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共存法則帶來的勝機

契露絲曾經不止一次地吐槽過灰風的戰法，按照她的說法，灰風的戰鬥風格實在是太過耿直，幾乎全部都是直來直往地和對手剛正面，就算狼姐姐的戰鬥技能以鬥氣武技為主，這樣的戰鬥方式相比較她那平時嬌小可愛的幼女狼蘿莉外形來說，也實在是太……熱血了一點。

灰風對此從來就沒有做過太多的辯解，因為契露絲說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事實。不過其實，狼姐姐也並不是真的就對於這種說好聽點是「在絕對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無效」說不好聽點就是「心機零的耿直戰鬥狂」的戰鬥方式有所偏愛。

事實上細數一下灰風以往的交戰記錄就可以知道，因為某人自帶的主（ma）角（fan）光環而不斷地遭遇一些不能用常理度之的強敵或者困境，一直跟在她身邊冒險的灰風姐長久以來遭遇的敵人要麼是那種弱到不值得狼姐姐在動手的基礎上還要再動腦子的，要麼就是強到拐彎抹角的戰鬥方式並不會有太大左右甚至反而可能會適得其反的勁敵，所以與其說是灰風小姐姐不喜歡在戰鬥的時候同時和對手鬥智，倒不如說是狼姐姐自從有了契露絲這個調皮搗蛋的惹禍精妹妹並且在戰鬥中固定在『前衛』的位置之後，就很少有機會去玩什麼策略性戰鬥。

不過，這卻並不代表灰風就真的是一點都不會在戰鬥中給敵人設置陷阱，又或者懼怕對方在戰鬥的同時耍什麼心機玩什麼花招。甚至硬要說起來的話，性格使然時刻絕大多數時候都能在戰鬥中保持冷靜沉著，甚至還擁有著異常敏銳的野性直覺的灰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那些喜歡用所謂的「智斗」取勝的傢伙們最不想要直面的對手……只可惜的是，當他們意識到眼前這個幼女狼蘿莉不是他們用那些陰招就能夠簡單地暗算到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是他們被灰風狠狠地回敬之後的了。

死神之手就是如此。

和灰風一戰，從一上手開始，作為塔菲爾手下如今實力最強也是最為可靠的戰力，死神之手第一時間就十分精準地得出了灰風正常狀態下的戰力評價。

七階中階中的佼佼者，同級幾乎無敵，但相比較七階高階還是差一籌。

而當戰鬥開始之後，原本短短地幾個回合死神之手就利用強大的攻勢將灰風逼入了很快就要戰敗的局面，可突然之間似乎是被絕境刺激到了似的，死神之手就覺得眼前這個狼蘿莉的實力以一種十分不講理的方式產生了爆發。並不知道什麼叫做「主角式爆種」……以及就算知道也不會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死神之手，在最初的驚訝之後，很快就修正了對灰風的評價。

他能夠看得出這個女孩子現在的實力並不是她的正常狀態，而是因為某些契機（答應了契露絲和母親父親大人的事必須要做到）所產生的異常性的戰鬥亢奮，只要亢奮狀態過去，這女孩的戰力絕對是會因為疲勞等副作用降至比最初要低上很多的地步，不過僅就在亢奮狀態下，這女孩發揮出來的實力雖然嚴格來說仍舊比不上他，但也相差無幾。如果說之前的灰風給死神之手帶來的威脅感只有一百分中的不到十分，那麼現在灰風所具有的威脅程度無疑已經足以被死神之手打上至少四十分左右。

死神之手是一個和萊森在不同的意義上充滿謹慎的人，他的謹慎並不是為了保命而是為了確實打成自己所想要打成的目的。眼下的這一戰對於主人塔菲爾來說十分的重要，因此死神之手也沒有半點馬虎，即使是之前的灰風，死神之手在戰鬥時也都從一開始就拿出了幾乎全力，而現在，雖說這樣打下去他勝面仍舊很大，可為了確實並快速地勝利，死神之手選擇了在發揮完全實力之餘，動用他最常用的戰鬥陷阱來對灰風進行扼殺。

無聲無息地奪取敵人生命力的生命系魔法，以及蘊含著各類詛咒技能的黑暗系魔法，這些無疑是最適合於這類戰法的魔法屬性。而在開始運用這方面的魔法加入戰鬥之後，死神之手也確實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一連兩次，預設的黑暗系詛咒魔法陷阱都在戰鬥中收到了相當良好的效果，讓灰風接連兩次吃了大虧。

而與此同時，死神之手也在同時發動著生命系魔法，他所選用的這個生命系奧術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最陰險的奧術魔法之一——生命徵收。

正如字面意思，如同國家權貴對於平民們的無條件徵收一樣，只要這個奧術發動，作為被施術對象的人的生命力，就會無條件地開始被從體內抽取，然後被施術者轉化吸納成為施術者的生命。

這個術法最為陰險霸道的地方就在於被施術者無法對之進行正常打斷，儘管憑藉個人的鬥氣修為穩固體內的靈能與生命力，或者利用魔法做出一些魔力層面上的魔法抵抗，都可以減弱生命徵收的效果，可除非是能夠切實地打倒施術者或者逃離以施術者具有的魔法實力來界定的術法有效範圍，否則這種持續的生命力流失和被吸收的過程直到被施術者生命力低到死亡界限的程度為止都會一直持續下去。

利用生命徵收持續地消耗灰風的生命力，然後再依靠黑暗系的詛咒陷阱所創造出來的攻擊機會一次次地進行集中攻擊，從戰鬥最初看出來灰風姐那直來直往的戰鬥風格，並決定要用智斗的方式取勝開始，死神之手就已經制定好了策略，並且直到在第三次詛咒陷阱感官封閉詛咒生效之前，計劃都相當順利地進行著。

只可惜，他算得很准，卻唯一沒有料到灰風具有的法則能力。

對於灰風的共存法則的效用，在之前的戰鬥中死神之手就對其有過猜測，能夠將風元素和火元素，或者元素魔能和鬥氣結合在一起產生原本不可能有的攻擊效果，與主人塔菲爾的變形元素理論十分相似，但因為並不是通過魔法原理解析做到的而是單純的法則干涉，所以在細節上略有不同，整體上來說，死神之手認為這個法則在正面戰鬥中威脅很大，但也僅此而已，對於同樣掌握著對於黑暗系魔法具有威力增幅效果的固化黑暗法則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重視的能力。

可死神之手沒有想到的是，正是灰風的共存法則，在第三次對灰風的感官封閉詛咒陷阱生效之後，令原本打算藉機用出一道超強的黑暗系奧術魔法來終結戰鬥的他吃了一個大虧，也成為了這場戰鬥的最大轉折點。

正如之前說的那樣，灰風姐並不習慣在戰鬥中使用陷阱與實力欺詐之類的策略，但卻並非對此有所偏見或者不擅長。在察覺到死神之手對自己使用了生命徵收奧術之後，灰風很快就想到了利用共存法則來將計就計進行反擊的策略。

徹底覺醒了紅龍血脈之後，灰風身上的生命力靈能原本就因為火元素屬性變異而成為了罕見的火屬性靈能，藉助這樣的掩護，灰風在被死神之手吸收的生命力之中，一點點地混入了具有她精神意志操控的火元素魔能，依靠共存法則讓這些原本與生命力靈能格格不入的能量融洽地與被吸走的生命力靈能和為了一體。

死神之手確實吸收了灰風的生命力，可也因此在不知不覺中主動地在身體里留下了灰風埋在自己生命力中的「魔力炸彈」。當然，為了不讓死神之手發覺，灰風混入生命力之中的魔力比例相當稀少，但經過了長時間的積累，這也變成了灰風在這場戰鬥中隱藏在自己手中的一道可用的底牌。

原本灰風是想要在這股魔力積攢到足夠對死神之手造成重大打擊的程度，又或者在那之前她的生命力快要被死神之手吸到瀕臨她內心中的警戒線的時候，再將其在死神之手的體內引爆作為最終王牌。不過由於不慎陷入了死神之手的感官封閉陷阱，導致死神之手趁機完成了極具威脅性的致命魔法的施法，令灰風不得不改變計劃，提前打出了這張手牌。

在除了魔能感知之外的其他感官都還沒有恢復的情況下，灰風只清楚隨著自己引爆在死神之手體內的火元素魔力的意念指令下達之後，死神之手那邊龐大的黑暗系魔力就一下子混亂起來——顯然是施法失敗了，灰風藉此確認了自己的這一招反擊應該是起到了應有效果。

而事實上，如果她此刻視力已經恢復的話，她可能就會知道，她這一下遠遠不止是干擾了死神之手施法這麼簡單。

長久以來，死神之手一直都是以全身緊裹在黑色兜帽斗篷之下的古怪裝束在敵友兩方面前活動，無論是契露絲她們還是人造魔法師們都沒有見過死神之手兜帽之下的樣子。而這一次，死神之手的斗篷兜帽，卻終於是大白於天下。

其實如果只是單純的灰風埋入到死神之手體內的火元素魔力炸彈的話，還不至於讓死神之手那麼狼狽，但由於死神之手之前的狀態正好是在施法快要完成的關鍵時刻，因此灰風這一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反擊，一下子讓他在驚訝之中一瞬間失去了魔力的控制——在施法過程後期魔力失去控制，就連魔法初學者都知道這種失誤的絕對是會引起魔力反噬的。

在死神之手體內亂竄的火元素與失控的黑暗元素攪合在了一起，令死神之手的身體自內而外地發生了魔力暴走引發的魔能爆炸。如果是一般魔法師的話，即使是有七階高階的實力，遭受了這樣的打擊也絕對是會連帶著血肉內臟一塊被炸得四分五裂，可死神之手，卻最終看起來只是外在的斗篷被炸成了一塊塊碎布片而已……因為死神之手，根本就沒有正常人所擁有的肉體。

因為斗篷的炸裂，死神之手的身體終於毫無遮掩地被披露出來……不過事實上真正看到了之後，或許所有人都會產生同樣的疑問——那真的可以稱之為「身體」么？

黑暗，除了這個詞之外並沒有其他更合適的辭彙用來形容。死神之手的斗篷下，根本就沒有正常的肉.體，有的只是一團勉強看起來像是人形的「黑暗」。

死神之手，原本也是一個十分天才卻也相當瘋狂的魔法師強者，為了研究黑暗魔法和生命魔法，他在一次無比危險的魔法實驗之中一不小心永久性地毀掉了自己的軀體，好在因為他所領悟的是能夠將黑暗系的魔能化為穩定的實體存在的黑暗固化法則，這才讓他利用自己的黑暗魔力固化出了一個姑且能夠容納他自己的靈魂意識的「軀殼」。

這個軀殼即使是被損壞了，也能夠被死神之手用魔法和法則力量修補好，但卻並不代表死神之手能夠完全免疫將這個軀殼損壞掉的攻擊。

用遊戲術語來說，就是死神之手在意外地HP永久歸零的狀態下，利用法則力量讓自己的MP擁有了和HP同樣的意義性質，MP沒有歸零，那麼死神之手就能夠活著，而除了施法之外，如果是遭到了攻擊，那麼原本應當體現在HP上的傷害也會體現到MP上。

灰風引爆了她順勢埋在死神之手體內的火元素，從而引發了死神之手自身的魔力暴走，這樣的兩連擊毫無疑問地，讓死神之手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勝利的天平，開始朝著灰風的方向轉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