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想表白就表白,想分手甩下一句電視劇台詞就分手?別開玩笑了,把他方越當什麼人了。
陳景宗不為所動:「我說得很清楚了,從今以後你我再無瓜葛。以前的事,權當我神志不清,你忘了吧。」
「忘個毛線!分手總要說明白理由吧,你在玩我嗎!」
「謙哥,我們走。」陳景宗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就想轉身離開。
「別走。」方越抓住他肩膀想攔住他。
陳景宗一個激靈,像碰見什麼髒東西急忙想甩開,卻又被方越死死箍住手腕,被強迫拉至對方面前。他死命掙扎著,不去看方越的臉:「放開我!」
「你放開他!」一旁的李謙見勢不妙,放下行禮就來阻止。方越頭也不回,直接一個肘擊往身後打去,直擊李謙胸口。雖然李謙方越差不多身高,但前者疏於鍛煉,比不得方越既混過一段時間,又是體育特長生,所以竟被那肘擊震得胸口一疼,腰都彎了下去。
「別亂動!」雖然陳景宗力氣不大,但對方死命掙扎卻讓方越煩躁不已。兩人明明是兩情相悅的戀人,為何要鬧到這副田地。
「你們在鬧什麼啊。」另一側的看護人員老早就聽見這邊動靜,這下卻終於忍不住,掀開白簾叉腰大罵,「我這裡還有病人呢。這裡是醫院,要鬧出去鬧!」
「……出去。」方越拖著陳景宗的手往外走,陳景宗仍不肯配合,可無奈力氣太小,那點阻撓對方越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陳景宗怒氣也上來了:「方越!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趕緊給我放開!」
方越腳下一頓,看向陳景宗。對方蒼白的臉頰此刻因為怒氣而通紅,倒是比起初看著精神紅潤。
「好。」方越道,「給我說清楚,我就放你走。要是我的錯,我跟你賠禮道歉,之後也保證不糾纏你。或者……」他看了眼終於從地上起來的李謙,「你要是喜歡上那傢伙了,我也主動退出。」先揍那傢伙一頓。方越默默在心裡補上一句。
陳景宗此刻只想冷笑:錯?他當然錯了?背叛自己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最後還害自己喪命。只可惜眼前這人根本不知道他即將犯下的罪孽。分手只是第一步,等末世來臨,才是方越受苦的開始。
見陳景宗只是沉默不語,方越催促:「喂,說話啊。」
李謙不死心的再撲過來,捏起拳頭就往方越身上揍。方越躲過一拳,陳景宗趁機掙脫。護士長經過這裡,恰好目睹方越回拳揍向李謙。見兩人竟敢堂而皇之的在醫院鬥毆,怒不可遏,正打算叫來幾個年輕醫生把他們趕出去,身後的年青人卻先一步走了出去。
那名男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一上去便硬生生扳開這近似於單方面施虐的鬥毆。方越余怒未消的住了手,李謙雖已鼻青臉腫,卻仍怒氣沖沖的瞪著方越。陳景宗站在一旁焦急不已,待男人將兩人拉開才松下口氣,可在注意到男人容貌時,不由愣住了:「……路肖?」
路肖看向陳景宗:「你認識我?」
「啊、不……」陳景宗神色慌亂起來。他的確認識對方,但這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他們還是陌生人。只是沒想到,兩人竟會提前相遇,便一不留神叫出了名字。
「景宗?」李謙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他不該不知道青梅竹馬認識的人,但這個男人他卻的確是初次見面。
見陳景宗支支吾吾不願回答,路肖也不想深入追究。他今天來有公務在身,不能耽擱太久。他對鬥毆的兩人道:「今天放過你們,要是再當眾鬥毆就只能帶去警局了。」
竟然是警察——李謙沒想到今天這麼不順,方越來也就罷了,還引來了個警察,當下不敢再放肆,滿口答應。至於方越,他從路肖過來后就一直左顧右盼,似乎有所忌憚。第一次看見方越吃癟,李謙落井下石嘲笑道:「人家警察叔叔說話呢,你聽到沒?」
「……我知道了。」方越仍不肯看路肖,粗聲粗氣的答道。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來一趟醫院,竟會遇見這麼多事。不過他現在比以前長高不少,還變黑了,應該認不出來……
就在方越如此抱著僥倖心理之時,路肖卻叫出了他名字:「方越。」
方越暗自嘖了一聲,有些僵硬的轉過腦袋:「你好……」
這下輪到陳景宗奇怪了,他記得自己跟方越都是在末日過後才與路肖認識,原來他們兩人早就有過交往,只是瞞著自己?
路肖沉默片刻,道:「……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惹事。」
「什麼就一把年紀了啊。這傢伙主動惹我的。」方越不快的指著李謙,「難道我該呆著不動讓他打嗎。」
「無論原因如何,鬥毆就是鬥毆。」
「……嘖。」路肖在這裡,方越也不敢再造次。即使想問個明白,現在似乎也不是時候。他看了一眼陳景宗,「我們倆都冷靜一下……我之後找你。」然後抄著褲包離開了。
按理說,路肖應該帶鬥毆的兩人回警局做個記錄,但所幸事情沒鬧太大,他又有要事在身,便放過了兩人。等方越走後,他也很快離開現場。
今天過來是為了調查取證。幾周前兩名受害者在家中被襲擊,分別是一名少年與他的父親。父親已經蘇醒,為了儘早抓住犯人,警方不得不勉強尚很虛弱的男人提供線索。可誰知路肖剛對男人詢問完畢,打算順路去看看另一名少年時,卻得知少年死亡。他的呼吸器不知被誰拿下,明顯是他殺。而醫生髮現時,受害者已經停止呼吸。
方越離開醫院的時間差不多將近晚上七點,正是下班高峰期,想必地鐵一定擠的跟罐頭一樣。他也不著急回去,便在這附近隨處晃了晃。也不知走到了哪裡,醫院幾乎要看不見,周身只剩低矮的房屋,人際稀少,方越開始擔心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打算原程返回。
「小子,瞪個屁啊。」不遠處傳來揍人的聲音,「撞了人不道歉,還是個窮光蛋,你媽生你幹嘛,啊?!」
方越順著聲音來向摸過去,瞧見一條小巷深處,幾個頂著奇葩髮型的混混正圍著一個男孩。他們一邊推搡一邊謾罵,十分不客氣。
「一、二、三……」方越心裡默數著幾人人數,「四。四個人。」還能對付。正好他今天心情不好,這群人來的正好。方越摩拳擦掌,想到:警察叔叔,這可不是當眾鬥毆,而是見義勇為啊。
趕跑那四個小混混后,方越才看向那個被纏上的倒霉蛋。太久沒打架,四個人果然有些吃力,自己也不免受了些皮外傷。好在那四個傢伙也沒討到好,個個屁滾尿流。
「喂,倒霉鬼。」方越對那人說,「你對這附近熟嗎,我迷路了,你帶我去地鐵站吧。」
男孩也不說話,只往下扯了扯幾乎遮住眼睛的兜帽,抄起衣兜便朝混混逃開的方向走去。
裝什麼酷,要不是他及時出現,保不準現在被打成一條狗。方越心裡腹誹著跟了上去,也不知男孩怎麼繞的,七拐八彎之後方越竟重新看見了醫院招牌,周圍景色也熟悉起來。再瞧男孩,卻也不知何時不見蹤影,大約是隱入了人群。
方越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他晚上沒有關機的習慣,眯著眼睛在床上一通亂摸,才從角落摸出手機。「喂。」他還沒清醒,嗓音嘶啞乾澀。
「喂?方哥,都大中午了,你怎麼還在睡?」電話那頭傳來大嗓門的爽朗男聲。
「你管我,反正周末。」方越躺在床上,睡眼惺忪,「你什麼事?」
「三言兩語說不清,快看新聞!」
「……什麼新聞。」
「看了你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方越仍是莫名其妙。他放下手機,準備再睡一個回籠覺,結果手機又響了。「……」方越深吸一口氣,「喂?」
「方哥。」仍是剛才的聲音,「你起了吧?我給你帶午飯,你想吃什麼?」
算了。方越從床上坐起:「咱們出去吃,你樓下等我。」
吳江說的大新聞有些微妙。並非什麼國際事件或是恐怖襲擊,而是離他們學校很近的一條街發生了咬人事件,跟電影里的喪屍極其類似。雖然一時造成民眾驚慌,但警方及時趕到控制了現場,被咬的人也及時送入醫院接受治療。
「大家都說應該把傷者隔離觀察,不然太危險了。」吳江咬著丸子,口齒不清道。
「你電影看多了吧。這麼快就控制住,應該是狂犬病之類的?」
「但不僅是我們這個地方。全國……不,世界各地同一時間都有類似事件發生,不奇怪嗎。」吳江故作神秘地壓低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