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陷阱
「喂!瑞利你怎麼樣?」看著瑞利躺倒在地奄奄一息,杜予涵心焦如焚。儘管跟瑞利只有一面之緣,但對這個曾經的對手,他還是討厭不起來,更從未想過要殺死對方。
他急忙從戒指中掏出數瓶療傷藥劑,對著瑞利的嘴巴灌了進去。撕裂的傷口立刻泛起柔和的藍光,但因傷勢過重,那些藥劑還沒見奏效,藍光便逐漸黯淡下去。
嘖,這該咋辦?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吧?
正當杜予涵思考著是否有必要把凱文叫過來時,地面忽的冒出一個碩大的法陣,一股淺綠色的旋風平地而起。下一刻,四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驀然出現在眼前。
「呃……」
幾人二話不說揚手施法,一層金黃色的魔法護盾瞬間把瑞利包裹個嚴實,唰的一聲,整個人消失不見。
見狀,杜予涵有些緊張。
他知道這幾人肯定是通過身上的印記,監視到這邊的異樣,才立刻定位到自己身上。剛剛跟雷利的一番對話也不知道是否被監聽到,附近的凱文到底有沒有藏好……
似乎看出了杜予涵的擔憂,其中一人笑著上前好言安撫。在這種級別的大賽中舞弊,後果固然嚴重,但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療傷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待賽事全部結束,再慢慢調查。
臨走前,那工作人員鼓勵他好好比賽,心裡別有包袱。
「別擔心,剩下的請放心交給我們處理吧。」趁無人注意,他小聲附耳說道,「我在你身上可是下了重注呢!下個月的薪水都壓上去了,你讓我輸得賠褲子我就要你好看!」
看著那忽然變得有些獰惡的表情,杜予涵頓時有些無語。
賭博真特么害人不淺!
*****
「你們是怎麼做事的?為什麼結界會跑了個人進去?!」咬牙切齒的瞪著助手,儘管站在樓道角落的瓦格納已經刻意壓低聲量,但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心裡把那幾個不負責任的同伴罵了個狗血淋頭,被推出來做受氣包的助理小心陪著笑,「非常抱歉閣下,屬下立刻去調查——」
「現在查還有什麼用?!」瓦格納暴跳如雷,手杖杵得地板咚咚作響。
杜予涵擊敗了決賽的大熱門雷利,成為最引人矚目的黑馬。身為老師的他本是喜笑顏開。沒想在最後時刻卻衝出來一個程咬金。
如果那人也是選手也就罷了,偏偏是個早已被淘汰的外人!
在全大陸的貴族以及高手面前出了這等紕漏,使得負責大賽安全事務的瓦格納,頓時臉上無光。若是讓有心人抓住這件事,上綱上線的質疑此次比賽的公正性,那無疑會成為林多特國模型史上最大的污點。
「那,那您的意思是……」
稍微冷靜下來,瓦格納沉思片刻,「馬上找副會長報告情況,讓他安排人手在結界各個節點逐個排查,務必保證接下來的賽事萬無一失!」
助手應了一聲,連忙腳底抹油的跑得沒影。
「哼!」瓦格納恨得磨牙。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傷者是同樣在法蘭城大放異彩,雷利那小兔崽子的弟弟——瑞利。
果然,跟那倆兄弟沾上邊的都沒個好東西!
就在他氣得牙痒痒之時,身後傳來一道儒雅的低沉男聲。
「真是精彩的比賽。」卡瑞德緩步走來,「果然名師出高徒。」
瓦格納面容一頓,隨即換上一套禮節性的笑容,「哪裡哪裡,杜予涵那小子也贏得僥倖。若不是雷利最後的失誤,估計這結果就不好說了。」
「還是瓦格納先生教導有方,看樣子是我輸了呢。」對主辦方的失誤隻字不提,卡瑞德對杜予涵的表現大加讚賞,不得不說,這對瓦格納十分受用。
「先生過譽了。」儘管語氣很是謙遜,但翹得老高的鬍子卻泄露了他的心思,「我看雷利也是個好苗子,以後定會有一番大作為呢!」
「以後嗎……」卡瑞德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忽然話鋒一轉,「說起來,我還得給閣下道賀呢。」
孰料,瓦格納連忙嚴肅的擺擺手,「這話為時過早。」
卡瑞德怔了怔,「怎麼會呢?只剩下一名選手了呢。」
「是還有一名選手。」瓦格納立刻糾正他的說法,神情無比認真,「還沒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更何況他還沒找到傳送陣,實在言之尚早。」
聞言,卡瑞德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也對,還沒到最後一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
用匕首在樹榦的裂縫處用力一摳,一片純白的石塊咚的掉了下來。杜予涵撿起石片隨意擦了擦,又比劃了幾下,往地上一摁,一大塊純白石板便組裝完成。
「完工!」看著契合完整的石紋,他充滿成就感。
根據雷利遺留下來的白色石塊,兩人沿著線索一路尋找,終於又陸續找到十幾塊類似的石材。按照石塊上的字元逐一拼接,忽然發現這些碎石竟來自同一塊石板。他扭頭想邀功,卻對上凱文滿面愁容,「怎麼了?」
看著石面猩紅的字元,凱文眉頭緊擰,「有些不對勁。」
杜予涵愣了一下,隨即緊張起來,「怎麼說?」
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凱文娓娓道來,「這些文字非常古老,從行文語法來看,應該有好幾千年歷史了。」
「比你那些古書還老嗎?」
「嗯。」
杜予涵雙眼瞪得銅鈴大,忽然有種天上掉下五百萬的驚喜。
遠古的文物!
錢吶!好多好多錢吶!
「而且用於撰寫的材料,是某種帶有詛咒能量的墨汁,能吸收一切外界攻擊。」輕輕摸索著粗糙的表面,凹凸有致的字元感應到皮膚底下的生命能量,立刻泛起淡淡的輝光。見狀,凱文眼神一緊,「這在很久以前,是專門用作守護某種貴重物品。」
聽起來像保險柜一類的存在呢。杜予涵暗忖,「那有什麼不對勁的?」
緩緩抬頭,凱文深深看了他一眼。
「但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杜予涵愣住了。
「什麼意思?」
原來,此種守護封印多用作保護貴重珍寶,以免受盜竊。例如國王的權杖皇冠,傳世的文物名作,甚至是兩國定下的契約聯盟等。通常都會設定在深宮之中,又或是密室以內,外有專人看守,反正怎麼也不可能會埋在這深山老林里。
可現在偏偏出現了,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刻意為之。
主辦方的線索被人損毀,然後在原地留下石板信息……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兆頭。
杜予涵摸摸下巴,「裡面有指示到什麼地方嗎?」
凱文微微頷首,「往西南方走三公里,在第二棵赤目樹底下。」
默默記了下來,杜予涵把石板收進空間戒指,抖抖身上的落葉站起身來,「既然找到地方了,那剩下的路我自己去就成。」
「你自己去?」凱文一聽,急忙跟著站了起來,「可是——」
「放心吧,我好歹還有印記防身呢,哪會出什麼事?」杜予涵露出爽朗的笑意。
儘管知道有保命的機制,但凱文心中不祥的預感還是揮之不去。
見凱文依然眉心緊蹙,杜予涵無奈的輕笑一聲,長手一勾攬過對方的脖子,挑開唇瓣用力吻了上去。
激烈,熱情而又甜蜜的纏吻過後,兩人在分開時早已氣喘吁吁。杜予涵被凱文緊壓在樹榦上,下半身緊緊貼合在一起沒留一絲縫隙,全然不覺這姿勢有多麼危險。
看著那雙漆黑的星眸微微失神,凱文眼底一黯,鬼使神差之下指尖不知何時已爬到他的厚實唇邊。
「嗯?」杜予涵困惑的輕呼,原本輕撫他唇瓣的手指,竟趁著他張開嘴的瞬間潛了進去。
「唔!」
指腹滑過舌尖,輕觸了下中央敏感的蕾心,輾轉調戲一番后,又轉移到臉頰內側撥弄著那特別敏感的口腔內壁。
杜予涵臉色瞬間爆紅,雖不是什麼令人反感的舉動,但那種似是含有**意味的觸碰,卻讓他下意識的抓住凱文的手腕。不過在對上那雙漫著黑霧的瞳眸時,他渾身一頓,有些無力的強迫自己放鬆下來。
似乎對杜予涵的服軟十分滿意,凱文嘴角噙著寵溺的淡笑,徑自以指尖纏上他的軟舌。如巡視疆土般漫不經心的游弋,並不時以柔軟的指腹戲弄著齒齦交接的部位。
酥麻的感覺自口腔沿著骨髓快速蔓延,卻又透出令人難以抗拒的煽情氣息,不甘被戲耍的舌頭努力推拒著恣意妄為的侵略者,殊不知這舉動只會更取悅了對方。杜予涵可以想象,他此刻的姿勢是多麼不堪入目。
直至感覺胸口被一張微涼的手掌撫上,他那糊成一團的腦袋,才感覺到大事不妙。
「不……等,等等!」狼狽的奪回言語自由,杜予涵還來不及擦去嘴角的銀絲,結結訥訥的開口道,「比賽……比賽還沒結束!」
興緻被打斷讓凱文十分不快,不過還是分得清事情的緩急輕重。支起壓制在對方身上的桎梏,滑膩的指尖放到唇邊,他伸出粉嫩的靈舌挑逗的舔了舔,微微挑了挑眉梢,「那剩下的呢?」
「以後給以後給。」搗蒜般的點著頭,顧不得欣賞美人的媚態,杜予涵迅速整理凌亂的外衣,好幾下深呼吸后,臉色終於恢復正常。
對愛人的狀態調整之快有些不滿,凱文在對方又是拉鉤又是打手印的保證下,依依不捨的掏出了傳送捲軸。
臨走前,他始終放不下心,「你不怕這是個陷阱?」
而杜予涵得回復,則是一個大咧咧的笑容。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嘶啦一聲脆響,強大的空間法術把凱文緊緊包裹。杜予涵一直笑眼凝視那雙擔憂的銀藍眼眸,直至消失不見。刺目的白光過後,空曠的森林僅剩下他一人。
一陣幽風從密林深處刮來,捲起颯颯葉動,彷彿古樹間的密密低語,仔細一聽,又復歸寧靜。
靜靜站了許久,杜予涵緩緩轉過身。他斂起了所有表情,嘴角微微挑起一抹冷笑,幽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前方,方才的濃情蜜意好像是幻覺。
「毫無疑問,這就是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