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
江小雅所處的地方並不是柳巷。這個認知除了因為周遭的環境不一樣,早晚還可以聽到鐘聲,好像就在不遠處。而城裡除了大鳴湖旁有個觀音寺外,其他寺廟都不在主城區里。再從窗外偶爾傳來的沙沙聲中分辨,應該是在一片竹林里。有寺廟和竹林的地方好像就只有西山的落霞寺了。
所以,即便有人想救她,恐怕一時半會也很難找到這裡來。
自從腦補了鞠康這個廢太子的血淚史后,江小雅也為自己的遭遇腦補了一個名字,那就是諜戰版小蝌蚪找媽媽。而她身為女主,真的很想吐槽一下作者,連劇本也不給,確定是要讓她活到大結局嗎?特么就是個路人甲也沒這麼衰逼,要不是受制著,她這會兒最想做的事就是掀個桌先。
感覺到身後的注目,江小雅也不回頭,依舊側身朝里卧著假寐。反正也沒力氣起來撒潑,還不如省省口水,多睡會兒實惠。
床榻一沉,「小娘子,大白日睡覺豈不是浪費光陰,快起來陪爺樂呵樂呵。」一把被扳過身子,看到了一張略顯驚恐的面孔。
「你……是什麼人。」江小雅以為會是姚顏,沒想到竟然是個腦滿腸肥滿目淫光的男人。「姚顏,你給我出來。」蹬退到角落,江小雅氣急敗壞的叫著,哪怕聲音不大,也是不甘於此。
肥熟的男人一把撲了過去,捂住了江小雅的嘴,盪笑著,「小娘子別怕,爺會好好疼你的。」撅著嘴,欺身便要去一親芳澤。
直到此時此刻,江小雅才終於體會那些被強賣進青樓的姑娘當時想要尋死的心,那種絕望是因為生無可戀。
但江小雅不會讓自己輕易屈服,就算逃不出去,也要拼個魚死網破。用儘力氣把對方的嘴狠狠咬了一口下去,如果不是他逃的快,估計非咬下一塊肉不可。
「啊我說,你這女人白長了一張溫柔可人的臉了,都這樣了還這麼野蠻。真是,親一下會死啊。」捂著嘴,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江小雅扶著床欄,聽聲音有點耳熟,隨即就撲了上去,又是打又是罵的,最後竟然還哭了。
「唉唉唉,別哭啊,我那不是跟你鬧著玩的。」易容被打的七零八落,露出了本來面目,赫然是段容那個蟈蟈。
江小雅卻是越發收不住,「所有人都欺負我,就連你也是。」
段容哄了半天哄不住,索性真往江小雅嘴上吧唧了一口。見江小雅又要癟嘴,忙說,「再哭我可就真不客氣了。」一翻身,主次調換,立場很堅定。
江小雅真就被唬住了,乏了乏眼,可憐兮兮的望著段容。
段容咳了咳聲,從江小雅腰際捻起手絹替她拭淚,邊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委屈,但現在不是委屈的時候,我先帶你離開這裡再說。」彎身把人抱起的時候叫道,「你可真重,以後別再吃那麼多肉了。」
「你要是嫁給我,我就吃素。」江小雅有樣學樣,果然讓段容語塞了。
出了屋子才看到,外間至少被放倒了數十人。一身勁裝的廉闕就候在馬車旁,想來那些就是他的傑作。還有陳大嫂,佇立在那兒欲言又止的。
「還是先去江南避風頭,等這裡的事情了結了再回來。」段容準備把江小雅交給廉闕的時候,被她勾住了脖子不放,「我跟著你不行嗎?」有過上次的事,她對廉闕已經不信任了,誰也不能保證他還會不會為了什麼說把她撇下就撇下。
廉闕感覺出了,抿緊唇。陳大嫂趕忙上前,把江小雅扶過來,「上次都是因為我,讓小雅落到平王手裡,廉將軍自責了好幾日,此番已然安排妥當,決計不會再出岔子。」
「既然如此,又為何非走不可,平王再囂張也是你侄子呀。」看向段容,真的很想揪住他問問,耍玩了她這麼久爽不爽。
段容不置可否的笑了,「父子兄弟尚且難論,叔侄又有什麼可忌憚的。雅雅就別把我想的太了不起,乖,去找燕於臨,漕幫暫時可護你周全。」
「江小雅。」真是,說曹操就到。燕於臨騎著一匹高頭駿馬風風火火趕到。
段容同燕於臨簡短說了幾句,「雅雅就拜託燕少俠了。」
燕於臨一揮手,「不需要你拜託,我自會把她照顧好。」
段容也不計較,既然燕於臨來了,廉闕也就沒必要再去,只是陳大嫂非要陪著一起去。如果是平時還好,這會兒也不是去遊玩,多個人多個累贅,然而燕於臨卻很大方,看著她二人上了馬車后,閑話不多說,躍上車駕就離開了。
江小雅回望著翻飛的車簾,段容就那樣背著雙手注視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在落日餘暉下,整個人看起來和平時都不大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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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後燕於臨在漕幫的一個補給點稍作停留。這時才看了江小雅的情況,不太擔心道,「沒事,就是一點軟骨葯,索性並不太久,明日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江小雅又補充說明了在鞠康那兒被強喂毒.葯的事。燕於臨這才重新抓起江小雅的手,也不知道是在探脈還是幹嘛,捏了好一會,神情平常道,「毒這種事我不太懂,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沒有我阿公解不了的毒。」
江小雅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謝之餘不禁要問,「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燕於臨抿嘴,瞥了眼欲言又止的陳大嫂,閑閑道,「來了好幾日,聽說你又惹事了,就勉為其難的來搭把手。」
江小雅知道燕於臨這又在口是心非,回頭問了陳大嫂便就知道是段容在事發之初就派人送了加急手信去江南。
想起之前相處的種種,江小雅笑了笑,「那,你是幾時被段容收買的。說實話,你的那個故事真的把我打動了,尤其是陳軍爺那段,我還偷偷哭了呢。」
陳大嫂面上扯起一絲苦澀的微笑,「我從沒騙過你。我的過往都是真的,只是同王爺是熟識的。」
江小雅呆了眼,「如此,你又為何跑外面去受罪,陳軍爺不論怎麼說也是個副將,你又何須為生計發愁,合該是在家裡享福才是。」
陳大嫂卻幽幽說道,「好日子誰不想過,只是男人不在家,女人又哪能真如意。是王爺幫了我我才從那個家裡單出來,做點小營生也沒什麼不好,還可以聽到一些南來北往的消息,日子過的也輕鬆自在。」
「那你跟廉闕又是怎麼回事。」這兩個人雖然沒什麼交集,但江小雅可以明顯感覺出,陳軍爺不在的消息傳回來后,陳大嫂有那麼一段時間看廉闕的眼神非常不友好。
當時只以為是心情不好,在廉闕把她從王妃手上解救出來並且身份暴.露的時候,她就曾捋到了這件事上。只是這幾天太多事趕在一起,沒去細想。現在想想,他們三個就當時的表現來看就很相熟,她真是……活生生被人給埋汰蠢了。
「他們是表兄弟,我男人兩年前便就受了腿傷準備退役回家,就是為了他才重上的戰場,也是因為救他才沒的。」說到最後,低頭抹淚。
又再提及傷心事,江小雅很愧疚,忙道歉,「我們不說這個了。」
「沒事。」陳大嫂搖頭,反握了握江小雅的手,「王爺說,你一定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讓我都告訴你。」
陳大嫂足足講了一晚,才勉強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所以,王爺收攏那些窮苦人家的姑娘進府卻不是為了一己私慾。只是不想她們被發賣去更糟糕的地方,而且還因人而異的教授了她們一些討生活的手藝,最大程度上讓她們能夠自給自足。他時常混跡在市井便是想著能夠更好的解民之憂,完全不是為耍玩而去的。」
這不僅是好人,簡直就是當代最傑出活雷鋒。只是,「他要這樣沒人攔著,但又怎麼能保證誰都來配合他,全京城老百姓都被他收買了不成?」
「這便是先帝還在的時候下的旨意。不認識王爺的人自然沒必要去隱瞞什麼,認識他的也不過是一些官宦權貴。先帝曾明示,只要王爺便裝出行,任何人不得揭穿他。」
想起燕於臨之前曾幾次提及段容身份,想來他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那樣陰陽怪氣,而並非吃醋才彆扭成那樣。
話說回來,先帝好像和段容是兄弟吧,就是親兒子也沒寵的這麼沒邊,這個邏輯簡直匪夷所思。
然而陳大嫂對此的解釋同梅若蘭當初所說的那些秘辛卻不謀而合了。因為在段容還很小的時候,還是太子的先帝拿他抵擋了刺客的行刺,所以對他有愧,不僅小小年紀就被冊封了親王,更是擁有許多特權。
江小雅聽后,突然心頭一緊,「也就是說,他的身體並不好。」從梅若蘭的緊張程度來看,應該是很不好。
陳大嫂憂慮道,「有些虛,並不似表面上看的那麼要強,每縫十五前後總要靜養上幾日才行。」
所以那次在街上看到他弱不禁風的樣子,吃藥就像喝水一樣;所以才經常動不動翹班,否則就會露出馬腳。「就沒給好好調理嗎?」憑中醫的博大精深,這點不難做到才是。
「傷及根本不好調理,只能小心養著,所以禁忌也就多上很多。」
比如辛辣,油膩,酒。
「王爺他並不是存心要耍玩你的,一開始知道你的事情時便就想著給你安排一個好人家,只是你幾番推辭,他才親自出馬。」
江小雅啞然失笑,「這麼說起來,你之前一直要給我介紹對象是他安排的。那麼,這個人是,廉闕。」想到當時跟廉闕就曾聊起過這個,江小雅又忍不住笑了,真是……好混亂啊。
「他們都說小雅愚鈍,我覺得不然,你只是當局者迷罷了。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廉將軍的為人想必你也有所了解。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有意與小雅你結識的,只是比起同他的緣分,好像你與王爺更甚。」
江小雅呵呵笑著看向外頭,時起時落的車簾外,燕於臨正賣力的趕著車架,好像對她們的談話充耳未聞。
她也捋不清,和魚鱗打打鬧鬧的日子很輕鬆快意。至於段容,很複雜……有那麼幾次被他撩得小鹿亂撞,可聽了陳大嫂的話后,又覺得他對自己其實就是雷鋒的一個幫助對象那樣,用燕於臨的話說,要是跟每個幫助對象都動情,那還忙的過來嗎?
揮一揮這些惱人的情緒,江小雅突然又想通了,京城確非她福地,如果可以真的從此離開,相信她一定不會再過的憋屈。但前提是先把身上的毒解了。
陳大嫂不知道江小雅思想,趁著暖風習習的午後,在不太顛簸的旅途中又同她講了許多。
江小雅不再有疑惑,其實整個事情很簡單,就是事趕事,全趕一起了,所以才會看起來這麼混亂。瑞王的本意是想讓王大娘帶著她上京來把事情鬧大,通過官家製造輿論來給皇室壓力,從而成功讓女兒認祖歸宗而不遭到王妃的迫害。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個女兒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加上房道廷屢屢礙事,事情還沒鬧大就被鞠康給先盯上了。為了穩住柳慶元,龐梓昕才幾次三番找上她,然而卻沒想到她對柳慶元毫無情意,屢次拉攏無果,鞠康就炸毛了,讓人把她弄去了青樓想給不老實的柳慶元一點顏色看看,不料又被活雷鋒段容給攪了……
是以這件事統共可以這樣來分類。一心只想認回女兒的瑞王和一心只想做好人好事的安平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幫助她的。而柳慶元這個前夫最無辜,一心只想考取功名衣錦還鄉,風風光光和老婆把婚事補齊全了,卻無端陷入這麼一個陰謀里,真是十年寒窗,一朝盡毀。
「那房道廷呢?」所有人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唯獨捋不清這個人在這些事裡面所起到的作用,抑或是說…
陳大嫂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他這個官是拿錢捐來的,短短三年就當上京兆府尹,當時不知驚了多少人。」
「你知道房道廷是什麼來路嗎?」掀起帘子,問了燕於臨。
燕於臨也是不甚了了,「我同他沒怎麼打過交道,過往在王府見過幾次,都說是瑞王的遠房親戚,倒也沒去在意過他的實底。怎麼,你想查他。」
「不是。就是好奇,如果他是瑞王的親戚,應該順應著把我的事情鬧大才是。」房道廷這個男子吧,的確是讓人看不透,既不向著瑞王,也不幫襯平王,他究竟是個什麼套路,江小雅三人一時也琢磨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燕於臨回頭,「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既然已經出來了,往後就別再回去,外面海闊天高的,哪裡不是安生所在。」說著又看向江小雅的眼睛,「還是說你舍不是郡主的身份,到時候我可以送你回王府。」
江小雅忙道,「別,還是省省吧,我可無福消受。」見陳大嫂欲言又止,便對她道,「大嫂若是要回去,隨時都可以。若是不願回京,咱們就結個伴吧,不管以後要去哪也有個照應。」
陳大嫂不言有他,只道是等事情完了再談去留。
意思很明顯,江小雅也不強求,這件事就此揭過,一路上都未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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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三天的陸路,終於在抵達彭縣的時候準備改走水路。只是要在彭縣逗留一個晚上,漕幫的貨船每隔三天才會途徑此地進行短暫的補給停留,前兩天剛走了一艘,所以要等到明天才有。
燕於臨看出了江小雅的緊張,安慰道:「有我在,不要擔心。」
江小雅勉力笑笑,「根據以往的經驗,要是不發生點什麼我才覺得奇怪。是不是有點太杞人憂天了。」
燕於臨突然將一把精美的匕首送給了江小雅,「你要是覺得害怕,就把它帶在身邊。」
「這個很貴重吧。」刀鞘的紋飾包括點綴的寶石都昭示著這把匕首非同一般。
燕於臨卻沒所謂道,「這種東西我一抓一大把,你要是怕招眼我替你把上面的石頭摳了。」
這敗家玩意兒,「還是別糟蹋東西了。」收好了才再道,「對了,如果我不回去了,你就幫我把樓子賣了吧,我也好收回點本來,要不真就是傾家蕩產了。」走的匆忙,身上連一個子兒都沒帶。
這個對燕於臨好說,「不過你現在還是別帶那麼多錢在身上,等有需要我再給你。」
江小雅沒意見,吃了晚飯就同陳大嫂回房了。
洗漱后,正準備熄燈睡下的時候,就聽到樓下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好像是有人上門投宿,因為之前整個客棧已經被燕於臨包下了,掌柜的正在打發來人。
無奈彭縣是個小地方,要不是因為運河正好從此經過,只怕也不會有什麼人來往,是以只有這麼一家依傍在河畔的客棧。來人也是要趕明日的船南下,這才要在此宿上一宿,所以不論掌柜的怎麼說,就是不走。
江小雅心有不安,扒在門縫往下看去。一行三四人,有男有女,看起來像是一家人出門,其中有一個戴著帷帽的看不清面目,不說話更是辨不出男女。
這個時候燕於臨出現了,在江小雅門口說了句別出來,自己就下樓去趕人了。
江小雅聽不太真切,只是依稀聽到其中一個俏麗的女子沖著燕於臨一陣軟言哀求,這個吃軟不吃硬的熊男子就招架不住了,到底還是讓他們住了進來。
陳大嫂在一旁笑道,「燕少俠就是這麼個熱心腸的人,咱們早些歇了吧,明兒還要趕早。」
江小雅擔心會出事,一晚上睡的都不怎麼踏實,等到天亮的時候下樓,昨晚那幾個人已經整裝待發了。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想來還是她被迫害慣了,這都產生被迫害妄想症了。
燕於臨精神奕奕的,一看就是睡眠質量良好的結果,同那幾人別過後就帶著江小雅二人往碼頭趕去。待上了漕幫的大船,江小雅才扛不住又跑去補了一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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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運河上走走停停了五日,終於是在第六日早晨抵達了揚州城。
燕於臨有些事情要回漕幫處理一下,原本是要帶上江小雅同行,被拒絕了。
「我同大嫂就在這裡等著,你一個人來回也便宜。」其實就是不想撞上燕夫人。
燕於臨也不勉強,留了幾個手下在茶樓外守著,自己則躍上駿馬,絕塵而去。
江小雅同陳大嫂在茶樓里吃了兩壺龍井,便要離去。
陳大嫂納悶了,「不是說好了等燕少俠回來,現在走,他回來該找不到咱們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我去給你辦,別讓人家操心。」
江小雅卻笑道,「我能有什麼事。上次聽說大嫂老家就是揚州的,既然到了家門口,怎麼也要回去瞧瞧才是。」
陳大嫂重重一怔,「沒想到小雅都還記著呢。」感動之餘亂手抹著眼角,笑道,「還是不去了,這麼多年都沒回來過,早不知變成什麼樣了。而且燕少俠來了要是看不見你肯定要著急。」
「沒事,我們只要把去處留下,讓他的夥計轉告他就行了。」
陳大嫂拗不過,把自家地址告訴了燕於臨的一個手下,這便帶著江小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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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小村落里已經沒有幾戶人家居住,聽一位大伯說是很多人都搬去城裡做活了。日子一久,回來的人就越來越少,現在也就剩下一些老弱孤寡的守著。
陳大嫂憑著記憶找到自家的籬笆院時,內里已是空空如也,雜草叢生,好像荒廢了很久的樣子。
江小雅猜說,「想來也是舉家進城討生活了。」
待問了鄰居家的阿婆才知道,陳大嫂的家人早在很多年前就散了。據說是因為男主人好賭,把家給敗完了又發賣了子女,老婆因此也被逼瘋了,亂刀砍死了男人,自己也被判了流刑,現在估摸著還在西北荒蕪之地開荒呢。
陳大嫂含著淚問阿婆可知道他們家的男孩子被賣去了何處。阿婆搖頭,「被人牙子買去的,天南海北的誰還能找的回來,希望老天保佑他們家別絕後了才是。」說了這麼多才又問陳大嫂是他們家什麼人。
陳大嫂也沒明說,搪塞過去就拉著江小雅離開了。待出了村子,才掩面痛哭起來。
江小雅懊惱不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讓你走這一趟的。」陳軍爺不在就已經夠可憐的了,沒想到現在還來這麼一遭打擊,換做是她還不奔潰。
宣洩完悲傷,陳大嫂才抹著眼淚道,「其實我早就想回來看看,哪怕爹爹再有不是,也想看看娘親和弟弟。」說起弟弟,又忍不住要傷心,就像大多數偏愛弟弟的姐姐一樣,陳大嫂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是愛護有加,卻沒想到他也同自己一樣的命運。
「只要人還在,總能找到的。」江小雅安慰著說。
陳大嫂卻一點也不樂觀,「時隔多年,茫茫人海,就是模樣想必也是大變,要找到談何容易。」
「事在人為。」見不遠處一人一騎正快速而來,不禁笑道,「個人的力量也許是渺小的,但要是有這個組織幫忙,相信應該不難。」
燕於臨在聽了江小雅所說的事情后,立馬就著人把事情傳下去。雖然不能保證把人找到,卻也是會儘力而為。
陳大嫂是千言萬語謝不盡,只差下跪磕頭。燕於臨不喜這些虛禮,一擺手就對江小雅道,「待會兒跟我去見下我娘。」
「不好吧。」江小雅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雖然按理說是要去拜見一下魚鱗的爹媽,但是燕夫人實在是讓人呵呵噠,能不見還是不見的好。
燕於臨卻道,「不湊巧的是,我的阿公前幾日已經回嶺南去了,你身上的毒,只能由我娘來解。」
這回,江小雅真是禁不住呵呵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