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韓之夢流產
第四十九章
韓之夢流產了?笑歌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先前柯齊不是說她胎像還是算穩么?雖說她也沒信十分,但她總覺得不至於到了小產這種境界。
耳畔忽然想起賞花宴上韓之夢的喃喃自語:「這個孩子,生不下來的……」
「綠衣!快備車!本宮要去一趟六王府。」
她神色緊繃,覺得疑雲更重。
——
此刻的六王府已經手忙腳亂,丫鬟婆子們圍聚,柯齊僵著臉,看著一盆盆血水從她房中端出,阮舒意呆愣在一旁,不好出聲,此時此刻,她嫌疑最大,不可輕舉妄動。
「太子妃娘娘到。」笑歌慌慌張張地小跑過來,「怎麼一回事?」
柯齊陰著臉,不語。
笑歌看向旁邊的阮舒意,誰知道她毫不掩飾地瞪了她一眼,眸中清澈不似偽裝。
莫非,這件事與她無關?
笑歌尋了處位子坐下,觀察起場內眾人,韓之夢的話猶在耳畔,究竟是誰暗中操縱著這一切呢?
莫非是六王?笑歌看向他,只見他面色緊繃,大有悲痛之感。
想起那日他和柯鈺談話間的胡氏,以及韓之夢在六王府的地位,笑歌覺得柯齊對她應該還是有些許夫妻情分的,再者虎毒不食子,韓之夢的孩子早就被太醫斷定是皇子,一出生可就是皇家長子,雖不是嫡出的,也會分得皇帝些許寵愛。
片刻后,太醫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手足無措,此刻前來報信兒就等於找死呀。
「六王殿下……韓夫人大出血,昏厥了過去……」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下官認為……」太醫瑟瑟縮縮,「認為應該是韓夫人接觸到了什麼致流產的東西。」
笑歌忽地想起皇后賜給她的麝香手串兒,只覺得一陣噁心。
「去查,去給本王查個徹徹底底!」
阮舒意接收到眾人若隱若現的目光,不禁翻白眼,這事明明就和她無關。
笑歌看清了場內局勢,也不過多逗留,「六王殿下節哀,妹妹還年輕呢,孩子還可以再有,關鍵是人沒事就好,本宮也得先回去,皇后的心還吊著的,本宮也得向皇后復命去了。」
「多謝太子妃挂念,本王送太子妃出門。」柯齊神色抑鬱,心思卻異常分明。
「嗯,本宮待會兒會取一些人蔘過來,就當給韓夫人養身子吧。」
「太子妃仁慈,悲痛在所難免,不過一切還是如常。」
話中玄機,二人心照不宣。
笑歌點頭,乘車而返。
窗明几淨,她在京都的日子,倒計時了。
——
辭行六王府,她最先到了永壽宮,果不其然,此刻的永壽宮裡一片死寂。
伴著太監刺耳的通報聲,笑歌邁步而入,果不其然,皇后和明妃都在。
明妃一副受驚的模樣,急忙開口詢問:「太子妃,韓夫人怎麼樣了?」
「孩子沒了,身子也垮了一大半。」
明妃臉露悲戚,「真是可憐見的,孩子都快足月了,結果就這麼沒了。妾身也沒過孩子,實在是心疼得打緊。」
這話說的,直擊皇后的內心,原本就對這孩子沒啥感覺的皇后忽然就動了惻隱之心,她的大皇子也是半路送命,當時她沒哭斷了半條命。
「好歹也是皇室的第一個子嗣,小方子,到時候代表本宮去送點補品過去吧。」皇后巧妙地為阮舒意避險,「聽說六王妃也是細心伺候著的,上次是胡氏,這次又不知道是誰又在背後使絆子。」
兩個小妃嬪竊竊私語起來,「還會有誰?我看就是六王妃嫉妒吧。」
這話好不落地落在了笑歌的耳中,阮舒意雖然蠢,可絕不會在六王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六王寵信韓之夢是人盡皆知的,而且韓之夢也是個心眼多的,這其中的玄機牽扯怕是不少,不過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她要走了。
「這件事六王自會查清的。」太后對六王的孩子沒啥感覺,而且坐鎮後宮多年,對這些爭鬥早已司空見慣,不過該有的大家風範還是該有的,於是她忽然轉移話題:「天家失去了一個皇子,悲痛之餘,也得好好繁衍子嗣才行。」
笑歌一聽這話,心中警鈴大作。
果不其然,太后直接將矛頭轉向她,「太子妃和太子也成親多時了,感情也不錯,只是這肚子怎麼一直沒動靜?」
他們是純潔的革命友誼好么?
笑歌隨口應話:「臣妾身子一直不好,可能是因為此。」
「這可不行。」太后思索狀,「等下叫黃嬤嬤給你送些湯藥過去。」
笑歌原本大呼不好,聽到黃嬤嬤的名號,立即笑意盈盈,和善地瞅了黃嬤嬤一眼。
別來無恙呀?黃嬤嬤。
黃嬤嬤強顏歡笑,怎麼又是太子妃……
「臣妾多謝太後娘娘了。」笑歌很是乖巧地謝恩。
太后最後隨意地點了一下皇后,「皇后呀,六王府那邊你也看著點。」
好好地一場韓夫人失子悲劇,就變成了太后催孫宴。
笑歌散去,和明妃走到了一起,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柯鈺,笑歌想著當年的承諾,忽然想著去看看她。
這些時日暑熱嚴重,身子骨虛弱的柯鈺自然是躲在了房裡,不敢過多活動。
笑歌躡手躡腳地溜進房裡,瞅見正在專心致志做女紅的柯鈺,忽地玩性大發,她悄無聲息地靠近柯鈺,忽地大喊:「小公舉!」
柯鈺冷不丁地被嚇出一身冷汗,連聲怪罪:「嫂嫂,你幹嘛呢。」
「沒幹嘛。」笑歌隨意尋了處地兒坐下,然後環視四周,「你這兒有紙嗎?」
笑歌繼續搜尋,「有嗎?有紙嗎?」
柯鈺見她如此慌張,又覺得難為情,於是小聲說:「那裡有……」
「哪裡有?」
「茅房……」
「哈哈哈哈哈哈~」笑歌差點沒笑岔氣,「小公舉,你想多了,我是問哪裡有宣紙?」
「宣紙?」柯鈺臉紅成了個柿子,連聲道歉,「抱歉,嫂嫂,是我誤會了,宣紙的話,嫂嫂去那邊書櫃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多餘的。」
柯鈺是正統的皇家貴女,自然從小受到女子無才才是德的教育,對書法什麼的也不會有深入研究,宣紙自然是放在一邊兒的。
笑歌自己搭了把椅子,取了些蒙了灰塵的宣紙,自顧自地擺弄起來。
柯鈺站在一旁,不明所以。
過了會兒,笑歌忽然攤開雙手,故弄懸虛,變戲法一般變出一個千紙鶴出來,柯鈺立即嘖嘖稱奇。
「嫂嫂好厲害!」
「嗯哼?」笑歌雙手又展,一朵紙玫瑰出現在眼前。
柯鈺今兒個可真是大開眼界,要知道玫瑰這種花兒柯鈺還是第一次見,雖說西域也進貢過不少奇珍異寶。
「這花好漂亮。」柯鈺目不轉睛。
「它叫玫瑰。」
「玫瑰?」柯鈺琢磨著這兩個字,眼裡滿是好奇,「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花。」
「只可惜大呈沒有。」笑歌聳肩。
「嫂嫂,你能告訴我怎麼折玫瑰么?」
「可以呀。」笑歌說來就來。
誰知道柯鈺眼睛里靈光一閃,「那明日我就去東宮找嫂嫂吧。」
笑歌不禁失笑,「你個小丫頭就是想跑出去晃晃吧。」
「嗯啦,以前太子哥哥會帶我出去的,現如今我只好求助嫂嫂了。」
「嗯哼?」許是聽到柯陌的名字,她愣了一下,「嗯,明天我就在東宮恭迎公主的大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