,死纏爛打,最終將秦悠悠娶了。當然不排除要給孟家開枝散葉的意思。
上谷孟家是出了名的人丁興旺,如今就他一人在外頭,不多生幾個兒子可不行。
俞凌沒有來,洪天明一句也沒提,鍾珍也不敢問。
不過她不問,洪天明想了想,還是說了。
「俞凌他沒能結元嬰,已經過世了。純陽死了,他沒什麼遺憾。對了,你曾經說想看看俞凌師父是什麼樣。我這裡有一份畫像,俞凌臨終之前交給我的。
他不想師父的牌位和畫像丟失,可是卻是無人供奉,便交給了我。」
天玄宗的人事複雜,俞凌收養的那位女弟子,資質不佳,無法結金丹,比他還先死,徹底無人可託付。
這些事,卻是一言難盡。
一張女子畫像展開,素色長裙,青絲挽著最簡單的垂髻。輪廓柔和的面孔,一雙秀美略顯得狹長的雙目,嘴唇略薄,微微上揚。
「雲師叔當年畫的。」
鍾珍雙眼含淚,輕輕說道:「畫得很好。」
師父,原來師父是她。
「洪師兄,俞琛師叔她......當年可有投精血到乾坤鏡,這事你可知曉?」
洪天明想了想,「俞凌曾經說過這事。大約是雲師叔去世之後,俞師叔心境有些不穩,純陽老賊便說讓她投了一滴精血。按說一般元嬰期是不會歷練的,大約只有俞師叔是例外了。」
「大約是什麼時候,與你相比的話。」
「不記得了,我記性不好,俞凌的記性好得多,可惜他所學太雜,心思又重了點。反正是在我投精血的前幾十年吧!」
看了畫像,鍾珍覺得她便是岳美善,然而俞琛那時候已經是元嬰期了,因此才有這一問。
「洪師兄,她......俞琛師叔的精血,進入了我師父的體內。」說話之間,鍾珍已經是泣不成聲。
無論是俞琛,還是師父,都是內斂而深情之人,讓人唏噓。
獨孤破城伸出手臂攬住鍾珍,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曾目睹鍾珍當然如何發瘋地要救下走火入魔的岳美善,知曉她們師徒的情分極深。
逝去的人已逝,將來的還長著。
弄明白了其中的緣由,洪天明愣了許久才道:「珍寶,畫像交給你吧,牌位我卻是留在門派了,那個我答應俞凌一直供奉著,直到我離世,不能交給你。」
他到現在才意識到,鍾珍先前一直以師兄稱呼他,也以師叔稱呼俞琛,原來是這麼個道理。
想到與俞凌無數年的兄弟,還有俞師叔當年對他的照拂,洪天明眼睛一紅,背過身子趕緊擦掉了眼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