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拯救主角悲情史（六）
席笙臉上顯露出為難的神情，他低下頭定定看著這足夠頂得上整個孤兒院十來天開銷的數額，眼中閃過幾許掙扎。半晌，他把手中的鈔票分成兩份。
「這錢多了，票是四十塊一張，你這給了七百......」席笙手指撥弄著清點了一遍，抽出六張還給他，「這樣就好了。」
「您還是收著吧，這點不算什麼。」被塞進手中的鈔票又被他推拒回去。
席笙聞言愣住，手上的小動作暴露出了他此刻的緊張。那人朝他笑笑，安撫地說：「祝您度過一個愉快的七夕。」
他局促不安地瞧了遞給他錢的那人一眼，有些尷尬地說：「那......謝謝了。」
席笙對他露出感激的笑容，笑意真誠，眉眼仿若化作綺光，穿雲過水般直直傳透入了人心底。他忽的感到心跳紊亂了一拍，沉在這抹笑容中遲遲未能回神。
「雖然不能去看電影了，但是沒關係，席笙哥哥還有一處好玩的地方可以帶你們去的，給你們買奶茶喝好嗎？」席笙半蹲下，柔和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語氣親昵道。
他沖著滿臉寫滿了不開心的楚家兄妹寵溺一笑，溫柔地拉起了他們的手。他轉過頭，試圖與方才把他們攔住的保鏢們交涉道：「唔，我記得電影院是在四樓，可以讓我們到三樓的商場去嗎？不會打擾到四樓的。」
這間電影院設在這座商場的第四層，而直通四樓的路徑只有作為入口可升直至四樓的電梯，二至三樓除了電梯可乘達之外另有兩座樓梯。
只是今晚這商場格外熱鬧，樓梯上熙熙攘攘擠滿了人，也就只有被嚴加看守的這一處可以快捷行事了。
借用電梯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更何況席笙這般容貌很能令人心生好感，笑容明澈而真摯，又為他增了不少分值。
「進去吧。」毫無疑問，他身上流轉著能值得你無條件去信任的氣質。
得到許肯，席笙牽著他們走進電梯，在電梯門緩緩合上的同時，計劃得逞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
「席笙哥哥，我們現在是去哪裡呀？」楚黎眨著一雙濕漉漉的杏眼，滿臉疑惑地問他。
「我們不是約好去看電影了嗎？」席笙在樓層按鈕上輕輕按下了數字3，「現在時間快到了，我們得趕緊的。」
「可是他們不是說我們不可以上四樓嗎？」
「我們確實沒有直接到四樓去呀，一切保密~」席笙又沖楚清眨眨眼，楚清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傻笑起來。
【好好的快捷劇情你不走，偏生要尋這條路。我說你繞這麼個大圈子有意思嗎？】系統突然出聲。
席笙不耐煩地皺起眉，這個系統每次在他做任務的時候都出奇地活躍，就像是換了個芯子，甚至言行舉止都遠遠超乎人工智慧所處的範疇，很多時候他都會不自覺的懷疑是不是有一個人躲在背後操縱他所經歷過的這一切。
那樣太過於可怕，相當於大腦里被安裝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多功能炸彈，胡思亂想並不利於任務的執行，他穩了穩呼吸，未及深想就強迫自己把所有念頭都消下。
「劇本不是給我準備的。」所以他也沒必要按部就班地進行任務步驟。
席笙的回應意有所指。
【好吧，席大導演要即興創作花樣作死我想欄都攔不住。】
【整個世界都是你的舞台，你可以盡情肆意地發揮。但是別忘了，與此同時，你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虛擬空間里的席笙容貌精緻昳麗，表情冰冷寡淡，與此刻人物形象清俊溫和的模樣迥然不同。
而每他待在虛擬空間，整個人周身的氣質都會控制不住地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個他都是他，卻又好像不是他。
他頓了頓，聲音清冷，「我明白。」
系統似乎隱秘察覺到了席笙對他的種種疑慮，先他一步做出了抉擇。【我知道你嫌我煩，之後的劇情就由你全程自由發揮吧，沒有你的召喚我不會再隨意出現。】
那張昳麗無雙的臉平靜無波，無有悲喜也無動容。
有了系統的地圖相助，席笙帶著二人走得輕車熟路，根據系統精密計算的線路，他們輕輕鬆鬆就避開了大部分人潮，很快就走到了三樓的吸煙區。
吸煙區過道盡頭就是通往四樓吸煙區的樓梯，而從四樓吸煙區出來就是電影院。
三人在樓梯口前停駐腳步，席笙稍稍偏側身子讓出空位，示意他們上去。
「席笙哥哥不跟我們一起嗎？」楚黎轉頭問他。
他抬起下巴，「你們先。」
等到他們都踏上階梯，席笙略微心虛地朝後邊張望一圈，沒發現熟悉的身影后才暗自鬆了口氣。
把好好一段劇情給拐成這樣他也不容易，為了能創造出更令人印象深刻的場景，他可算是煞費苦心。
放映廳里黑沉沉的一片，熒幕隨著畫面的變化明明滅滅，忽明忽閃地勾畫出坐在場間兩名少年的輪廓。
寬敞的空間內，一列列空蕩座椅整齊排開，襯得他們的身形愈發單薄，幽光偶時輕緩略過他們的臉，映出了孤獨的味道。
他們孤單影零，彷彿陷入了黑色深海中，熒曄沉浮，人聲寂靜。
僅有人物對白與背景的聲音不時從周遭的微型音響中傳出，周圍一時間靜得可怕。
楚黎與楚清屏聲息氣摸上了最後排的椅座，席笙悄然站到角落邊，站在至高處俯瞰全場。
影片還在播放，唯美的場景，故事主角們生動的演繹，時不時作為點睛之筆的詼諧語句，將人一步步引入其間。
席笙早已看慣這些，更是實打實算是歷經風雨，他此刻就像是真真正正的旁觀者。
對他們劇情的洞察熟悉，心始終置於情感之外。
現實與虛幻的碰撞，光與影之間的糾逐。
這就是電影。
這就是現實。
席笙目光沉沉，嘴角噙著一抹意味莫名的笑，在陰影的遮蔽下更顯詭譎。
楚黎看著看著不由捂嘴偷笑，她笑得樂不可支，傾倒歪在楚清身上，楚清也笑，目光總是不聽使喚，時不時從熒幕挪轉開偷偷投向席笙所在的方向。
席笙有所感應一般回望而來，他沖楚清溫和一笑，楚清怔住，伸手揉了揉眼睛，方才一股子尖銳危險已然如幻覺般消失殆盡，眼前的少年仍舊是他熟悉的笑意溫和的模樣。
終場時楚黎仍還在笑，她笑著笑著，眼眶驀地就紅了。楚清神情難掩擔憂，連忙安慰，卻引來楚黎更加濃烈的情緒外露。
席笙遠遠望著前排兩兄弟的背影，平緩沉靜，不為所動。
他悠悠收回視線，發現還有一道視線膠著在他身上，他回眸，撞上楚清匆忙欲要掩飾收回的眼神。
楚清感到一股奇怪的感覺從他心中升起，令他沒來由得覺得焦慮不安，隱隱害怕起了今夜時光的流逝。
為了避免與另兩位主角碰上以產生什麼不必要的尷尬，三人在原地等待了十多分鐘，估摸人也該離開了，席笙才輕手輕腳走下梯階，兄妹倆緊隨其後。
席笙意識還在遊離，漫不經心回想方才楚清的異常，並未對周圍多加註意。
直到一隻泛著涼意的手用強勁力度緊緊扣住他的手腕，他一下抖了個激靈，意識迅速回籠。
他順著這隻手將目光下移，眼裡倒映出了對方冷淡清俊的五官。
不久前才看過圖文版劇情的席笙當然認得出這張臉是誰。
本文男主的歸宿，趙家二少，趙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