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徒弟難養(二十五)

55.徒弟難養(二十五)

溧陽城主後退一步,看似輕描淡寫,卻讓在場眾人臉色一變,夏無月一臉傲然,雲蔚但笑不語。何必只覺有些詫異,妙手青娥衣蓉臉上神色一變,看向溧陽城主含怨帶怒,一雙美目令人心動。

可惜她目光流連的,都是些不解風情的粗魯漢子。

溧陽城守童俊雙手攏在袖間,低頭不語。岑無牙怒極,卻也只能瞪視他,夏無月此時回味過來,臉上一派肅穆。

狂劍司馬見他,不過問了兩句自己為何在此,尋的何物,緊接著便是一劍砍來。出手狠辣,說是切磋,倒不如說是以命相搏,為的就是引得他發怒。

夏無月後退一步,盯著眼前眾人。適才他見在場的不過是金丹,其中兩個元嬰,更還有將將金丹初期的蒙面人,不由大意了幾分。如今看來,這哪裡是烏合之眾,隨意組合,分明是團隊合作,各有所圖為利成團!

可他們針對自己,又是圖的什麼?

夏無月再後退一步,幾乎與雲蔚齊身,站在何必身後了。雲蔚似笑非笑看著他,夏無月才恍然。方才不知為何,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如今看來,卻是有些折了身份的。

一個劍修,站在另外一人身後,不戰而屈,實在是……

他剛要上前,雲蔚抬手扯住他,手指靈活地摸在夏無月腰間,不知戳到哪裡,瞬間,夏無月只覺自己差點炸了全身翎羽,露出真身來。身子又酥又麻,腳也有些發軟。

何必寬袖白袍站在兩人身前,將雲蔚的那點小動作遮了個嚴實。除卻童俊因為角度稍稍看到一點,且貼心的又擋了別人視線外,也沒幾人看到那背地裡的動作。

「狂劍司馬似是心緒不穩,可還要比試?」何必朗聲道,環視著在場諸人,目光落在岑無牙身上:「諸位既然是要尋找法寶,我等也無意斷各位機緣的。」

何必身子稍稍一側,讓出一步:「我等決意在此地尋找寫藥草,總不至於……連這個地方,諸位都……」

岑無牙冷笑一聲:「說笑,說笑。」言畢,他也後退幾步,適才一行人等分開站著造成的無名壓迫感瞬間消散。

狂劍司馬剛要開口,岑無牙自懷中拋出一物丟了過去,司馬伸手一接,仰頭服下。

他動作很快,還是被雲蔚等人看了個正著。岑無牙扔給司馬的,是一粒有奇香的藥丸。原本神情狂亂雙目赤紅的司馬吞下藥丸之後,頹敗的臉色緩緩轉好。

他與岑無牙很是乾脆,扭頭就走,余童俊在最後。

「前些時候有預言。」童俊粗啞砥礪的聲音很是扎耳,他包得嚴實,瘢痕滿滿的嘴唇只張開些許。靠得近了,何必發現,他是用腹語和胸腔發音,難怪含糊莫辨。

「什麼預言。」夏無月沒好氣道,童俊腳步稍快,從三人中對穿過去,聲音壓得極低,入耳卻如雷鳴。

「前些時候有預言,天降奇緣,得知飛升。」

低低的一句話如重鼓敲在三人心中,何必百思不得其解,雲蔚與夏無月心中倒是另有想法。

見童俊騰空而去,猶如一隻黑羽大鳥,何必忍不住皺起眉來,夏無月先出聲問出自己心中疑惑:「這溧陽城守境界不高,但最近很是聲名在外。如今還能跟金丹元嬰打成一片,只是我看那群人有些不對,這怕是與虎謀皮吧!」

「溧陽城守不是一個愚鈍之人。」雲蔚輕聲道,眼中金光一閃而逝:「我倒有些好奇,那所謂的傳言。」

「如果真有那種東西,只怕整個修真界都會轟動,繼而大亂。」何必使勁回想兩世記憶,無論如何,都找不出有這麼一件事情,心中一亂,只覺喉頭一甜,張嘴又吐出一口淤血來。

他一口血吐出,只覺胸中憋悶感散開,冷不防身後雲蔚一個抬腳揣在夏無月膝蓋上,差點將堂堂大能踹個四腳朝天。

「師父可還好?」雲蔚關切道,一邊沖夏無月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夏無月臉色鐵青,伸手指著雲蔚哆嗦,幾乎說不出話來。

冤孽,冤孽。難怪日前自己隨手卜卦,下下之相。現在看來,不就正應對這師徒么?也怪他自己,沒事無聊去撩撥什麼!

夏無月越想越悔恨,只看著雲蔚走到何必身前,關切慰問,眼前似是被強光灼燒,令他很是不適。

「先前我昏厥之後,你還遇到了什麼?」何必拍了下雲蔚扶著他的手,淤血中隱約帶著一股葯香,和他睡醒轉時感覺到的口中清香一致,應是極其貴重的藥丸。

何必雖是問的雲蔚,目光已轉向夏無月。秘境一番接觸,他是更加不懂這劍修心性了。

以往,何必自問從未得罪過夏無月,還得對方嫌棄。如今在秘境中遭遇,竟意外地發現對方另外一面——不再是綜門裡傳言中的高傲天才,更像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少年。偶爾間流露的神情,竟會讓何必想起雲蔚那個小寵物。

夏無月見何必盯著自己,下巴一抬,冷哼一聲,雙手往身後一背,走了兩步:「我給了你徒兒一顆九轉還神丹,只要你神魂俱全,還有一絲血肉,骸骨未失,就能長肉生血!」

何必一邊驚訝對方的大手筆,一邊腦子裡忍不住想歪了。不能怪他,先前雲蔚一口一個胖鳥的稱呼夏無月,此刻何必見得夏無月挺胸凹肚背著手走路的樣子,可不像一隻踱步在地的鳥兒!

只是,九轉還神丹何必曾聽過,沒曾想到自己竟然有吃到的一天。五行相生的千年份靈草淬以上好靈髓,極難得的療傷進階靈丹,一想到此刻自己身周盈滿了還神丹的藥力,何必心中一動。他沖著夏無月一拱手:「夏師兄,我此刻有及其重要的事情需要與徒兒去一處暫時閉關——」

夏無月怪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在意:「我也不是那種喜歡盯著誰人之人。」

「一炷香,不,半柱香即可。」何必伸手拉住雲蔚,轉身往一邊的山崖走去,山崖上攀爬著綠色藤蔓,隱約可見得一道細小的裂縫。

何必足下生風,拉著雲蔚直奔那崖壁而去,在夏無月詫異的目光中,師徒二人稍稍有些勉強地擠進崖縫。

夏無月瞠目,摸了摸下巴:「麟族都愛鑽地縫?」

何必帶著雲蔚躲在藤蔓之後,未等雲蔚開口,何必右手汲取水氣凝冰,小小的冰刃劃破自己手腕,溫熱地鮮血淌出。

雲蔚剛要開口,何必已將自己手腕遞到他唇前:「九轉還神丹大補。我已無礙,若是沒有記錯,你受傷也很重。但能得一顆已是不易,趁如今藥力尚未完全被我吸收,你……」何必有些猶豫。

人修、妖修進補很少直接引血,多半是服用丹丸或者藥草,最多是進食料理過後的靈獸肉類。自己這番作為,有些強人所難了。

九轉還神丹進入人腹中后,會融化,再順著周身血液流遍全身,修補筋脈,滋養筋骨。何必化開自己手腕后,淌出的鮮血中蘊含的絲絲靈氣跟著鮮血滲出,帶著一股腥香。

雲蔚深深看著何必,近在唇邊透著靈氣的鮮血很是誘人,但更令他怦然心動的,還是這手腕的主人。

見著對方有些不安的神情,雲蔚慢慢低頭輕輕含住何必淌血的傷口。他溫柔吮吸著,雙手捧著何必左手,彷彿捧著世間最在意的珍寶。

何必慢慢運氣,自身靈氣遊走全身,將血液中殘餘的靈氣聚攏起來,剛要開口,卻被雲蔚接下來的動作驚呆。

雲蔚吮吸完何必手腕傷口處滲出的鮮血后,他頭也不抬,只微微抬頭,繼而伸出舌頭,在不大不小的傷口上輕輕舔舐起來。他順著雲蔚的手腕慢慢向下,從手掌,再到沾了血跡的指尖。一根一根,虔誠又小心的舔過去。不知是體能提升,亦或混血的雲蔚自帶能力,何必手腕的傷口迅速結痂痊癒起來。

何必左手被捧住,整隻手給雲蔚小心又憐惜地舔了一遍,莫名的,何必後背一麻,整個人不由抖了一下。

見那紅色小舌在自己指尖纏綿,帶出幾分旖旎,何必手一縮,想要抽回手來,卻被雲蔚一把拉住摁著後腦,溫熱的唇印在自己唇上,不久前還在自己指尖纏綿的舌頭小蛇一般,滑入自己唇中,不斷挑動著自己,讓自己茫然無措起來。

何必掙紮起來,不知是他無意,還是雲蔚大意,何必只覺得一股腥甜的味道充盈口中,喉頭一癢,不由得盡數吞了下去。

他一掌拍在雲蔚後背上,挨了他這一下的雲蔚閃身出藤蔓,捂著嘴朝夏無月走去。

何必頗是心虛的在藤蔓后捂著嘴,半是懊惱半是無語。藤蔓外,雲蔚放下捂著唇的手,掌心滴溜溜一顆玉米粒大小的紅色珠子。

他手心攤開,將小珠遞向夏無月,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有些嘲諷的笑道:「天降奇緣,得之飛升,你信嗎?」

夏無月盯著雲蔚掌心那小小一顆,遲疑搖頭:「我不信。」

「若是真的呢?」雲蔚笑聲比較低,隨著他壓低的笑,夏無月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告訴我,你的真名。」雲蔚突然板起臉,抬頭看著夏無月,瞳孔瞬間豎直,青金色的眸子狠狠盯著夏無月,對方一個元嬰大能,直接雙膝一軟,踉蹌兩步。夏無月一把捂住自己右手,按著右手臂上露出的羽毛,額頭冒出冷汗,艱難開口:「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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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修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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