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點煩人

晚上的時候，我去水房接了點水，然後就著麵包，在一堆書裡面翻看著。

只是晚上會停電，這個讓我沒有想到。

「關門了，關門了，趕緊回去睡覺了」

一個帶著眼睛的女孩走了過來，招呼著屋子裡面的人，或多或少，每個屋子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

「你是哪個專業的，怎麼還不走，坐在地上算怎麼回事呀？」

我抬頭看了看這個女孩，可能思考問題有點過度，有點迷糊，眼睛有點恍惚。

「我不是學生，只是想學點東西」

「不是學生，你來做什麼呀」

我把工作證交給了她，女孩看了看我的工作證，臉上揚起了一種輕蔑的笑容。

『像你這樣的人，我見的太多了，每一年，新生來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出現這樣的人，覺得圖書館是神聖的，是非常好的，但是來了之後，這些書成為了他們睡覺的工具，最終還是會去四樓所謂的文學書本之中找小說看「

我不懂他這句話什麼意思，但是我感覺我不會。

「我只是想解決一下問題」

女孩蹲了下來，伸著手，在我臉上拍了拍，道：「少年，別想多了，好好回去擼吧，那才是實際的，能做白日夢的時間不多，大學四年，算是一次」

我沒有搭理她，而是繼續看著書。

「你再不走，我趕人了」

我起身，長時間坐著，弄的腿有點麻，沒站好，撲了出去。

直接壓在了女孩的身上。

眼睛女孩看不出來多好看，頭髮有點亂亂的，眼鏡框很大，最主要的是脖子上的胎記，很紅，很嚇人。

但是身材還可以，身上穿著的是半職業的黑色加白色的衣服。

「你這麼禽獸？我這樣的女人你都不放過？」

我覺得這個女孩很爽朗，這是她給我的感覺，她似乎從來不避諱自己的醜陋，或者說從來不在乎別人看她脖子上胎記的眼神。

「對不起，腿有點麻」

我起身，靠著書架站著，用力的垂著雙腿。

「你坐了一天？」

「恩」

「就為了解開一個謎題？」

「是的」

「給我看看」

我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了面前的女孩，女孩推了推眼鏡，看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著我的計算方式。

「你沒上過學吧？」

「你怎麼知道？」

「演算法都對，但是這種書寫方式，是不會被接受的，實在是太隨意了，很多地方跳躍性太強烈了，不過，點子，想法很多，很開，沒想到，財經大學竟然出來這麼一個人物」

我沒有看她，而是繼續低著頭看著書。

女孩走了，沒多久，又回來了，手裡拿著的是一個檯燈，插在了地上，把檯燈給點亮了。

「晚上不允許開電燈，但是可以打開這個，你看吧，想看就看吧，上面，我會說的」

我點了點頭，繼續算著，也許是真的累了，我就打算睡覺了。

清晨，我注意一個老人在我身邊站著，手裡正在拿著我手裡的白紙。

「你好，能還給我不？」

「偶，看的有點入神了，抱歉哈，小夥子，哪個專業的？」

「我只是東門的保安」

老人看了看我的工作證，笑了笑說道：「加油，人的有點夢想，有想法，好好乾」

「老人家，你是？」

「我，清潔工唄，你把書弄亂了，我只能來收拾了，不過，我還是不碰了」

手機響了，是陌生的號碼，我接了一下，是黃老。

「小子，老頭子要餓死了，你不知道照顧老人家？」

「對不起，我忘記了」

「算了，好好的研究吧，木子已經給我帶了，她說，需要從你的工資裡面扣跑腿費用」

「偶」

看到大概八點的時候，妹妹幾個人來了，妹妹注意到我。

「你在這做什麼？」

我注意到，妹妹身邊這這劉明，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我心裡就很煩。

「我想幫你」

劉明捂著肚子在一旁狂笑著，道：「曹子衿，你哥哥實在是太有意思了，都沒上過學，竟然說想幫你，我這個高材生都沒說話呢」

「劉明，這次找你來是讓你幫我解決難題的，不是讓你來損我哥哥的，你們的事，已經有人說話了，你不會不清楚吧？」

「切，誰知道這傢伙哪裡走的狗屎，竟然黃老出面幫忙，要不是看在老人家的面子，老子早就弄死他了」

我沒搭理劉明，而是繼續坐在地上看書，此時劉明則是和曹子衿坐在一起，幾個人正在研究著問題，我後來詢問過林晚晴，劉明倒地是什麼樣子的人。

林晚晴說過，劉明確實就是那種有才，有實力的那種人，家庭環境也好，什麼都好，似乎沒什麼缺點，但是有一個性格缺陷，那就是不擇手段，沒什麼好壞可言，因為不能當人來看待。

「哎呦，這是你弄的東西呀，我看看，倒地是啥？」

我不想搭理劉明，我覺得，從這傢伙身上看到很不爽的東西。

但是我沒想到，會發生額外噁心的事情。

曹子衿問道：「看什麼，有什麼可看的，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劉明道：「是呀，確實沒什麼有用的，我替你過目了，沒啥可看了」

我繼續研究我自己的東西，但是我注意到，劉明和我妹妹講的東西，是我紙上寫的，我能夠聽懂，我寫的很亂，這個傢伙給整理了一下，換了一種方式描述。

「你有點過分了」

「呦呵，曹子衿，你看看你哥哥，怎麼胡亂的罵人呀」

曹子衿也許有點生氣，說道：「你別給我添亂了，我知道你喜歡看書，但是你別打攪別人」

「他用的我的方法解決的問題」

我注意到我妹妹眼睛裡面帶著淚水，我注意到和她一個小組的人，都在笑話著。

「天大的笑話，劉明公子會去借用你的點子？一個土老帽，一個臭保安，竟然說別人搶你的點子」

劉明解釋道：「你們相信他，我確實用的他的點子」

但是劉明說完這句話，四周的笑聲更大了，妹妹拉著我的手，拿著我手裡的草稿，來到了走廊上，道：「我沒想到，哥，你變的那麼多，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人呀？」

我把草稿拿給了妹妹，妹妹看著，道：「寫的都是什麼，這麼亂，你竟然還說劉明抄你的東西，你知道么，人家在高中時候，就已經拿下了很多奧數冠軍了，甚至經濟學也有建樹了」

我不想多說，轉身回到了圖書館，妹妹也似乎不想看見我，帶著小組離開了。

劉明道：「兄弟，先說好，我可是解釋了，他們不相信呀，我也沒辦法，你看，是不？」

「過河的卒子很嚇人的，這是黃老教我的，我不會和你斗，因為不對等，我不想給我妹妹添麻煩，如果知道你欺負我妹妹，哪怕碰一下我妹妹，我絕對會和你換命，我想，你的命，你應該捨不得吧」

「瘋子，你他娘的就是瘋子」

劉明走了，我陷入了深思，如果這個方法被人給用了，自然還有第二個方法，黃老說過，規律這東西，雖然只有一個，但是走向規律的路，有很多「

白天計算著，晚上，就點著檯燈計算著，看了很多書，看了多久，我已經不記得了，看了多少本，我也忘記了。

我只是感覺身上越來越彆扭，我知道，這是長時間不洗澡造成的原因。

現在我的樓層，已經很少有人來了，似乎大家都有意的避開我，只有那個帶著眼睛的女孩，每天都會來看一下，對了，還有早晨的時候，會有一個老人家，來敲我的腦袋，說我，是個傻子。

我不懂什麼是傻子，我只是知道，一個月之後，我不想坐著了，我覺得，我已經做好這個課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