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43.第 43 章

辛默再次見到宮硯是第二天的上午,對方一臉的慵懶氣息,似乎剛剛吃飽,眉目舒展,鋒芒盡斂,看起來比最初見面的時候好說話那麼一丟丟。

「沒想到蒼耳竟然讓我放了你,他這個人,睚眥必報,我的那些女人們,不知道在他跟前吃了多少虧……竟然讓我放了你。」說罷還嘖一聲,顯然這事兒的確讓他很驚訝。

這讓辛默也沒想到,蒼耳竟然在宮硯面前為他說好話?不過他也無法感激,畢竟如果不是蒼耳把他綁過來,也就沒這事了,雖然他並不懂蒼耳為什麼要幫他?但理由一定不那麼簡單,他眨眨眼,看著宮硯,沒說話。

宮硯也從辛默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驚訝,他手裡拿著一個小玩意閑閑的轉動著說,「看來你也很驚訝?」

辛默抿抿嘴,不知道說點啥,畢竟多說多錯,萬一對方要放了他,他說錯話,又節外生枝不放他,就得不償失了。

「不說話?」微微眯起眼的樣子看起來很危險。

辛默知道對方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想一想,很委婉地說:「我跟他也不熟,只是有些小誤會,所以一時不知道回什麼。」這樣說應該沒問題吧?

宮硯挑挑眉,意味深長的對辛默說:「你不怕我?」

「……」作為死過一回的人,按理說應該更珍惜生命,更怕死,可是辛默的確並沒有害怕的感覺,可能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讓對方幫忙,而對方沒有惱怒的緣故,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你是個好人,我當然不怕你。」拍馬屁總沒錯。

似乎是沒想到辛默會這麼回復,宮硯一愣,而後放聲大笑,這笑聲來的太突然,倒是把辛默嚇一跳,瞪大眼睛看著對面毫無形象,笑得顛三倒四的男人……神經病,和蒼耳很配,都是神經病。

你是個好人?這是宮硯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嗯,很好笑。

辛默偷偷拍拍胸口,給自己壓驚。

好不容易宮硯平復下來,忽然對辛默說:「雖然他幫你求情,但我現在不會放你走。」

咦?

辛默抬眸看向宮硯,「為什麼?」

宮硯把手裡的東西隨手一扔,像是手上有什麼髒東西,拍拍手站起來說:「今天晚上隨我去赴宴,幫我一個忙,如果這事兒辦得好,就放你走,怎麼樣?」

「什麼忙?」辛默眼神防備。

「下毒。」宮硯的神情並不像開玩笑。

「我不害人。」辛默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醫者仁心,下毒這種事,倘若他敢做,先別說他自己絕對不會敢這種事,就算敢幹,爺爺泉下有知也要氣得先掐死他。

「那就去救人」宮硯無所謂道,「反正都差不多。」

辛默一臉的懷疑,可對這人的話也無可奈何。

去就去,如果真是下毒,他不下,對方就算是要把他怎麼樣,他也絕對不會下,救人的話,幫幫忙倒沒什麼。

「救人可以,但我幫你后,希望你能遵守承諾,把我放了。」

宮硯笑意盎然,點點頭:「好啊。」

對方太痛快,搞得辛默心裡沒底,但不相信也沒辦法。

下午,蒼耳後知后覺知道了辛默會隨宮硯去赴宴,心情奇差,但又不能對宮硯交代過好好看著的人怎麼樣,雖然這個人是他帶回來的。

他趁宮硯暫時離開,不在這裡,前往辛默的房間。

現在辛默待遇比之前好很多,屋裡不需要24小時留人看著,只有門外守著,美曰其名保護他,當然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這鬼話,自然是監視。

蒼耳進來的時候還被擋了一下,氣得他直接將人踹到一邊,可見他平日里仗著宮硯的寵愛,多麼囂張跋扈。

辛默聽到動靜,站起來望著門口,蒼耳推門進來,臉色不太好看的靠近辛默。

辛默站在那裡沒動,手裡拿著一本雜誌,這本雜誌可能是之前有人拿進來,忘記拿出去了,被他拿著翻看,消磨時間。

蒼耳本來想警告辛默別露出那張臉,勾引他的男人,不然就刮花他的臉,可是辛默來這裡這麼多天,從來沒想過要把偽裝卸下,可見他並沒有想過用臉魅惑人,他這樣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提醒他,很有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挺煩躁,但看見辛默后,反倒心靜下來。

辛默趁蒼耳出神的時候,往旁邊的沙發走去,一臉並不想理會你的神情。

蒼耳冷笑一聲:「有利用價值就囂張起來了?」

到底是誰在囂張?辛默低頭專註看雜誌,雖然這本雜誌並有沒什麼好看的。

蒼耳被惹怒,走過去奪走辛默手中的雜誌,撕成兩半,扔到一邊,不想讓辛默痛快。

「你現在得意,等到你沒了利用價值,猜猜會有什麼下場?」

辛默忍無可忍,罵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就是有病。」

「我沒藥,別天天逮住我咬。」辛默面無表情的對嘲,他敢這樣,的確是仗著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

蒼耳氣得氣血翻湧,走上去想要抽辛默,被辛默靈巧的躲開,每次蒼耳出現都有幫手,現在他和他都是一個人,同為男人,互毆起來,倒沒什麼可懼怕的,何況,現在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繼續任人宰割就太包子了。

「每次報復別人,都出賣自己,你真是給男人長臉,呵呵。」辛默的話不可謂不毒,但說得又是事實,把蒼耳氣得面色漲紅,拳頭飛過去。

辛默再次躲開,隔著一張桌子跟蒼耳對峙,「你可想清楚,你打傷我的後果,畢竟你的靠山現在需要我,我看他脾氣不太好,你最好掂量清楚。」說完,露出一個氣定神閑的笑容。

蒼耳明知現在收拾辛默不是時候,卻忍不下這口氣,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就朝辛默砸過去,外面聽到動靜的守衛,進來就連忙撲過去擋花瓶,好在他身手足夠敏捷,將花瓶接在懷裡,人沒事,花瓶也沒事。

辛默拍拍忽然跳出來的守衛,贊道:「身手不錯,原來真的是在保護我啊。」看來不僅僅是監視,保護的也很到位嘛。

守衛嘴角抽動一下,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對蒼耳說:「蒼先生,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蒼耳油鹽不進,顯然已被氣的頭昏腦漲,看花瓶沒有砸到,拿起玻璃果盤,大步朝辛默走去,守衛擋在辛默的前面,蒼耳瞪他一眼,「滾開。」

辛默探出頭,火上澆油:「他的主人是你男人,不是你,呵呵。」加一聲冷笑,效果更好。

蒼耳甩手將玻璃果盤扔出去,「找死!」

果盤被守衛抬腿踢開,砸在壁柜上,嘩啦啦一陣巨響,碎了一地。

宮硯風塵僕僕的走進來,手裡拿著摘下來的手套,看著狼藉一片的屋內,還有髮絲凌亂,優雅全無的蒼耳,和像只小兔子一樣畏畏縮縮躲在守衛後面的辛默,一目了然。

「滾出去——」聲音冷淡,冷漠無情。

回過神來的蒼耳瞬間臉色一白,眼神慘淡,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張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看也不看辛默,昂首挺胸的大步離開。

辛默看到蒼耳吃癟,低頭露出小狐狸般的偷笑表情,重新抬頭時,已經恢復到平靜的狀態,若無其事的沖門口的宮硯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回到裡間休息的地方,把門一關,留下還在小客廳的守衛和宮硯。

守衛把剛剛發生的事情毫無遺漏的稟報給宮硯。

聽完這一切的宮硯,微不可覺的笑了笑,有趣。

不過,蒼耳一向對長得不如他好的人都愛理不理,這次怎麼對這個少年這麼執著?真的只是一點小誤會那麼簡單嗎?

等今天晚上這事兒過去,蒼耳決定派人好好調查一下這兩人之間有什麼問題。

是夜,宴會大廳內名流交織,服務生梳著大背頭,身穿西裝端著托盤來回穿梭,笑容得體,舉止優雅,一看就知道經過嚴格的訓練,就算被難纏的客人刁難也保持著禮儀。

辛默跟在宮硯的後面,旁邊是宮硯的護衛,一看就是高手模樣,只有他,站在這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旁邊,跟個還沒長大的小雞仔似的。

進入內場后,宮硯對辛默說:「你去旁邊的沙發那裡等著,有事我會叫你。」就頭也不回的帶人去了內廳二樓。

辛默無語,就不怕他跑了嗎?

說完想起來,進來之前,宮硯就留下了不少人在外面候著。

既然跑不了,辛默也就既來之則安之,看著不遠桌子上擺放的美味食物,忍不住端一些過來,反正沒事幹,慰勞慰勞胃好了。

鳳夜出現的時候,他因為專心盤子里的食物,根本沒注意到因為鳳夜的到來,廳內出現了兩秒鐘的寂靜,隨後又恢復到熱鬧景象。

本次宴會主辦人見到從來都見不到面的大人物,喜形於色的迎上去,等到辛默吃完盤子里的東西,抬起頭四下里觀望時,鳳夜已經隨宴會主人上了二樓。

大約又過了一刻鐘,辛默才被宮硯的人帶到二樓的某個房間,推開門,裡面煙霧瀰漫,一股嗆人的煙味和刺鼻的酒味混合在一起,讓人腦袋都開始發脹。

坐在沙發上的宮硯抬腳踢踢躺在地上的男人,對辛默說:「去救救我們葯監局的總監長大人,作為合作夥伴,不能見死不救。」

辛默沒說話,走上前,將準備好的針灸用具從懷內的口袋裡掏出來,有條不絮的進行治療,因為不喜這樣烏煙瘴氣的場合,辛默並未多看四周,所以也沒看到宮硯旁邊沙發上坐著的鳳夜。

宮硯對鳳夜說:「你說他?我還挺喜歡他的,等我玩膩了,不用你說,我就替你料理了。」宮硯是鳳夜表弟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不怪蒼耳一心以為自己找到了靠山,卻不知道兩人一直是互相幫扶合作關係,若不是宮硯對他感興趣,鳳夜早就讓人收拾了他。

當他查到辛默竟然是蒼耳帶著焰組的人把他帶走後,就立即趕了過來。

宮硯對貪心不足欲壑難平的葯監局的總監長早就看不慣,一直想將此人拉下來,鳳夜看辛默救治完畢,抬步走過去,然後對宮硯說:「只要你還記得這件事就好,人我帶回去了。」

「人?什麼人?」宮硯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看到辛默被表哥攬在懷裡,哈?

「這個人,就是你為什麼要收拾蒼耳的原因?」宮硯恍然大悟的對錶哥道。

辛默一臉懵懵的看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鳳夜,這感覺就像是在做夢:「鳳夜?」

「是我。」

辛默確定是鳳夜后,激動的整個撲上去仰頭說:「你怎麼在這裡?!我想死你們了,小魚還好嗎?他跟小澈在一起吧?」

「嗯,都好,小魚知道你今天會回來,一直在等你。」

完全被忽略的宮硯,難得脾氣不錯,看也不看地上已經轉醒的人,好奇的跟著兩人走出來。

他覺得他要認真的打量這個可以在表哥面前動手動腳,又是抱又是蹭的傢伙了,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值得讓人為了他而對蒼耳那樣的美人趕盡殺絕,「表哥,你就這麼帶走我帶來的人?」

鳳夜本來平靜的面容聽到宮硯的那句他帶來的人時微微揚眉,似笑非笑地對宮硯說:「你確定你要跟我算這筆賬?」

宮硯感受到表哥的不悅,捏捏鼻子,想起來這傢伙是蒼耳帶回去的,算是他看人不利的錯,的確沒立場說這種話,忙認錯道:「我真不知道辛默是你的人,我要是知道,怎麼會給蒼耳權利把他綁回來?」

「可以想象,平日里你是怎麼管理焰組的,姨母知道你這樣嗎?」

想到母親嚴厲的眼神,宮硯在嘴巴上畫了個叉,然後一臉嚴肅的走過去,對還茫茫然的辛默頷首道歉:「表嫂對不起,是表弟有眼不識泰山。」

表嫂?

什麼表嫂?

辛默正要解釋,鳳夜對辛默說:「不用理他。」就把人拉走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叫我表嫂?」

「可能是你剛剛又是撲又是蹭,被他誤會了吧。」

「對不起,讓別人誤會你喜歡男人了。」

「沒事……」鳳夜嘴上這麼說,手依舊緊緊握著辛默的手腕,而辛默則因為人生地不熟,下意識有些依賴忽然出現的鳳夜,完全沒想起來要收回手這件事,乖乖被拉著往外面走,不時問幾句諸如「你怎麼在這裡,小魚……」之類的問題。

「你表弟長得好嚇人。」

「他一直長得很醜。」鳳夜毫不猶豫的附和。

站在護欄沒繼續跟著的宮硯額角抽搐,沖正在下樓的兩人道:「說人壞話,好歹等走得遠一點再說可以嗎?」

辛默聽到宮硯的話,脊背一僵,尷尬的縮縮脖子,但想想有鳳夜在,有恃無恐的回頭看向扶著欄杆的宮硯,這樣子吃癟的宮硯,讓他更覺得像做夢。

宮硯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嘟囔一句:「表哥的口味還真是不一般。」

後來,宮硯知道了辛默的真面目后,有多震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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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死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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