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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去北京遛貓

天色漸漸黑沉，高速上的風景太枯燥，何悅看著看就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進了北京城，靳明廷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她的座椅放平的，何悅睡眼惺忪，一時間以為是在自己宿舍的小床上。她像往常一樣彈彈腿，剛要發射式起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落了下來，同時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醒了？」

何悅尋著聲音看過去，昏黃的街燈斷斷續續地灑進來，靳明廷好看的側臉，時明時暗，平添了幾縷深邃，她這才想起自己在車上。

車載的音樂低沉而舒緩，何悅應了聲坐直：「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靳明廷：「目測剛過四環。」

都到四環了？

何悅趕忙往車外看，明亮的車燈，熟悉的街道，靳明廷還真沒騙她！

她到底睡了多久？她翻了翻手機，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何悅有點愧疚:「靳明廷，你怎麼不喊醒我啊？」

靳明廷：「我喊了啊，你不理我。」

啊啊啊，她怎麼能這麼沒良心呢：「靳明廷，你累不累啊？要不我換你來開段？」

靳明廷：「其實你不用開車，還有更好的方法來讓我放鬆。」

車子剛好遇到一處紅燈，靳明廷忽然俯身過來，他身上好聞的氣息一股腦鑽進了鼻翼里，何悅下意識攥緊了衣角不敢動了。

靳明廷說的解乏的方法莫不是……

好害羞，好想捂臉，但是……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靳明廷輕笑出聲，接著，何悅察覺到嘴角被他用紙巾擦了擦。

咦，竟然不是親親，何悅有點失望，但是她沒直接表露出來，而且掙扎著挪開了視線，靳明廷生了逗弄之心：「剛剛為什麼要閉眼睛？」

何悅窘，難道要說是沙子迷了眼睛么？

車子進了三環，左轉右轉，停了下來。靳明廷鎖了車，牽著她進了店面。

北京這樣的店面不少，但是這家有點不一樣，外面沒有過多的裝飾，進了裡面才忽的別有洞天。進門的玻璃窗格里放了幾組造型小巧的砂壺，柔和的燈光灑上去，頗為寧靜。往下的窗格里放了一隻砂瓶，裡面養了一棵很小的旱金蓮，整個窗格都變得鮮活起來。

再看看看價錢，何悅咽了下口水。一隻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茶壺已經上了萬，稍稍好看一點的都已經抵得上一輛普通小車的價錢了，這種店就是騙*分子錢的地方。

偏偏靳明廷還讓店員拿了一套小壺過來……

營業員妹子開始甜甜的解說：「先生真有眼光，這是胡永成老先生的作品，小今古鼎壺，古樸素雅文人氣息濃厚，原礦底槽清泥料製成，溫暖親和，易與使用者產生共鳴。」

何悅還沒欣賞出那壺的美，就聽見靳明廷說：「把它包起來，確實和我岳父的性格符合。」

岳父？何悅眼睛睜圓了，意思是要買給她爸爸的？

何悅趕緊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爸是那種兩袖清風的警察。」

靳明廷點點頭，問正在包裝的營業員：「裡面有些價格嗎？」

營業員：「有。」

靳明廷：「把它拿掉。」說完，他又轉臉朝何悅笑：「現在行了，你不說，我不說，這就是個普通的壺。」

何悅：「……」

之後，他又給何姥爺買了青花瓷的鼻煙壺，給她媽媽買了一對翠玉鐲子，每樣都價值不菲，何悅想攔來著，但是她沒膽子，說到底還是他氣場太強。

*

到了何家已經是十點半了，平常這個點，何老爺子早睡了，但他聽說何悅要帶男朋友回來，硬是撐著和何國強他們看了三集家庭倫理劇。

靳明廷進了門，禮貌地叫人，長得好的孩子就很討人喜歡了，況且還是還帶了禮物的好看的孩子，喜歡就變成了喜愛。

何老爺遠遠地看了看靳明廷，覺得他人品也很不錯，應該不會介意自己把他歡樂豆用完了的事。想明白了這點，何老爺子哼著小曲進屋睡覺了。

何媽媽趕緊跟著起身：「我去給你們熱飯吃。」

靳明廷趕緊攔著：「阿姨，您別忙活了，我們在路上吃過了。這麼晚了，您和叔叔早點睡覺吧。」

何媽媽：「這哪行？」

靳明廷笑：「何悅走路上就睡著了，我現在也只想好好睡一覺。」

何媽媽不再勉強，她把房間收拾妥帖，交代了何悅幾句也睡覺去了。

靳明廷這才可憐兮兮地道：「我餓了。」

何悅：「那你剛剛怎麼說吃過了？」

靳明廷：「我是怕你媽媽辛苦。」

何悅：「……」

何悅熱好了飯菜回來，靳明廷正仰面合眼靠在沙發背上，似乎是睡著了。何悅躡手躡腳地在沙發上坐下，靳明廷忽的睜了眼，提了筷子吃起來：「我以為你會擺個愛心便當呢。」

何悅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吃完去睡覺。」

靳明廷眉眼彎彎：「和你睡嗎？」

何悅：「你不怕明天被我爸帶去局裡住的話就來。」

靳明廷頓了筷子看她：「我還真不怕。」

何悅語塞。

過了一會兒，何悅起身找了乾淨的毛巾和客用的睡衣來，靳明廷看了眼灰不溜秋的睡衣有點嫌棄：「丑。」

何悅想拍死他。

靳明廷有點無賴：「反正我不穿這麼丑的衣服睡覺。」

何悅想了想笑：「意思是好看的你就穿咯？」

靳明廷挑眉：「當然。」

三分鐘后，何悅把年前淘寶買的睡衣找了出來：「我的，你湊合著穿吧。」

靳明廷一聽是何悅的，抱了就進浴室了，洗完澡他愉快地穿何悅的睡衣，衣服抖開的一瞬間，他傻眼了。

他先前只看到這睡衣是嫩黃色，這會兒打開來才發現這睡衣還有帽子，而且那帽子的造型是只可愛的小雞頭，褲子也好不到哪去，前面的兩個口袋是兩顆鮮紅的愛心，屁股後面還有個類似於小雞尾巴的造型……

他這下真不想穿了。

靳明廷在浴室憋來了半個小時后，還是出來了，何悅看了他一眼，頓時笑翻了，她的睡衣靳明廷穿著又短又小，褲子和上衣之間露了一片緊實的肌肉，但是那種硬朗的線條瞬間被小黃雞睡衣壓了過去。

何悅咽了咽口水道：「好萌。」

靳明廷有些惱，他不想萌，一點也不想。

他不想和她說話了。

何悅一臉茫然地看靳明廷飛快地跑到房間里，是不是她的錯覺，為什麼剛剛好像看到靳明廷臉紅了？對了，她去給淘寶店家補個好評去。

*

第二天何悅起來刷牙洗臉時，靳明廷已經和和老爺子在客廳里聯機打遊戲了。何老爺子玩了一會兒就對靳明廷說：「你看，這個遊戲是不是比鬥地主好玩啊？」

靳明廷笑：「嗯。」

何老爺子：「我已經滿三十級了，可以和你玩雙排位了，雖然你等級低，但我看你剛剛打的那局都很漂亮啊。」

「lol啊？」何悅夠了腦袋去看。

何老爺子皺皺眉道：「女孩子不要玩遊戲，快去刷牙洗臉。」

何悅撇撇嘴進了衛生間！

等等，她記得靳明廷是璀璨鑽石的段位吧，心機夠深啊，為了討她姥爺歡心，什麼招都用了。

*

靳明廷在何悅家待到第三天，全家的心都被他收攏走了。何媽媽的口頭禪從「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變成了「你看看明廷……」

何悅開始旁敲側擊地問他什麼時候回去，靳明廷故意不說，等著何老爺子和何國強出現了他才回答道：「那我今天回去吧。」

何老爺子一聽，著急了。他好不容易收個徒弟，這還沒玩幾天呢：「還有幾天就過年了，乾脆過完年回去。」他說完了還不忘搗了搗邊上的何國強。

何國強趕緊幫腔：「當然要在我們家過年。」

「可是……」靳明廷狀似可憐地看眼何悅。

何國強心下瞭然：「何悅！你是不是想趕明廷走來著？」

何悅嘿嘿直笑：「怎麼可能啊，我當然盼著他在咱家過年啊，靳明廷，你說你是不是自己家裡有事想回去？」

靳明廷微笑：「並沒什麼大事。」

何悅：「……」靳明廷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

臘月二十六，北京下了場大雪，何國強催著何悅帶靳明廷去故宮玩。何悅在床上摸爬滾打，死活不願意起來，外面多冷啊，她隔著一面牆和靳明廷聊微信：「你起床沒？」

靳明廷：「剛起。」

何悅：「你不怕冷嗎，外面很冷的。」

靳明廷：「不怕。」

這時何國強扯了嗓子喊門了：「何悅，怎麼還沒起床，明廷已經等你一早上了！」

等她一早上？不是說剛起么！

何悅出來洗漱，看到靳明廷已經穿戴整齊，正他姥爺下象棋，見何悅出來，他乾脆放棄了先前的算計，讓何老爺子贏了：「姥爺，你又贏了。」

何老爺子笑：「我看你就是為了小悅故意提前輸給我的。」

靳明廷抬眼看了何悅復又低頭整理了棋子，狹長的眼裡沾了笑意：「被您看穿了。」

啊啊啊！幹嘛突然說這些！還是和她姥爺說……

何悅耳朵驟然紅了，一溜煙衝進衛生間把門都關得死死的。

嚶嚶嚶，她才不要去故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