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剛脫掉衛衣的安遇,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偏頭去看,便看到一個高大帥氣的大男孩——鄭少川。
這個夢裡的人,怎麼跑出來了?
不對,這是現實,而有關於陸邇言的一切,才是虛幻。
她生了病,身體一疲倦,便有些分不清了,或者說,她潛意識裡渴望回到過去。
然而,真實卻是,她把她的大寶留在另一個時空里了,而面前的陸邇言,是一個只打過幾次照面的陌生男人。
想明白這些,安遇終於從虛幻里回了魂。
她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陸邇言,又看了一眼門口的鄭少川,只覺得濃濃的疲倦湧來。
她只是平靜地扯了毛衣,給自己套上,把那條爛褲子脫了,然後便往卧室走去:「你們都滾吧,我不歡迎你們!」
說完,便進了屋,「碰」的一聲甩上門。
她想和鄭少川徹底斷掉,也不想再招惹陸邇言,所以她選擇了兩邊都不理睬。
而屋外,鄭少川大步走了過來,看著站在客廳里的男人,他拳頭握緊,有一種想揍人的衝動,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舅舅。
他的舅舅,脫著他女朋友的衣服,這到底是什麼鬼?
他竭力控制怒火,但語氣還是極其沖:「你怎麼在這裡?」
陸邇言其實可以解釋的,比如說安遇摔在他面前之類的,但是他沒有,他只是淡淡看了鄭少川一眼,格外平靜地離開。
他不想解釋,也沒資格去爭辯,便只能遠離。
鄭少川看著陸邇言淡漠安靜的身影,本就因著熬夜未睡的牙齒愈發疼了。
該死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安遇她,到底怎麼招上陸邇言的,難道……
鄭少川不敢想象,他去敲她的門,可安遇卻沒回應,不得已,他掏出鑰匙,直接開了門。
這鑰匙是那死黨給他的,說是方便他「偷香竊玉」。
鄭少川對這種事很不齒,他從沒想過用這裡的鑰匙,完全沒想到,拿到鑰匙的第二天他便直接用上了。
安遇正躺在床上睡覺,那張漂亮的臉,卸了白日的淡妝,有絲不正常的蒼白。
就在剛才,他看到了他一直想看的美景,她穿著黑色的bra安靜坐在沙發上,身上的曲線像是斷臂的維納斯一般完美無瑕……
她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漂亮。
可他卻無心欣賞,他有的只是怒火,只是氣憤,只是不甘……
他大步走到床邊,一把將安遇從被窩裡拽起,冷聲逼問道:「給我解釋啊,解釋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我舅舅到底什麼關係?」
安遇坐在床上,緩緩抬起目光,望著暴怒的鄭少川,語調安定寧和:「我們已經分手了啊!」
所以,我不需要給你解釋任何事情。
「呵,」鄭少川冷笑一聲:「我同意了嗎?」
安遇漂亮的眼睛,瞬間睜大,有些難以相信。
分手就是分手,難道還要他同意。
她疲憊得很,自然沒心思和鄭少川迂迴,所以她非常直接地說:「鄭少川,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是,你真的已經被我甩了!」
鄭少川氣得肺都疼了,可他卻仍是咬牙堅持:「安遇,我們的約定,是三個月吧,這不還沒到三個月嘛!」
安遇語塞,完全沒想到鄭少川會這麼無賴。
難道她必須要等到三個月時間滿了才能分手!
鄭少川也覺得自己很無恥很不要臉,但他根本管不了,他妒火中燒,便只逼問道:「你和陸邇言,到底什麼關係?」
安遇淡淡的:「你看到的那樣。」
鄭少川追問道:「你和他做過嗎?」
安遇眼底閃過幾許不悅,她很討厭被人如此質問。
鄭少川卻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照片,扔在安遇面前:「是因為這一次嗎?你在北京出差,拿到諾獎採訪的這一次。」
安遇看著那一疊照片——都是在北京出差那一回的酒店附近的,極少的正面照,大部分都是側臉和背影。
照片里,她環著陸邇言的腰,舉止親密,表情愉快……
她和陸邇言進酒店,在前台開房逗留片刻,進入電梯,第二天一大早陸邇言穿著相同的衣服從她房間里出來……
這些照片,無不表明,她和陸邇言發生了一些不正當的關係。
安遇舔了舔乾燥的唇瓣,然後問道:「照片哪裡來的?」
鄭少川神色冷酷:「呵呵,全網都傳遍了,我不過收到了一份洗出來的。」
安遇估摸著這些照片是林月拍的,林月抓到她和別的男人一起,自然拍了下來當做把柄,後來鄭少川非常高調地送她去上班,變相承認是她男朋友,林月當然就覺得她劈腿了還把照片寄給了鄭少川……
現在,鄭少川拿著這些照片來質問她了。
她因為熬夜外帶著高燒,身體沒有半點力氣,看著面前的鄭少川,更覺得煩躁。
有些時候,她都不明白,為什麼她的感情,居然會亂得一塌糊塗。
她看著不遠處怒火熊熊的鄭少川,有些歉疚,又有些無奈,但最終,她決定以最決然的態度面對他:「鄭少川,你拿這些出來說事有意思嗎?我不是什麼好人,難道你又是嗎?你和小明星傳緋聞的時候我吭聲了嗎?既然我們都對彼此沒興趣,為什麼還要綁在一起,分了不就得了。你是覺得我花了你的錢、住著你找來的房子卻沒和你睡,所以有些不爽對吧,你放心,花了多少,連同利息,我一起賠給你,這總成了吧!」
鄭少川驚訝地張了張嘴,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是會在乎那些小錢的人嗎?
他太陽穴上的青筋一下又一下地跳著,他頭痛欲裂,卻只能解釋,只因這段關係里,本就是先愛的先輸的:「我和那個小明星,沒做過。喝醉酒之後,我醒來的那天,我覺得我對你有了感情,但又不太確認,恰好一個長得漂亮各方面很對我胃口的女人倒追我,我就試了試,也不是戀愛,就是玩曖昧,我試了大概一個月,然後我發現你是不一樣的,安遇,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安遇垂下眼帘,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從沒遇到過一個男人,渣的時候渣得坦然,愛的時候愛得坦蕩。
他本來是她最討厭的那種男人,可她對他卻討厭不起來,不僅如此,相處之後你會發現他人很不錯。
所以,她真的非常……非常愧疚,覺得自己在造孽。
鄭少川摸出一根煙,抽了一口,聲音悠遠:「安遇,我勾搭別人玩過一回,你也勾搭別人玩過一回,也算是扯平了,現在我也不逼問你究竟發生點什麼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以後好好處著就是了,以後,我會對你忠誠的,安遇,我保證。」
安遇的指尖,又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已經變成這樣了,她該怎麼辦?
恰在此時,房門推開了,陸邇言拎著大包的食物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洛名城。
鄭少川再度看到他親舅舅,臉色臭到極致:「你怎麼又來了啊?」
該死的!
簡直陰魂不散!
陸邇言微微一笑,直視著鄭少川冷厲的目光,聲音清淡如遠山浮云:「哦,安遇是我女朋友,剛才,我只是給她時間,讓她和你這個前任好好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