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科學界怪人

但是事情並沒如緋堍盤算的那樣發展，黃金蟒還是被撿了回來。是被門口守著的軍人發現的，他們把黃金蟒用槍支趕到實驗所里引起了一小陣騷|動，一個穿著白大褂肩上佩戴著詭異勳章的男人十分感興趣的繞著那條奄奄一息的蟒蛇轉了一圈。

「把它帶走。」那男人眉目間十分清秀，可是話卻乾淨利落。

從進入這個書里的世界，緋堍就發現了，她能聽懂這些人的外語，甚至自己也毫無障礙可以跟他們溝通。這也算一個科學解釋不出來的事吧，也許她真的替代了安吉拉。

那安吉拉也會替代自己嗎？她搖頭把這想法甩掉。

看這個男人的樣子，她大概能猜到他是誰了。就是那個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埃辛博士。

據說，埃辛博士頭腦很好使，是這個領域最傑出的人。可是他是一種病態追求真理的人，就像他往蛇裡面注射人類基因，這應該是明門禁止的，可是他寧願建造這樣一個偏僻的研究所，把這些跟他一樣痴狂於研究的人鎖起來，也要搞清楚這種進化論。

他與緋堍想得差不多，是一絲不苟又死板無趣的男人。

緋堍看周圍研究人員這麼多，還有拿著槍支的軍人，她只能靜觀其變。既然故事一定要這樣發展，她目前也不能力挽狂瀾，先以靜制動吧。

黃金蟒虛弱的程度讓它沒力氣甩尾巴把這些愚蠢的人類抽開，它又被注射了鎮定劑，軟趴趴的在地上被巨大的玻璃罩給關了起來。鮮紅的眼瞳睜著，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看起來是在憤怒，可惜它現在實在太弱了。

博士碰了碰玻璃，那黃金蟒立刻用頭往這裡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博士笑了，他感嘆：「長得真漂亮，怪不得那些印度人把黃金蟒當作神靈崇拜。」

那句話就像宣告實驗開始。

黃金蟒如書中一樣，被博士圈養了起來，進行各種殘忍的實驗。

黃金蟒體型不小，博士又有心向所有研究所里的人展示他的獵物，於是就把關著它的玻璃罩放在了走廊里。緋堍每次從那裡走過之時，總覺得身體一涼。

它的身上總是插著奇怪的裝備，玻璃罩上還有一個儀錶，從那些孩子的口中，她套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那個儀錶是黃金蟒的活力指數，一旦高到超出警戒線，玻璃罩會自動釋放相當於鎮定劑的東西，來防止黃金蟒逃脫。

真是卑鄙到無底線了，緋堍心裡想著，表面不動聲色。

她是想要把黃金蟒放走的，可惜，經歷過這麼多殘忍折磨的黃金蟒，出來之後要是把所有人殺了，那豈不是她一手造成的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兩全其美。

而沒有等到辦法想出來，緋堍就收到了來自博士的任務。

原來是黃金蟒要蛻皮了。博士大人想觀察它的反應，不希望它正常蛻皮，居然打算用人工手撕。被選中的人就是研究所里最默默無聞，只能打雜的緋堍。

已經注射了過量鎮定劑的黃金蟒終於被放了出來，博士把它一圈圈纏在緋堍的胳膊上，十分冷靜的說：「它今天一天都不會有力氣咬你，或者纏住你，你可以放心的撕掉它的皮，我要去繼續做別的實驗了。」

看著博士走了，緋堍恨不得把胳膊上冰涼透骨的黃金蟒拽掉，她壓制住人類與生俱來的恐懼，打量著這條黃金蟒。

蛇是沒有眼皮的，所以它們一直睜著眼睛，不論是清醒還是睡眠，它都是一個樣。而讓緋堍知道它還沒睡著，是看到了它威脅似的吐舌。

緋堍頭皮發麻，哪怕知道它現在沒有攻擊能力，也是害怕的。即便緋堍再淡定，再聰明，大自然的食物鏈還是牢牢控制住她。

其實蛇蛻皮的期間，很少有攻擊性。大多數會停止攝食，哪怕是毒蛇也會變得溫馴。因為那段時間，它們乏力而睏倦，這也是獵人出動捕蛇的好時機。

可是顯然，這條黃金蟒意識到自己的皮會被眼前這個女人剝掉，所以它高度警惕，緋堍都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越纏越緊。

女人可能都怕這種冷冰冰的動物，但是緋堍這個人一向隨遇而安，就算是到了異世也沒自暴自棄過。所以，做好心理準備之後，緋堍竟把手搭在了它身上。

蛇信一吐，嘶嘶的叫聲更大了。

僵持之中，緋堍毫不在意的用手摸了摸它唇部底下的皮，然後一摸到底，順毛一樣滑過它尾端。

皮還在，蛇搖了搖尾巴。

緋堍看它紅色瞳孔猛地變成一條線，知道它是受驚了。

不知為何緋堍竟覺得它這模樣有點搞笑，尾巴高高翹起，也不吐舌了，眼睛鼓鼓的，豎成一條線。

她繼續了剛剛那個動作，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自言自語道：「我不撕你的皮，你別咬我，也別纏著我。」

有點傻，不過出乎意料，那蛇把尾巴放下了，像是鞭子一樣輕輕抽了抽她的胳膊，但是不疼。

黃金蟒應該是幼年時期，可是它的長度已經到了三米，也不容小覷了。緋堍的脖子慢慢被它繞過，肩膀一下子重了下來，原來是黃金蟒換了個姿勢，直接把頭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好累。好重。這是緋堍的第一印象，她盯了它半天，確定它真的沒有要對自己下毒手，才安下心。

就說了，黃金蟒算蛇類里很溫馴的種類了。她喜歡看動物世界，像她這種對蛇關心甚少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招惹它，它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甚至在很多地方，這種稀少的黃金蟒是被人類馴養做寵物的。

蛻皮不能強制褪下，緋堍任由它纏著自己的肩膀，自己干自己的事了。

她打開房間里的電腦開始搜索，關於黃金蟒蛻皮的一些注意事項。

好像是要在粗糙的地方摩擦才能更快蛻皮，雖然說她不會按照埃辛博士的要求強撕，可是如果不儘快褪下來，博士也會對她產生疑心。

她偷偷從研究所溜出去，找了個牆根，尋找粗糙的石頭。那蟒蛇偶爾閑閑地吐吐蛇信，緋堍有種她在伺候它的錯覺感。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拍了拍那蛇，想讓它下來，黃金蟒卻不是很聽話。

「你知道你蛻皮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要變大了，以後你會長到六米，到時候你厲害了就能逃出來了。」緋堍是不知道蟒蛇蛻皮痛不痛，但是它想躲開這一個過程是不可能的。

好說歹說，又用手勢示意，那黃金蟒總算是屈尊下地了。它抱著那石頭磨蹭，緋堍心想這種動物還是頗有靈性的，怪不得博士說印度那邊奉它為神靈。

它一般吃幼鼠，緋堍把它留在這裡自己去博士的研究室里找那些小白鼠。

博士看她進來，問了一句：「那蛇的皮撕了嗎？」

「我正在努力中。」緋堍知道這個答案中規中矩，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撕皮當然不會很快。博士看了她一下，揮揮手讓她趕緊拿了小白鼠繼續做事，緋堍才不會留下來看他做些奇奇怪怪的實驗，抓了只還在掙扎的小白鼠就走了。

把小白鼠扔在那黃金蟒旁邊，驚喜的發現它居然已經蛻皮了。因為嶄新的皮，顯得它更加乾淨。黃金蟒表體呈金黃色，有白斑，倒是很像一些菠蘿味的橡皮糖。

她見過黃金蟒吃小白鼠的景象，所以趕緊退遠。

只見黃金蟒幽幽爬過去，纏住那還在掙扎的小白鼠，捲起來，只聽那白鼠的骨骼咯咯作響，然後成了肉團，那黃金蟒才不緊不慢的一口吞掉。紅色的眼瞳往這邊看，緋堍打了個激靈。

為什麼她覺得它在跟自己對視？

幹完事之後的緋堍忍著噁心把皮給了博士，博士滿意的把黃金蟒又關了起來。並聲稱這次不給它打鎮定劑，看看被人工撕掉皮的蟒蛇會發生什麼變化。

看了下又關在玻璃裡面的黃金蟒，緋堍只能狠心離開了。現在不是好時機，她不可能在博士面前把它放走，之前博士讓她撕皮的時候，她也想過放走它，可是博士會怎麼對待自己？

只能先儘力讓黃金蟒逃離一些更殘酷的對待了。她疲累的呼出一口氣，趴在床上陷入了睡眠。本來應該洗洗身子的，可是她太累了，還好黃金蟒一天到晚都被試驗藥劑清洗，也沒什麼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