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遇吳旭
蒼月擦乾臉上的淚痕,眼神瞬間變得堅定起來,就算全世界都背棄自己,都想自己死,自己也要好好的活著,她要活下去,她決不能讓蒼媚兒得逞。蒼月沒有猶豫,直接取出荷葉法器,飛離主峰,朝著自己的慶月殿飛去,今天,那水系戰技是不能要了,她必須重新尋一個好的契機和父親討要那保命的戰技,可是又不能讓父親發現自己知道他和蒼媚兒的關係,蒼月覺得自己要從長計議一番。
腦子裡翻滾著各種想法,不知不覺,蒼月就到了慶月殿所在的山頭,未曾落下,便看見自己慶月殿前站著的一個熟悉黑點,即使只是一個黑點,蒼月也能一眼辨別,那就是消失了好幾天的吳旭,蒼月剛剛燃起的鬥志,瞬間熄了一半,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幾日,吳旭回了自己的諸流派,查閱了很多的典籍,也問了派中活了上萬年的元嬰師祖,『奪舍』在修仙界是存在的,不過『奪舍』對雙方靈魂都有很高的要求,『奪』一方的靈魂要極為強大,至少要能擺平前來捉拿的鬼差,而且,要有大的機緣,就是趕在靈魂削弱到一定程度前,碰見合適的宿體,也就是『被奪舍』一方,因為靈魂一旦離開軀體便會以極快的速度消散能量,不管你生前多麼強悍,長時間的靈魂離體,也會讓你回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程度。通常『奪』的一方只會出現在元嬰實力以上的修士身上,而且是歷雷劫時隕落的修士,因為只有歷雷劫的時候,靈魂能量提高到最高點,才有機會擺脫鬼差。而『被奪』一方,必須是靈魂極其薄弱的,大多是在人極度悲傷絕望之時,且『被奪舍』方,實力還要相當的弱,至少在築基以下。
分析蒼月此時的身體狀況,回想近日蒼月的言行舉止,吳旭越發覺得蒼月是被奪舍了,原本此番前來,吳旭是要將蒼月身體的靈魂逼出體外的,可是,當他看見蒼月的飛行法器,原本聚集在手上的木系靈氣,瞬間又熄掉了reads;。那個荷葉飛行法器是蒼月十五歲那年,吳旭送她的,當時全蒼梧派就蒼月一人不會御劍,蒼月很憂傷,成日里鬱鬱寡歡,吳旭看得很心疼,便央了諸流派第一煉器大師,按照蒼月的喜好做了這個飛行法器,關於法器的發動咒語,吳旭花了一點點小心思,就是發動咒語里加了一句『吳旭寵蒼月,生生世世』。吳旭對那件法器很自信,沒有咒語是萬萬不可能發動的,而若蒼月被奪舍了,又怎麼會知道那樣的咒語呢?
就算再不願見到吳旭,和吳旭有交集,蒼月還是要回慶月殿的。蒼月眉毛擰成了一團,落到地面上,純熟的收起飛行法器,放入空間袋中,接著不耐煩的抬起頭,看了吳旭一眼,敷衍道:「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吳旭一愣,想以前蒼月對自己是何等的熱情,看見自己是何等的雀躍,那關於『奪舍』的懷疑再一次湧現在腦海里,可是他卻不敢盲目行事,畢竟那是蒼月,他從小護到大的蒼月。
「你還在用那法器啊?」吳旭將心頭的懷疑壓了壓,跟在蒼月的後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隨口問道。
「誰讓我還沒有學會御劍呢?」那麼變態的法器,念一次咒語就噁心一次,要不是自己沒有其他代步工具,山頭和山頭之間又不能靠腳走的,打死她也不會再碰那片葉子。
吳旭微霽,想想怎麼可能有不會御劍的元嬰修士呢?這樣到像她的蒼月了,只是若是沒有被奪舍,她這對待自己的態度又是為何呢?
「對了,你不是說你要自己綉嫁衣,等嫁衣綉好了,就讓我騰雲駕霧前來娶你的嗎?你這嫁衣繡得怎麼樣啦?」吳旭繼續試探道。
提到這個,蒼月就很憂傷,想當年,她一心想嫁給吳旭,明明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可是掌門爹爹和娘親都不著急,諸流派的掌門也沒有動靜,自己就想了一個主意,扯了一塊大紅綢布,一針一線的繡起嫁衣來,一面綉一面還半開玩笑的對吳旭說,等嫁衣綉好了,讓他就來娶自己,希望他能聽出她話中迫切想嫁的意思。當時,吳旭笑得很迷人,一把將她攬進懷裡,寵溺的對她說,就她這手藝怕是嫁不掉了,說他會讓諸流派的煉器大師,幫她打造一件護身法衣,讓她穿在身上出嫁。可是,她沒有等到吳旭的護身法衣,卻等來了吳旭的背叛。
蒼月轉頭看向吳旭,笑得甚是凄涼,笑得眼淚從眼眶中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能哭,不能在吳旭面前哭,不能再為吳旭哭,可是她就是這樣不爭氣。
看見蒼月哭,吳旭一下子就慌了,蒼月是個很樂觀的人,是那種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人,就算是全靈根廢材,就算經常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她也頂多是憂鬱一陣子,一陣子后就又成天樂呵呵的,快樂得像一隻小鴕鳥,常常掛在嘴邊的話是,『不願意做的事情就不做,不願意見的人就當他是空氣,不願聽的話就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再不濟我就什麼都不要了,或者把自己藏起來,何必哭哭啼啼給人笑話呢?』印象中,蒼月只哭過兩次,一次是她母親去世,一次是她母親下葬。第一次她哭得發高燒兩日,補了很多丹藥,才將燒退下,第二次則昏迷了一個多月。
吳旭本能的伸出手臂想要將蒼月擁入懷裡,可是蒼月卻先他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臂,往旁邊讓了讓,吳旭撲空的手臂瞬間停在了半空中,頓了一下,尷尬的收回手。
蒼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再讓吳旭抱自己了,就算是演戲,都做不到,可是,她現在還不能和吳旭鬧翻,不能惹怒吳旭,掌門爹爹已經靠不住,若是再將吳旭徹底得罪,那她以後的路將更難走,畢竟現在她還沒有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