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兇手是他

黎慳毅往後倒退了幾步，才終於站直了身子。不甘心，他再一次沖了過去，兩個男人毫不顧形象地扭打成一團。不一會的功夫，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傷痕。

眼看這場仗越打越激烈，旁邊看熱鬧的觀眾也越來越多，夜兒終於忍不住大喊一聲道：「夠了，你們不要再打了！」說完，她轉過身子，捂著淚水便向前面衝去！

心，在這一刻完全碎完了。所有的期盼也都在這刻化成了幻影。自己跟歐陽智謙，應該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在一起了吧。

「夜兒……夜兒……」黎慳毅丟下歐陽智謙，急忙追了過去.

看著他們兩個消失在眼前，歐陽智謙的心裡溢出了一番滋味！

夜兒為了黎慳毅，可以出賣身子，而黎慳毅卻為了夜兒痛打自己！而自己則像個傻瓜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個默默為對方付出，默默為對方傷懷。

天底下最大的傻瓜，龍過於自己吧！

其實明明就是想利用這次機會，讓夜兒回到自己身邊，可現在看來，兩個的關係反而拉得更遠更遠了。

冷風一縷一縷地吹過，他站在原地，看著已經消失在前方的身影，整個人都掏空了起來。

&&&

離開了原來的地方，黎慳毅好不容易才追上了夜兒，他接著她的手道：「夜兒……夜兒……你不要再跑了好不好？」

「慳毅，你放開我，我好想一個人靜一下！」夜兒一邊哭一邊道。淚水劃過陶瓷般的臉頰，早已把那裡打濕了。

「我不放！」黎慳毅想也不想就道，接著把她的手抓得更緊起來：「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安靜啊！」

「可是我……」夜兒抬起頭看他，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為什麼安慰自己的人永遠不是歐陽智謙，如果是他的話，那該多好啊？

見她不語，黎慳毅接著說下去道：「夜兒，你不要再難過了好嗎，看到你傷心，我也會難過的！」

「慳毅，我……」夜兒看著他，感動得眼淚更是無法止住了：「難道你不覺得我是個很骯髒的女人嗎？」

「骯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黎慳毅抓住了她的兩隻手道：「你為了我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付出，我感動都來不及呢！在我心裡，你是永遠都是最純潔的。」

聽到這裡，夜兒再也忍不住，一把撲進了黎慳毅的懷裡，盡情地釋地哭了起來。

一直以來，她多希望能有擁有一個寬大的肩膀來依靠啊，只可惜那個最期待的人卻給不了這樣的一個肩膀。

擁著她，黎慳毅感到內心一陣生疼，原來她是那麼得瘦弱，瘦得就像一陣風也能吹跑似的。也正因為這樣，他更加有種要保護她一輩子的衝動。

黎慳毅不再作聲，任由夜兒把內心的委屈全都哭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兒的哭聲終於變小了，而黎慳毅肩的衣服也被淚水打濕了一大片。

「好了，夜兒，你不要再傷心了！哭壞了身子怎麼辦？」黎慳毅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紙巾，輕輕地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

修長的指間撫過白嫩的肌膚，他的內心蕩起了一絲漣漪。

夜兒輕輕一笑：「謝謝你，慳毅，我沒事了！」接著，她接過紙巾，自己擦了起來。

「就好！記住，以後再也不可以再做出這樣的傻事來，知道嗎？」

夜兒尷尬地看了黎慳毅一眼，然後再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這裡風大，小心身子！」夜兒點了點頭，兩個人便一起朝前面走去。

夜風一陣一陣吹過，撫動了他們兩個人的衣襟，也吹乾了夜兒臉上的淚水。可即使再怎麼吹，卻始終無法吹走她心頭上的沉重思緒。

黎慳毅輕擁著她，才發現她原來是這麼得瘦弱，瘦得讓自己生疼。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自己能夠一輩子保護她，可是……

哎！輕嘆了一聲，他沒有作聲，兩個繼續向前走去。

***

拿到了地契之後，黎氏恢復了原來的平靜，可郭氏依舊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期間，龍少天幾次三翻打電話來，談收購郭氏一事，便都被夜兒拒絕了。

惱羞成怒的龍少天再次向她提起郭星零的死亡，對此，夜兒依然採取不理不睬的方式。她一再地告訴自己，在偵探社那邊給自己答案之前，自己是決對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的。

五天後，秘書趙文芳打來電話：「夜兒小姐，偵探社那邊送來結果了。」

聽到這話，她忽然有些不敢面對。生怕真相真如龍少天所說的那樣，是歐陽智謙殺害了自己的哥哥。拿著手機，她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道，「真的？那我哥哥的死是否真的死於謀殺？」

「沒錯！」趙文芳的聲音無比沉重地道。

剎時，夜兒的腦袋馬上嗡地就響了起來，咬咬下唇，她繼續問下去：「告訴我，兇手是誰？」

「這個……」趙文芳猶豫了一下，沒有把話說下去。

「不方便在電話里說嗎？」夜兒的心跳更加快了起來。

趙文芳沉默了一會，最後道：「這個……你還是自己親自看吧！」

聽了這話，夜兒腦袋「轟」的一聲像被炸開了。不用說，這結果一定是自己不想看到的了，不然的話，文芳也不會這樣子說。難道真相真如龍少天所說的那樣，是歐陽智謙害死了自己的哥哥嗎？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郭星零和歐陽智謙又沒有過關，好端端的，他又怎麼可能會要害死郭星零呢？

但不管真相是什麼，最終她還是假裝平靜地道：「好！我現在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后，夜兒拿了件衣服馬上朝約好的地方趕去。

外面的風冷嗖嗖的，像一把刀子一樣割著行人的肌膚。大約過了半小時后，夜兒終於抵達了西餐廳。安靜浪漫的西餐廳，她跟趙文芳相對而坐。看到她的時候，趙文芳的臉上寫滿了同情。

夜兒討厭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也討厭別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喝了一杯熱鮮奶后，她終於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靜：「不是說有結果了嗎？證據呢？」

趙文芳猶豫了一下，最後在桌子的上面擺放出一個文件袋：「偵探社那邊給出的結果，全都在這裡面！」

看著那個文件袋，夜兒感到心跳再次加速了起來，天知道此時她到底有多麼得害怕，甚至，她有些後悔去找偵探社了。有些真相，並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好的，糊裡糊塗地過一生，不也很快樂嗎？

可是一想到哥哥是被人害死的，她又忍不住收起了剛才的想法，如果知道真相也當作不知道的話，那自己怎麼對得真死去的養父，那畢竟是養父唯一的血脈啊。

猶豫了片刻之後，她終於股起勇氣，伸手想要拿過文件，可是趙文芳這是卻一把將她的手按住道，「夜兒小姐……」

夜兒抬頭看了她一眼，露出牽強的笑，她知道她怕自己受不了那樣的打擊，可她越是這樣藏著掖著，自己的內心就越是難受。最後她道：「放心吧，我承受得了。」

「你要有心理準備。這結果……可能有些傷人。」趙文芳避重就輕地道。

「是歐陽智謙做嗎？」她眨動了一下眼睛，然後抬眼望向趙文芳，在打開這個袋子之前，自己真的很需要心理準備。

趙文芳深看著她，最後點了點頭，「嗯。」

果然是他，為什麼是他……??

此時此刻，夜兒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甚至至今仍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緊攥著手中的文件袋，那裡已經被捏得變了形。

這時，一張清晰的相片從裡面掉了出來，她拿起來一看，是一張郭星零和歐陽智謙坐在一起吃飯的相片。

奇怪，他們兩個不是沒有任何關係嗎？為什麼會坐在一起吃飯？

夜兒的心跳得更加緊張了。接著，她放開了手中的袋子，然後顫抖著打開。裡面的資料統統地被倒落。上面拍攝的一張張相片，觸目驚心地出現在夜兒的面前。

看著他們兩個談笑風聲的樣子，不認識他們的人還會以為他們是對感情友好的兄弟。

片刻之後，夜兒才道：「告訴我，歐陽智謙為什麼要殺了我哥哥？」

趙文芳沒有作聲，而是從那堆證據里拿起一隻錄音筆，然後按下開關，兩個人的對話馬上從錄音筆里傳了出來。

郭星零：歐陽先生，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愛我妹妹，當初之所以肯幫她重整郭氏完全是因為完成長輩他們的遺願而已。

歐陽智謙：那又怎樣？

郭星零：如果你能把我得到郭氏的話，那麼將來，我讓五成股份給你，並讓你掌管主席一位如何？

歐陽智謙：哦？聽起來，這似乎挺有趣的！

郭星零：那你的意思是，你答應了？

……

接下來的錄音里沒有了聲音，夜兒不知道他們兩個還會說些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實足的把握的話，郭星零決對不可能去找歐陽智謙！

心，一下子冰到了零度，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他們兩個的聲音，夜兒打死也不會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有一點讓夜兒不解的是，郭星零剛才所有說的「長輩他們的遺願」，那到底是什麼遺願呢？

曾記得當初自己求助於歐陽智謙的時候，他一直地拒絕幫自己，可當看到養父臨終前給的玉石后，便又馬上改口了。不用說，他們所謂的遺願，一定跟玉石有關吧！

郭星零為什麼會知道長輩他們的遺願？而他剛才所說的那句「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愛我妹妹」又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兒才從難過中回過神來，接著她看著趙文芳道：「這算有這樣的一段錄音，但也不能說明歐陽智謙就是害死我哥哥的兇手吧！」

話這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了。

趙文芳知道她不死心，接著又按了一下按扭，很快，錄音筆傳來了下段對話：

郭星零：歐陽先生，你好卑鄙，當初你要各個銀行終止對郭氏的擔保，從而把郭氏逼上絕路，害我爸爸一氣之下心臟病突發，最後還死在了醫院裡！你太陰險了。

歐陽智謙：哼，那也是你爸爸罪有應得，當年他犯了那麼多的錯事，我現在才要了他的命，他就已經是賺到了！

郭星零：不行，我要把這一切告訴夜兒，讓她知道你是間接害死她養父的兇手！

歐陽智謙：你敢？

郭星零：哼，我有什麼不敢的？反正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爛命一條？怎麼？你害怕了？你怕我妹妹知道真相恨你一輩子，你該不會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歐陽智謙沒有作聲了。

接著郭星零又道：「喲？還真的怕了？不過你不想我妹妹知道也行，給我一個億，我保證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

歐陽智謙：「一個億？好啊？我給你！」接著裡面傳來「啪」的一聲，「這個勳章你拿著，然後去找華威銀行的喬老闆，只要他看到這個勳章，保證會給你一個億的！」

郭星零：謝謝！謝謝！歐陽總裁啊，你真是太夠意思了！你放心，我以後也不會拿這件事情威脅你了！

……

錄音筆里傳來了郭星零貪婪的笑聲。夜兒聽得全身都發冷起來。

龍少天說得沒錯，養父的死真的跟歐陽智謙有關，是他逼死了養父的。也是他逼垮郭氏的。

忽然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沒想到一直以來，自己都跟殺父仇人在一起，還差點把心都給淪陷了。

這個歐陽智謙，簡直就是個魔鬼，他太可怕了。

可是，他與養父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呢？既然是他把郭氏害成這個樣子，那養父臨死的時候為什麼還要自己去求他拯救郭氏？這不顯得很可笑嗎？

還有，以歐陽智謙的性格，決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威脅到，很明顯，他這麼輕易就答應給郭星零一個億，那麼背後肯定會有讓人料想不到的事情。

所謂料想不到的事情，指的是不是——害死郭星零？

沒錯，他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了，如果有人敢威脅他，他第一想到的，不是如果讓對方封口，而是如何把對方趕盡殺絕！

看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趙文芳接著道：「偵探社的人告訴我，這些聲音是郭星零每次找歐陽智謙的時候偷偷錄下來的，而他錄完了最後的這段話后的第二天，便出車禍了。」

夜兒抬起眼眸看了趙文芳一眼，其實不用她說下去，自己也能猜到她想說什麼！看到一幕幕的『罪狀』，她這回連哭都無力了。

「你沒事吧？」趙文芳不忍地輕聲喚了喚她。無論換作是誰，都不可能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可嘴巴微張了半天，她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好。

夜兒咬著下唇，不想讓自己哭出來。最後她忽然輕笑了起來道：「放心，我沒事！」

沒事？傻瓜都看得出她此時很傷心。

見趙文芳用懷疑的目光盯著自己，夜兒忙笑了笑道：「好了，別說了。」說完，她把那些東西全都裝進了袋子裡面。

「夜兒小姐……」看到她這個樣子，趙文芳顯得更加心疼了。

夜兒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題：「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她沒等趙文芳回話，便轉身走出了西餐廳的大門。

冷風一縷縷地吹，那瘦弱的身子迎風抖動了一下。而夜兒似乎感覺不到寒冷，繼續任雪花飄灑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在路旁那裡蹲下痛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真相會如此得殘忍？

它不但告訴自己歐陽智謙是害死哥哥的兇手，還告訴自己歐陽智謙是害死養父，逼垮郭氏的人？接下來，自己又應該怎麼做好？

淚，忍不住從眼眶裡奪了出來，一顆顆混著雪花一起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哭了多久，夜兒終於感到情緒穩定一些了，可當她剛想站起來的時候，忽然感到腦袋一陣暈眩，接著便暈倒在地上了。

**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躲在了醫院的時間床位上，睜開眼，一個年輕的護士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道：「小姐，你醒啦？」

夜兒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奇怪地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哦，你在馬路上暈倒了，被值班的清潔工看到送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接著便打算下床回去了，可這時，護士急忙走過來扶著她道：「矣，小心，你現在懷有身孕，上床和下床都要注意一點！」

什麼？身孕？

一聽這話，夜兒的腦袋就像被炸了一樣，轟得一聲就空白了。

見狀，護士小姐以為她開心過度才會反應不過來，接著她呵呵地說下去道：「恭喜你啊！要當媽媽了！」

夜兒好不容易才回過了神來：「護士小姐，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懷孕了？」

「當然是真的啦？而且我們已經替你做過檢查了，孩子現在大約八周，發育得很正常，你快回去告訴你先生吧，他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得不得的。」

「嗯……哦……」夜兒笑著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接著，她連檢查報告都沒拿，就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懷孕？自己竟然懷上了歐陽智謙的孩子？這怎麼可能？這什麼這個消息早不知道，晚不知道，偏偏要在自己得知歐陽智謙是害死養父兇手的時候知道？

低著頭，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裡走，前面到處都是通道，可她覺得不管走哪條路都是列路。立在原地，她獃獃地看著前方。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有人叫了她幾聲，她回過頭來，看到叫自己的人是個年輕的女子，她問：「夜兒小姐，身體不舒服嗎？」

夜兒沒有作聲，只是怔怔地看著對方。這個人有些眼熟，仔細想了一下，哦，原來是某某周刊的記者。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可不想讓記者知道這些事情。

見她不理自己，對方還是笑米米地問：「看你的氣色似乎不太好，你不要緊吧！」

「哦，沒……沒事。」夜兒生硬地笑著，正好這時電梯來了，她像在逃避一樣，想也不想就走進電梯去了。

可沒想到電梯剛一關上，觀察室的護士從後面忙追上來道：「小姐，小姐，你的報告忘了拿了……」

站在一旁的女子見狀道：「這報告是夜兒小姐的？」

「對啊！可是她忘了拿了！」

女子想了一下，接著眼睛閃過一絲雪亮道：「護士小姐，剛才那個人我認識，不如我幫你把報告拿給她吧！」

護士聽了這話，也沒有多想，便忙道：「好啊好啊，那你幫我快點給她吧！」

「好，沒問題！」女子接過報告，眼裡閃過一絲雪亮，很快便走進了電梯里。

**

夜兒走出醫院的門，此時的陽光變得好燦爛，把這個世界也點綴得有生命力起來。

正好這時，有幾個小孩子從她的身邊經過，他們幾個嘻嘻哈哈地拿著爸爸媽媽買的玩具。玩得不亦樂乎。那些幸福的畫面讓她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肚子。

這個孩子來的可真是時候啊！接下來，自己又應該如何處置他呢？

生下來嗎？不！那可是凶父仇人的種子，自己怎麼可以把他生下來？

不要嗎？可是一想到要將他從自己的身子里活生生地扯下來，內心便忍不住一陣生疼，那畢竟是一條生命啊。撇開歐陽智謙那部份不要，但至少還有一半屬於自己的。做媽媽的又怎麼可以扼殺掉自己的親生骨肉？

哎，好煩，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好？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回了家，又渾渾噩噩地倒在大床上，原以為只要睡醒一覺，所有的煩惱便會不見了。

可相反的是，第二天早上，她眼睛剛一睜，新的問題沒有解決，舊的事情又撲面而來了。

一大早，她就被電話吵醒了，剛接通電話，趙文芳便焦慮地道：「夜兒小姐，不好了，那些股東一大早跑到辦公室吵著要見你。」

「見我？見我幹什麼？」對於公司頻臨倒下的問題，自己真的已經儘力了。為什麼他們還要對自己趕盡殺絕？

趙文芳道：「《今日一號》報紙刊登了你懷孕的消息，所以他們都跑來這裡問事情是不是真如上面所說的那樣？」

聽到這裡，夜兒馬上坐床上跳了下來，連衣服都沒換就衝到了大廳里。

茶几上擺放著一疊厚厚的報刊，《今日一號》正好放在了最前面，那頭版套紅大字，註明獨家特別報道，題為「夜兒珠胎暗結，歐陽智謙快當爸爸」。

一瞬間，夜兒覺得腦袋轟得響了起來，整個人都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

怎麼會這樣？難道最近自己遇到的煩事還不夠多嗎？為什麼老天爺要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打擊。

原本還打算偷偷把孩子打掉，可是現在看來，自己想要單方面解決這個孩子，並非是件易事。除非歐陽智謙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孩子。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才從恍惚中回過了神來，接而拿起報紙，一字一字地看著。

可當看到一半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將報紙撕碎，然後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筒。

多希望所有的事情也都像這堆報紙一樣只要丟進垃圾筒就完事了啊？可是事情並不能如自己所願。

深吸一口氣，夜兒重新整理了一下紛亂的心情。話說自己已經好多天沒去公司了，也不知道現在到底亂成了什麼樣子。

哎，該處理的，還是要處理一下，雖說即使去了公司也不可能改變得了什麼，但這樣子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

草草地吃了早餐后，她打點行裝便匆匆忙忙地趕到了公司，剛一到辦公室，便隨處可見異樣的目光，登上了辦公室的樓層，趙文芳忙道夜兒：「夜兒小姐，剛才有兩位記者說想上來採訪您……」

「不見！」還沒有等趙文芳說話，夜兒便冷冷地打斷了。

這些消息傳得可真快啊，一大早就有人登門拜訪了。接著，她推開門，徑直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可當門一打開的時候，昔日一向以自己為敵的史股東已正坐在了沙發上，愜意地點著香煙抽著。旁邊，還有幾個郭氏的「功臣」，他們一個個正眉頭緊鎖的樣子。

「喲，夜兒小姐，這麼多天沒見，你今天終於捨得露面了？」史股東翹著二郎腿道。

夜兒暗吸了一口氣，然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道：「抱歉，這段時間我身體不適，所以沒能來工作！」

「身體不適？那是當然的，都是有身孕的人又怎麼可能適應得了呢，一般人的人啊，早就呆在家裡安胎，哪像你，還整天跑這跑那的，安撫完了這邊，又要安撫那邊，其實也真辛苦你了。」

這時，夜兒的眉頭緊緊一皺：「史股東，你想說什麼？」

史股東這時哈哈地笑了起來：「夜兒小姐，你是聰明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想說什麼呢？好了，大家言歸正轉吧，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懷上了歐陽智謙的種，而郭氏是因為歐陽智謙停止了銀行里的擔保才陷入了困境。其實不用我教，你也應該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吧！」

夜兒猶豫了一下：「你想我利用肚子里的孩子逼歐陽智謙繼續替我們進行擔保？」

「沒錯！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籌碼，所以我覺得我們沒理由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讓郭氏翻身！」

這時，一旁的幾個董事也點頭同意起來：「沒錯沒錯！我同意這樣的方法。」

「如果郭氏再不抓住機會的話，恐怕就真的不可能翻得了身了！」

……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夜兒的心情顯得極為沉重起來。歐陽智謙不是個喜歡被人威脅的人，如果真這樣做的話，他不但不會答應，說不定還會更快速地置郭氏於死地。

再說了，他是害死養父的元兇，自己又怎麼可以替仇人生下孩子呢？

想到這裡，她最後道：「不行，我不同意利用孩子腰協歐陽智謙的！」

「你……」一聽這話，史股東馬上氣得瞪大眼睛起來：「不腰協歐陽智謙？那你就不顧郭氏的生死了？夜兒小姐，這可是最後的一次機會啊，如果你不抓住機遇的話，那麼，我勸你乾脆把公司賣掉算了吧。」

夜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呢？

見她最後還是一聲不哼地坐在那裡，這下史股東怒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