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虎人，真的虎人

父親安靜的燒紙，我則是拿出了之前的棋譜，詢問著一些東西。

「瞎子，這東西，倒地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瞎子一直在愣神，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七兩二錢，是很厲害的命，父親是，我更喜歡關心一下我自己的命。

「啊，你說什麼？「

「我說是怎麼回事？」

瞎子拿起自己的竹竿，道：「娘的，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種命。娘的，真是恐怖呀，十輩子修來的服氣，如果可以，我真想去你爺爺死的地方看看，倒地是什麼高人弄的風水」

我覺得瞎子純粹是在胡說八道，因為如果父親真的是富有的命，也不會和我在山村裡面待著十幾年。

突然我想到了父親的一句話，富有不代表有錢。

父親燒紙，對著墓碑念叨了兩句，看了看四周的樹木道：「真是一群沒見識的人，弄了這麼貴的樹木，想分一點財產，表現的自己對黃老的尊敬，殊不知，破壞了這些風水。

我看著父親道：「你還懂這個？」

父親道：「胡說八道唄，這東西我也會，你爺爺告訴過我，如果再一次遇到了神棍瞎子，絕對要比他還能胡說八道」

瞎子道：「操，老子知道了。是林偷閑的兒子，你叫林青雲，你的名字還是我給你起的」

父親道：「我宰過熊瞎子，我的名字自然是和熊有關係，青雲是什麼狗屁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的。胡說八道罷了」

瞎子不再說話了，我想了想爺爺的墳墓，那個墳墓估計現在已經長滿了荒草了吧，有時候我也會問父親，需不需要去祭拜一下爺爺，父親說，不需要，說爺爺不喜歡那東西，人死了，就死了，及時祭拜了也看不見，就算看見了也會心疼，還不如不見。

父親看了看瞎子，道：「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

我說道：「你不能再喝了，中午已經喝一頓了」

父親笑了笑道：「自然不是喝酒，兒子，我告訴你，這種自稱神棍的傢伙，最喜歡的就是情調，自然是和他去喝茶」

喝茶，想到了那個茶會，自然想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突然走進來的女人，也突然離開的女人。

瞎子沒有拒絕，似乎還很高興，路上我詢問了很多關於圍棋的東西，瞎子說：「圍棋這東西，最沒意思，下來下去，到頭來還下不過電腦，說我要是想要下棋，就去找電腦玩就好了」

我覺得瞎子純粹是在扯淡，是在敷衍我。

來到了茶館，父親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道：「有錢不，多少給我弄點，我請人喝茶」

電話裡面的青姨答應了，很快便有人送來了一張卡，我們三個人坐在茶桌上，安靜的喝著。

茶葉是父親從山裡面帶來的。

父親道：「我這個人年輕時候出過一次山村，見識過大場面。可惜最後沒勇氣在城裡待著，覺得這裡面超級沒意思，扔了一個藥方就走了」

瞎子品著茶水，道：「好茶，好茶，可惜人太粗糙了，不過你小子似乎有點本事。這算是藥茶吧？」

父親道：「算是藥茶的一種，味道挺不錯的，只是這幾年山裡來的人太多了，好多東西都開始減少了，這次出來只是想把山給守住了，不期望被人給開發了，祖輩留下來的東西不容易」

我在一盤安靜的看著書，這時候有人伸手拍我，我回頭，看到一個帶著帽子的女人，是阿雅姐。

「你怎麼來了？」

我很好奇，阿雅姐道「這裡又不是你家的，我怎麼就不能來，怎麼，聽說最近你和人打架了？」

我說道：「是呀，你都知道了、」

阿雅姐笑著道：「那是自然了，這麼大的消息，整個上海的人基本都知道了，說什麼竹氏企業的太子爺回來了，和趙家的老大開始撕扯了，似乎好像還贏了」

我指了指腿上的傷痕道：「現在還疼呢。你覺得我贏了？」

阿雅伸手，抹在我的腿上，道：「就這點傷痕，也叫個傷，其實你最後還是贏了，趙崑崙在家被人給揍了，聽說是父親打的。挺慘的」

我笑了笑道：「自己親爹打的有什麼可以算的」

阿雅笑著沒說話，而是指了指門外，這時候兩個男人走了進來，一個叫趙崑崙，另一個人我不認識。

父親還在和瞎子喝茶，我和阿雅在另一個桌子，瞎子起身。道：「娘的，今個有好戲看了」

我一直覺得這個瞎子在裝瞎，似乎什麼都能看出來。

趙崑崙似乎真的不是很好，臉上帶著很大的傷痕，眼睛還是黑的，突然覺得，自己父親其實挺好的，似乎不會怎麼打自己，及時打了，也不會下手這麼狠。

趙崑崙的父親起身，坐到了我的父親對面，兩個男人面對面的看著，望著彼此。

我和趙崑崙坐在了一起，面對面坐著。

「被人揍了？」

我看著趙崑崙，詢問道，趙崑崙道：「娘的，倒地是親爹，打起來，就是下死手，操，早知道當初就把你弄死了」

我說道：「很抱歉。你沒下死手，可惜了」

趙崑崙鄙視了一下，拿起了茶水，隨意的喝了一口道：「你爹很能打么？」

我想了想道：「我沒和我爹打過，我覺得我是打不過的」

此時父親拿著茶水的樣子很古怪，似乎喝的不是茶水，而是一份尿。

「真是噁心，人來了，水也變的噁心了」

趙崑崙的父親冷笑道：「是呀，空氣都變的有味道了，一股子窮酸味道」

我父親道：「怎麼了，你媳婦被我上了，你不服氣？」

我看向阿雅姐和瞎子的那個桌子，兩個人手裡的東西都倒下了。似乎沒拿住。

瞎子道：「娘的，娘的，真是火藥味足呀，這話說的，說真的，我覺得我們倆今個可能走不出去這個屋子了」

阿雅揉了揉自己的臉頰道：「擦了，這年頭當一個攝影師都這麼危險，真是醉了，我只是一個小女子呀，我什麼都沒聽見」

我看著趙崑崙道：「我妹妹呢、」

趙崑崙道：「什麼你妹妹，是我妹妹，請注意說話語氣，我和她有血緣關係，你這傢伙只是想睡她」

我看著趙崑崙。冷笑道：「沒錯，我確實想睡，只是我很早之前就睡了，似乎是小時候吧」

趙崑崙拿出手機，直接低頭玩手機了，我想了想，我直接拿起書來看書了。

至於父親那個桌子。似乎兩個人直接較真了。

父親和一杯茶水，對面就喝兩杯，然後父親和三杯。

這時候服務員走了上來，是專門沏茶的女子，道：「兩位先生，您看，你們還需要什麼？」

父親道：「水免費不？」

沏茶女子道：「啊。免費」

「上三斤水」

這句話是趙崑崙父親說的。

我和趙崑崙看著彼此，趙崑崙道：「是不是有點丟人呀」

我說道：「我也這麼覺得」

父親喝的水不少，對面那個男人也喝了不少，我看的有點無奈，最主要的是旁邊的沏茶的女子一直看著我和趙崑崙，我拿著書擋著我自己的臉，至於趙崑崙則是直接開始自拍。但是我知道，這傢伙手機是黑屏的。

父親道：「怎麼，還喝？」

趙崑崙的父親道：「算了，不和鄉巴佬一般見識」

父親拿起手裡的茶杯，道：「其實我想打你」

趙崑崙的父親道：「我也想打你」

然後，父親起身，直接對著趙崑崙的父親直接出拳。兩個人直接掀桌子了，弄的我和趙崑崙有點不知所措。

我想了想道：「我是不是應該幫忙」

趙崑崙拿起花瓶直接砸了過來，道：「老子今個和你拼了『

我說道：「你竟然偷襲，娘的，老子只是不喜歡打人，不代表不會打人」

打了多久我忘記了，最後父親躺在了地上。我也躺下了，對面兩個傢伙背靠著背坐著，但是看樣子，似乎也不好。

我說道：「爹，因為什麼打架？」

父親道：「你娘被拐賣，這件事你知道吧」

「恩，知道點」

父親繼續道：「就因為是拐賣的，我才生氣，當年你娘是上海第一的美人，當時我剛來上海只是見過一面，那時候竹家還不是很富裕，我和你娘根本沒辦法接觸到的，最後只是路人相見罷了，只是沒想到，輾轉反側，竟然送到了我的手裡」

我說道：「您真的很流氓」

父親伸手打了我腦袋道：「算什麼流氓，喜當爹罷了，當時要不是你缺少奶，你以為你爹願意伺候大小姐么？」

趙崑崙的父親道：「當年很多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很多東西不能胡亂攙和」

父親道」娘們一樣的男人。當軍人都丟人，白嚇了，當年多麼好的一對人呀，怎麼，從北京下來的人就把你嚇死了？「

趙崑崙扶起自己的父親，離開了，我扶著我爹。我爹道：「不用了，打架這東西，學問很大的，其實揍他很輕鬆，只是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得讓那小子覺得佔了點便宜」

瞎子走了過來道：「虎人呀，真是虎人，軍區的人都敢打，這波，我服氣」

父親道：「有啥的，都是一個肩膀一個腦袋，還不讓打架了？我又沒犯法，大不了以後會村裡唄」

我覺得父親不傻，似乎有著屬於自己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