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槍之騎士
趁著奈奈在廚房做飯,綱吉安撫了獄寺之後就跑去了廁所。他解掉襯衫借著鏡子看自己傷痕纍纍的後背,淚流滿面:「雲雀前輩打得也太狠了QAQ……」
【我來幫您治療吧,綱吉殿下。】
一個聲音突然從心底響起,綱吉一愣:「啊,你醒了,安哥拉先生。抱歉,我吵醒你了嗎?」
【是我自己醒來的。綱吉殿下您又被那個雲雀恭彌『咬殺』了嗎?為什麼不叫我醒來幫您治療呢。】
綱吉汗毛倒豎:「聽你說『咬殺』總覺得就像是雲雀前輩在旁邊一樣……」
【因為我們是用意念交流,您想到了雲雀恭彌,自然會覺得我的『概念聲音』和他一樣。】
「原來是這樣。」綱吉忍著疼穿上衣服:「其實只是看著比較慘啦,以前被雲雀前輩打完基本第二天就沒事了。你不是在聚集能量凝聚實體嗎,這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並不著急,即使什麼都不消耗我也需要至少百年才能凝聚實體,幫了您也不過推遲幾天而已。我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不差這些時間。】名為「安哥拉·紐曼」的英靈道:【您於我有大恩,更何況我也與聖杯簽訂『自我強制徵文』——在您自然死亡之前保護您的生命,即使擁有實體也不會離開您的心臟。】
安哥拉·紐曼,這個名字即使是在聖杯的世界知曉的人也極少,但若用另一個名字來稱呼他,只怕所有聽到的人都會毛骨悚然——
「此世之惡」
背負世間所有邪惡於一身的悲哀英靈,被污穢所玷污的無名英靈,甚至於他曾非自願的污染了聖杯,險些釀成維持數百年災難。或許一切並非所願,但一切死亡,一切犧牲,一切諷刺皆源自於他。
他自身實力或許很弱,但是他的污染級別卻是頂級的。尤其當他污染了潔凈的強大能量時所帶來的災難用滅頂之災尚難描述。而原本安哥拉本身也難逃和聖杯一起消逝的命運,但是綱吉改變了他,凈化了他所背負的邪惡,讓他獲得了新生。與聖杯一樣,他渴望報答這個善良而強大的少年,自願離開了原來的世界,只為保護少年一世平安。
或許是因為與聖杯融合的關係,他擁有世間至純的能量,這股力量他本身並不能運用,但是卻可以通過他的靈體鏈接另一個世界的聖杯,獲得無窮無盡的魔力,在必要時供應給被他所寄宿的、綱吉的身體。若要做一個對比,擁有無窮魔力的他的效用就等同於亞瑟王的勝利誓約之劍的劍鞘「阿瓦隆」——遺世獨立的理想鄉。
簡單來說,就是只要他還在供應魔力,綱吉除非被一刀斬下頭顱,否則哪怕心臟碎裂也會留有最後一口氣在短時間內恢復正常。
當然他真正呆在綱吉體內的原因遠不止如此。
但是安哥拉只說自己可以幫助綱吉回復一些自身的傷勢,其餘什麼也沒有說。
曾經身為「此世之惡」的安哥拉太了解人類世界的骯髒與黑暗,即使是他所寄宿的澄澈少年,他也不會認為對方一生都絕不會改變——至少在綱吉心智還未完全成熟的現在,不行。若換成最終之戰他曾見過的24歲的澤田綱吉的話,那個強大的青年便有被他承認的資格。
儘管綱吉說不用,安哥拉還是治好了少年身上的青紫——反正耗的能量是聖杯的不是他的——然後再度進行了沉睡。他本身是十分弱小的英靈,被迫背負了此世之惡又在聖杯中被困數百年後又被強行凈化,只能依靠沉眠來緩緩積蓄能量,就是想一天到晚醒著也十分困難。
飯桌上的喧囂之後又移到了卧室,獄寺和山本兩個人是和他關係最好最親密的守護者,無奈兩人也是對歡喜冤家,見面就鬧個不行——主要是獄寺——綱吉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惜的是獄寺雖然非常聰明門門功課幾乎滿分,但是對於山本和綱吉這種「傻瓜學生」來說他講的內容比老師講的還要深奧,一個晚上的功夫下來綱吉翻開作業本還是兩眼一抹黑,恨不得跪地痛哭算了_(:з」∠)_
不過這樣的簡單也是一種另類的幸福吧。
……要是能及格就更好了QAQ
臨睡前綱吉接到了一個電話,疲憊的少年瞬間來了精神,高興道:「迪盧木多!在外邊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習慣?香港和日本的差別大嗎?你的魔力夠用嗎?」
【綱殿下……】電話另一邊的英靈聲音中帶著好笑,更多的是溫柔與欣喜:【我一切都安好。在我降臨現世之時聖杯就給了我所有常識,所以即使是異國也不會有絲毫不適應,請您不要擔心。要比較的話,這裡比並盛繁華的多,但是也比並盛喧囂。】
「這個是肯定的,畢竟並盛只是個小地方而已。」綱吉笑道:「魔力呢?隔著那麼遠,我沒法傳給你。」
【足夠的。】迪盧木多溫言道:【Lancer(槍之騎士)之所以位列三大騎士之一就是因為這個職介所擁有的低消耗,雖然我自身儲魔能力不高,但不戰鬥的話僅僅三天而已,沒有任何問題。】
「才三天啊……哈哈,迪盧木多不在,總覺得過了好久啊。」綱吉嘆氣著摸了摸頭:「今天早晨遲到就被雲雀前輩抽了一下,結果後來綺禮先生來學校給我送便當讓雲雀前輩看到又被揍了QAQ……啊不過你不要擔心!安哥拉先生已經幫我治好了。」
電話那頭的槍之騎士明顯鬆了口氣,叮囑道:【我不該擔心打擾到您一直沒有給您打電話的。請您不必擔心,明天我就會回來照顧您,定不會再讓您為此苦惱。】
「別這麼說……」未來的首領掩面:「我覺得被你照顧之後變得更廢了……」
【請您不要妄自菲薄,綱殿下。】迪盧木多沉聲道:【您非常的優秀,不管是您的仁慈還是您的力量,沒有誰能夠比身為您從者的我更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
「迪盧木多……」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但綱吉還是頗為尷尬:「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優秀……啊對了,今天閃閃也走了,貌似要去秋名山何人賽車……希望不要出什麼問題才好……而且碧洋琪和風太也回了義大利,Reborn沒說原因,只說我很快就會知道。」少年緊張道:「迪盧木多,你知道什麼嗎?」
【……Reborn既然如此對您說,那麼此事必定和您有關。】迪盧木多溫聲安慰道:【但是既然消息的來源是Reborn閣下,那麼他必定不會害您。只怕是與您以往那般,為了鍛煉您吧。所以請您不必太過擔憂。】
「啊啊啊啊!」綱吉崩潰道:「炎真的事情才剛解決一個月的啊Reborn又要訓練了嗎QAQ……」
電話另一頭的槍之騎士沉默。
他還記得剛來到他的主人的世界的第四天,曾在聖杯戰爭有過幾小時相處時間的白髮少年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沒有任何說明,彷彿他從義大利遠道而來只是隨性而至的找他聊聊天而已。這個名為「白蘭·傑索」的少年一如當初初見時那樣笑容甜膩,他吃著大袋的棉花糖,就連聲音都似乎染上了糖漿般甜膩。
他對他說:[綱吉君是鳥哦~]
澤田綱吉是鳥,無論曾經如何弱小,終究有一日會展翅飛翔,飛上他所無法到達的天空。
不,他一直都飛翔在空中。
「迪盧木多?」
【很抱歉,綱殿下,方才我有些走神了。】電話中溫和磁性的男音帶著淺淡的笑意:【如果可以,我迪盧木多·奧迪那願犧牲性命保護您一生順遂安定,只是……】
您註定是飛翔的鳥啊。
那天的白蘭笑容奇異,沒有惡意,卻也不是善意。迪盧木多將它歸類為試探——對他這個脫離了「橫向世界軸」之主掌控的異界英靈的試探:[這樣漂亮的鳥,不知折斷了翅膀保護在自己手中是什麼樣的感覺吶~]
綱吉奇道:「只是?」
【只是您的道路應由您自己選擇,我所能做的只是儘可能的支持您保護您,與您共度難關。】迪盧木多笑道:【就像您當初對我說的那樣,我們是朋友,互相幫助,互相保護,理所應當,不是嗎?我的主人只會是您,這點不會隨著您的老去和成長而有任何改變。所以我絕不會背叛您,也請您像在那個世界一樣相信於我。】
綱吉好笑道:「那不是當然的嗎?我們早就已經約定好了。」
迪盧木多笑了——是的,這就是他的選擇和答案——他在白蘭說出那句話的一瞬間便召喚出破魔之槍飛沖而去,若非白蘭的速度夠快,現在的白髮少年就已經是一具不會呼吸的屍體。
白蘭確實對他、對綱吉都有相助之恩,但即使如此,迪盧木多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對他的主人產生任何惡念。
【既然如此,就請綱殿下答應我一個請求吧。】
「咦?」
【明天讓我給你送便當如何?】
「好啊……咦?!!」
——可惜的是,這個願望註定暫時無法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