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監視之下
監視之下
「接見」竟是在監控之下進行的。
負責監視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廣南市看守所長李祖祿。
「我們是省公安廳的,受呂廳長的委託,專來看望你。」胡濤說。
實際這個介紹是多餘的,過去,他們在工作中接觸過不少。不過,在這種尷尬形勢下,胡濤只能裝模作樣。
蘇泰生望著胡濤,瞟了一眼李祖祿:「卻在這裡見到了你們,真不好意思。」
「沒什麼,我們是專門為你的事來的。」胡濤再次重複了一遍來意。
「呂廳長收到信了?」蘇泰生詫訝的同時,悄悄地問。
「收到了,批示我們辦。」胡濤見淚已成線的蘇泰生半天沒有吭聲,又啟發:「你不想給我們說點什麼嗎?」
「我能否與你單獨談談?」蘇泰生類似祈求地向胡濤說。
胡把頭轉向李祖祿:「你看!」實際是驅他離開。
李祖祿可是廣南城區有名的無賴,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這個問題不是我能回答的,我只是執行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焦急的蘇泰生明白,這個機會對他現在來說是多麼的重要,也可能是稍縱即逝。顧不上那麼多了,只能一拼,忽然激昂呼喊:「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啊!」
胡濤也顧不上李祖祿的存在,急忙說:「請你立即出示被陷害的證據?」他明白,就當前這個形勢,再想見到蘇泰生已是難上加難了。
「找到我兒子,他知道證據材料地方。」蘇泰生湊近胡濤耳邊悄悄說。
可是,等省廳工作組趕到蘇泰生家裡取材料的時候,眼前的一切讓胡濤他們大吃一驚:防盜門被人撬開,衣櫃與抽屜也已打開,翻得亂七八糟,衣服和書籍滿地都是,房間里一片狼藉。
其實,這是現代通信工具起的作用。
就在胡濤與蘇泰生戀戀不捨的時候,李祖祿已把電話打進了何平手機上。
「什麼,省廳的人已接見了蘇泰生?」
「還送他兩條玉溪牌香煙。」
「都說了些啥子?」
「他向省廳交待,有重要證據材料在他兒子那裡保管著。」
「什麼,他兒子怎麼會有證據材料,你沒有聽錯嗎?」
「錯倒沒有,我是從他的談話嘴形中分析出來的。」
「分析出來的,真有你的。」略加思考:「這個時候要信其有。」
接著,何平將情況迅速電話告訴給了任永華,任又迅速將情況電話報告給了胡福臣。胡立即做出兩項「決定」,電話上直接下「令」:龔然設法在途中製造一起路障,阻攔省廳轎車及時入城;任永華組織人員立即去蘇泰生家裡搜查。
「搜查手續來不及辦啊?」任問。
「先行動,後補辦,工作需要嘛。」胡福臣裝出輕鬆的樣子為他們打氣。
胡福臣已意識到這份材料的重要,肯定與自己有關。他認為,蘇泰生的兒子即使有材料,也不可能放在家裡。他的本意是先來個下馬威,能找到材料更好,找不到,也可給蘇泰生家裡人一個警告:都是嘉陵人,都在嘉陵市這個圈子裡住,省廳來人只幾天,走了誰能保護你們,還不是任我們宰割。他想,蘇泰生家裡人不會不想這些後果的,看他還敢不敢把材料交給省上的人。
結果是,任永華在蘇家沒有搜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但是,胡福臣並不死心,早已通過關係向羈押在嘉陵市看守所的林柬波等人發出了警告,禁止他們再向任何人寫出不利於他們的檢舉材料。
「檢舉揭發的越多,問題就越嚴重。要學會保護你自己,也要注意保護與你一起共過事的領導,只要他大權在握,才有可能為你說話,保你的命。」趙森民漫不經心地向林柬波說。
「我已不是什麼好人了,還勞駕他們再保護?」林柬波不以為然。
「這個世上就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可能好人也做過壞事,壞人也做過好事。比如說,主辦你們案子的蘇政委道貌岸然吧,可是,他竟長期與一家姊妹兩人通姦,指使她們販毒;而你,雖然有販毒史,可是,『道德』是好的嘛,如慷慨捐助呀,如從不欠移動公司的費用……」
還未等他說完,林柬波已表現出了不耐煩的神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還要說我為胡主任行過賄吧!」他見鴉雀無聲的趙森民登時面如土色,一種勝者的得意勁竟然悄悄爬上他的臉盤。可是,他對自己曾崇敬過的警察有販毒「經歷」倒有了失望感,難道自己看錯了人?由此,他仍然沒有擺脫對政策的質疑,大惑不解地問:「不是立大功可以從輕處理嗎?」
「傻瓜,你沒有聽說,『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嗎?」
「哎呀!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