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前夜(改小bug〕
014前夜
許凌風把傷號少年安置在了客廳的轉角沙發上面,宋隱回來后也沒發表異議,少年傷情不明,不能過多移動,沙發也足夠大,睡上面完全沒有問題。
「該是受了內傷吧?那麼大的石頭砸下來,就算運氣好沒被砸扁,也不可能沒有受到震蕩。可他上車后明明清醒過一陣的……你說這事兒也是怪了啊,同樣都在車上,為什麼他一直昏迷,小傢伙卻沒有問題?理論上講嬰幼兒不是更加脆弱才對?」許凌風百思不得其解。
宋隱心道小傢伙脖子上掛著個二階護身符,你當那東西是個樣子貨?
護身符只保護主人,不過像巨石當頭砸下這種災難,護身符在護住主人不被砸中的同時,還會盡其所能地減輕震蕩力度,只可惜石頭太大,就算是個二階符也沒能徹底消除巨石落下那一瞬間的衝擊力,最後關頭它護住了小主人,咫尺之遙的洛桑卻不可避免地受了傷。這個原因宋隱沒辦法講出來,講出來也沒人相信,只能暗自嘆口氣:阿涼說這少年叫多吉洛桑,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弟弟,讓他多加照顧。可目前這種狀況連個醫生都找不到,他能照顧的實在有限,希望阿涼不要怪罪。
趁著許凌風去洗衣服的空當,宋隱往少年脖子上掛了個三階辟邪符,辟邪符沒辦法治病,但至少可以避免邪氣入體雪上加霜。然後他又從藥箱里翻出雲南白藥合著抗生素一起給少年灌下去,內傷比外傷棘手得多,對於不通醫術的人來說,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只希望護身符多多少少起到一點作用,洛桑吉人天相能夠挺過去。
做完這一切,宋隱坐在沙發上發獃,有那麼一會兒,他試圖從少年臉上找出與阿涼的相似之處,可惜沒能如願。大概是因為不是同一個母親,兩個人外貌上的差異很大,洛桑的異族血統很明顯,而阿涼,卻是典型的東方眉眼。恍然間,宋隱突然有些不太確定起來,他發現自己對於阿涼的容貌細節已經記不太真切了,曾經那麼親密的女子,不過兩年時間,腦海里只剩下音容的輪廓,是自己太薄倖,還是男人都是這麼渣?……
有人按門鈴,宋隱壓下心頭某種澀澀的感覺,揉揉太陽穴,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黑皮少年,點頭哈腰地呈上手中的黑色垃圾袋。
「宋先生,這個是紙尿布還有兩罐嬰兒奶粉,我想你肯定用的上。」
「謝謝,多少錢?」
「不用謝,不用謝,都不是啥值錢的東西,宋先生您看著給吧。」
宋隱從錢夾里抽出一迭子粉紅大票:「你看這些夠不夠?」
齊夏笑的愈發真誠:「夠了,夠了,我們這種小地方也弄不來大牌貨,這些錢足夠了。」
說完話卻不接錢:「宋先生你看,現在我拿了錢也存不了銀行,要不這樣,過幾天等水退了找到正式保姆,您再連保姆費一起給我?」
宋隱不解地看著黑皮少年。
少年抓抓腦瓜子,他油腔滑調慣了,本應是個憨純的動作卻讓他生生摻進了油滑諂媚的意味:「這幾天大家都忙著水災的事情,也沒地方找保姆,您要不嫌棄的話,我來幫忙帶幾天小弟弟?」
「咳咳咳……」許凌風剛進到客廳,給自己的口水嗆了,咳的驚天動地。
宋隱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齊夏連忙解釋:「宋先生你聽我說完,我知道保姆都是女的,我也沒見過男保姆,不過現在這不是非常時期嘛,你這邊要的又急,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你心意的。」
「你的意思是說你合他心意?」許凌風總算順了氣。
「對啊,你們不要看我是個男人(?),我十歲就當家了,做飯、帶孩子、收拾屋子,樣樣都來。我弟你們也見過,他就是我一手帶大的,那時候他才兩歲,現在都八歲了。」
「你十歲當家?你家大人呢?」
齊夏怔了怔,垂下頭掩下發紅的眼圈,過了好一會兒才悶聲回答:「我爸媽出去打工,我十歲那年出車禍不在了。」
就算明知道其中有演戲的成分,兩個成年人還是一時失聲,房間里靜了下來,然後……
「嗚,嗚,mama……」
沙發上的小奶娃突然哭了,他天黑前喝過稀飯換了尿布自己跟自己玩了一會兒就睡著了,到現在幾個小時過去,貌似又該吃該拉了。
聽見哭聲,許凌風下意識地就要往卧室里躲,意識到這裡不是自己家,尷尬地笑笑,站住腳。宋隱不比他好多少,不過他職責所在,只有硬著頭皮走向小東西。
有人卻比他動作更快,他剛舉步,齊夏已經一溜煙躥過去,抱起小寶寶輕輕拍打:「弟弟乖,弟弟不哭,哥哥馬上就給你沖牛奶喝啊。」動作中充滿了脈脈溫情,非常的流暢自然。
然後他抬起頭:「宋哥,可以嗎?」
宋隱揉揉額頭:「那你就先做幾天吧,等找到合適的人再說。」
齊夏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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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陽鎮上真正的土著居名不多,但它位於群山之麓,氣候宜人,空氣潔凈,每年夏天都會吸引到一大批c城居民前來消夏避暑,宋隱租住的房子就是開發商征對這個人群量身打造的。公寓樓層不高,僅僅五層,面積也不大,90平的兩房兩廳,他一個人住覺著還挺寬敞,現在家裡一下子多出一奶娃一傷號一恩公一保姆,立馬就不夠看了。
傷號處於昏迷狀態不能隨便移動,暫住客廳;奶娃是自家兒子,保姆來路不明,自然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書房挪出來給他們住;至於恩公……
許凌風舉手:「我開了一整天的車,漏風漏雨車,這種天氣,我真的很累很累!」
哼,我把你兒子送了來還救了你小舅子,你別想讓我打地鋪。
如許凌風所願,夜裡十點他跟著宋隱走進主卧室,這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不作不死。
身材太好了有木有!
皮膚太勾人了又木有!
哎喲,腿長腰細眼睛亮,卻只能幹看不能吃……你讓他一個gay怎麼活?
……
不可否認,許公子確實是抱著一點點不可告人的猥瑣心思才堅持不要在客廳打地鋪的,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宋隱的身材會有這麼棒啊──操,衣服一脫,哪裡是他想像中的清瘦白斬雞?人滿身都是肌肉,骨肉勻停黃金比例,整個身體充滿張力,還有那身漂亮的小麥膚色……靠,這才叫真正的男性之美啊,他從十五歲起就抵抗無力……哇哇哇,這個人是老天爺派下來專門考驗他的自制力的嗎?你讓他一個gay如何睡得下去啊啊啊!
今天晚上苦逼了……
事實證明,許凌風誇大了美色對於人類的影響力,他今天累的夠嗆,倒上床不足五分鐘,意識就開始飛散,睡死前他想:可惜明天修好車就要走了,唉……
這個時候無論是許凌風還是宋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明天,絕對不僅僅是另外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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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三點,宋隱突然驚醒:屋子裡有危險!
他條件反射般地從床上坐直身,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心底已然生出一種悚然感,顧不得看一眼旁邊睡死過去的許凌風,趕忙起身走出卧室。
窗外已經沒了雨聲,但也看不到半絲微光,只有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就算沒有關上窗帘,屋子裡也是黑洞洞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就在這一片漆黑之中,有道亮光一閃而過,亮光呈淡藍色,細如一道髮絲,長短不及一尺,亮度非常微弱,一閃即過,若不是四周太黑,而它出現的頻率又過高,不到一分鐘就有一道,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這道亮光非常詭異,光走直線,但它明顯違背了這一定律走的是弧線,起點在少年的脖頸處,繞過少年的臉,最後甚至還彎回一點點,端端正正擊在少年的頭頂腦心處。
是辟邪符!
什麼東西會引發辟邪符如此強烈的反應?不對,不僅僅是反應,辟邪符是在主動出擊,出擊的方向還是洛桑的大腦!
又是一道微光閃過,這一次宋隱看的分明,在微光擊中頭頂的那一剎那,洛桑顯現出極端痛苦的表情,五官縮作一團,嘴唇大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宋隱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三兩步來到少年面前,蹲下~身,五指連動,以指作筆,出指奇快,飛快地在洛桑額上畫了一個符,然後,指尖一落,指間微光直射少年眉心,若有生命一般……
一個個手符打出去,辟邪符發出的藍光依舊,少年的眉間卻漸漸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