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既然契丹人已經走了,宋真宗當即封賞了有功的將士之後,下令班師回朝。范廷詔接替傅潛的位子,成為并州和代州的都巡檢使;楊延昭和莫州刺史;李重貴為鄭州知府,張凝為都虞候。
契丹的此次南征就這樣結束了。趙匡胤到了華山的東峰之後就遇到前來迎接他的陳摶,跟雪山派一樣,陳摶的住處,也是被一種陣法遮住的。裡面也是別有洞天。他已經知道,像他這樣結丹期的修士,在修仙界也算是中上游的水準,陳摶跟他差不多。所不同的是,陳摶比他修鍊的時間長,說白了就是在修仙者行當內混的時間長一些,因此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一些。
趙匡胤在陳摶的住處一呆就是三年,這三年內他只是每年去兩次孫婆婆那裡跟他的三個女人團聚一下,其餘的時間就是留在華山上修鍊。這裡的靈氣是外界的數倍,在這裡邊修鍊三年,比在外面修來呢三十年的效果還要好上很多。
這三年的時間,趙匡胤已經在陳摶的傳授和指導下開始煉丹和鍛煉兵器。雖然煉出來的丹藥都是比較低階的東西,可是他的煉丹技巧卻是有了長足的進步,煉器也是如此。不是陳摶不願意讓他煉高級的丹藥。而是他一個散修,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好材料供他揮霍。
趙匡胤對陳摶有一種師長的感覺,他感覺到陳摶傳授他東西都是不遺餘力的,而且也沒有一點私心。
其中緣由絕對不會是因為他們都是中原人的緣故,因為中原的修仙者不止他一個,還有很多。可是他問陳摶,陳摶就是不告訴他。於是他就把這個疑問壓在心底,一心撲在修鍊上。
宋真宗剛剛回到汴京,就接到益州出現叛亂的消息。原先張詠做益州刺史的時候,蜀地可以說是長治久安。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張詠和他的副手雷有終相繼調往他處。現在的益州刺史是牛冕,軍隊則歸符昭壽管轄。
雷有終(947-1005)字道成。同州郃縣(今陝西命郃陽縣東南)人。自幼聰敏,以蔭補漢州司戶參軍。時侯陟典選,木強難犯,選人聽署於庭,無敢嘩者。有終獨抗言,願為大郡治獄掾,陟叱之曰:「年未三十,安可任此官?」有終不為沮。署萊蕪尉。知監、左拾遺劉祺以有終年少,頗易之。有終發其奸贓,祺坐罪杖流海島,以有終代知監事。先是,三司補吏為冶官,率以貲進,多恣橫。至是,受署者憚有終,率多避免。太宗即位,聞其名,遣內侍伍守忠同掌監事,且察其治跡。守忠至裁周月,即還奏有終強濟之狀,亟詔為大理寺丞。會德驤任陝西轉運,奏為解州通判,特許德驤不巡察是州。有終入奏鹽池利害,改贊善大夫,令還權知軍事,省通判。太平興國六年,遷殿中丞、知密州,徙淮南轉運副使,賜緋魚,改太常博士。時德驤主漕兩浙,往往省於境上,時人榮之。
雍熙中,王師北征,命為蔚州飛狐路隨軍轉運使。入為鹽鐵判官,歷戶部、度支副使,賜金紫,出知升州。淳化初,就遷少府少監、知廣州。二年,女弟婿衛濯訟其家法不謹,有終坐親累,責授衡州團練副使,奪章服。俄丁外艱,行及許田,召歸,入對,賜錢八十萬,起為都官員外郎,歷度支、鹽鐵副使,復金紫。時以江南、嶺外茶鹽價不一,細民冒禁私販,多陷重辟。詔有終領江、淮、兩浙、荊湖、福建、廣南路茶鹽制置使,就出鹽產茶之地,以便宜裁製。使還,改工部郎中、知大名府,不逾月,復為少府少監,徙知江陵。
李順之亂,王師西征,命與裴庄為峽路隨軍轉運使、同知兵馬事。調發兵食,規畫戎事,皆有節制。師行至峽中,遇盜格鬥,眾渴乏,會天雨,軍士以兜牟承水飲之,且行且戰,進至廣安軍,軍壘瀕江,三面樹柵。會夜陰晦,賊眾奄至,鼓噪舉火,士伍恐懼,有終安坐櫛發自若。賊圍既合,有終引奇兵出其後擊之,賊眾驚擾,赴水死者無算。就拜右諫議大夫、知益州。次簡州,寓佛舍,度賊必至,命左右重閉,召土人嚴更警備,初夕,間道而出。賊圍守數重,及壞寺入,惟擊柝者在焉。俄兼同招安使。賊平,改知許州。三年,改給事中、知并州。
真宗嗣位,加工部侍郎。咸平二年,代還,知審刑院,俄授戶部使。三年,將巡師大名,遣有終乘驛先詣澶州督納糧草。車駕還,次德清軍,會益州奏至,神衛戍卒以正旦竊發,害兵馬鈐轄符昭壽,擁都虞候王均為亂,逐知州牛冕。即日,拜有終瀘州觀察使、知益州兼川峽兩路招安捉賊事。御廚使李惠、洛苑使石普、供備庫副使李守倫並為招安巡檢使,給步騎八千,命往招討。又以洺州團練使上官正為東川都鈐轄,西京作坊使李繼昌為峽路都鈐轄,崇儀副使高繼勛、王阮並為益州駐泊都監,供奉官、閣門祗候孫正辭為諸州都巡檢使。
正月三日,均率眾陷漢州,進攻綿州,旬日不能下,趣劍門。先是,知劍州、秘書丞李士衡度寇必至,城不能守,悉徙官帑保劍門,焚其倉廩,及署榜招軍卒之流逸者,得數千人。已而賊果至,士衡與劍門都監、左藏庫副使裴臻逆擊之。時風雪連日,均眾無所掠,唯食敗糟,臻與戰,斬首數千級。賊眾疲劇宵遁,還保益州。士衡即馳騎入奏,上嘉之,拜士衡度支員外郎,賜緋;臻崇儀使、領峰州刺史,仍舊職。知蜀州、供奉官、閣門祗候楊懷忠聞變,即調鄉丁會十一路巡檢兵,刻期進討。蜀民不從賊者相率抗禦,儕伍謂之「清壇眾」。擇「清壇」之魁七十餘人,悉補巡檢將,遣判官高本馳驛以聞。十七日,懷忠率眾入益州,焚城北門,至三井橋。時均尚留劍門,與賊將魯麻胡陣於江瀆廟前,自晨至晡,戰數合,懷忠兵勢不敵,退還所部。懷忠部下多李順舊黨,頗貪剽劫,故敗績焉。
懷忠移文嘉、眉七州,調軍士丁男來會。二月,再攻益州。時均方遣逆黨趙延順攻邛、蜀,懷忠逆與之戰,賊稍退。懷忠與轉運使陳緯麾兵由子城南門直入軍資庫,與緯署其庫籥。均眾皆銀槍繡衣,為數隊,分列子城中。賊兵出通遠門,與懷忠戰數合,會暮,懷忠復退軍筰橋,背水列陣,砦櫧木橋南,以扞邛、蜀之路。賊故不復能南略,自清水壩、溫江、金馬三道來攻櫧木砦,出官軍后,焚江原神祠,斷邛、蜀援路。懷忠三路分兵以抗之,斬首五百餘級,驅其餘眾入皂江,獲甲弩甚眾。乘勝逐賊至益州南十五里,砦於雞鳴原,以俟王師。均亦閉成都東門以自固。
是月,有終等至,令石普先與綿、漢都巡檢張思鈞收復漢州,進壁升仙橋。賊出攻砦,有終擊走之。一日,均開城偽為遁狀,有終與上官正、石普率兵徑入,官軍分剽民財,部伍不肅。賊閉關發伏,布床榻於路口,官軍不得出,因為所殺。有終等緣堞而墜,李惠死之,退保漢州。益州城中民皆奔迸四齣,復為賊黨分騎追殺,或囚縶之,支解族誅以恐眾。又脅士民僧道之少壯者為兵,先刺手背,次髡首,次黥面,給軍裝,令乘城,與舊賊黨相間。有終署榜招之,至則署其衣袂釋之,日數百人。
三月,進攻彌牟砦,斬首千餘級,復為賊所拒。四月,賊由升仙橋分路來寇,並軍於東偏,有終率兵逆擊,大敗之,殺千餘人,奪其傘蓋、金槍等物,均單騎還城。有終遣其子奉禮郎孝若馳奏,上召孝若問敗賊之由,笑謂左右曰:「均鼠竊爾,雖嬰城自守,計日可擒矣。」孝若因言嘗習武藝,願改秩以效,即補供奉官。俄以刑部員外郎馬亮為轉運使,國子博士張志言副之,供備庫副使張煦為綿、漢都巡檢使。楊懷忠又分所部砦於合水尾、浣花等處,樹機石、設笓籬以拒之。
賊自升仙之敗,徹橋塞門,官軍進至清還江,為梁而度。有終與石普屯於城北門之西,依壕為土山,分設鹿角,又得舊草場,造梯衝洞車攻具,普專主之。高繼勛、張煦、孫正辭攻城東,上官正、李繼昌、王阮攻城西,楊懷忠與巡檢殿直、閣門祗候馬貴攻城南,賊將趙延順盡驅凶黨以拒。既而延順中流矢死,又遣其黨丁重萬立城門上,官軍射之,殪。每攻城,輒會雨,城滑不能上,官軍及丁夫為洞屋以進,賊又鑿地道出掩之,溺壕中死者千餘,軍勢小衄。時方暑濕,軍士多疾,有終市葯他州療之。
是月,詔洛苑使、入內副都知秦翰為兩川捉賊招安使。有終與翰葉議,於城北魚橋又築土山。八月,克城北羊馬城,遂設雁翅敵棚,覆洞屋以進,逼羅城。九月,城北洞屋成,賊對設敵樓以抗官軍,有終遣卒焚之,賊自是銷沮,築月城以自固。有終募敢死士間道以入,賊為葯矢,中者立死。有終令卒蒙氈秉燧以入,悉焚其望櫓機石,先遣東西南砦鼓噪攻城,有終與石普分主洞屋以進。普穴城為暗門,門成,賊攢戟於前,無敢進者。有二卒請行,許以厚賞,乃麾戈直衝之,賊鋒稍卻,遂入城。有終登城樓下瞰,賊之餘眾,猶砦天長觀前,於文翁坊密設炮架。高繼勛白於馬亮,請給秸稈油鴟玻謚闖り薷嬉越し僦Q罨持曳倨灠翁斐す矍埃分鏈蟀裁牛窗苧傘J竅Χ鼓,均與其黨二萬餘南出萬里橋門,突圍而遁。有終疑有伏,遣人縱火城中。詰朝,與秦翰登門樓,牙吏有受偽署官職者,捕得,立樓下,傍積薪,厝火其上,索男子魁壯者令辨之,曰某嘗受某職,即命左右捽投火中。自晨至晡,焚死者數百人,時謂冤酷。均既走,度合水尾,由廣都略陵、榮,趣富順監,所過斷橋塞路,焚倉庫而去。
初,有終遣懷忠領虎翼軍追之,后二日,石普繼往,以全軍為後援。十月,均至富順,其將校以筏度江,趨戎、瀘蠻境。朝廷每歲孟冬朔,詔富順監具酒肴,犒內屬蠻酋。是日裁設具,而均黨適至,皆食焉。聞懷忠追騎將至,均心易之,謂其黨曰:「速降懷忠。」令其眾負擔以行。懷忠距富順六十里,於楊家市少憩,賊眾在後者邀戰,懷忠遣騎士登高原覘賊,且語其左右曰:「縱賊度江,後悔無及,聞石侯將至,當以奇兵取之。」乃臨江列陣擊之,餘黨散走,有拏舟將度江而遁者,懷忠合強弩射之,溺死甚眾。懷忠張旗鳴鼙入城,均方在監署中,其眾多醉,均窮蹙縊死。虎翼軍校魯斌斬其首詣懷忠,獲僭偽法物、旌旗、甲馬甚眾,禽其黨六千餘人,逆徒殲焉。懷忠旋軍出北門,石普之眾方至,奪均首馳歸成都,梟於北市。
均本隸開封散從直,後補軍校。初,神衛軍之戍成都者,以均及董福分二指揮以領之。福御眾有法,部下皆優足。均縱其下飲博,軍裝亦以給費。是歲,車駕幸河朔,符昭壽與牛冕大閱於東郊,蜀人趨觀之,二軍衣服鮮弊不等,均眾因是慚憤。益州知州與鈐轄二廨並禁旅為牙隊,歲除,冕以酒肴犒部士,而昭壽既驕恣,復肆侵虐,冕亦寬馳無政,故詰朝合起為亂。
神衛卒既殺昭壽,是日,成都官吏方相與賀正,聞變,皆奔竄,牛冕與轉運張適縋城而出,惟都巡檢使劉紹榮冒刃格鬥。既而眾寡不敵,叛卒尚未有主,或欲奉紹榮為帥者,紹榮攝弓罵曰:「我燕人也,比棄鄉土來歸本朝,豈能與汝同逆,汝亟殺我,我肯負朝廷哉!」眾未敢動。監軍王澤與均適至,乃謂均曰:「汝所部為亂,盍自往招安?」均既往,叛卒即擁之為主,紹榮自經死。均僭號大蜀,改元化順,署置官稱,設貢舉,以張鍇為謀主。
鍇本名美,太原舊卒,後為神衛小校。狡獪,嘗歷戰陣,粗習陰陽,以熒惑同惡,故勸均為亂。均實戇忄耎無謀,嘗言:「官軍若至,我當先路出迎,自陳被脅之狀。」鍇聞之,擇軍中子弟署寄班,以防守均,令不與人接見。官軍圍城,每射箭招誘,及令均子弟至城下,均皆不之知。得箭書,鍇悉焚之。自起至敗,所守止一城而已。均初署親軍為天降虎翼,後果為虎翼軍所殺。
賊既平,遣承受供奉官楊崇勛乘傳告捷,賜崇勛錦袍、銀帶、器幣,有終加保信軍節度觀察留後,以秦翰為內園使、恩州刺史,石普為冀州團練使,高繼勛、王阮並為崇儀使,孫正辭為內殿崇班,李繼昌為獎州刺史,張煦為供備庫副使,楊懷忠為供備庫副使,馬貴為供奉官。是役也,懷忠之功居最,為石普所忌,朝廷微聞之,遣寄班安守忠按視戰所,盡得其功狀,以故懷忠復遷崇儀使,領恩州刺史。
四年,有終代還,命為涇、原、儀、渭、鎮戎路都部署,辭不拜,改知永興軍府,徙秦州。景德初,徙為並、代副都部署,賜黃金四百兩。丁內艱,起複,契丹入寇,上幸澶淵,詔有終率所部由土門抵鎮州,與大兵會。既而王超、桑贊逗撓無功,唯有終赴援,威聲甚振,河北列城,賴其雄張。俄而契丹修好,命還屯所,就判并州,召拜宣徽北院使、檢校太保。二年七月,暴疾卒,年五十九,贈侍中。錄其子孝若為內殿崇班、閣門祗候,孝傑為內殿崇班,孝緒為供奉官,孝恭為侍禁,親族、門客、給事輩遷補者八人。
有終倜儻自任,不拘小節,有干局,沈敏善斷,不畏強御,輕財好施。歷典藩閫,能撫士卒,豐於宴犒,官用不足,則傾私帑及榷錢以給之。家無餘財,奉身甚薄,常所御者,銅鞍勒馬而已。第在崇仁里者,德驤所創。有終在蜀嘗貸備用庫錢數百萬,奏納其第償之,優詔蠲免。為宣徽使,特給廉鎮公用錢歲二千貫。身沒之日,宿負猶不啻千萬,官為償之。王繼英在樞密,頗忌有終進用,屢言其在蜀及守邊厚費以收士卒心,真宗不之信,卒保護焉。
牛冕,字君儀,徐州彭城人。太平興國三年進士,解褐將作監丞、通判郴州,徙和州。加左贊善大夫,遷太常丞、知滁州,以勤政聞。召歸,轉監察御史。
端拱元年,召試文章,遷左正言、直史館。出知潤州,徙泉州,未至,就命為福建轉運使,加左司諫。建議廢邵武軍歸化金坑,土人便之。至道初,召入,進秩兵部員外郎,知潭州。至郡才數日,復召拜兼侍御史知雜事。真宗在東宮,冕嘗奉使賜生辰禮幣,即位尚記其名,改工部郎中。永熙陵復土,會闕中丞,命為儀仗使。時三司各設官局,多不均濟。冕請合為一使,分設其貳,則事務不煩而辦,其後卒用冕議。
咸平元年,選知益州,仍拜右諫議大夫。兩川自李順平后,民罹困苦,未安其業,朝廷緩於矜恤,故戍卒乘符昭壽之虐,嘯集為亂。冕與轉運使張適委城奔漢州,詔遣赴闕,至京兆,劾其罪,並削籍,冕流儋州,適為連州參軍。冕遇赦,移欽、英二州,歷鄂、海二州別駕、淮南節度副使。大中祥符初,真宗語宰相曰:「冕素純善,黜棄久矣,量宜甄敘。」即起知漣水軍,俄復為祠部員外郎,卒,年六十四。子昭儉,至殿中丞。
符昭壽(?—1000)字如期,魏王符彥卿第三子。官至益州鈴轄。
初,先補供奉官。開寶七年(974年),改西京作坊副使,歷遷六宅副使,領蘭州刺史。
雍熙二年(985年)冬,帝命昭壽與劉知信護鎮州(今河北正定)屯兵。適逢朝廷遣將北征,又與劉知信為押隊都監,轉尚食使,拜光州(今河北光山)刺史。
端拱二年(989年)知洪州(今南昌市)。淳化四年(993年)改定州(今河北定縣)。咸平初(998年),符昭願為天雄軍邢州二鈐轄,后遷鳳州團練史,益州(四川)兵馬鈐轄。
為嚴肅軍紀,符昭壽曾處罰益州神衛營趙延順等八人。八人懷恨在心,一直企圖報復,謀害昭壽,但許久未敢動手。咸平三年(1000年)正旦,中使自峨眉山還京,符昭壽戒馭吏具鞍馬準備為其送行。趙延順等乘此機會,把馬廄中所有馬匹,全都解開疆繩,讓馬群四處亂奔,許多馬竄到了公堂的大廳之上。趙等裝作到廳上驅馬,候符昭壽不備,突然抽刀執而殺之,並殺其左右二仆。之後這些人又佔據了武庫,取出兵器,發動兵變。都監王澤聞訊,急召本部軍都虞侯王均,帶兵前去鎮壓,擒捕亂賊。兵至時,只見趙延順左手提著符昭壽的首級,右手握劍,惶惶然一時不知所措。待見到王均,馬上與眾人推擁王均為帥,合驍猛威武軍兵馬,共同作亂。
這年秋天,官軍很快平定了叛亂,斬王均、趙延順等人。事件平息之後,朝廷禮葬了符昭壽,並賜其子符承諒娶齊王女嘉興縣主為妻,至內殿承製。
牛冕軟弱無能,符昭壽驕縱不法。只是下屬多存有異心。符昭壽手下的兵分給兩個人掌管,一個叫王均,另一個是董福。
董福是一個治軍嚴謹,奴下有方的將領。王均卻是一個貪污索賄,剋扣軍餉的人。因此王均的屬下多有怨言。
二人的部下,參加閱兵的時候,一眼就可以分出好歹來。董福的手下都是盔明甲亮,反觀王均的部署則完全是一副乞丐的樣子,不管是盔甲還是武器都已經破爛不堪,根本就不能參加戰鬥。這都是幾年前的,最近發放的軍械都被王均賣光了。
這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閱兵,觀看的百姓可是就在周圍。以趙延順為首的王均的部將都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
三天之後就是除夕,趙延順等人誅殺了負責軍隊的符昭壽之後,直奔益州署衙。正在跟屬下暢飲,慶祝過年的牛冕得到叛亂的消息之後,根本就不組織抵抗,扔下了所有人就跑了。轉運使張適也逃走了。只有都巡檢使劉紹榮沒有來得及走,被叛軍堵在了家中。
叛軍都是低級軍官,大多是沒有主見之人,他們欲奉劉紹榮為主帥,。劉紹榮不願意,兩廂殺了起來。可是叛軍人多勢眾,劉紹榮的侍衛轉眼就被殺光了,只剩下了劉紹榮一人。他知道今天是難以倖免,當即橫刀自剄。
同樣沒有跑掉的還有監軍王澤和那個王均二人。王澤對王均說:「造反的是你的人,你難道想袖手旁觀?若要將功贖罪,就速速前去招撫。」
王均知道自己平日里對屬下怎麼樣,琢磨著此去定是死路一條。可是留下來也是死,只有硬著頭皮上前。
王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叛軍面前。剛要開口,就看到趙延順走了過來。
「我等願意奉你為主帥,你願意嗎?」趙延順說著揚起手中的長刀。
王均知道自己要是不答應,現在就是死。他一咬牙,心道,罷了,反正回去也是死,還不如佔山為王呢。
想到這裡他當即點頭表示同意。在眾人的簇擁下,王均當即登基為帝,國號大蜀。
王均率領人馬攻克漢州之後,直奔綿州,接連攻打了五天,沒有攻下來。轉而攻打劍州,卻是被劍州知州李士衡擊敗,只好退回益州。
蜀州知州楊懷忠,傳書附近各州,集合士兵攻打益州。很快就攻進北門,後來叛軍全都集中到了北門,楊懷忠見叛軍人多,當即下令撤退至雞鳴原,等待朝廷兵馬。
三日之後,奉了真宗旨意的雷有終才姍姍來遲。此時,益州都巡檢使張思鈞已經攻克漢州,也到了益州城外。
此時正遇到王均率兵出城迎戰,宋軍只是用了一個回合,就把王均的人馬衝散了。他們都爭相跑回城中,連大門都忘記關了。雷有終不想觸手可得的功勞被楊懷忠分去一半,當即讓他回去駐守。楊懷忠知道雷有終的意思,帶領自己的從各州召集的兵馬回蜀州去了。
雷有終當即率兵進城,一個叛軍的影子也沒有看到。立即下令劫掠,益州城內頓時雞飛狗跳,到處都是喊救命的聲音。那些宋軍一個個都衝進百姓家中,見到值錢的東西,就往口袋裡揣,見到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當街就脫掉褲子姦汙。仿若後來的鬼子進中國的模樣。這也是宋朝的農民起義都有很多百姓跟隨的原因所在,那先官兵比起土匪還要壞。
益州城內的宋軍,都在百姓家中搶東西。這時突然從四處殺出一支人馬,於是那些搶劫的強姦的宋軍一個個都變成了刀下之鬼。
雷有終和他的兩個副將石普、李惠當即驚慌起來。雷有終和石普直接從城頭上跳了下去,好在他們的命大,都沒有摔死。可是李惠看著高高的城牆卻是不敢跳,因為他有恐高症。最終被叛軍殺死了。
王均勝了宋軍之後,當下開始志得意滿起來,每日里都是左擁右抱,飲酒作樂。可是雷有終和石普二人很快就集合兵馬重新攻了上來。
這一次是把軍隊分成四路,同時攻城。可是叛軍的戰鬥力,很是驚人。宋軍連番攻城都以失敗告終。雷有終下令用火箭射向城頭的城樓,這些城樓都是用木頭建造的,很快就被大火焚燒一空。叛軍的軍心立即動搖了,宋軍趁機攻上城頭。
王均見自己不是對手,當即率領兩萬殘兵趁著夜色出了城。可是雷有終卻是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害怕叛軍還藏在那些百姓家中,當即不管老百姓死活,下令焚燒那些民居。半個益州城都陷入了一片火海。大火中的老百姓是哭爹喊娘,可是這個時候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管是叛軍還是官兵前來,普通百姓都沒有好日子過。
卻說王均掏出益州,還沒有安營,就被追兵趕了上來。王均見大勢已去,上弔死了。這個時候,已經回到蜀州的楊懷忠也被雷有終派人請了過來。雷有終的兵馬已經被王均殺了一大半,沒有楊懷忠的幫助,他不可能打敗王均,也也是逼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叛軍終於被鎮壓下來了,雷有終和楊懷忠都陞官了。牛冕被流放到了儋州,張適被流放到了連州。同時派遣翰林學士王欽若和知制誥梁顥前往蜀地安撫百姓。同時把張詠調回益州,蜀地的百姓聞聽張詠回來了都彈冠相慶。
王欽若(962-1025年)北宋大臣。北宋江南第一個宰相王欽若。字定國。臨江軍新喻(今江西新余)人。宋真宗咸平四年(1001年)為參知政事。景德元年(1004年),契丹大舉南下,圍瀛州(今河北河間),進逼貝(今河北清河西)、魏(今河北大名東)。他密請真宗往金陵(今江蘇南京),為寇準所阻。后出判天雄軍(今河北大名東)。因與寇準不協,要求去職主修《冊府元龜》。他指責澶淵之盟為城下之盟,使寇準罷相。大中祥符年間,真宗夢見神人賜「天書」於泰山,他為迎合真宗,偽造天書,爭獻符瑞,封禪泰山,號為大功業。
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為樞密使,同平章事。次年上表領銜編纂的《冊府元龜》書成,功攬於己而咎歸於人。天禧元年(1017年)為相。三年,出判杭州。宋仁宗即位后復為相。因他狀貌短小,頸有疣,時人稱為癭相。為人姦邪險偽,善迎合帝意。與丁謂、林特、陳彭年、劉承珪交結,時人謂之五鬼。
王欽若此人很是奸險狡詐:一曰投機取巧,邀他人之功為已功。王欽若為太常丞、判三司(鹽鐵、度支、戶部)理欠憑由司時,度支判官毋濱古有次對他說:「全國老百姓因逃亡拖欠下的錢糧,自五代起到如今,雖政府一直在催繳,但始終上繳不了,因老百姓實在是太貧困了,負擔不起。我將疏請皇上,將這筆錢糧減免。」王一聽,認為這是樁邀功請賞的好買賣,連夜命人核算好這筆拖欠錢糧的總數和減免成數,第二日,即以他個人名義搶先疏奏真宗。
真宗一見這奏疏大驚,找來王問:「這件事難道先帝不知道嗎?」
王從容詭稱:「先帝本來就知道的,只是他有意把它留給陛下來處理,以收人心。」
真宗聽了大喜,即日下令減免錢糧一千多萬擔,並釋放囚犯三千餘人。從此,真宗對王更器重,召為翰林學士。后調西川安撫使還朝,又授左諫議大夫、參加知政事(副宰相)。
二曰迎合帝意,大搞荒誕無稽的迷信活動。有一次,真宗曾夢見神人對他說:「(吾)賜(汝)天書於泰山。」真宗是迷通道教的,信以為真,並將這事暗中告訴了王欽若。后大中祥符初年王為泰山封禪經度制置使兼判兗州時,為了迎合帝意,偽造天書,即所謂《天書再降祥瑞圖》,通過朝廷中官,奉獻真宗。且事前部署周詳,八方縫合,捏造情節,說是某年六月甲子日,有木工董祚於泰山醴泉亭之北見有一方黃絹飄搖草上,走近一看,除上有御名「真宗」二字外,其他字都不能識,便拾來請欽若過目。
欽若細看,乃知是《天書再降祥瑞圖》,便盥手威儀迎奉至社首,然後又跪授中官,馳奉皇上。同時他還說,他來到泰山任職后,曾兩次夢見神人,要求增建廟庭。王欽若把他編的這一套鬼話一說,真宗信以為真,既封禪泰山,在泰山上廣建宮觀,勞民傷財,而王欽若也因此大撈一把,命他為天書儀衛副使,遷吏部尚書(因前與寇準不和,已罷參知政事,為尚書左丞知樞密院事)。次年,又升為樞密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
三曰挑撥離間,讒語傷人,打擊政敵。宋真宗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北方契丹(即遼國)軍隊大舉南侵,深入到北宋都城開封以北的澶州(今河南省濮陽縣),宋朝君臣上下驚惶失措。為避契丹鋒芒,參知政事王欽若主張遷都金陵(今南京),大臣陳堯叟(蜀人)主張遷都成都,只有宰相寇準堅決主張抗戰,不僅不主張遷都,還主張宋真宗親征,說當今「將臣協和,若大駕親征,賊自當遁去」,若向南遷都,「所在人心崩潰」,契丹乘勢深入,則天下不可保。最後真宗勉強聽了寇準的話,穩住陣腳,與寇準一起親征。
河北軍民聽到皇帝與宰相來,抗戰情緒十分高漲,「踴躍歡呼,聲聞數十里。契丹相視驚愕,不能成列」。由於真宗把軍事指揮權全給寇準,「號令明肅,士卒喜悅」;而寇準在大敵當前,抗戰堅決、果敢,指揮機智、鎮定。故宋軍和契丹一接觸,契丹軍被「斬獲大半」,並射死其大將軍撻覽。這一戰役的勝利,本可乘機北進,收復失地;但因真宗的親征,原非出於自願,又「厭兵」,加上投降派從中作梗,流言蜚語,打擊寇準,結果在自己處於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真宗同意與契丹媾和,寇準也被迫認可,與契丹訂立了一個歲輸幣「三十萬」的所謂「澶淵之盟」(澶淵是澶州西南一個湖澤)的屈辱和約。澶淵之盟本身當然是不值得稱道的,但澶州一戰打得敵方落花流水,余敵棄甲曳兵而走,主要是寇準的指揮得當。這點,真宗是非常清楚的,因而戰事結束,他給寇準加官進爵,更加器重。然而「素與寇準不協」的王欽若卻「深嫉之」,乘機挑撥離間,讒言中傷。
一日會朝,寇準先退,真宗目送之。欽若見此則進言曰:「陛下敬寇準,為其有社稷功耶?」帝曰:「然。」欽若又問:「澶淵之役,陛下不以為恥,而謂准有社稷功,何也?」帝一時愕然,說不出道道,只反問一問「為什麼」后,欽若又曰:「城下之盟,《春秋》恥之,澶淵之舉,是城下之盟也。以萬乘之貴而為城下之盟,其何恥如之!」帝聽了有些不痛快,未等他開口,欽若又加尖:「陛下聞博(賭博)乎?博者輸錢欲盡,乃盡所有出之,謂之孤注。陛下,寇準之孤注也,斯亦危矣。」原來就認為寇準「剛直難獨任」的真宗經欽若這樣一挑撥,對寇準產生了疑慮,景德二年就用王旦為宰相,將寇準降為刑部尚書,知陝州。(以上均據《宋史·寇準傳》)寇準雖然背了黑鍋,但他的愛國精神和優良的政治品質卻為人民所承認,故在戲劇中,他是作為一個「清官」的典型出現的。
四曰金蟬脫殼,嫁禍於人。宋真宗咸平年間,王欽若為科舉主考官。考生臨津任懿為錄取開後門,間接通過王要好的一個僧人惠秦搭橋引線,送了三百五十兩的賄賂銀票到王家撮成其事。其時王在試院監考,任懿這名字,是王的妻子李氏暗中寫在他家奴僕祁睿的手臂上,祁睿以進試院給王送湯飲為名而告訴王的,任懿的賄賂銀數也由祁睿同時告訴了王。這場腌臟交易雖然做成了,但事後為人檢舉揭發,御史中丞趙昌言逮捕了祁睿、任懿等人,並疏請皇上要逮欽若歸案懲處。
御史拷問任懿作弊情節,任說:妻兄張駕認識考官洪湛,曾與張一起到過洪家裡說過考試開後門的事;但後來真的賄賂行事,是間接通過僧人惠秦等人暗中進行的,被賄賂者是誰他不清楚。拷問祁睿、惠秦,雖承認幹了這上述勾當,但於太常寺另外鞫問王欽若時,王卻將祁睿、惠秦口供全盤否定。且說祁是最近不久才到他家為佣的(祁原是王任毫州判官時小吏,雖跟隨王多年了,但祁的戶藉一直在毫州,後來才移來王家,故王詭稱祁最近才來他家為佣),還不信任祁,祁也不可能幹這種勾當。說到與惠秦的關係,王承認彼此友情甚厚,但惠秦從未登過他家的門。因王的狡辯,這兩點都落實不了。鑒於王當時是真宗的紅人,法司不敢深究,最後把這考場賄賂舞弊事落到考官洪湛身上,既削籍,又流放儋州以死。當時人們雖知洪是冤案,但因王當時是副宰相,權勢大,誰也不敢出來抱不平。
五曰有功搶為自己,有罰歸咎他人。這也就是群眾說的一句俗話:「取到經是唐僧的,犯了禍是孫猴子的。」這裡舉修纂《冊府元龜》為例。王欽若與寇準不和,罷副宰相為刑部侍郞、資政殿學士后,宋真宗命他與楊億等人主修《冊府元龜》一書。該書專錄上古至五代君臣事迹;所錄以正史為主,兼及經、子集。全書正文一千卷,分三十一部,一千一百O四門。每部有「總序」,類似小沿革史;每門有「小序」,類似每門的總論。從景德二年(公元1005年)開始修纂,大中祥符六年(公元1013年)完成,前後共八年。在修纂過程中,因每修輯一部分要向真宗彙報,如得到真宗的褒獎稱讚,王欽若則將自己的名字列在第一以謝皇上;如果出了毛病,受到真宗的譴問時,則推卸責任,叮囑書吏說是楊億等人乾的。
王欽若諸於上述的「姦邪險偽」,大中祥符七年馬知節與王一起在樞密院任事時,馬曾當著真宗的面進行揭露醜詆,曾使王一度罷了宰相;但因王能委曲、巧合帝意,賣力為真宗上玉皇尊號、建祥源觀等等,而王本身從年幼起就崇通道教,(年青時,在宜春的湖崗寺和奉新華林書院讀過書,這兩地都是當時有名的道教所在地,可能有深厚影響),特別是當了大官后,更「好神仙之事」(著有《天書儀制》、《五嶽廣聞記》等書,校刊道書數百卷),「情人眼裡出西施」,因此真宗對他有種特殊感情,罷相后不久,又官復原職,重登相位,他的齷齪行徑不能得到徹底揭露。真宗死,仁宗即位,欽若又獻《遷敘圖》,論述「平時百官敘進,皆有常法」,得到仁皇欣賞,加上太后從中賜以青睞,欽若仍得為宰相,並封為冀國公,恩寵日隆。欽若最後染疾歸家,「帝臨問,賜白金五千兩」;既卒,贈太師、中書令,謚文穆,錄親屬、親信二十餘人入官。「國朝以來宰相卹恩,未有欽若比者」。在此情況之下,欽若的齷齪行徑更得不到揭露。只是到了以後,仁宗的頭腦冷靜下來,可能聽到各方的反映,他自己也有所覺察、體驗,才對輔臣曰:「欽若久在政府,觀其所為,真姦邪也。」皇帝老子開了口,當時色正不邪的宰相王曾才對仁宗曰:「欽若與丁謂、林特、陳彭年、劉承珪,時謂之『五鬼』。姦邪險偽,誠如聖諭。」
王曾所說「五鬼」之一的丁謂(962-1033),字謂之,長洲(今蘇州)人。淳化進士。大中祥符初年,與王欽若迎合真宗意,大搞封禪,大造宮觀。真宗天禧四年,排擠寇準,升任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晉國公。此人「機敏有智謀,險狡過人」(《宋史·丁謂傳》)。仁宗即位,勾結大監雷見恭,排斥異已,獨攬朝政,后劣跡敗露,貶崖州、光州而死;林特,字士奇,閩南順昌人。少時穎悟,十歲為文,有頃而成。然「天性邪險,善附會」(《宋史·林特傳》),故丁謂視他為左右手。仁宗時,為刑部尚書、翰林侍讀學士。丁謂被貶,林特亦落職知許州;陳彭年,字永年,南城人。宋太宗雍熙年間進士。幼嗜學,博聞強記,曾師余鉉為文,很有文名。后依附王欽若、丁謂,官至兵部侍郎;劉承珪,字大方,山陽人。此人精敏能幹,好儒學,喜藏書。大中祥符初年,泰山封禪禮成,以安遠節度使觀察留後致仕。由上四人的簡介中可以看出,他們確有「姦邪險偽」之嫌,說他們與王欽若為「五鬼」,似非虛妄之談。然而在肯定這五人有鬼頭鬼腦的同時,有的人卻提出一個問題:史書稱這五人為「五鬼」,是否尚有南北「門戶之見」?
關於這個問題的回答,從有的同志有關這個問題的一些論證來看,似乎是肯定。如《歷史研究》1987年第二期任爽在《唐宋之際統治集團內部矛盾的地域特徵》一文中說:
唐宋之際,南方社會經濟與文化的迅速發展,造成了中國封建社會經濟地理與文化地理的根本改觀,同時給南北**的對比帶來了深刻變化,從而使當時地主階級統治集團內部的矛盾衝突表現出鮮明的南北分野的特色;中國封建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是由西北移向中原,再由中原移向南方,這一循序漸進的發展,包含了極為複雜的內容。大體上,五代以前,由於南方較為落後,所以基本上是南方接受北方的影響;五代以後,由於南方的發展,這一趨勢出現了逆轉,南方開始更多地影響北方。這一進步,意味著北方地主階級集團傳統的優勢地位,首先是政治優勢地位的喪失。因此,這一進步絕不可能被北方地主階級集團所輕易接受。唐宋之際,大多數北方人士對這一進步,特別是對南方政治勢力的崛起採取了一致的敵對態度。北方人士如此,當然南方人士也不會自甘菲薄,雙方從各個角度、利用各種手段展開攻擊,其勢頭之猛烈、目標之明確、陣線之清晰,前所未有。
接著,作者在縷述唐宋之際持續三百年之久的南北政治勢力的鬥爭中,首先說了唐代後期永貞革新運動是南方人爭取全國政治地位的初次嘗試,因為革新派的主要人物的「二王」(王叔文、王伾)是南方人。以後在談到王安石變法中,以王安石為首的一派同以司馬光為首的另一派之間的尖銳對立,其原因,除了要不要改革,如何改革的觀點不一致外,作者認為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由誰來改革的鬥爭,因為改革派的核心人物王安石、呂惠卿、章惇、曾布等人都是南方人,而反對派的中堅人物司馬光、文彥博、呂誨、程顥等人都是北方人。作者在論述北宋初年南北政治勢力的鬥爭時,對南北兩派的尖銳對立作了更多形象具體的描繪。他說:
《道山清話》載:「太祖嘗有言:『不用南人為相。』實錄、國史皆載。陶谷《開基萬年錄》、《開寶史譜》言之甚詳。皆言太祖親為寫:『南人不得坐吾此堂。』刻石政事嘗上。」及真宗欲相臨江軍人王欽若,大臣王旦即以「祖宗朝未有南人當國者」為理由大加阻撓。王旦死後,王欽若始大用,發牢騷說:「為王公遲我十年作宰相!」(《宋史·王旦傳》)王旦以識人善任著稱,尚需找些「公議」一類的理由搪塞輿論,不敢過分露骨。寇準則公開以北人自居,排斥南人,肆無忌憚。撫州人晏殊,七歲以神童其薦。真宗召其與進士千餘人並試廷中,晏殊神氣不懾,援筆立成。真宗嘉賞,賜同進士出身。寇準不高興,曰:「殊江外人!」連真宗也覺得不象話,反駁說:「張九齡非江外人耶?」(《宋史·晏殊傳》)及臨江軍人蕭貫(新喻人)當作狀元,寇準又說:「南方下國,不宜冠多士。」結果北人蔡齊奪魁。寇準出院,居然對同僚誇耀:「又與中原奪得一狀元!」(《鄰幾雜誌》)這種狀況,使得在朝南人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始終有一種「弱羽驚弦勢未安」(《東軒筆錄》)的惆悵。但是,南方政治勢力的發展,並非統治者個人意願所能阻止。自真宗破例以王欽若為相,其後居相位者五十四人,而南人有二十九,超過了半數,與唐代僅佔十分之一相比,不可同日而語。至於太祖御筆刻石的下落,尤其發人深省。據《道山清話》:「自王文穆(欽若)大拜后,吏輩故壞壁,因移石他處。后寢不知所在。既而王安石、章惇相繼用事,石為人竊去。」
「不用南人為相」,「南人不得坐吾此堂」,這是宋太祖趙匡胤的遺訓。據此典則,王旦阻撓南人王欽若入相當國;寇準以北人自居,打開窗子說亮話,說「南方下國」之人,「不宜冠多士」,要入閣拜相當然更是不允許的。最後終於衝破了這個「門戶之見」,王欽若登了相位,成了北宋南方人當宰相的第一個人。而王曾說王欽若等五人為「五鬼」,南北「門戶之見」可能是個因素,因為王欽若、丁謂、林特、陳彭年等四人都是南方人,只有山陽人劉承珪,他是屬山東的北方人,還是南方人?尚不清楚。
王欽若雖為「五鬼之一」,但也做過一些好事。他與楊億等主持修纂的《冊府元龜》大部頭類書,對宋前史籍的輯佚和校勘工作便很有價值。他中進士後為毫州判官、監會亭倉時,一年天久雨,谷難干,倉司以老百姓送來的谷不幹拒絕收納。好些人遠道送來,因候收糧盤纏完了,真是發急。欽若了解到這情況,令倉司全部收下。為使這筆谷不致霉爛變質,在另放一處的同時,又奏請凡來倉要糧者,不分先後,一列先支濕谷。真宗見疏大喜,說他有相才,改判三司。……
欽若對有的落魄知識分子和林岩之士曾寄予憐憫敬仰之情。大中祥符年間欽若失帝眷出判杭州時,見一老尉,蒼顏華髮,有些不高興;但問及其履歷時,乃是他的同榜進士,既惻然同情,又上奏朝廷進升為京官。尉感慨萬千以詩謝欽若曰:「當年同試大明宮,文字雖同命不同;我作尉曹君作相,東風原沒兩般風。」仁宗即位,欽若以刑部尚書知江寧府時,有次路過杭州,拜訪隱居在西湖孤山上的詩人林逋(人稱和靖先生)。臨別,林以詩送之曰:「虎牙熊軾隱鈴齋,棠樹陰陰長碧苔;丞相望崇賓謁少,清談應喜道人來。」
上面是史書上對王欽若的評價。
梁顥:鄆州須城(今山東東平)人,字太素。生於宋太祖建隆四年(963),卒於宋真宗景德元年(1004)。宋太宗雍熙二年(985)乙酉科狀元。
梁顥早年喪父,被叔父收養。少年時,拜王禹偁為師,學習刻苦,初舉進士不中,對完善科舉制度提出建議。認為唐代取士科目眾多,人才濟濟,及至五代科舉衰落,宋興科舉,但唯以詩賦、策論取士,應廣開科目,甄拔人才。奏疏呈上,未被理睬。
梁顥中狀元時,年僅二十二歲,被任命為大名府觀察推官,雍熙四年(987),召為右抬遺,入值史館。因馬周上疏事,與胡旦、趙昌言等被貶。不久,起知魚台縣,加大理評事。奉詔入京,遷殿中丞,復值史館,歷任開封府推官,三司關西道判官,轉太常博士。真宗初(998),梁顥出使陝西,獻《聽政箴》。回京后,為度支判官。不久,與楊礪同知貢舉,與錢若水重修《太祖實錄》。咸平二年(999),隨真宗親征,至大名,上疏論用兵賞罰不明之弊,並獻騎兵奔襲之術,得到朝野交口稱讚。景德元年(1004),權知開封府,六月得暴病身亡,享年四十二歲。梁顥風度瀟洒,博學多識,尤長於歷史,有才幹且與人友善。著有文集十五卷行世。
益州是平定了,可是北方的契丹一直是趙光義父子心中永遠的痛。宋真宗繼位之時,李繼遷上表稱賀,同時請求加封官爵。宋真宗和他的父親趙光義一樣都是沒有腦子的皇帝。知道李繼遷素來狡詐,可還是把夏州、綏州、銀州、宥州和靜州給了他,並且封他為定難軍節度使,同時把趙保吉的名字重新賜給了他。
李繼遷平白得到五個州,聲勢大振。帶領自己的兵馬四處搶掠。致使邊境的百姓民不聊生,可是宋軍偏偏就沒有任何辦法。對於趙光義父子來說,李繼遷已經是癌症了,什麼辦法都用了,就是解決不掉他。
兩個宰相,張齊賢和李沆二人素來不和,某日朝會之後,宋真宗設宴款待眾位大臣。張齊賢喝多了,居然當眾辱罵李沆。宋真宗很生氣,當即罷免他的相位,貶為逕、原諸路經略使。(經略使是一方的軍事長官,大多數都由節度使兼任。)
雖然張齊賢被罷了相,可是宋真宗還是挺看重他的才學的,臨走的時候還單獨召見他,詢問邊疆之事。
張齊賢說:「北方在契丹的蠶食鯨吞之下,數個州都落入了契丹的手中,我朝因為連年的征戰,根本沒有能力把契丹人徹底趕走。為今之計只有放棄靈武一座孤城,那裡已經在契丹的包圍之中,每年還要大量的糧餉。把靈武的幾萬軍民遷徙到環州和慶州,才是如今最好的選擇。」
真宗沉思了片刻說:「愛卿先去巡視一番,到時候視情況而定,如果靈武能守就守,否則的話就按你說的捨棄吧。」
卻說永興軍通判何亮得知張齊賢向皇上建議捨棄靈武之事,上疏道:
靈武地方千里,表裡山河,舍之則戎狄之利,廣且饒矣,一患也。自環慶至靈武凡千里,西域、戎狄合而為一,二患也。冀北馬只所生,自匈奴猖獗,無匹馬南來,惟資西域,西域既分為二,其右乃西域之東偏,實為賊夏之境,其坐乃西域之西偏,如舍靈武,複合為一,夏賊桀黠,俾諸戎不得貨馬,未知戰馬何來,三患也。為今計,請築溥樂、耀徳二城,以通河西之糧道,則靈武有糧可恃,雖居絕域之外,亦可無恐矣。若不築此二城,與靈武倚為唇齒,則於舍靈武何異?竊恐靈武一失,內地隨在可虞也。覲奏!
宋真宗看完之後把奏章拿給群臣複議,可是眾說紛紜,原本就沒有主見的宋真宗越發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