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竟讓人覺得溫暖
「璃兒,二哥喜歡你…」
「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因為你還小我怕嚇著你,可是,從你及笈后這些日子,我總是患得患失…」
「我怕你會喜歡上別人,特別是你出了門之後,我擔憂你的安全,擔憂你會被別人騙,擔憂…會失去你,所以一收到流毅的信我就立馬趕來了。二哥對你是真心的璃兒…」
耳邊充斥著風聲和北宮流銘溫柔而低沉的聲音,琉璃一路奔跑,等她停下來,早已是淚流滿面,身子軟乏的靠在一顆桃樹下,琉璃伸手捂住自己有些發疼的心臟,下巴微微抬起,淚水落下眼眶,滑進她烏黑的發林。
二哥,二哥…
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對璃兒…
璃兒只是把你當成哥哥啊,你這樣,讓璃兒以後怎麼面對你,怎麼面對爹娘?
琉璃滑坐在還有些濕潤的草地上,腦袋靠著樹榦,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龐,濕了華麗的衣襟。身下的衣裙被露水染濕,沾了許些黃泥她也不管不顧。
心臟,實在是讓她難受的快要窒息…
心裡的愧疚,難過縈繞著她,讓她失去了自主思維,腦海里滿是過往中北宮流銘對她的好和寵溺。
「在你十二歲那年,二哥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我愛你,璃兒,或許從你進家門的那一天,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了你是我將來的劫數。因為你的可愛,天真無邪,率真活潑,也因為你與我並無血緣關係,我註定,為你而活。」
不要對我那麼殘忍,你們是我死過一回好不容易得到的親情,我多期望有人能無私的疼我愛我,二哥,你難道忍心讓我痛苦嗎,璃兒不希望你們為我難過…
為什麼,我總是在傷害自己的親人…
琉璃突然想起前世父親被她舉報家暴,被抓進牢里的那一刻,他不停的說對不起,不停的說會改,當時她心裡在想什麼呢,她在想,還是給他一個機會吧,可是有個邪惡的小人對她說,放過他,她就會沒命的…
那時候,她是自私的…
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他們的愛,因為她是個女孩,而不是男孩…
所以,她自私一點,沒有關係的…
可是,對北宮御一家人,她怎麼也做不到自私,哪怕不是親生的,可他們待她猶如親生,把最好的都給她,幾個哥哥也從來沒有不高興,甚至,她從小就喝花暮雪的奶水長大,就比她大三個月的只喝了娘親三個月奶水的北宮流炎長大后也從來沒有對她不好,甚至報復過…
這樣的家人,怎麼讓她自私?
可是,琉璃感覺到這一切將來都會慢慢的破碎,她將慢慢的失去家人的愛和庇護…
為了不失去,不傷害他們,就除非她嫁給北宮流銘…
啪…
激蕩的水聲嚇得琉璃身子一顫,驀地回過神來,她剛才在想什麼?他明明對二哥只有兄妹之情的喜歡,為了保住自己在家裡的地位,她怎麼會想到毀了二哥的幸福呢…
琉璃渾身發冷的抱住胳膊,對耳邊的腳步聲充耳不聞,她目光彷彿失去了焦距,空洞的望著地面,太陽已經升起,可是她的心太冷。
拓跋祭幽慢慢的朝著琉璃走去,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冷漠而凌厲,看著她凍的瑟瑟發抖,卻還坐在濕漉漉的草地上,頭頂的桃花葉子上滾落的露水也滴落在她身上,在她粉色的衣裙上濺開一朵朵氳開的水花,他心中的某一處突然柔軟了一下。
看著她的眼淚,拓跋祭幽心裡極為煩躁,脫下身上的披風扔到了琉璃身上。
他的衣衫有些凌亂,彷彿是趕了許久的路…
自從他見到北宮流毅,得知北宮流銘會趕去陪伴她時,拓跋祭幽就感覺自己內心一股火氣。為什麼憤怒,他也不知道,反正,對於靠近她的不懷好意的人,拓跋祭幽都莫名的憤怒。所以,北宮流毅一說,他立馬就辦完了事情,來找她了。
結果就看到她從自己面前低著頭跑過,給他留下一臉鹹鹹的水漬…
其實,從琉璃第一次救了他之後,他就認識了北宮流毅,因為北宮流毅的關係,他聽得她的名字個事情也就多了,後來…
她暗地裡發展了一個勢力,他想,她當初戲弄了他,定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她想要的他就會讓人去搶,每次去御雪山莊看到她氣的跳腳,亦或是不高興的模樣,他就覺得壓在身上的沉重輕鬆了不少。
琉璃滿臉睏乏的抬起頭來,整個身子被包裹在黑色的披風中,顯得像小兔子一般玲瓏嬌小,她目光茫然的看著那綉金邊的披風,有些反應不過來,很是呆萌的模樣。
拓跋祭幽心一窒,朝她走過去,伸手蠻力的拉起了她。
琉璃一時不察,加上腿腳發麻,一頭就栽進了拓跋祭幽的懷裡。
或許是拓跋祭幽的氣息太明顯,琉璃反應過來立馬就知道了是他,她伸手推他,沒推動他自己到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琉璃紅著眼看著他,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拓跋祭幽。」
拓跋祭幽戲謔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琉璃咬了咬唇瓣,垂眸看見了落在地上的披風,半晌,她才收起了身上排斥和防備的氣息。「謝謝你。」
「怎麼謝?」拓跋祭幽看著她問道。
怎麼謝?琉璃一愣,疑惑的看著他,拓跋祭幽被她這呆萌的模樣逗得險些樂了,「我免你生病苦痛,你說,怎麼謝?」
琉璃反應過來,他是再說自己身體嬌弱…
他的聲音又冷又涼,說起這般賴皮的話來,竟讓人覺得有些溫暖和感動。
「那就請你吃頓飯吧,」琉璃想著他又不是太壞的人,所以想了想點頭說道。
說起吃飯,琉璃突然想起今天是雲陽的生辰,因為北宮流銘突然表白,她都差點忘了,可…
回去就會看到她二哥,如今甚至以後,她要怎麼面對他,面對爹娘…
北宮流銘對她那麼好,兩人又住在一個屋檐下,之後的日子,怎麼相處…
他說他…愛她…
「你親手做的?」拓跋祭幽看著她小臉糾結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在為難,先入為主的低聲問道。
「啥?」琉璃一愣,看著他,這人未必太看得起他自己,她親手做的?就不怕被她葯死?
「親手做的才顯得有誠意不是?」拓跋祭幽彎下腰,俊美的讓人呼吸都困難的俊顏靠近琉璃說道。溫熱的呼吸撲撒在琉璃臉上,讓她差點沒腿軟。
她窘迫的伸手緊緊抓住拓跋祭幽的胳膊防止自己摔倒,抬頭瞪了他一眼,看著他冷魅的臉龐,琉璃腦子突然一靈光。
對不起二哥…
我只想把你當哥哥…
「好啊,明天明華路清居找我就行,記住,午後申時,恭候大駕。」她勾起嘴角說道,鬆開拓跋祭幽的胳膊瀟洒轉身離去。
拓跋祭幽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冷冷的勾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