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
第二十四章
寧王府,深夜,歌舞昇平。
寧王霍晉一身紫袍立於鶯歌燕舞之中,他迷醉的望著一群妖嬈的女子扭著腰枝在眼前飄過,仰頭一壺香酒入喉,抬手就捉住一個從他眼前舞過的女子帶入懷裡。
「來,陪本王喝一口。」
綠衣舞女眉目生情,生的一副好相貌,此時卻推卻著,嬌聲婉轉道:「哎呀,王爺,奴婢可不會喝酒!」
「不會喝?那好,本王教你喝!」寧王猛的一笑,仰頭又是一口酒入喉,卻又不急著咽下,猛的對上那綠衣舞女的小口,嘴對嘴將酒灌了進去,引起一陣轟笑。
寧王一把褪去那綠衣舞女的外罩,露出一大段雪白的肌膚,道:「如何,本王的酒好不好喝?」
這樣的嬉鬧在寧王府是常事,綠衣舞女自然懂得如何取悅寧王,便道:「殿下是要取笑奴婢嗎?奴婢哪裡知道好不好喝呢!只知道被殿下奪去了初吻罷了!」說著,掩面作嬌羞之態。
「是嗎?」寧王大聲笑著,卻道:「那本王必將要對你負責到底嘍!」說罷,一把將綠衣舞女壓在身下,扯掉她身上剩下的衣服,便是一陣亂摸惡吻。
花廳內奢靡混亂之時,花廳外的門側卻立著一個清麗的身影,她沉靜的望著廳內的一切,一雙秋水雙眸不見波瀾。
琴木對屋內的一切簡直不敢直視,但這樣的場面幾乎夜夜都會出現,道:「王妃,您要進去嗎?」
「罷了。」寧王妃搖了搖頭,無聲的嘆了口氣:「走吧。」
「可是殿下如此……」
「讓他發泄一下吧。」寧王妃望著沉沉黑夜,眼前迷迷糊糊出現一個女子笑吟吟的臉寵:「太壓仰了,對殿下來說也不是好事。」
琴木仍然替王妃不值,道:「王妃難道不傷心嗎?」
「傷心又如何?」寧王妃轉著手中的拂珠,「心都傷完了,還能傷什麼呢。」
琴木嘆息,攙著寧王妃漸漸的走遠了,不時回過頭來看時,屋內仍舊一片嬉笑耍鬧。
本以為今日的遊戲到此便要結束,剩下的女子俱都是一副嬌羞不敢直視的模樣,紛紛抬袖掩目準備離開,卻見寧王突然起了身,一把擲了桌子上的酒壺!
「假的!都是假的,滾!都給本王滾出去!」
一群人如臨大敵一般倉皇奔離,但綠衣女子早已被褪乾淨了衣服,此時嚇的哆哆嗦嗦穿上衣服,可衣服還沒穿好,便被寧王一腳踹倒在地:「還不快滾!」
「是是,奴婢這就走!」
「滾!」
綠衣女子已然穿不成衣服了,抓住散在地上的衣服,捂著臉惶恐不安的跑出了偏堂。
原本歌舞糜爛的花廳立時變得寂靜無聲,寧王冷笑了一聲,緩緩坐下,抬手又執起一壺酒,直直的灌入口中,忽然又覺得無法釋懷,猛的將酒從頭頂倒下,淋了一頭一身。
「思思,為什麼不是你!」寧王冷笑著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痛楚的吼道:「為什麼沒有一個是你!這麼多年,這麼多女人,竟然沒有一個比得上你!本王連將就都不能!為什麼……你不曾回來看看本王!為什麼?!」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膽戰心驚的從屋外小跑著進來,看著滿地的狼藉,也不敢繞路走,離寧王還有幾米的距離,便不敢再靠近,跪了下去。「殿下……」
話還未說完,寧王一把將手中的酒壺砸了過去,正砸在小廝額頭上,頓時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小廝愣是一動不動。
「滾!給本王滾!滾的遠遠的!」
小廝伏著身體,道:「殿下,是安王妃,安王妃求見。」
寧王終於是有了反應,迷濛的睜著雙眼,像是驚喜一般,片刻又恢復成了迷醉的狀態。道:「叫王妃帶安王妃去休息,本王明日再見她。」
小廝聞言,腦門兒滲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與血混在了一起,乍乍的疼。「回殿下,安王妃說有要事要見您……」
「沒見本王正煩著么!不見不見!」寧王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姐夫這是怎麼了?連我都不見了嗎?」
酥柔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姚佩瑩一襲雀藍色長裙緩緩而行,她的相貌和身姿都是極為美妙的,一步一行間,自是萬千風流姿態,讓人無不移目。若不是寧王心裡早有了人,恐怕早已將這位小姨子收了房,哪裡還輪得上安王殿下吃這塊豆腐呢!
寧王雖然極不耐煩,但畢竟對方的身份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惑人心神的小姨子那麼簡單了,如今她是安王妃,是寧王要聯手的安王的女人,自然要再客氣一些的。
「哪裡的話!安王妃見怪了!本王一身酒氣,又十分邋遢,怎能見客?再者,本王想著安王妃一路勞頓十分辛苦,應該先休息一夜的比較好!」
寧王一掃先前醉酒迷濛的狀態,說起話來一點不給人拒絕的機會,可是姚佩瑩畢竟在寧王府生活一段日子,對他性子也有稍稍的了解。
「姐夫這說的哪裡話呢!佩瑩是您的小姨子,何談客人之說?姐夫這麼說就見外了!不過姐夫一心替佩瑩著想,佩瑩若不承心意倒是佩瑩的不是了!佩瑩這麼急著見姐姐,是覺得姐夫與佩瑩夫君的事情比佩瑩的身體更為重要呢!」姚佩瑩一番話說的極是伶俐,且自稱為佩瑩降低身份,倒讓寧王有些尷尬了。
揮揮手讓小廝和安王妃的隨從們退下,寧王便走了過來:「如此,安王妃要辛苦一些了,與本王內室一談吧!」寧王微一轉身,抬了抬手臂,正色道:「安王妃,請。」
姚佩瑩福了福,脆聲道:「姐夫先請吧。」
兩人繞過一片狼藉的花廳,繞了一條轉廊,來到一處密林環繞的小閣樓,兩人均未帶侍從,一前一後進了閣樓。姚佩瑩在寧王府住過一段日子,不過這小閣樓她倒是第一次進來,寧王的這處私密空間,輕易不許旁人進來的。
寧王進了內室,謹慎的觀望了左右,才關上了門,轉身見姚佩瑩站在室內,雖還是一如當年的傾城容顏,卻似乎少了份活力一般,讓人覺得美是美,卻又提不起興緻欣賞的感覺。「安陵地處江北,是極寒之地,安王妃想必初到之時吃了不少苦頭吧?」
姚佩瑩望了他一眼,心下便思量他話里的意思。「地方雖偏,但地廣景美,況且姐夫替佩瑩挑的夫君對佩瑩也是極好的,吃不了什麼苦頭。」
寧王略略有些尷尬,當年讓姚佩瑩嫁給安王,那可是大費周張的,他知道安王一直覬覦姚佩瑩的美色,便想用美人計將安王拉攏過來,但姚佩瑩一萬個不肯,哭死哭活的,若不是最後用使了手段,想必安王這枚好棋早被別人搶了先。
「既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寧王倒是很能自圓其說,硬是說著臉不紅心不跳的,好在姚佩瑩也沒打算讓他難堪。「安王讓你過來,究竟是什麼事?」
姚佩瑩從廣袖裡掏出帛書,遞了過去:「姐夫看一看便知道了。」
寧王狐疑的接過帛書,略略看了一遍后,卻大驚失色。「安王他……」
姚佩瑩迎著寧王的視線點了點頭,「夫君有此打算,但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經旁人之手,泄露分毫便死無葬身之地,所以特意讓佩瑩來通知姐夫您的。」
姚佩瑩說完,便不再開口,給了充分的時間讓寧王消化,寧王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就像她當時聽完安王說的話時的反應一樣。
她當時什麼怎麼回應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