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二章 失蹤
香克斯,失蹤了。
紅髮海賊團的船長,懸賞高達3億5000萬的即使是在偉大航路後半段都稱得上大海賊的厲害傢伙,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失蹤了。
畢竟是因為幫助凱爾特族人保護亞當之樹、清除獸人才出現這個事故,因為凱爾特族人也答應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紅髮海賊團,巴德·德伊當仁不讓的充當了中間人。
但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所有人都不知道,香克斯到底是去哪兒了?
為此,九酒動用了他所能動用的所有情報網,紅髮海賊團的海賊們將凱爾特島快翻了個天翻地覆,伊斯特差點兒大開殺戒,連洛克的黑暗占卜術都拿出來用過一次了,甚至差點和凱爾特族人結下仇,也沒能找到他們的船長。
在這期間,甚至還有窺探亞當木以及凱爾特島上珍惜礦物的的不法之徒出現,都被盛怒的紅髮眾們殺了個乾淨,其中最引人矚目的當屬黑暗精靈。據海賊們事後回憶,那段時間的伊斯特就像從地獄深處而來的惡魔,渾身散發著死亡與黑暗的狂暴氣息,他身上的殺氣凝若實質,如果不身處其境,根本無法體會那種可怖。
這使得凱爾特族人在這之後清凈了一段時間,也為之後雙方的友誼做了鋪墊。
在失去了船長蹤跡的這段時間裡,紅髮眾們暫住在巴德家裡。
凱爾特島是個春島,但這段時間的天氣一直不好,天黑透了,冷颼颼的,房子里昏暗無光,即使開了燈,也顯得昏昏沉沉的。
島上的風裝在窗上,讓玻璃發出輕微的震動,並不溫暖的涼風在屋子角落迴旋撞擊,不停哀嚎著,牆上畫的女神畫像,桌上放的食物酒水,牆邊堆放的武器,加上這些呆坐如雕塑的人們,有生命的無生命的,都在早春的侵擾中沉寂。
眾人圍坐成一團,昏暗的環境下,更凸顯出每個人萎靡的精神狀態,不少人神色煩惱,沒精打采。屋外偶爾會傳來鳥兒或是人們或高或低的叫嚷聲,更顯得屋內沉寂。
船長的生命卡還在,一點事兒都沒有,但卻失去了指明方向的作用,它總是在不停的打轉兒,就像一個壞掉了的記錄指針。
黑暗精靈隱沒在角落中,渾身上下散發著凌冽的寒意,整個人猶如萬年玄冰,將房間的溫度都拉低了幾度。
他的眉毛皺成了死疙瘩,他本是行走於黑暗的王者,讓幾乎所有勢力的高層都會感到聞風喪膽的刺客,是十凶之首。他可以決定獵物的生死,遊走於地獄與人間的界線,他本是無根浮萍,想去哪就去哪,無人能夠阻止。
但當他出人意料的認同了一個人類海賊,甚至加入了他的海賊團,好不容易安定了下來,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那天的情況了解的人沒幾個,伊斯特算是看的最清楚的之一。但即使是這樣,他也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帶走香克斯的是一個黑洞。
是的,一個黑洞。
誰知道那是什麼?!誰知道那通到哪裡!
想到那一瞬間空氣的震蕩,與那些黑洞差不多時間出現的獸人,伊斯特不想去思考某些後果。
他面對侵犯凱爾特族領地的來者大開殺戒,面對紅髮的失蹤不願意深想,甚至連搜索行動,他都不能表現的如同伴們那樣自然。
其實經過羅傑死亡那件事之後,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在逃避。逃避其實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唯一作用也僅是緩解內心的壓力而已,並不能起到本質作用。自己更需要的是冷靜思考整件事,理性的審視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
但是他不願去想那幾個可能性,那些一閃而過的想法令他感到毛骨悚然。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毛骨悚然」這樣的感受,這簡直是不可能出現的,但事實就是如此。
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九酒和貝克曼什麼時候回來?」
說話的是耶穌布,他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將發出聲響的窗戶關緊,然後開始在屋內不停地挪換著腳步,露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急不可耐。
對於紅髮海賊團的人來說,船長失蹤是個天大的事情,對於其他勢力的人來說,這個消息卻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九酒發動了他所有的情報網尋找香克斯,即使隱瞞的再好,在有心人的探聽之下也知道了香克斯失蹤的新聞。因此幸災樂禍者有,幫忙打聽者有,更多的自然是渾水摸魚攪亂情報、或者靜靜旁觀的人。
但令九酒意想不到的是,聖言者竟然主動聯繫了他,說是有線索告知,但需要條件交換。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九酒只好與貝克曼結伴,前去談判。本來帶個保鏢伊斯特更合適,但在香克斯失蹤的當下,黑暗精靈情緒的不穩定誰都看得出,因此便換成了既有戰鬥力又有高智商的副船長了。
他們已經去了兩天。
「冷靜一下,兩周了也不急在這一時。他們離開前說了這次得到消息的把握很大,那便相信他們吧,船副與九酒從未讓我們失望過不是么?」去屋外散心回來的冰剛好看到伊耶穌布的舉動,勸慰了幾句,緊接著一笑,「而且巴德剛從外面回來。」
弓箭手緊跟著聲音闖進了屋內,他臉上還帶著一絲風塵僕僕,張口便說:「有個好消息。」
「什麼?!」
「快說快說!」
「是船長的行蹤嗎?」
海賊們喜形於色,情不自禁站了起來,甚至有人還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酒灑了一地。
「抱歉,暫時還沒有香克斯的行蹤,但是我偷溜進了族內的機密典籍室,終於找到了一個消息。」巴德神色凝重,「你們知道一個叫rai的島么?」
「rai?」
海賊們面面相覷,誰也沒聽過這個島,就連博學多識的吟遊詩人冰都在冥思苦想。
巴德沒有賣關子接著說道:「這是凱爾特族人的秘辛。我們一族一直有個傳說,說是在凱爾特群島附近,有一片海流氣候都混亂到足以致命的兇惡海域,去那的船隻一向無人能夠生還,那片海域一直隱藏在濃密的白霧之中,而白霧的出現幾率很是隨機,誰也不知道在哪兒。」他頓了頓,「接下來便是那本典籍上記載的內容了:沒人知道的是,白霧海域中有個島,名叫rai。」
伊斯特微微眯了眯眼,說出來這兩天來的第一句話:「rai,和黑洞,有關係?」
巴德卻搖了搖頭:「不是和黑洞有關係,是和獸人有關係。這段時間島上莫名出現的奇怪生物,誰也不知道來自哪兒,但看典籍上的記載,卻可能與這個神秘的rai島有關。」
「也就是說,黑霧很可能連通白霧海域是么?」
巴德終於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但是事實上,至少有近百年沒人見過那片白霧海域了。」
黑暗精靈再次說話了:「找到rai,就能找到香克斯?」
巴德說:「不能確定,但如果連那都找不到香克斯,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了。」
伊斯特盯著巴德,眼神凌厲,似乎能洞穿人的肺腑。
巴德從原本淡定自若的神色微微一變,思索片刻道:「畢竟是在機密典籍室找到的消息,如果九酒他們從聖言者那裡能夠成功取得真實情報,我覺得很有可能也會是與白霧海域,與rai有關的消息,並且會比我得到的更為詳細。因為真正的機密情報,並不是我能接觸到的。」
海賊們又沉默了。
「噗嚕、噗嚕——」
就在這時,九酒遺留在屋內與眾人聯絡用的電話蟲卻忽然響起,耶穌布眼疾手快,一把拿起了電話蟲。
「是我,九酒,讓伊斯特和我說話。」耶穌布看了一眼瞬間來到他身邊的黑暗精靈,將電話蟲放到了他的手上。
「伊斯特,我和你商量一件事,關係到我們能不能拿到香克斯的情報。但是……」電話蟲那頭欲言又止,伊斯特卻似是聽懂了什麼,他看了一眼屋內的海賊們,身形疾閃,轉瞬間便出了房間,離開了海賊們的視線。
「你可以說了。」
「聖言者的要求是:暗殺扎哈克。」九酒言簡意賅,「你接下,他就給情報。」
伊斯特的瞳孔驟然收縮如針。
扎哈克是血魔海賊團的船長。
血魔海賊團是1498年在羅傑處刑,金獅子入獄之後,所引發的金獅子勢力爭奪戰中的其中一個海賊勢力。
在那次瓜分利益的盛宴之中,血魔海賊團無疑是最大贏家。
這是一個做風瘋狂而殘暴的海賊團,光是這個由扎哈克帶領的血魔海賊團,在爭奪戰局勢未穩定下來之前,對領地居民和通過航線的人們的殺戮就可以佔到這次戰爭的總死亡數的一半,甚至更多,而在戰爭之後的□□更是讓地盤內的人民苦不堪言。
從道義來說,這個海賊團無疑是錯誤的,而他們的做法更是犯了眾怒,但強大的實力,導致沒有任何不相關的勢力願意輕易與他們結仇。
畢竟事不關己,又有多少人願意平白無故出手幫忙呢?
雖然世界政府與海軍隱約知道這片地區的事情,但畢竟是海賊的地盤,也不好插手。即使插手了又怎麼樣呢?除非能收回地盤,不然單純為了人民而出頭,那是不可能的。
說到底,這個世上哪裡有什麼真正的道義。有也只是為了生存而披於身上的一層如同面具的假道義,輕而易舉就能撕去。如果有利益,會有無數人願意來為血魔海賊團地盤內的人民「伸張正義」,但沒有利益,那就只能視而不見了。
這真是個嘲諷的故事。
連政府都不願出手剷除的罪惡之源,居然要尋求同為罪惡的黑暗傭兵還是十凶之首來解決。
雖然九酒並未說明聖言者為什麼要扎哈剋死,但他多少可以猜到。
扎哈克一旦死亡,□□能停止,領地會陷入混亂,正好是各個勢力爭奪的時機。狡猾如聖言者,一定早就布了很多後手,說不定只要扎哈克一死,便能兵不血刃的接受地盤。
果然如同伊斯特所想,九酒解釋道:「聖言者需要有頂尖刺客能夠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扎哈克,但如果你接受任務,你不會是單槍匹馬,他還有其他布置,為了能夠一舉成功。嘖,他那個人就是那樣。」
即使是在電話蟲這頭,伊斯特也能想象到說這句話時九酒撇嘴的不屑表情。
黑暗精靈眼神閃動,冰冷的殺意一閃而逝。
「好。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