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先天！

看著躺倒在自己懷中的林紫秀，陳飛剛毅的臉上滿是茫然，整個世界的一切都在他的視野中褪去了色彩，他似乎忘掉了現在是在哪裡，忘掉了周圍欲殺他而後快的武林群雄，忽視了向著他身上襲來的刀劍和周圍人猙獰的面容，只是獃獃地看著那張，越發蒼白無力的嬌俏臉龐。。。。。。。

。。。我不是讓你去峨眉了嗎？。。。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你要替我當那一劍。。。。。

眼淚不知不覺間在出現陳飛臉上，將臉上的血跡重開一條條有些滑稽的痕迹，已是記不得多久不曾落淚了，哪怕是穿越的那一天都不曾哭過啊，感受著懷中身軀不斷消逝的生機，陳飛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總是。。。。。。不聽話啊。」劍刃只是刺穿胸腹，但是卻在短短一瞬間震顫了不下十次，陰冷的內力已是將林紫秀的內臟直接粉碎了一部分，此傷，神仙難救，此劍，名鬼見愁。

「陳。。。陳大哥，這次。。。。次，卻是。。。。你。。。哭了。。。呢。。。。」虛弱的聲音已然不復往日里的活力，林紫秀嘴角微微撅起，但是這一本應當是俏皮可愛的微笑此時看來卻是異常的凄美，纖細的手指微微抬起，好像是想替陳飛拭去淚水，卻是在半途無力地垂下，明亮的雙眼中最後一絲光芒掙扎了幾下，終究無奈地散去。。。。

。。。。。不要哭哦，陳大哥。。。。秀兒給你做包子吃。。。。

終究，陳飛眼中最後的一抹色彩消失了，數柄長劍也在此時，刺入了陳飛胸腹要害，濺起了數蓬溫熱的鮮血，但卻再也無法寸進，一股沛然難擋的巨力從陳飛體內反震而出，卻是讓得那些襲擊者口噴鮮血，原本握劍的手腕更是鮮血淋漓，更有甚者，手腕筋脈竟被生生震斷，此生此世再不得握劍。

「你可知。。。。。紫秀，我只是個過客啊。。。。。。。」嘴中輕聲喃喃著沒有人能懂的話語，陳飛抱著林紫秀緩緩直起了腰背，原本佛門武學明澄浩大的氣息緩緩被一種悲傷的氣息所替代，身上還插著數柄長劍，眼睛不斷淌著淚水，嘴角卻流露著一絲溫柔的笑容，詭異的樣子看得周圍的各派前輩心下一陣打鼓。

「哼，裝神弄鬼，看老夫斬下你這對狗男女的六陽魁首！」人群中一剛剛搶進來的白須老者見周圍群雄畏畏縮縮不敢上前，當即怒哼一聲，手掌一翻擎出一把厚背金刀，朝著陳飛脖頸處狠狠砍來，一股肉眼可見的勁氣纏繞在刀身上，讓著原本就極為威猛的一刀又是平添了幾分威勢，隱隱竟有風雷之音，顯然是江湖上的一代刀法大家，盡得刀法剛猛之要義，平平無奇的一式橫斬卻也是駭得在場諸人面如土色，心中明白自己絕對接之不下，面對此刀唯有避其鋒芒，但陳飛此時卻是無處可避，這一劍道高手，怕是只能殞命當場了罷。

有幾人有些不忍地扭過頭去，卻是不忍見得陳飛如此凄慘的死狀，雖是為敵，但陳飛對他們也算得處處留情，不曾取得他們性命，眼見得他就要被人一刀梟首，心中戚戚然之際卻也不由地捫心自問：如此豪傑。。。。。此番聚賢庄之事，究竟是對是錯？

但是，更多的人卻是面帶興奮之色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柄厚背金刀往陳飛脖頸處落去，面上的表情猙獰卻又帶著一絲笑意，倒不像是正派豪傑，反倒和那傳說中的鬼雄妖人一般，而他們卻又真真切切是要來「降妖伏魔」的正派豪傑。

只是不知，誰才是那妖，誰才是那魔。

噗呲！

利刃入體的聲音如他們所期待的一般響起，但卻不曾帶來歡呼喝彩，反倒是一片驚恐在他們眼中浮現，猙獰的表情還不曾完全展開便被驚慌失措所替代——揮出那宛若雷霆一般剛猛刀法的人此時已再不能揮刀，三柄長劍同時刺穿了他的心口，將他口中未曾吐出的喝罵聲永遠地堵在了嘴裡，不遠處陳飛依舊站在那裡，只是，原本插在他胸腹要害的幾柄劍已然消失不見，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卻詭異地不曾露出一絲血跡，如同不是*凡胎一般。

「金身無漏。。。。。。。」仿若是**一般無力的聲音從一位高手喉間吐出，持劍的右手再沒有曾經的穩定，恍若是不通武道的凡人一般不斷顫抖著，但是卻沒有人取笑於他，因為現在所有人都是一個樣子，眼前的一幕早已超出他們的預料。。。。。

金身無漏，佛道武學踏入先天的標誌！自此，水火不侵，刀劍難損，凡俗不可傷！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他們圍攻的，已然不是氣貫周身的一流高手，而是，久不現江湖的先天高手，絕世強者！

下一刻，彷彿是應證了人們的想法，陳飛身後，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出現，一身袈裟，慈眉善目，手捏法決，一條冰藍色的巨龍緩緩盤旋在其身周，攝服萬物的氣息夾雜著一絲凍結萬物的威嚴，卻溫順得臣服在此人身下。不同於氣勢化形虛幻的產物，這人看來卻是真實無比。

佛門十八羅漢——降龍尊者！

自延壽量，常住世間，游化說法，作眾生福田！

身心六根清凈，無明煩惱已斷。已了脫生死，證入涅盤，堪受諸人天尊敬供養。

只是。。。。。為何垂淚。。。。。

低眉垂淚的降龍羅漢立在陳飛身後，身形剛正浩大，卻毫無佛門慈悲寬恕之意，唯有近乎無盡的悲傷氣息席捲四周，顯得有些莫名的詭異味道。

感受到體內湧來的近乎無盡的力量，陳飛心中卻是空空落落，所謂身為外來者，必定離去的借口，五年來青燈古佛，自以為已是禪心如鐵的定力，全部都脆弱得不堪一擊，懷中已經冰冷的嬌軀似乎是在嘲諷他的愚蠢。

但是，已經遲了。。。。。

原本是為了阻止大哥的悲劇，如今看來，塞上牛羊空許約的人。。。。。。

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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