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半驚魂
世界從混沌變得光芒萬丈,杜康掛著淡淡的笑意的臉龐猝不及防的出現在面前。
寧斐,「你看上去很高興。」
杜康回答他的語氣很溫和,「看見你睜開眼自然高興。」
即便是過了這麼久,寧斐還是無法完全融入人類的世界,他就是把自己的電源打開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他暈倒的原因不是醉酒,清楚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杜康看他唇瓣動了動,笑意漸淡,很清楚接下來他就要問『溥陽沉在哪兒』這類的問題,要是知道被抓去了警局,指不定還會覺得對不住人家。
寧斐開口,卻是道:「摔壞的東西有人賠了嗎?」
杜康愣住,點頭。
「那就好。」寧斐重新躺下,閉上眼睛看上去是要睡個回籠覺。
一瞬間,以冷血出名的杜康竟然在十多年後又一次有了憐憫之心,這幾分同情還是分給溥陽沉。
「你不問問溥陽沉的下落?」話說出口,他又後悔。
寧斐,「他人呢?」
杜康:「警察局。」
寧斐『哦』了聲,重新閉上眼睛。
杜康,「你不擔心?」
「剛才是有幾分,不過現在東西已經賠過了,黑鍋也有人背,總算能睡個好覺。」說著,側過身子,很快陷入深度睡眠。
杜康:……
這一刻,他對溥陽沉的同情是真心實意的,他幫寧斐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肩膀,睡夢中寧斐似乎淡淡笑了下,這個笑容太漂亮了,杜康眼睛看的發直。
睡覺時把被子整個悶住頭是寧斐最愛做的事情,作為電視機,他最喜歡關了電源后被蓋上防灰塵的布子。
白城覺得自己最近諸事不順,寧斐很快痊癒出院,讓他提心弔膽了好一陣子,但最後也沒見什麼事情發生,剛放下心,又有幾個最近才拿到手的單子被對方無故毀約。
經紀人推開休息室的門就看到他在摔杯子瀉火。
見有人進來,白城沒好氣道:「說吧,這次又是哪個廠家想毀約?」
「和訊。」
「和……」白城愣住,「我沒有和他們簽過約。」
和訊是個最近靠網游紅火起的大公司,版圖一路擴大,公司現在已經躍升為國內第一遊戲公司。
經紀人笑道:「和訊出了一款新遊戲,指明要你代言。」
天上好像真的掉了一塊餡餅,白城被砸的有些暈,不可置通道:「是真的?」
「真的。」經紀人道:「有了這款代言,很快就會幫你積攢大把的人氣。」
這不是奉承話,白城長得好,尤其適合二次元造型,到時候勢必會風靡一眾少女,只要趁機作勢,多出點新聞稿,他重新紅起來簡直是再輕鬆不過的事。
白城竭力平復激動之情,同時又覺得解氣,等他重回榮耀時,寧斐又算個什麼東西?
寧斐睡了多久,杜康就坐在他身邊多久,午飯都沒吃,他盯著人的睡顏似乎放空了一切思緒,直到手機鈴聲同時吵醒兩人。
「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杜康只說了寥寥幾個字,「繼續。」
說完就掛了電話。
「你做了壞事,」寧斐盯著傳說中邪魅四十五度上揚的嘴角,篤定道。
杜康神秘一笑,「只是送了某人一塊燙手山芋。」
寧斐並沒有細問,除了電視劇,他對其他的都不怎麼上心。
杜康則是圖謀別的,「可否賞臉陪我吃頓晚餐?」
昨晚寧斐和溥陽沉一起多多少少讓他吃了些醋,今天情敵不在,他完全有理由製造一個浪漫的夜晚。
寧斐,「餐廳?」
「我家。」杜康早就摸清了寧斐的愛好,「雖然餐廳很好,但沒有藍光版的珍藏dvd。」
「雖然所有約人出去的套路都是請吃飯,」寧斐,「但我決定就範。」
這棟屋子如同安全屋,布防緊密,走進去就是一間標準的樣板房,所有的布置都是一板一眼的,坦白說,沒有一點人情味。
寧斐掃了眼跟地面一樣乾淨的廚房,玩味道:「請我吃飯?」
杜康,「等會兒我就叫人把晚餐送來。」
瞅到他家還有ps4,寧斐:「要吃麥當勞,套餐。」
兩人啃著漢堡,開啟遊戲征途,轉眼間天就黑了,杜康斜眼看著嫻熟操作的寧斐,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用手指戳了戳他由於高度集中精神微微鼓起的腮幫。
很高的溫度。
幾乎觸碰到寧斐肌膚的一瞬間,他就被燙的收回手。
「你發燒了。」
寧斐按了暫停,看了眼牆上掛著的大鐘,「只是被使用過度了。」
昨晚一直處於待機狀態,又不間斷打遊戲幾個小時,難免外殼會發熱。
『使用過度』這四個字讓杜康一時浮想聯翩,他不清楚寧斐是不是和自己*,如果是,他的表情未免也太過嚴肅,就像是解答什麼專業知識,如果不是,這四個字又太過曖昧。
他狀似無意道:「現在就只差一瓶高度數的酒,要不長夜漫漫,我們還可以酒後亂性一下。」說著,拿起身旁的礦泉水,隨著他喝水的動作,喉結變得格外誘人。
「那你會被我融化的。」
『噗——』杜康被嗆住一口水噴出來,連續咳嗽好幾下,「寧斐,你實在是太讓我驚訝了。」
寧斐皺眉,不明白他的震驚來源於何處,因為電流的熱效應,電視機使用時間過長都會發熱,加上由於昨天飲水過多,他的散熱系統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就算是接吻也會讓對方變成二度燒傷。
更何況是交|配。
由於太晚,寧斐今天直接住在杜康房子。
杜康領他參觀了所有房間,「你喜歡哪間?」
「客廳。」電視機就應該擺在客廳里。
知道寧斐是個倔脾氣,杜康也沒和他拗,只是拿出比較厚的被子,確保他晚上不會著涼。
凌晨兩點,杜康估摸著寧斐已經熟睡,悄悄起身,美人就在和自己隔著一道門,半夜溜出去偷個香應該也不算什麼。
他輕輕打開門,為了不發出聲響,甚至沒有穿拖鞋,幽暗的月光下,寧斐雙臂伸開,面容慘白,頭部低垂,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就像是受難的耶穌,只是比起十字架,他是被釘在了牆上。
「寧斐!」杜康第一次失態,直直衝過去,正當他想要檢查寧斐的傷勢,低垂的頭突然抬起,一雙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叫我做什麼?」
……
繼溥陽沉進了局子,杜康也住進了醫院,前者是被坑的,後者是被嚇的。
寧斐賺得一時清閑,在家嗑瓜子打遊戲,偶爾也會想到杜康,覺得對方太大驚小怪,他本來就是壁掛式電視機,睡覺掛在牆上完全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