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傍晚的海邊微風習習,沒有白日毒辣的紫外線,縷縷餘暉也顯得格外柔和。

排球網還插在沙灘上,楚歌之前約了小五他們,現在見人還沒來便和陸海空躺在躺椅上等著。

張天德屁顛屁顛跟來,表示自己的水平直逼中國女排,有了他全隊的水平都直線上升,甩對方好幾條高速公路,趙大這才勉勉強強同意他加入。這會兒他抱著排球,一面懶洋洋地用熱烈的眼神掃著趙大。今天趙大穿了一件顯身材的t恤,露出的肌肉感勾的人心神蕩漾。尤其是路過的一個男生,眼神像是貼在了趙大身上。張天德手裡拖著排球,頓時吃了一缸醋,一個氣不過拿起球就扔了過去。

陸海空雙手墊在後腦勺下,看著天邊被燒紅的流雲想心事,忽然覺得太陽穴發漲,頭一偏就見一個排球飛了過來。他條件反射地照著排球拍了回去,趙大快速跑了幾步縱身一躍接住排球摔在了沙灘上。還好沙子鬆軟,也沒什麼大礙。趙大爬起來,把排球往旁邊一放,拍了拍胳膊上沾上的沙子后,跑到對面揍人去了。

「胳膊痛不痛?」楚歌從躺椅上跳下來,擔心地看陸海空的胳膊,「怎麼又用左胳膊了?不是還打著石膏嗎?怎麼這麼不注意。」

陸海空見他著急的模樣,心事也沖淡不少,「我沒事,不是還有石膏保護著嗎。」

「那也小心些。」楚歌不贊同地看著他,「萬一再出什麼狀況。」

被胖揍了一頓的張天德,鼻青臉腫蔫答答地走過來,「陸哥,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嚇嚇剛才那個人來著,沒成想扔偏了……」

「你還真打算扔。」趙大立馬彈了他一下腦門兒,「什麼狗脾氣。」

張天德抿著嘴不說話,片刻后他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陸哥,真對不起,我去給你買葯去。」

說完頭也沒回,梗著脖子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趙大,「他買什麼葯去?噴在石膏外面?」

「你要不要過去看看。」楚歌說,「我覺得他心裡挺不舒服。」

「誰管他,什麼臭脾氣。今天耍性子扔排球,明天是不是就從陽台往下扔花盆了。」趙大脾氣也上來了,「沒這麼慣著他的,我先去看看小秋他們,你倆先在這兒玩著。」

「這也是個狗脾氣的。」楚歌看著趙大氣沖沖的背影,又回頭對陸海空說,「你胳膊真沒事兒吧?」

「真沒事,不然我打一套拳給你看看?」陸海空揉了揉他的頭髮。

楚歌蹲在躺椅旁邊,頭搭在陸海空的腿上,伸手戳了戳吊著的胳膊,一臉好奇地問,「你這胳膊以前怎麼受的傷?」

陸海空沒想到他會忽然問起來這個,楞了幾秒后,很快道,「很久以前在部隊的事情了,我都快忘記了。」

「疼嗎?」楚歌問。

陸海空看著楚歌的側臉,勾著他几絲頭髮纏繞在手指上,輕緩地說,「不疼。快站起來,不然一會兒腿麻了。」

楚歌趴在他腿上悶聲笑著,伸手撓了撓他的肚皮,剛鬧了幾番手一滑,楚歌頓時停了手,一臉獃滯地抬頭看著陸海空,「你又……」

楚歌嚴肅地站起來,端著手摸著下巴掃視陸海空,「不然你也吃瓶葯試試?我那邊富裕出來一瓶。」

陸海空覺得身下忽然軟了幾分,連忙拒絕,又一本正經地說,「親一口就能緩一緩。」

楚歌:……你當我傻?

……

酒店內的小五正托著腮幫子皺著眉坐在床上,「我覺得師叔一定有詐!章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章程沒搭理他,正幫著最老實的木桐編後腦勺留下的一根小辮子。木桐呆愣楞地回頭問,「師兄什麼時候才能編好啊?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再等會兒就趕不上師叔約好的打排球了,要是趕不上師兄約好的打排球,回來我們就耽擱吃飯了。」

「師兄最疼你了,還能虧了你不成?」章程不知從哪兒找出來袋麵包,「來吃點東西墊墊飢,再讓師兄玩十分鐘的。」

「章程你聽見我說話沒啊?」小五從床上爬過去,把頭拱在木桐背後。

章程沒好氣地拍了他腦袋一巴掌,抬手把他推開,「老大被掌門揪回去了,這事兒你別問我,問樂樂去。」

「樂樂他那個牆頭草,上次叫了盧沖玩cs把盧沖坑了一把不說,見了師叔立馬抱大腿。」小五翻了個白眼,「我才不問他呢,他肯定隨大流。今晚偷襲,一定得他打前鋒。」

「你也就見樂樂不在才敢這麼戳他脊梁骨。」章程拿來一個小皮筋給木桐繫上。

小五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他,「那肯定的啊,誰在這兒我誇誰啊,你當我傻嗎?」

「小木頭你可瞧見了,咱可不能學你小師弟啊。」章程捏捏木桐肉嘟嘟的臉,「師兄就你一個寶貝了。」

「那我呢那我呢?」小五捧著臉問。

「你還是照照鏡子去吧。」章程起身道。

木桐在一旁嘿嘿傻笑,小五眯著眼嘆氣,「真是傻人有傻福。」

沒多久門被敲響,小五蹦到地上開門,見來人是彭樂樂后,立馬笑逐顏開,「樂樂你累了吧?鹽焗雞拿著沉不沉?來來,我替你拎著。」

「聽說店老闆身體不太好要關門,現在買鹽焗雞的人都排到三條街外的醫院地下停車場里了,就你為了你這個鹽焗雞我排了一下午的隊。」樂樂擦了擦額頭的汗,「你這個熱情勁兒,是不是趁著我不在又告狀呢?」

小五心虛地別開臉,咳嗽了幾聲躲到一旁和木桐吃鹽焗雞。

「小五說師叔有詐不想去打排球。」章程在木桐身邊坐下說,「你想去嗎?」

「我壓根兒不會打排球啊。」彭樂樂泄氣道,「我就今天下午不在,你們就答應師叔了?現在還想臨場反悔?你們是自我感覺命真大還是臉真大?」

「是小五自己答應的。」章程立刻撇清,「跟我和小木頭沒關係,他自個兒毛病又犯了怪誰。」

「我當時沒想好借口嘛。」小五吐出雞骨頭,努力為自己開脫,「不過現在我們有理由了。」

小五拿抽紙擦了擦嘴巴,伸手蓋住臉,醞釀了幾番情緒。三秒之後便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楚歌正半躺在沙灘椅上,腿搭在陸海空身上,時不時還撩人地伸腳蹭蹭對方,惹的陸海空一腦門汗。

「我猜是小五的電話。」楚歌忽然覺得腿傳來手機的震·動·感。

陸海空:「不接?」

「估計又是找借口推脫不來打排球,太了解他們了。」楚歌輕笑了幾聲,又回憶般道,「晾他幾聲再說。你不知道,他們這四個人就他最鬼頭,心裡的彎彎道道都趕上九轉大腸了。當時在廟裡也數他最能折騰,後山的兔子見了他跟見了狼似的,還是兩眼冒綠光的那種。」

陸海空也是頭一次聽他說起廟裡的人,以前心裡撓痒痒地想問卻又擔心出觸著什麼秘密只能把好奇心放在心裡,現在聽楚歌自己談起來,他也忍不住問,「剩下三個都是什麼性格的人?」

「小五就是排行最小的一個,老二叫彭樂樂,上次玩真人cs抱著我不撒手那個就是他。性格倒是和小五差不多。老三性子沉穩些,跟小木頭是一對兒。」楚歌忽然樂呵呵地笑了半天,「小木頭排行第四,叫木桐特別老實的一個孩子,但是景程一直護著他。小木頭剛來廟裡的時候因為太老實還被欺負過,從那個時候開始老四就把他當孩子似的養著。連師父暗地裡都說景程他是小木頭的童養夫。就是木桐他心眼太實,至今覺得景程就是單單純純對他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歌在躺椅上樂不可支,笑的身子都發抖,陸海空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心想當初你也是跟木桐一個屬性的。

「別再笑的肚子疼。」陸海空說,「電話響了半天了,你不聽聽小五想出來什麼借口?」

「我先緩緩。」楚歌歇了好幾口氣才慢慢停下來,拿出來手機的時候覺得腮幫子都笑酸了,他深吸幾口氣,接起電話故作不耐煩道,「怎麼現在還沒來?」

陸海空在一旁嘆為觀止,他們魔教里這變臉的功夫大概也是師承下來的。

「師叔!」小五在電話對面嚎啕大哭,一面哽咽一面抽著鼻子。

楚歌被這個架勢弄得更加煩躁,壓低著聲音,道,「有事說事,別來這一套,要不要賜你三尺白綾去上吊?」

「嗝。」小五頓時打了一個哭嗝,哭聲減緩,又抽抽搭搭地說,「我,我,下午讓,讓樂樂去給我買,買鹽焗,雞,雞。」

「哦。」楚歌說,「你還挺重口,居然還敢吃鹽焗的唧唧。」

小五在對面眨了眨眼,差點讓楚歌的話噎著,「師叔,可是,樂樂他,樂樂他嗚嗚嗚嗚嗚。」

楚歌看著陸海空,忽然把手機拿下來,點開免提,做了一個口型,『來重頭戲了』。

陸海空縱容地笑了笑,陪他一起聽小五作妖。

「樂樂怎麼了啊?」楚歌問。

「樂樂他!」小五頓了頓,來了一個大喘氣,又帶著哭腔說,「被車撞了,雖然傷的不是特別嚴重,但也連著筋帶著骨的給摔著了。」

楚歌托著腮,繼續問,「這麼大個人,出去買個雞還能把自己給傷著。回頭我跟師父說聲,你們這每天的鍛煉得加量啊,不然等你們出師了,有辱師門。」

「……」小五被嗆的有一會兒沒吭聲,緩過神又絆絆磕磕地道,「也,也沒那麼嚴重,就,就是讓沒注意,讓讓車給蹭了一下。但是回來的時候,景程他吃雞給卡住了,小木頭在一旁哭的不成樣了都。」

酒店客房裡的景程聽罷擼了袖子就要過來揍他,小五躲著景程的拳頭在房間里躥上躥下,彭樂樂一面吃著鹽焗雞一面看戲。木桐連忙想拉住景程,但礙於對方力氣比他大上很多,當即也不管了,伸手攔腰抱住了景程。

師叔教我的這一招還真管用,木桐心想,師兄果真一動也不動了。

只有彭樂樂在一角瞄見了景程獃滯泛紅的臉。

「那小木頭沒事吧?」楚歌關心地問。

小五:……事情發展的好像不太對,師叔你現在不是應該問樂樂和景程有沒有毛病嗎?

「就,就是哭哭啼啼的。」小五支吾道,「景程嗓子被劃破了,現在正啞著嗓子哄小木頭呢。」

說完他就把手機擋在景程面前,「師叔你聽聽景程現在的聲音,那難聽程度跟你唱歌的時候可是有的一拼了。」

楚歌:……

景程無奈之下,只好故作清嗓子,他腰間纏著小木頭細細嫩嫩的胳膊,繞得他心裡激蕩不已,嗓音自然地便啞了起來,「咳咳,師叔啊……我是……」

「這個聲音你就不要說話了,太難聽。」楚歌及時制止,「你好好照顧小木頭,就先別來打排球了,今晚好好過節,實現你多年以來的身份。」

景程覺得臉上的熱度已經燒到脖子了,偏偏這個時候小木頭還用腦袋蹭蹭他的後背,打了個哈欠說,「師兄我想睡覺。」

「走走走,師兄陪你回去睡覺。」景程見小五又拿著手機跑到窗邊,反手拉著木桐走了。

彭樂樂吸·允著手指頭,搖頭晃腦地直嘖嘖。

「瞧你這個出息。」小五掛了電話見彭樂樂這個德行,走過去踢了一腳,「解決了,現在我們沒事兒了。」

「你真覺得師叔信了?」彭樂樂問他,「多年不見你哭功見長啊,要不是我還在這兒,我都以為自個兒被車撞死了呢。」

小五連忙打了彭樂樂幾下,「呸呸呸烏鴉嘴,祖師爺他說的都不算數,您就當他放了一個屁沒聽見。」

彭樂樂:……

……

「他們不來了?」陸海空見楚歌掛了電話,問道。

「心裡有鬼呢。」楚歌說,「一準兒琢磨著晚上的事兒,又心虛地怕我報復他們。」

「彭樂樂可能是假的,但景程那個聲音真挺像有事的。」陸海空提醒道。

楚歌不懷好意地笑著看他,「想知道這聲音怎麼出來的?」

陸海空虛心好學地點點頭。

楚歌伸腿又蹭了蹭陸海空下面,挑眉道,「懂了?」

陸海空:……我說不懂的話,還能繼續往下示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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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基友總誤認為自己是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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