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豪門主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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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曲熙然自然要跟著一齊起身，他雙手輕扶老爺子顫抖的臂膀，不著痕迹地開始打量這個不斷靠近的男人。
他有一雙漆黑的、漆黑的，彷彿深不見底的眼睛，探究似的盯他幾眼后便不再關注。
俊美如雕塑般的臉無比淡漠，與老爺子的輪廓如出一轍，黑色襯得男人肩寬腿長比例完美，隨著他的動作而不經意間露出的肌肉看上去強健有力。
這樣一個高大冷酷的男人步伐穩健輕巧。
是個練家子，身上的戾氣儘管有所收斂，可依舊很重。
和他相比，張忻然這個夏天穿襯衫長褲的簡直不算什麼了。
他走到老爺子兩步遠，驀地停住腳步。
冷峻的臉上還是沒有多餘表情，不過臉部堅硬的線條放鬆了些許，幽深迫人的眼底顯露出了幾分情緒，於是整個人看上去都不那麼冷了。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緩緩而出，悅耳動聽，「爸，我回來了。」
這位就是令老爺子又愛又恨的小叔了。
老爺子早在人過來前就調整好了先前的失態反應，一臉的嚴苛地審視他，冷冷道：「你還知道回來。」
氣氛瞬間冷爆。
這彆扭的爺倆。
曲熙然鬆手，無聲後退兩步。
卻被老爺子敏銳察覺，以為他要離開，隨即果斷叫住：「小然，你不用走。」
他本就不擅長和這個獨行自我的小兒子溝通感情，多個人在場好歹不那麼僵持尷尬。
「我……」沒想走，曲熙然腳下一頓，轉瞬擺正臉色，有些好奇又帶著點拘謹道：「小叔好。」
祖父，其實有我在更尷尬的。
從老爺子的話中得出這位小叔回國頻率極低，這次回到a市幾月有餘依舊保持著曾經在國外的穿著習慣，可見他沒有在國內常留的打算，臨時決定回國因為公事。
儘管不常在家，可他對張家大宅的布局和老爺子的日常習慣十分了解……那麼大宅傭人中可能有定期向他做彙報的人，許是劉媽。
看來他對老爺子也是非常上心的。
只是父子倆都拉不下臉來表達。
「嗯，這麼大了。」男人嘴唇微動，看曲熙然的眼神就跟看一張桌子似的死物沒什麼差別。
【與普通人物『張恆禎』對話成功，生存積分增加100】
普通劇情人物……
下一刻，曲熙然直接偏開了目光。
既然只是普通人物就不需要特別在意了，更何況他留不了幾日，對張忻然並無大的影響。
曲熙然曾經對家人是包容退讓的，對不善的外人卻不會過多忍讓。
如果對方刻意不給他好臉色，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那麼曲熙然便不會強迫自己笑臉迎人，只會更不將對方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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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見活動的張家今晚將在大宅院里辦聚會，得到了邀請的人家當然不會拂了面子，高興還來不及呢，早早便開始準備禮物清單。
更聽說那傳說中的張家二少爺也從國外趕回來了，如今正留在張家和老爺子一起打太極，也有猜他是為了和哥哥爭權才回來的……
楊家兒媳正靠沙發上悠閑地塗著指甲，聽完自家男人的一番話，只是懶懶打了個呵欠，「嘖，人家張家自己的事兒你這麼急做什麼。就算你姐夫這回站不住腳，他不是還有三個兒子么。」
「你說的在理。」西裝筆挺的男人挨著他坐下，漸漸也明白過味兒來了，「張恆禎沒老婆沒孩子的，即使他爭得再凶，這張家未來也是外甥們的天下。」
「只要文遠跟穩了忻霖，不愁未來沒個好發展。」
「怎麼是忻霖，不是忻閱？」男人鬆開領導，長出口氣。
女人手指停頓了一下，笑道：「誰不知道那張老爺子喜歡傳長的，更何況忻霖進集團的時間最長，平日里對楊氏示好不少，咱們總不好站另一面。」
「嗯，禮物已經準備好了吧。」
「都備好了，就是文遠他還沒回來……」
男人聞言臉色一沉，「剛回國就跑出去鬼混，成什麼樣子！」
「文遠這孩子，性子是有些不穩妥，讀了五年洋書也沒收住性子。」女人也微皺眉頭，成熟嫵媚的臉上多了幾分擔憂，「這事兒一定要叮囑好，張家不比楊家隨意，如今你姐夫雖掌控集團大權，可上面那層猴精的誰不是老爺子一手提攜，重大決策還是要看老子臉色。」
男人想了想說道：「我抽空找大姐說，讓她多幫襯些。」
「好。」女人朝他笑笑，顯得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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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萬里無雲。
曲熙然站在樹蔭下，雙手隨意插兜，笑容溫煦。
不遠處，老爺子正操練著令他矛盾非常的小兒子。
爺倆溝通不在行，掐得倒是不亦樂乎。
老爺子擅長打太極，以柔克剛，無章自成法，常常不按牌理出牌。
再看另一位小叔，大概是野路子出身，勝在身體素質好，反應靈敏，回招迅猛有力，奈何對方是自己親爹下手不能沒輕沒重，所以比劃起來就顯得畏首畏腳，沒過多時便落了下風。
於是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不管怎麼說，曲熙然看得很爽就對了。
爽過後手也有些泛癢。
可惜他現在是文藝少年張忻然，只擅長握畫筆，養花，明媚憂傷的望著天空，不能湊上去參戰。
真是不痛快。
從他被哥哥陰死後就一直不痛快。
而且他知道這樣的不痛快還會持續很久。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生，無比諷刺又不得不繼續下去。
想到這裡，曲熙然興緻全無，他收斂了目光，捧穩了老爺子的專屬不鏽鋼茶水杯，清亮的眸子開始細細地打量起正在緊密布置中的張家花園。
此時有幾個人正在準備bbq可能用到的烤架和其他工具，整體活動區域距離錦鯉池較遠。
那麼這一池的錦鯉應該是老爺子養的了。
算算這一上午從傭人們身上刷到的小額積分，他現在一共有3200分了。
「小然。」
「啊？」曲熙然火速回神，笑眯眯揚起臉。
老爺子剛借著切磋的名義狠虐兒子一番，如今是神清氣爽，眉宇間滿滿得意，他樂呵呵地擺手示小孫子過來。
曲熙然心中「咯噔」一聲，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還是硬著頭皮小跑過去。
「祖父。」
「我要打個電話，你來試試，就用我以前教你的那套。」
曲熙然偷偷瞥了雖然面無表情，但明顯氣兒不是很順的高大男人，只覺危險，想要避而遠之。
「祖父，我不行……都忘差不多了。」
「沒事，隨便上兩手試試。」老爺子心情不錯地拉著他，走上前一步，還不忘補充道，「不用怕，你小叔笨得很。」
那是跟您一塊的時候……
沒了夾克，張恆禎一身結實性感的肌肉完全暴/露在空氣中，他依舊戴著黑色皮手套，目光平靜無波，卻給人一種冷漠的肅殺感。
曲熙然跟他一比完全就是個毛沒長開的小雞崽子，細胳膊細腿，身上的肉也算緊實，但跟人家那刻意鍛煉過的相差太遠。
尤其身高還矮了大半頭。
硬體上就輸了，曲熙然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可張恆禎已邁出一步，緊緊攥住了他的胳膊，不由他再推阻。
「來吧。」他臉色淡漠，目光幽沉迫人地補充道：「手下留情。」
曲熙然，「…………」
這位普通劇情人物，請不要隨便搶我的台詞，謝謝。
老爺子已經退到樹蔭下，自在地乘涼喝茶水聊電話。
而就在他稍微走神的功夫，對方已經不要臉的開打了，兇狠霸道的一拳直朝曲熙然面門而來，全無心慈手軟。
男人濃厚的氣息驟然逼近，驚得他每根汗毛彷彿都豎起來了。曲熙然的第一反應是趕緊閃身後退躲開，再回敬他弱處一腳！
可現在要用太極拳法來切磋。
曲熙然快速蓄力，一瞬爆發出來，雙手險險扛住他的直拳，腕轉腿錯，拆招泄力，不容對方攻略半步。
既然他力氣小，那麼單手不足就用雙手來彌補吧。
不能白白挨打……咳，至少不能被揍臉！
張恆禎一挑眉，有點意思。
於是再次急攻而上，這一次主要在拳，只是力量全集中於手臂處，他毫無徵兆地一撞而上，電光火石間，險些將曲熙然直接彈飛出去。
這下可真是吃得結實，曲熙然痛得臉上扭曲，呼吸急促，他卻只能暗暗咬牙，苦水往肚子里咽。
我他媽招你惹你了！
硬體不行，咱就技巧補足。
曲熙然壓下怒火，暫時只是接下一個個招式，並不明確回應他無聲的挑釁。
等。
等。
他相信如此一番下來，這個人很快就會感到無趣。
果然，這個時刻沒有讓他等得太久，男人手臂上的肌肉柔韌有力，可節奏逐漸松垮下來。
就是現在！
他目光灼人，蓄力已久，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鉗住對方的臂膀，張恆禎不等反應，膝蓋便先吃一擊。
這一下頂/得生/猛儘力，以張老爺子的位置完全無法瞧見，僅像兩人扭成一團，正常切磋著。
還沒完！
「嘭——」
是男人沉重身軀被大力砸在地上的聲響。
一個流暢完美的過肩摔。
老爺子剛掛電話，回身就看見這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還沒等他合計過味兒來，小孫子已經飛快地衝到了他的身邊，急急抱住他胳膊，一副快哭的可憐表情。
「祖父！小、小叔摔倒了！」
張恆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