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
秋風蕭瑟。
祚晨在濃密的植物叢中,靜靜的趴著已經三天了,目標會在三天後出現,含在嘴裡的吸管今天才開始派上用場,輕輕吸了兩口體能補充液。調息再調息……像趴著的龜!
祚晨想,每次執行特種任務就是人轉變成龜一樣一樣的。
第四天依舊......
第五天依舊有了不同,左前方草叢裡爬出來一條掃土,不知哪位先人起了這麼老土的名字—掃土!
這種蛇行動緩慢,攻擊像閃電一樣迅速,猶如每次攻擊有如付出整個生命。
劇毒,咬傷人1小時內就可以至人死亡。應該是在祚晨潛伏后也緩慢出洞了,本來,掃土爬行一天也就一個牛蹄窩的距離。可是它頭上怎麼有一個紅艷艷的凸起---
蛇皇!
祚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手裡的槍一樣硬直,埋在土裡還算溫暖,這時卻是透體的寒冷,比在冰桶里煉體時還要冷!以至於手裡的狙擊槍都相比較開始燙手!從未見過蛇皇,只是從爺爺的故事裡聽說過,雖然爺爺曾經以捕毒蛇為生也不曾得見。
誰見過死神向自己走來,吐芯子的死神!
好在,還有一段距離……一段大約一米的距離。
掃土的目標是祚晨,祚晨的目標是毒梟。
「為什麼你不去直接咬毒梟」祚晨心想,「我打不打醬油無所謂!老天爺,我求求你,快叫它別朝我這來了,只要不咬我,每天給老天爺您磕100個頭!不!1000個!」
磕頭1000個會不會磕傻了?!祚晨沒想。
看掃土的勢頭,像是腦溢血恢復鍛煉的吳老二,緩慢而堅定地執著前行!祚晨不想完成任務之前有任何意外。滿山的攝像頭不允許他動!它可以動,肆無忌憚的渾身蠕動!哪有這麼折磨人的!?
「不知誰毒死誰呢!」祚晨心想。從小和老爺子捕蛇總有被咬的時候,和爺爺一樣,慢慢的不是十分依賴解毒藥物,也有被自己毒死的蛇!蛇皇怎地?不是蛇?
隱約,心裡開始暖暖得。
忽略,它是蛇皇。
盡量,不去看它緩慢的蠕動!
調息,努力緩緩呼吸更像一隻龜了!
......
第六天......
從頭頂偽裝掠過的風也有了緊張的感覺。五天前戰友通過技術手段解決攝像頭問題才得以埋伏成功。
如果不是掃土這個意外,應該會是很完美而簡單的任務!當太陽照到屁股上的偽裝時,目標車隊出現了。
任務真的很簡單!對於深居簡出的大毒梟來說,有今天這樣的機會,很難得。難得到不容有失!
保鏢!一身黑衣戴墨鏡!專業而囂張的下車向四周掃視著,有人用耳機和監控人員低聲聯絡著,確認安全!打開車門弓下腰和車裡說著什麼。
多好的身體一段時間坐在車裡,下車總會習慣性伸一下腰,伸腰就會有那麼一會站在原地。這就是機會!鎖定目標的祚晨不會浪費稍縱即逝的良機。2000米的的距離對於子彈來說,不是很近的路程。
祚晨開槍了,子彈像一往無前的勇士,勇敢而無所畏懼。
毫無意外地鑽進毒梟的心臟。聽不到毒梟是否本能的發出哀嚎,祚晨自己卻慘嚎出聲。
在槍響同時,掃土也攻擊到祚晨裸露在外的手腕上,頭頂的蛇冠迅速變淡萎縮!快到來不及反應過來。
右手抓住蛇頭,任它整個身體纏到手臂上。收槍,在身體沒有失去知覺之前,側身在不太高的海崖一躍入海,自有接應的隊友善後。其實即便自己想要怎樣,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
很久,應該是很久。因為在陰暗的世界里走了很遠很遠!
疲憊,渾身疲憊不堪。
煎熬,沒有人煙,一會身體像火燒,一會像入冰窟!
空曠,沒有聲音。聽不到呼吸,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
不遺餘力地走著。回家,我要回家!回家是意識里僅存的信念,很久沒有看到戰友了,很久沒有聽到戰友的聲音了!
祚晨不知道,這一年來每位戰友都陪他說過話,趴在床頭就在他的枕邊說著共同難忘的那些點點滴滴,以及這一年來各種趣事。聽不到,也見不到每次都被好男兒淚水打濕了的床單。
祚晨孤獨的走在陰暗荒涼的世界里。
也許,是執念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隱隱約約聽到些許聲音,不真切,很模糊。心裡一下子湧現出無限的快樂,竟然比小時候每年春節穿新衣服的感覺更快樂!
茫然地停下,四處看著。雖然漆黑一片。
耳朵雷達一樣搜索聲音,時斷時續仍然模糊不清,祚晨聽來有如天籟之音!
辛福是什麼?幸福就是你一無所有,忽然,老天拋給你一顆充滿希望的稻草!
祚晨心裡已經被幸福填的滿滿地。疲憊不堪的身體瞬間充滿力量,向著聲音來源拔足狂奔。
腳下一路平坦,來不及想為什麼沒有溝溝坎坎沒有山山水水,沒有上坡下坡。
沒有,什麼也沒有。聲音也沒了方向!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哭,嚎啕大哭!是委屈,是孤獨。更多的是面對陰暗和荒涼而無能為力……
沒人看到哭一場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心裡如是想著,淚水就更加波濤洶湧。
祚晨不知道當戰友看到他眼角流出來淚水,激動的熱淚狂奔的囧樣。無數次生死與共,已經把這些鋼鐵男兒的心緊緊栓在一起。
哭累了,又靜靜地豎起耳朵搜索那曾經出現的聲音。
如此不斷循環往複。
跑累了,就回憶曾經的一切記得的人和事,他怕哪一天看到爺爺奶奶和戰友們記不得他們是誰,和自己有著怎樣的關係。
光明,就那麼突然出現在眼前,痛徹心扉的刺痛了祚晨的雙眼,趕緊閉上眼睛仍然感覺到白晃晃的光芒一片,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委屈的嚎啕大哭,聲音怎麼也能聽得到,還有為什麼那麼像嬰兒尖銳的聲音?怎麼會和自己同一頻率?嚇得祚晨呼吸都不順暢了。
不由自主停住哭,同樣尖銳的聲音也嘎然而止。卻有了一片嘈雜的聲音,應該很近,伸出手什麼也沒有摸到,就那麼毫不著力的揮舞著。
「老天爺又開始整我了?」如是想著,忍不住閉著眼又哭了起來,同頻尖銳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也不去理會哪裡來的嬰兒,真真哭的是天昏地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