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 132 章
蕭華長公主神兵天降,在繁盛殿里,與著先到一步的李榮享會和成一處,只李榮享及詩經暗衛一股勢力時,寧濟侯及葛爾斯親王尚且招架不來,何況又來了蕭華長公主。
取勝只是輕易之間的事,繁盛殿里的局勢很快被控制下來,寧濟侯及葛爾斯親王和他們的殘餘勢力被逼到大殿的一角。
在蕭華長公主帶兵剛進來時,他們試著往殿外衝殺過,但整個繁盛殿都已經被蕭華長公主帶來的親兵團團包圍住,就如之前想趁亂殺出去的江明煜被他們圍在外面的侍衛攆回來一樣,這次是風水輪流圍,輪著他們被趕了回來。
蕭華長公主瓮中捉鱉這場戲,可以給滿分了。
「還想做垂死掙扎嗎?」蕭華長公主直視著被困在一隅的寧濟侯,「命令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本宮保證留他們一個全屍!」
蕭華長公主這句保證里,說的是『他們』可不含著寧濟侯,寧濟侯又不傻,怎麼會下這種命令,哪怕戰到只剩最後一個人,他也不能投降啊。叛逆這種大罪,降不降的,有什麼意義。
「哼,老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寧濟侯一隻手托著腰,一隻手拿著劍歇嘶底里地叫著,「這次不能成事,算你們命好,老夫倒霉了,死又何懼!」
寧濟侯率著他手下所剩不多的侍衛,就要與蕭華長公主帶來的軍隊拚命,還抱著能殺出一條血路的想法,可惜這想法還沒形成,就被沖在前面當先鋒的李榮享抓緊解決了。
按著李榮享的身份地位和一貫行事的風格,他從來都是坐鎮中軍的,很少有一馬當先的時候,但今時不同往日——在丈母娘面前表現的機會,不是日日總有的。
在這方面,他一直有好好做研究,深思熟慮很久了,他和長樂能不能過得天長地久,主要看丈母娘的態度,丈母娘鬆鬆手了,他也就好過些了。
別看他與長樂的賜婚下來了,但是他可不敢忘記長樂之前還有過兩次賜婚呢,這眼瞧著到手的老婆能不能真正到手,還需要加倍努力啊。
按著丈母娘的指示要求,小蝦小魚這種可以死滿地,但像寧濟侯這樣的大頭,哪怕他想自殺也不能讓他死的,必須等著國家律法的制裁才行的,這才能顯出國家的尊嚴,皇帝的龍威來。
殊死反抗的寧濟侯,最後是由李榮享兩招之內就制服的,交由手下人捆了一個五花大綁棕子似的,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還塞了不知從哪個死人身上扯下來的布條子堵了他的嘴。
處理完寧濟侯,蕭華長公主這才肯看李榮享一眼,略略點了一下頭,李榮享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側立在蕭華長公主的身邊,偷偷往長樂站著的地方望去。
長樂臉上的妝早已經被抹得乾淨,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她那時已是報了必死的決心,如果大印真的有事,她必會殿上殉國的。
真要是走到那一步了,總得乾乾淨淨,留一個原原本本的自己才好啊,臉上有淚,袖子一抹,臉就乾淨了,然後李榮享就仗劍殺進來了。
感受到李榮享看向自己的目光,長樂也微微低頭間挑眸回看向李榮享,勾起的唇嘴新月一般漾著溫暖甜蜜的笑意,李榮享一瞬間覺得他為長樂做什麼都是值得的了。
收拾完寧濟侯這個內賊后,自然就輪到喀嘶國親王葛爾斯這個外寇了。
葛爾斯親王這次率使團出使大印,如今已經看出是打著假和親的旗幟,暗藏真造反的陰謀,那一千人的使團里,除了一二百的奴隸苦力做掩飾用,其餘全是經心訓練的刺客和死士,但是進了上京城后,他們不能全由著葛爾斯調配使用了。
大印的國宴可不是由著你想帶多少人參加,就能帶多少人參加的。
葛爾斯能帶進一百人進昭陽宮,已經是寧濟侯和林繼長的四處專營,才有的好結果了,要是真按規矩來,他最多也就能帶進宮裡一半的人了。
除了帶進宮裡這一百人之外,葛爾斯已經與留在驛館的那幾百人做了約定,等著這邊事成,立刻派人去接他們進宮,以做接應。
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做多想去指望宮外驛館那幾百人了,蕭華長公主既然已經帶軍隊入宮了,他那幾百人怕是也早被蕭華長公主派去的人收拾了。
瞧著身旁左右僅剩的幾名手下,葛爾斯覺得一片悲涼,真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啊。
不過,他心裡還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與寧濟侯不同,他可不是大印國的臣子,他是喀嘶國的親王,真便是處死他,也輪不到大印國自己說得算,總得與他的國家知會一聲吧。
他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咬死他自己的行為,都是個人行為,他的國家不知道。
即使是活不下來,真的要死,這也是他最後能為他的國家做的事了。
是拼到最後與寧濟侯相同被生擒,還是現在就束手就擒以做投降呢?這麼糾結的問題,在葛爾斯的腦海里只過了一瞬,就決定下來了。
不為別的,就剛剛,他綠色的鷹眼一下子盯到站在蕭華長公主身側的隱王江宗發,那人銀色的面具後面的面容不得知,可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亮得彷彿午夜的星辰,順著那人的目光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看得是誰。
大殿主桌位置處,已經抹乾凈臉的驕陽公主溫柔嬌艷得如一朵水蓮花,於暖風中微微搖動,回以深情的凝視。
這一刻里,葛爾斯只有一個想法,這位驕陽公主是知道隱王江宗發的一切的,乃至於容貌。
也是的,他們是男婚女嫁的關係,驕陽公主是蕭華長公主的女兒,而這位隱王殿下在剛剛蕭華長公主進來的時候,還叫過蕭華長公主『姑姑』,多好的姻緣,這天下的美事,好像都被這人趕上了吧。
一種難以言喻的嫉妒湧上心頭,讓他心底泛出的恨意,漫遍了全身。
若沒有這個人的突然出現,他們哪至於敗得如此之慘,西北、通州、菩提關,這又到了上京城,和這人鬥了這麼久,竟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長個什麼尊容,未免有些太可悲了吧。
哼,因著地位身份等原因,聽說大印歷代的詩經經主就沒有大婚的,註定孤獨終老,而且一旦暴露面容,就不可再為詩經經主,甚至還……
一種惡毒的想法,忽然間就出現在葛爾斯的腦海里,就算死,他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按著收拾寧濟侯時的方式,臟活累活苦活,李榮享都要在丈母娘面前完成,收拾葛爾斯,他自然要首當其衝。
與寧濟侯及寧濟侯的手下侍衛相比,葛爾斯和他的死士屬於更難對付的那一層,他們的武功是按殺手刺客訓練出來的,並不是普通侍衛和以排兵布陣做將領的寧濟侯一般的。
李榮享帶著兩名詩經暗衛,奔著困獸一般的葛爾斯過去,解決完這一塊,這繁盛殿內也就再沒有礙眼的東西了。
瞧著剩下的時辰,夜宵他應該夠時間和長樂一起用的,他都想好吃什麼了。在通州那新學了一樣美食,製作方法簡單又好吃,可以親手做長樂的。
與葛爾斯親王之間的交手,只是幾招間的事,大約比著生擒寧濟侯麻煩一些,卻也不是什麼難事,李榮享單手扣到葛爾斯的左手時,他手下的兩名暗衛也輕鬆解決掉葛爾斯的那幾個死士。
原本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結局必然是皆大歡喜的,誰也沒有想到已經被李榮享摁了一半制服一隻手的葛爾斯親王,寧願冒著單手被廢的巨痛和風險,在與李榮享極近距離接觸時,用還有些活動自由的右手扔出一隻金爪狀的暗器,直奔著李榮享的面門而來。
葛爾斯的這一下子偷襲,來得十分的突然,又因距離離得過近,簡直是防不勝防,金爪暗器一出,目標又是那麼的明確,李榮享雖做了躲的動作,但終究是沒躲過去。
那銀色的白鋼面具掉落地面,與華麗的理石地面碰觸發生清脆的聲響來,感覺只是一眨眼的事,李榮享已經把面具撈了起來帶在臉上,但其實呢……
「李榮享!」
有著把李榮享視為人生第一知己的雲老王爺在,李榮享哪有那麼容易逃脫被認出的命運。
雲王爺這句脫口而出的名字,引得繁盛殿里所剩那些未死未昏的達官貴人們的驚嘆,簡直是不可置信到極點了。
這上京城裡,認識李榮享或是真正見過李榮享面容的人,或許沒有幾個,但是沒有聽過李榮享大名的人,同樣或許沒有幾個。
驚鴻館玉公子的名聲,那真是如雷灌耳,即使偶爾有那麼幾個沒聽過的,在經過雲老王爺熱切地『追求』,噢,不,應該說是『追星』了李榮享幾年後,也全都知道了。
可眼前,那位大名鼎鼎的驚鴻館玉公子突然變成了率領侍衛們殺進大殿護駕救他們的隱王江宗發,這就一時間讓人難以接受了。
這麼強烈的對比,雲泥之分,天差地別,用句簡潔的話來說,真是好尷尬啊,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了。
——你讓那些曾經一擲千金去驚鴻館買李榮享一曲的大人們,難道以後要去公主府門口給隱王千歲跪談一段心好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