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歸途漫漫

71.歸途漫漫

「火種,」康時表情嚴肅,「按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

其餘幾人屏息等答案。

「跟火有關係。」

見眾人紛紛側過臉,康時皺眉,「你們眼中那種厭惡而不願意接近的情感該不會是針對我?」

優希,「這種情感的全稱叫做嫌棄。」

話音剛落,優寒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後,生怕自己唯一的親弟弟因為說實話被滅口。

「喂。」

康時沒時間跟他計較,南羊回了電話,簡短的交談幾句,康時再掛斷電話思緒明顯轉移到其他的方面。

懷辛,「他交代的事情很重要?」

康時搖頭,眉頭一直緊縮,「我突然想到現在的電話屬於國際長途。」

和康時相處這麼久,懷辛很快回過神,問回重點,「他有沒有說火種是什麼?」

「沒有,」康時搖頭,也許是想說的,不過他看通話時長已經五十多秒果斷掛了電話,「南羊過兩天會親自來。」

聞言,那一桌子牌友臉色不約而同難看起來,他們一致的坐回原位,搓開麻將。

優希,「反正也要完蛋,最後兩天你別來煩我們。」

其他人包括華納同時點頭。

康時:……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心情不好的不僅僅是康時,此時在幾萬裡外的地方,維姬正耐著性子一頁頁的翻看西海王國的歷史。

「母親,您已經一天沒合眼了,不如先去休息一會兒?」澤亞小心翼翼道,對於這個母親,他一向是畏大於愛。

維姬沒有移動,似乎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合上書本大腦依舊在飛快的思考。

「西海王室,西西莉亞,」維姬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檯面,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裡面一定還有我不知道的聯繫。」

「西海王室除了靠海物產豐盛,就剩幾個上不了檯面的禁術,」澤亞低下頭道:「您無需多慮。」

「禁術?」維姬雙眼一眯,末了,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她笑起來的神情幾乎跟康時如出一轍,「分魂。」

澤亞聽見這兩字身子一顫,「應,應該不會,他怎麼敢……」

維姬將厚厚的書撂倒一邊,輕嘆一聲,「所以我說你們兩個孩子中最像我的反而是康時。」

澤亞唇瓣動了動,想辯駁,又不敢出言,心裡對康時的仇恨更深一層,他搶走了那麼多屬於自己的東西,父王,王位,就連母親雖然一心想置他於死地,卻也在誇獎他。

康時,康時,每念一遍他的眼中瘋狂愈甚,他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既然您已經知道了他可能使用分魂,就可以……」

「用腦子去想,」維姬走到桌邊倒了杯水,「不是我知道,是他讓我知道,估計是為了拖延時間。」

「時間?」

維姬喝了口水,幾乎一天沒有進食的胃有種火辣辣的疼,她卻面色如常道:「拋出一點魚餌,讓我上鉤,再利用這個時間找到虛空,此後他就能專心對付我。」

「這可能嗎?」澤亞搖頭道:「就連您都沒有找到虛空的下落,他怎麼可能找到?」

「的確,我當初費了很大的功夫都沒能找到一星半點的線索,康時要想找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維姬蹙了蹙眉,「除非他們之間有某種聯繫,或者說是感應。」

澤亞還是不能相信憑藉康時的智商會做到如此地步。

「以防萬一,你去查一下康時的下落,我的人手大多被你父王派出的人清楚乾淨,」說歸說,她的話里卻沒有一點惋惜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跟他們一樣讓我失望。」

澤亞被她的神情有些嚇到,不著痕迹的後退一點,「您放心,我現在就去辦。」

在曼谷的唐人街整整呆了兩天,第三天,南羊來的時候,康時覺得就差自己頭上長草了,第一次見到他神情懨懨的樣子,南羊心裡一軟,「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不去附近轉轉?」

康時,「如果你生命里只剩下最後幾天,你願意讓我陪伴你嗎?」

「怎麼可……」好在南羊及時收住,話鋒一轉,「怎麼不可能,當然願意。」

康時:「可是你現在的表情就跟見到鬼一樣。」

南羊:「我這個表情絕對不是針對你。」

康時看著他不說話。

南羊咳嗽一聲,趕忙拉開話題,「那幾個混蛋呢?」

「搓麻將。」

「由他們去好了。」

康時似乎對他這個決定有些驚訝,「我還當你要送他們一個個上路。」

「原本這件事我就沒準備交給他們來辦,讓他們到此處,只是試探一下裡面的防禦工作,沒想到這幾人竟然沒動手。」

康時,「火種指的是什麼?」

南羊同他們邊走邊道:「你應該聽說過鳳凰涅槃重生的故事。」

康時點點頭,「莫非和火種有關聯?」

「燒斷因果。」一道軟軟的女聲傳來,偏偏語氣又自帶高冷。

南羊看了眼說話的康華,表情有些複雜,「當初看到她們時只是有所猜測,沒想到你竟然真的。」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化作一聲嘆氣。

康時,「你猜的到?」

「她們身上有你的氣息,不過我一直不敢確信。」

康時挑眉,「還有你不敢的事?」

「她們雖然身上到處是你的影子,但不多話,所以我抱有懷疑。」

康時:……

意思是重點就在於他的廢話太多?

南羊很擅長引開讓人不愉快的話題,拋出康時感興趣的因素,「她說的沒錯,燒斷因果,再說的淺顯點,讓你浴火重生,切斷和王后間的血脈聯繫。」

「我拒絕。」無比斬釘截鐵的語氣。

南羊:……

康時,「你確定沐浴火后我是重生不是去投胎?」

「不會,我只是將火種種在你的身體里,燃燒你的血脈。」

康時默默掏出手機後退。

見狀南羊冷哼一聲,「你父王已經同意,現在打電話求救太晚了。」

康時偏過頭望著華麗姐妹,「我們還是討論一下你們之前說的販賣計劃。」

出乎他意料的,這次連華麗姐妹都沒有站在他這一邊,很少發言的康麗都點頭,「他說的確實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失去血脈的聯繫,王后最大的依仗也就會消失,接下來王子殿下便能一舉反擊。」

康時沉默下來,他是個能對自己下狠手的人,這一點從他毫不猶豫的分魂就可以看出,他輕輕舒了口氣,大概是在這個世界的生活太平靜了,以至於他做事反倒有了牽絆。

「就按你們設想的做。」

南羊並不驚訝他的決定,要是康時反對他才會覺得詫異,「這顆火種距今已經存在好幾百年,是最早的一位住持坐化前留下,用廟裡的香灰焚燒至今。」

「不會滅?」

南羊搖頭,「修佛的人想要成功坐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幾百年裡也就成功了那一個,坐化意味著了卻今生因果,這便是火種存在的意義。」

「要真如你說的那般珍貴,估計看守森嚴,我們很難拿的到。」

「就是如此,我才想讓優寒他們先去探探情況。」

康時低頭,沉吟道:「現在該怎麼辦?」

「火種對於他們多是精神意義的象徵,要說至寶也有些誇張了,在我看來,最多也就是有人守夜,讓優寒他們先去只是以防萬一。」

康時,「既然如此,你先去,我在門口給你望風。」

南羊:「……要是真出了事?」

康時:「我給你收屍。」

南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跟我一起進去。」

「沒得商量?」

「就今天晚上。」

康時垂下頭,「你真無情。我要是出了意外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

純潔的月光照在兩張鬼鬼祟祟的面龐上,顯得他們的面色尤為慘白。

南羊,「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地方?」

康時,「我就不信會有保安到廁所巡邏,還是女廁所。」

南羊忽視和康時在一起的習慣性頭疼,小心的看了一眼,確定人走遠了,立馬從裡面走出來,順便整理了一下衣裝。

白天人來人往的寺廟此時顯得格外幽靜,「我們要的東西就在東北角的廟裡。」

正如南羊所料,只有兩個小和尚坐在裡面打坐念經。

康時小聲道,「你去引開那裡那兩個小和尚,我進去偷東西。」

南羊扶額,沒有理會他的餿主意,拿出一個小竹筒,點燃后冒出的味道帶著些酒精味。

兩個背對他們念經的小和尚很快相繼倒下。

「我們可以進去了。」

嘭!

話還沒說完,只見康時直直朝後倒在地上,臉蛋紅撲撲的,顯然已經陷入半深度沉睡。

「該死,你難道不知道屏息!」

……

一瓶冷水澆下。

好冷。

康時睜開眼,指尖微微動了一下,冰冷的水從臉上留下,他毫不懷疑在這樣的溫度下,他的頭髮已經結了一層霜。

罪魁禍首正在一邊拎著礦泉水瓶子冷冷看著他。

康時大約猜到發生了什麼,摸摸鼻子,「一好奇就忘記屏息了。」

南羊沒有同他糾結在這件小事上,眼睛看向正前方,「那就是我們要的東西。」

燭台里有一團小小的火苗燃燒著。

「竟然放在光天化日下,」康時嘖嘖道:「我好像看見了它招手叫我們去偷。」

「這裡是佛門,」南羊揉揉眉心,「就算有小偷,目標也不會是一團小火苗。」

「直接拿走?」

「拿不走。」南羊正色道:「燭台是固定在桌面上,除非你能搬著桌子一起離開。」

康時挑眉,「你該不會想在這裡就直接種在我體內?」

「除非你有比這更好的主意。」南羊偏過頭看他,「用不了多長時間。」

「眉心還是丹田?」

「什麼?」

南羊,「可以種在眉心,也可以種在丹田裡。」

「有什麼區別?」

「前者此後會時不時的頭疼,至於後者尚不太清楚。」

康時,「很疼?」

南羊,「書上說是撕心裂肺的那種,不過盡信書不如無書,你可以試試……」

「我選擇丹田。」康時打斷他。

南羊的神情帶著些惋惜,本來也想康時切身體會一下頭疼的感覺,簡直和他相處的感覺如出一轍。

他走上前一步,表情肅穆,兩根手指隔空一夾,火苗騰空而起,發著些『茲茲』的響聲,不再是可愛的糰子狀,張牙舞爪的似是在威脅這位入侵者。

南羊並不理會,手掌罩在火苗上方,用力往康時的方向一拍,在火苗重新躍起前,雙手結印。

康時只覺得一股灼熱襲來,似乎將他的五臟六腑都融化了,這股疼痛只持續了幾秒鐘,便再沒感覺。

他不禁用手摸了摸,還是冰涼的皮膚,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太順利了,順利的他都有些不太相信。

見康時眉頭緊蹙,南羊笑道:「怎麼了?」

康時,「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覺得老天在最後不坑他一下可謂是神跡。

「放心,火種已經成功種在你體內,若說真有什麼變故的話,頂多是副作用。」

「副作用?」

「從前也有兩人種過火種,不過都不約而同選擇在眉心,在丹田裡種會如何,尚不可知。」

「至少現在還沒出什麼狀況,」康時活動了下手腕,「先回去再說。」

半小時后,兩人回到康時落腳的酒店,懷辛和華麗姐妹都沒睡,見他回來不約而同將詢問的眼神投向他。

南羊替他回道:「一切很順利。」

這句話說完,對面的三人不約而同面色有些古怪。

「很順利?」

南羊點頭。

康華,「中間沒有出一點紕漏?」

「怎麼,莫不是你希望出現意外?」

康華原本一直坐在床沿上,突然起身,盯著康時看了好幾眼,「不可能。」

康麗同樣附和道,「從我們有意識起,王子殿下便霉運沾身,說的直接點,是上天不會庇佑的那種人。」

康時:……你們瞎說什麼大實話。

「有我在,事情自會不同。」

康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是標準間,今晚你留下比較好。」

康麗板著嚴肅的小臉,「我也同意。」

南羊冷笑一聲,「要是擔心他會出狀況,你們怎麼不留下?」

兩人人默契的後退一步。

康華康麗,「男女有別。」

南羊嘴角的笑容很嘲諷,這兩隻一看就知道是誰養出來的。

「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懷辛看了眼康時,又看看南羊,「奴才是不能和主子同住一個屋子的。」

「奴,才?」

乍一聽這兩個字,南羊笑容幾乎達到冰點,想他出生以來,還沒有敢用這個詞來形容他,他一把扯過康時,「今天我這個『奴才』,還非要和他住一個屋子看看。」

康時默默丟了個眼神給懷辛,激將法用的不錯。

懷辛知趣同樣後退一步,深藏功與名。

華麗姐妹基本在談話完后就回到房間睡覺,懷辛則是幫康時鋪好床褥后再離開。

三更半夜,靜謐的連呼吸聲都聽得格外清楚。

南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其實你也覺得會有意外發生。」隔壁床上的康時幽幽發聲。

「沒有。」南羊,「就算有,我也有的是辦法應對。」

時間又過去了一小時,就在南羊漸漸放鬆警惕,將要入眠時,眼前出現一個漆黑的身影,他猛地瞪大眼睛,坐起身,「你做什麼?」

『撲』的一聲,他又被推回床上,手腕猛地被抓住,勁道前所未有的大,南羊驚訝的發現自己根本掙脫不了。

再抬頭,康時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恐怖。

「關於之前的疑問,我現在就告訴你它的副作用在哪裡。」一個一個字如同機械般的吐出,好像不受本人意志的操控。

南羊一怔,該不會是……

康時身子痛苦的都蜷縮起來,很快又直起腰,咬牙道:「火種可以讓人浴火重生,切斷因果,種在眉心,頭疼一世,種在丹田,」他定定看著南羊,一字一句道:「欲|火焚身。」

跑!

南羊幾乎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朝門口奔去,可還沒來得及走上兩步,又被人扯回來。

該死!現在康時恢復了一部分力量,哪裡有從前那麼好對付。

康時似乎恢復了一些神智,突然放開手,但間隙不過幾秒鐘,痛苦的閉眼掙扎后,再次睜開的眼睛連最後一絲清明都消失不見。

南羊一個翻身利索的拿起手機,在兩人的追逐戰中按了快速撥號鍵。

「喂。」康佑的聲音剛傳來,他一口氣不間斷的將現在的情況說出來。

「還有沒有別的癥狀?」

南羊深吸一口氣,「其他沒有大礙。」

「先堅持住,我去想辦法。」

康宅

康佑的房間燈亮起還沒有五分鐘,就聽見有人敲門。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進來。」

蘇承遠含笑走進來,「如果睡不著,我們可以……」

「去給我找一本《刑法》書。」康佑打斷他。

「你要查什麼?」

康佑沒有回答,重複道:「書。」

最終蘇承遠還是給他招來一本,康佑查看目錄后,翻到中間,「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修長的手指在書面上輕輕敲擊了一下,「至於如果是男性受害者,至今尚未有定論。」

「出什麼事了?」蘇承遠幫他的杯子里續上些熱水。

「無罪么……」康佑合上書呢喃了一句,喝了口水后淡淡道:「現在沒事了。」

說完,用目光暗示蘇承遠離開,關上門熄燈重新入眠。

與此同時曼谷的酒店裡

南羊氣喘吁吁的避開康時,甩出一個法術,康時避過,以牙還牙,使用點石成金,南羊一邊躲過,心中邊計算時間。

大約過去了十分鐘,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康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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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豪門王子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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