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客場
繼影門滅門案后，又在武林大會期間發生了回天幫慘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天幫幫主虛無子刀法出神入化，回天幫與天鷹堡距離不遠，因此在雙雙接到武林盟下發的英雄令后乃是結伴同來千夢山。
又有誰料到了兩派十人，最後竟只能回去一半人數。
兩起慘案，影門，回天幫。
無論是門主宣影還是幫主虛無子，皆是武林中舉足輕重且人緣頗好的人物，兩大門派口碑也很不錯，雖不曾做到白陌宇那般大公無私，倒也沒少關照住在附近的百姓。
殺了他們的後果就是……犯眾怒。
如果是殺了一般的小幫小派也不可能引起如此軒然大波了。
曲熙然淡然地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白慕軒肩膀處，轉瞬移開。
與影門那次相比，回天幫這次可謂進行得異常順利。
首先，案發現場找到了指證兇手的明顯證據——霹靂門少主凌蕭蕭同款紙扇（沾血）一個。
從招式痕迹，力道，路數等不同方面查看，后經靜會師太和玄空大師兩個古代法醫的初步鑒定，行兇的人就算不是霹靂門的人，多半也與霹靂門有著脫不開關係。
是否中了迷煙迷藥等物暫時無從判斷，不過虛無子等人並沒有中毒跡象，院內幾乎找不出幾處打鬥留下的痕迹，可見行兇的人武功多麼了得。
能趁其不備下手且一擊斃命的拳法，整個武林內除了霹靂門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霹靂門的地煞拳威力無比，武林中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別看凌蕭蕭整日弄個紙扇搖來搖去，那純屬是為了耍帥而已，給自己增加點美男獨特的氣質。
他真正從小修習的還是赤手空拳，該怎麼揍人才是最狠。
加之如今又找到了與他同款的紙扇，以及鬧這麼大動靜卻遲遲未現身的凌震天和他的嫡傳二徒弟……
矛頭毫無疑問地指向了霹靂門。
真是，情理之中的。
曲熙然淡淡一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依舊是眾人熟悉的正義堂，如今已成了臨時審問現場。高坐在上的自然是白慕軒這個武林盟主，兩側依次是話少的少林寺的玄空大師，好戰的岳門門主王重山，天鷹堡堡主凌玄夜，暗教教主張有基等……以及他這個丐幫幫主。
和第一天大會時的排序一模一樣，曲熙然昨晚就是依照這個請人去的。
正義堂內高手雲集，戒備森嚴。
一旦有所異常，必定群起而攻之！完全不需要武林盟的人上手，在場個個都不是好拿捏的主兒。
「盟主！」
白慕軒問：「找到凌門主了嗎？」
來人搖頭，「沒有，盟中各處已經找遍了。」
王重山摸了摸鬍子，好奇問：「會不會昨天夜裡下山了？」
「問過昨夜的巡查大隊，並無任何異常情況。」武林大會期間武林盟屬於特殊警備狀態，巡查大隊個個武藝不俗，他們全天候蹲守不同點位，一旦發現風水草動立刻會有人敲鑼報信。
更何況那凌震天若是真的作案后逃竄下山，又為何不帶上自己親兒子和親侄子，反而只是帶跑了一個弟子而已？
怎麼想都說不通。
疑點重重。
站在正義堂中央的乃是如今嫌疑最大的凌蕭蕭，與其沾親帶故的凌蕭非以及他的一個小廝。
據說這位小廝也是正統的霹靂門中弟子，只是非嫡傳又排名不高，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
武林中就是這樣，如果都不認識你，即使你把話說出花來眾人也是半信半疑，反之……
所以說武林威望極為重要。
眾人的目光不由朝凌蕭非看了過去。
凌蕭非瞧著神色不太對勁，俊美如玉的臉上蒼白不摻血色，純色淺淡，眼中滿是血絲，髮帶草草系著。
明顯一副魂不守舍我有心事的模樣。
在座眾人目光彙集在他的身上，片刻，很快移開，紛紛問道：「白幫主，昨夜可有察覺出什麼異常嗎？」
「白幫主，聽說您與這凌蕭蕭關係甚好？」
「白幫主……」
見自己這麼輕易就被眾人所無視，凌蕭非臉黑了一瞬，隨即繼續做戲。
在場的都知道凌蕭蕭是與丐幫一同上山的，而非霹靂門的隊伍。問白陌宇能解決的，肯定沒人願意問凌蕭非這個江湖無名小卒。
曲熙然拿出曾經在國旗下宣誓的熱情和正氣，一臉浩然之色，凜然道：「在下昨日格外睏倦，早早便洗漱歇息了。」
「原來是這樣！」眾人瞭然。
張有基王重山等人側目，欲言又止。
王重山張了張嘴，「啊，那個……」
被白慕軒冷冷打斷了：「咳，既然白幫主睡得早，那丐幫的其他人……」
英姿颯爽的丐幫大師姐靈月大大方方起身，恭敬有禮：「回盟主，我昨天和王姑娘打得盡興又疲憊，回房沒多久就睡下了，臉都沒洗！」
阿鄉一臉糾結，「後面的可以不說。」
靈南和靈藥捂嘴偷笑。
而後他們幾人也站起來一一作答，不過內容都大同小異，總之沒一個見過凌蕭蕭就對了。
凌蕭蕭氣得臉紅脖子粗，俊臉有些猙獰，將紙扇「啪」的往地上一甩，狠狠道：「我昨夜的確有段時間沒在房中，千夢山風景秀美，我難得來一次欣賞夜景也不行？」
「誰說不行了……呵，凌少俠，你激動什麼啊？」與他積怨已深的沙曼涯終於捨得摘了面紗，露出一張雖帶有些淤血青痕，卻已不受多少影響的妖孽面容。
凌蕭蕭怒瞪他，惡狠狠道：「死人/妖！中原武林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怎麼，我就隨便說了一句話，這怎麼還惱羞成怒了？噢……有句話叫什麼來著？」
他身邊的青衣嫵媚一笑，脆聲接道：「教主，是此次無銀三百兩。」
「對，就是在這句。」
凌蕭蕭最瞧不上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心中暗恨當初下手輕了。
不對，打得也不輕啊！
霹靂門拳法絕對是江湖中的佼佼者，與丐幫的掌法，暗教的劍法有齊名之威。
他怎麼恢復得這麼快！
果然是練了什麼邪功吧！
凌蕭蕭不屑地瞥他，見眾人皆不出聲，目光也隱有不對之勢，沙曼涯索性站起來，先學眾人先前的模樣，朝白慕軒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算是和這裡的頭兒打過招呼的意思，緩緩走到了凌蕭蕭的面前。
「呵，我們西域聖教一心嚮往投靠中原武林，連盟主都派人送來了英雄帖……，只有你！」他忽然語氣凌厲，眼刀直戳凌蕭蕭一身，「只有你一直從中作梗，阻撓我們的前進步伐！」
我就是在半山腰打了一頓好嗎？
凌蕭蕭恍若被烏雲壓頂，面色黑如鍋底灰，「沙曼涯，你無憑無據，別把你自己的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屎盆子？」西域人聽不太懂這麼接地氣的話，最後還是好像的阿鄉給他「通譯」了一下。
登時沙曼涯就炸了，他最狠別人說粗俗的語言來形容自己，臉若冰霜，趾高氣昂地挺起胸膛道：「誰說我沒有證據？我們聖教五……四人都可以作證！回天幫的幫主就是你殺的！」
凌蕭蕭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哼，就憑你們一面之詞？」
「你……」沙曼涯恨得不行，若不是在場全是高手，教主又反覆叮囑，他定會當場掀翻這個凌蕭蕭，看他以後還怎麼囂張！
忍了再忍，他深吸一口氣，「當然是有物證的。這個你總認識吧？」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玉小藥瓶，上面還貼著一排字——凌蕭蕭制。
正是凌蕭蕭用來裝放避毒丹的瓶子……
連這個都有準備！
看來是不將我陷於不易誓不罷休了！
凌蕭蕭眼珠一轉，快速後退兩步，大驚失色的模樣，「你、你從哪裡得到的？」
沙曼涯把玩著藥瓶，「心虛了吧？當然是在你殺人的地方。」
昨夜第一步行動就是下迷/葯，他對自己教中調配出的藥性信心十足。
這時，許久不曾說話的凌蕭非抬起了泛紅帶淚的雙眼，似終於鼓起勇氣的模樣，忿忿道：「蕭蕭，向大家坦誠吧！我、我昨晚都看到了……」
凌蕭蕭瞳孔急速縮著，雙手下意識握成拳，「你、你看到什麼了？」
凌蕭非故意換了稱呼，沉痛萬分道：「弟弟，你殺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