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雲千岫聽完這些事情霎時有些目瞪口呆,他現在成為那個幕後指使者最大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一時間還有些訥訥的雲千岫看著洛祈問道,「那個人煞費苦心做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引你入魔?這對他有什麼好處?還有你是不是在那個樹林里看到什麼所以才會險些失去理智?」
調查完那片樹林回來的洛祈神色才開始有些不對勁,明明事情還沒有嚴重到讓他失去理智一般不管不顧的當著他的面動手。但是當時的洛祈竟然連瞳孔的顏色都變得赤紅,那就說明他受得影響遠遠不止表面的那麼簡單,那最有可能就是他在樹林里遇到什麼了。
果然,洛祈神色冷漠的點頭,「我想你絕對不會猜到我在那裡看到誰。」
雲千岫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看起來這個人還是他認識的,但是他在仙宗里熟悉的人排上號也數不出來十個。他最先想到的是雲芊靈,這是他進入秘境之前見到最反常的一個人。
但是洛祈否認了,然後從他嘴裡說出的一個名字瞬間就讓雲千岫愣住了。
雲落。
無論是雲芊靈還是雲肅呈,雲千岫想他都不會太過意外,畢竟這兩個人現在在他眼裡就是反派和目的不明的人物一樣。但是如果是雲落的話,怎麼想都覺得讓人太意外了。
雲落僅僅是一個四靈根資質的少年,雖然和雲千岫的性格稍微有些合不來,但是突然有一天別人告訴你這個聖母很有可能就是幕後*oss,這簡直超出了可想象的範圍好嗎!
每一個和雲千岫接觸的人,洛祈都有細心的留意著,尤其是這個雲落還來歷不明的樣子。後來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也和現在的事情毫無關聯,所以就沒太在意這個人。
自從樹林發生異變之後,他幾乎可以當即就感受到有人在監視他。但是這個人是誰,又懷著什麼目的也尚未可知,於是洛祈也就一直沒有太過明顯的表現。
直到他在樹林里見到雲落,一直都溫順善良的綿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渾身上下魔氣肆意流轉。雲落的四靈根在進入宗門之前必定是經過檢測的,如果他是魔修的話又是如何以他的修為掩飾身上的魔氣。
最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附身之術,但是如此強橫的術法要想一直維持的同時還將魔氣釋放到秘境之中幾乎是不可能的,於是洛祈的內心有了更加大膽的推測。
再把之前查到的蛛絲馬跡聯合起來看的話,這個推測幾乎就順理成章了。
「你是說,魔?」雲千岫顯然也覺得不可置信,按照原書的設定,是不可能有魔能通過界的限制來到小世界的,「你說的之前查到的蛛絲馬跡又是怎麼一回事?」
洛祈曾經派人去查過雲落的身世,他的父母來自於一個窮困潦倒的偏遠小城,後來為了生計就把他賣給了那個以擄走少年為樂的惡人。接觸過雲落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相當倔強的人,一開始甚至差點把惡人的子孫根給咬了下來。
但是偏偏也是這個人突然間性情大變,主動去討好那個惡人,之後他便成了那樣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模樣。而且洛祈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便是惡人收下雲落之後,修為突然間暴漲,雙靈根的魔修即便是再快也絕不可能在兩年內從金丹後期達到元嬰初期的修為。
雲千岫聽得腦袋都發昏了,「你的意思是雲落性情大變的那時就已經成為魔的替身了?但是那個魔修惡人被宗門處置了,也沒見他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最多也就是擺出一副可憐對方的樣子。」
如果是魔的話,他為什麼要裝出一副聖母白蓮花的模樣……傳說中的魔都是滅絕又或者是放大了七情六慾的存在,他們依靠某些正道修士所不齒的手法修鍊成神。
這個形象套在雲落身上簡直不要太違和好嗎!
洛祈說,雲落只跟他說了一句話:我想讓你成魔。能一眼看出洛祈的心魔,這人(魔?)絕對不簡單,而且他在秘境中大肆散布魔氣難道僅僅只是為了逼他就範?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他從來沒想過洛祈還有成魔的可能性,按照原書的說法他可是一路成神,雖然成魔之後也是成神的一條路徑……但是他從沒想過洛祈會以這種方式成神啊喂!
這裡要說一下原書的設定,小世界的修士在經歷了化神後期的青色雷劫之後飛升大世界,而魔修則是飛升魔界。大世界以及魔界是兩個互相獨立而且毫無關聯的靈界,除了飛升之外三界不能隨意跨越。大世界的修士以及魔界的魔修和土生土長的魔則是以著自己的方式修鍊,達到大乘後期渡劫之後就能破碎虛空到達神界,與天地同壽。
看著雲千岫因為思考而眉頭深鎖的模樣,洛祈不免有些心疼,他把人拉進懷裡輕聲說道,「別擔心太多,身處小世界的魔必然受到界的限制而無法發揮全力,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並非不可擊敗。只要是你不希望我做的事情,我就絕對不會做,相信我好嗎?」
雲千岫看著他,輕笑著點頭。只要和洛祈在一起,他就什麼都不需要害怕不是么?無論發生什麼,即便他最後真的成魔了,他也會堅定的站在這個人身邊,只需要堅守這個信念就足夠了。
雲落既然希望洛祈成魔,那他一定還會出現,只要有所行動那必然能循著蛛絲馬跡找出對方的目的。
只有他們兩個的話,趕起路來也就更加方便了,畢竟晚上他們可以待在仙府里,不必餐風露宿。而且越是遠離那片黑霧,樹林的異狀就越不明顯,也不需要一直對付那些憑空冒出來的妖藤。
就這樣走了好幾天之後,雲千岫看到樹林的盡頭有一條河,河流的盡頭是一個湍急的瀑布以及空曠的懸崖。從懸崖高處可以將目前的處境以及遠處的狀況盡收眼底,雖然秘境的地貌本就不可用常理推測,但是當雲千岫看到樹林的邊緣竟然跟荒漠連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覺得非常違和。
茂盛的樹林就像一個斷層一樣緊接著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荒漠,但是讓人感到慶幸的便是這片荒漠似乎還沒有受到黑霧的侵蝕。又或者是荒漠上的植物和靈獸稀少,所以魔氣滲透的難度也就加大了不少。
在一定程度上說,這是一件好事,即便是遇到雲落想要做些什麼也要受到周圍的諸多限制。這麼打算著,兩人就沿著荒漠的方向一路下山。
一路下山的同時,還會偶爾遇到幾隻魔化的靈獸,倒也不難對付。雲千岫一邊走一邊思考著著,然後從儲物戒里拿出一顆種子扔進了旁邊的河水裡。只見被扔進河裡的種子忽然就發出了深紅的嫩芽,然後一晃一晃的就像是那妖藤一般。
接著雲千岫皺起眉頭將一個符籙拍了過去,把那還在發育中的妖藤直接掐死在搖籃里。然後得出結論,「我剛剛在想,為什麼這邊的植物仙草並沒有魔化的情況,但是卻還是出現了被魔氣侵蝕的靈獸,我想這問題就出在這條河水裡。」
原本應是充滿靈氣的河水如今竟然被魔氣侵蝕得一乾二淨,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河床有隱隱發黑的跡象,過不了多久這條河就會徹底的變成死水。
低階靈獸需要食物和飲水維持日常的精力和體力,那麼它們也就是通過河水被魔氣入侵。雖然對付起來並不困難但是如果想省去麻煩和時間的話,繞開這條河就是最好的選擇。
秘境里的弟子一大部分人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秘境之外的大羅仙宗也並不是那麼輕鬆。
執事堂密室。
密室里四處布滿了禁制,密室正中間幾個長老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討些什麼。而在那些長老面前,一副閃著金色光芒的捲軸在空中呈半展開的狀態,如果仔細看的話捲軸的邊緣,在耀眼光芒下掩蓋著一層淡淡的烏黑。
這般異象自然不會被幾個長老錯過,其中兩個化神期的長老更是眉頭深鎖。其中一個身著雪白華裳看似年輕的長老嚴肅的說道,「秘境之內恐生變故,若是小打小鬧倒也罷了,如今看來卻是直接影響到法寶。」
這副捲軸正是開啟秘境的關鍵,法寶外圍被魔氣圍繞實在不是能算是尋常的小打小鬧,就算說是不祥之兆也不為過。
另一個長老接話道,「秘境開啟之後,必得等到三十天後方可關閉,如今我等也只能在外面靜候消息了。」
雪白華裳的長老似乎並不放心,「爾等可還記得一千二百年前,魔君入侵小世界之事?」
那是一件陳年舊事,一千二百年前,魔界的某位魔君不知通過什麼辦法進入了小世界之中。他在小世界聚集了一大批魔修,還給他們分發了一些魔界的功法,修為大漲的魔修在小世界造下許多罪業。好些宗門或者世界的弟子都死在這些魔修的手裡,後來幾大世家聯手九大仙宗才將那魔君除去。
也是因為魔君受到了界的限制,不能發揮所有的力量,這才會敵不過那群化神期的修士。
「自然記得,我大羅仙宗甚至因此折損好幾位化神期真人,這份恥辱如何能忘!」
「你的意思是,這次很有可能跟七百年前一樣?」
雪白華裳的長老神情肅殺,「秘境之事必得嚴陣以待,寧可錯殺,也絕不可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