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放。」他臉上的表情很冷，不理睬別人的目光，直接拉著她離開餐廳。

江芷桃被丟進車子里，等駕駛座的門被重重關上時，江芷桃突然反應過來要去拉開車門，卻可悲地發現早被上了鎖。

「莫朗，你在發什麼瘋。」幾番開門無果后，江芷桃轉頭憤憤地瞪著他，「你讓我下車。」

「下車做什麼，去找那個男人嗎？」這個可能性讓莫朗的心口堵得厲害。

「那不關你的事，倒是你，就這麼丟下你的女朋友，不怕她誤會嗎。」江芷桃的語氣是連她自己都無法察覺的酸澀，一想起莫朗和陳琳雅親密相擁，有可能做過更加過分的事情時，濃濃的醋意幾乎要將她淹沒。

心情煩悶的莫朗聽不出她語氣的酸澀，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讓她重新屬於自己，只屬於自己，「她不是我女朋友。」他會和陳琳雅在一起純粹是賭氣罷了，他不甘心自己全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可這個女人就是有本事讓他瘋狂，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我一點也沒興趣知道你和她的關係。」說話的同時，她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一根根的針扎過一般疼痛著。

「小桃，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我說了我不想知道。」她大聲打斷他的話，忽然又感覺情緒波動這麼大的自己好可怕。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清明，「剛才李先生向我提出了交往的要求，我已經答應了。」

「交往。」莫朗瞳孔微張，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說出口的話很傷人，「江芷桃，為了將自己嫁出去，你可真是飢不擇食。」他其實是故意那麼說的，那個男人並沒有他說的那麼糟糕，甚至還談得上不錯，但該死的是，那個男人覬覦的是他莫朗的女人，他不放手，誰也搶不走。

江芷桃覺得自己呼吸一滯，她沒想到自己想結婚的念頭在他心裡居然是那麼的不堪，「是啊，只要有男人肯娶我，我就敢嫁。」

「任何人都可以？」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她最想要的人是他，可他卻連一個承諾也不願給她，思及此，江芷桃又是一陣心痛，不假思索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是，任何人都行。」

「好。」

好，好什麼？他的話讓江芷桃不解極了，下一秒，江芷桃看見莫朗發動車子，跑車頓時像離弦的箭一般往前飛去，不一會，車子停靠在了戶政事務所門口。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

他忽然側首看著她，目光如炬，「你不是要結婚嗎，我娶你。」

「你說什麼？」江芷桃雙眼瞠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莫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你結婚。」

「你在開什麼玩笑。」江芷桃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我沒在開玩笑，我很認真。」看見她還是一臉難以置信，他再一次重申，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是認真的，非常認真。」

江芷桃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在一起這半年多來，她已經很清楚他的個性，表面弔兒郎當，但絕不是什麼事都拿來開玩笑的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因為她提出要結婚而丟下她一個人離開，甚至一個多星期沒聯繫過她。

也許在他心裡掙扎過、思量過，所以最終才作了這個決定，還是因為不甘心她找別的男人結婚，才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江芷桃發現自己的心一陣惘然。

這時放在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一看，是爸爸，心想一定是因為剛才的事情打電話罵她了，正當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接電話的時候，坐在駕駛座上的莫朗已經傾身按下她的通話鍵，順便開啟了擴音，江爸爸雄厚的聲音頓時在小小的車廂內回蕩著，「小桃。」

「爸。」江芷桃瞪莫朗一眼，責怪他的多事，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應著。自從上次回家后，爸爸給她打電話的次數明顯比以前多了，大多是一些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之類的話，但願這次也不例外。

可老天爺像是跟她作對一般，越擔心的事情往往越容易發生，「聽小李剛才打電話說你有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

天，江芷桃心裡暗叫不妙，直覺想要否認，「爸，你別聽他……」

話音未落，只見莫朗長臂一伸，手機已牢牢握在他的掌心中，接著是他謙謙有禮的問候，「伯父，你好，我是小桃的男朋友。」

接下來的話，江芷桃無從得知，因為莫朗已經關閉了擴音，過了約莫半分鐘，莫朗結束通話，將手機放到她手裡。她回過神來，生氣地大罵道：「莫朗，你怎麼可以隨便接別人的電話……」

話音中斷，莫朗緩緩移開放在她唇上的食指，輕輕一晃，說：「小桃，你錯了，你不是別人，你是我的女人，我莫朗執意要娶的女人。」

他執意要娶的女人，江芷桃秀眉一擰，「你還沒玩夠嗎？」一個絕對不會結婚的人突然主動提出要和她結婚，她怎麼想都覺得是惡意玩笑。

「我沒在玩。」莫朗收起自己的笑臉，終於向她坦誠自己的想法，「我承認，當我聽見你說要結婚的時候，我很震驚，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擁有婚姻，那麼飄渺虛幻的東西，我怕自己掌控不住，所以當你問我可不可以為你改變自己的堅持時，我的答案讓你很失望。」

江芷桃因他的話心頭一緊，沒錯，她確實很失望，但失望之餘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可是後來他不聯繫她的態度又讓她心寒，她已經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了。

莫朗輕輕嘆了口氣后，接著說道：「我以為分開幾天冷靜一下，我們會更清楚彼此想要的是什麼，所以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很多，直到我發現……」

發現什麼？江芷桃不敢問出口，可輕顫的指尖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與不安。

下一秒，掌心一陣溫暖，是莫朗握住了她的手，她輕輕掙扎著，他卻執意不放手，然後聽見他溫柔的嗓音縈繞在耳邊，「我發現比婚姻更可怕的，是失去你。」

他的話深深震撼著她的心，她不自覺響應了他的話，「也許這只是你一時的錯覺。」

「我也曾這麼懷疑過。」他沒否認自己最初的想法，可當他發現自己抱著別的女人，卻吝嗇得連一個吻都不肯給予時，他就明白他已經淪陷了，他是真的愛上了她。

「直到今天在餐廳發現你在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時，那種憤怒與恐懼成功將我擊潰，那一刻我終於承認我無法忍受你對別的男人展現笑臉，我想獨佔你，讓你永永遠遠只能屬於我一個人，如果這一切只有婚姻能讓我辦到，那我為什麼不要。」

她顫巍巍地看著他，聲音因感動而沙啞，「莫朗……」

「小桃，請你嫁給我，好嗎？」他鬆開她的手；改而捧住她的臉，深情的目光似要射入她的靈魂深處，「累的時候可以靠著我的肩膀，哭的時候我會替你擦眼淚，當然，從今往後，我只會讓你幸福得流眼淚，我們會每天一起上班，下班后一起買菜、煮飯，一起窩在沙發看電視，然後我們還會生幾個可愛的孩子，一家幾口過著平淡的幸福生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