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按你們的規矩辦
夜場走廊上的光線有些晦暗不明,辛曼深呼了一口氣,甩掉了腳上的七公分高跟鞋,順手調整了一下包內的微型攝影機,開了錄音筆掛在領口。
經過一個拐角的陰影處,辛曼敏感地察覺到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轉過頭看過去,意料之中地看到一個深黑色的身影,煙蒂上一點明滅的火星。
辛曼神經一凜,心裡咯噔了一下,首先就看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和包內隱藏的微型攝像機,沒有紕漏,應該不會被這麼容易就發現。
隨即綻開了笑顏,抬手撥動了一下散落在胸前的捲髮,一副十足的風塵女人的模樣。
她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剛向前走了幾步,誰知就從左手邊的黑影里忽然竄出來四個黑衣人,直接向她撲過來。
辛曼來不及反應,手腕被猛地反剪在腰后,甚至可以聽到骨節錯位的聲音。包內的照相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額頭嘭的一聲撞上了牆壁,一瞬間疼的她呲牙咧嘴。
…………
在一個小時之前,辛曼還假裝扮作夜店出台小姐,尋機會能拍到那些人交易的照片好交給報社完成任務。
而一個小時之後的現在,辛曼被綁在地下室的椅子上,蒙著眼罩,心臟嘭嘭嘭狂跳。
她在入記者這一行之初,就有前輩告誡她,做記者的,其實有很多時候,都會因為報道一些不該報道的東西,然後招惹到一些握有權柄的人,被摔壞相機攝影機都是輕的,就有記者曾經被暴打之後丟進河裡去。
而現在,落入狼窟,辛曼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
已經被識破了,再偽裝也就沒用了。
想想她曾經花費了大半個月跟夜店的媽媽桑學習,結果連殺手鐧都還沒出就被扣了,她反覆想了想,自己應該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什麼動作都是萬分小心的,只能說這邊夜場的頭目都是人精。
「辛曼?」
男人的手指纏著寶藍色絲帶,目光落在記者證上兩寸證件照上,尾音上挑,看向辛曼的黑眸里掠過菲薄的笑意。
因為視覺被剝奪了,所以聽覺就變得格外敏感。
辛曼沒說話,微微側了側頭,聽見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齊潤報社記者,二十六歲,13年畢業於A大新聞系……」
「我記起來了!」另外一個粗噶的公鴨嗓音橫插進來,「就是她!上回小峰的事兒就是她在報紙上給抖露出來的,讓幾個弟兄跟著去局子裡頭蹲了小半個月!」
辛曼微微皺眉,心裡已經是咯噔一下。
她覺得嘴角有點僵,還是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來:「小哥,您肯定是認錯人了,我就是個剛出道的小記者,上頭怎麼吩咐我怎麼做,什麼小峰的,我壓根都……」
啪的一聲。
辛曼被扇了一個巴掌,臉龐狠狠的扭向一邊,口腔內瞬間就充斥有血腥味兒,臉頰火辣辣的疼。
粗噶的公鴨嗓子再度響起:「哪兒輪的上你說話了?給我把她的嘴給封上!」
辛曼的頭髮被粗魯地扯過,嘴上貼上了黃色的膠帶,一股塑膠的味道沖入口腔讓她作嘔。
她的內心陷入無邊的恐慌,下意識地想要從後面的繩結中掙脫出來,卻被粗糙的麻繩硌的手腕生疼,相反越是掙扎感覺被綁縛的越緊了。
男人眼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色,順手將記者證的寶藍色絲帶在手指上繞了兩圈,抬步走了出去。
鄭保跟上來,半掩著房門,用粗噶的公鴨嗓子說:「薛少,這妞兒怎麼處置?」
「借個火。」
薛淼插著褲袋的手拿出一個煙盒來,在口中含了一支煙,一旁的鄭保急忙將打火機點了火向著薛淼湊過去。
青白的煙霧飄散開,在煙氣之後,薛淼淡淡開口:「問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你們場子這邊兒的人。」
鄭保一時摸不透這位薛少的路子。
薛淼吐出一口煙氣,抖了一下煙蒂上的煙灰,「按你們的規矩辦。」
「謝薛少賞賜。」
鄭保跟身後的幾個人打了個手勢,直接踹開門,木製的房門嘭的一聲反彈在牆壁上。
他走到被結結實實綁在椅子上的辛曼面前,低下頭來,拍了拍她的臉,淫笑著說:「嘿嘿,放心吧小妞兒,就算是為了我那幫弟兄,也肯定會讓你....」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一場不把辛曼剝掉一層皮都不夠!
辛曼被膠帶纏著的口中嗚咽著,被綁的很緊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掙扎,連帶著椅子四腿在地面上哐哐哐作響。
有粗糙的手覆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她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了一層,只覺得這種感覺噁心到想吐。
如果此時此刻將她的眼罩拿下,肯定是可以看見一雙異常驚恐的眼睛!
地下室的門只是虛掩著,對於鄭保這些混跡於酒吧夜場的小混混來說,沒臉沒皮沒羞沒躁,巴不得在操女人的時候有一圈人圍觀,越是叫的浪越是晃的盪就越好。
「老二,把她嘴上的膠帶給揭了,」鄭保笑著,嘴上貼著膠帶有什麼意思?
膠帶呲的一下被撕開,辛曼嘴唇上猛地疼了一下,被強力膠帶帶掉了嘴唇上的一塊唇皮,火辣辣的疼。
隨即她的唇上就按上了一隻手指,她沒有絲毫猶豫,張嘴就死死地咬住了這人的手指。
啪的一聲,她被摑了一掌,連帶著椅子一同翻倒在地上,小腹上被狠狠的踹了一腳,辛曼悶哼了一聲,口腔里全都是濃濃的血腥氣,不知道是她的還是那混混的,腹部疼的她她幾乎痙攣。
「媽的!敢咬老子!」
撕拉一聲,裙子被人從領口的位置撕裂。
「滾!不要碰我!」
辛曼大聲喊著,嗓音已經撕裂了。
男人靠在走廊的牆面上,聽著從地下室里傳來的騷動聲。
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和男人的怒罵聲交雜著穿透了耳膜,好像是綿密的針一樣刺在心上,沒有由來的一陣煩躁。
一段煙灰燒在皮膚上,燙了一下,薛淼皺了皺眉,抬手抖落了煙蒂上堆積的煙灰,轉身推開了門。
地下室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等到薛淼完全走進來,置身於地下室晦暗的燈光下,靠近的一個小個子忽然開口,有點結巴:「薛、薛少……」
鄭保騎在辛曼身上,掐著她的脖子,聽見聲音驚的看過來,他從地上已經幾乎被扒光的女人身上站起來,「薛少反悔了?」
辛曼的心一點一點向下沉,逆著頭頂擴散的光圈,對上一雙深沉眼眸。